淮王妃哭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终于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吼道:“把一个低贱外室所出的孩子强行记在我的名下,我都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我被折磨得还不够吗?”
“父亲口口声声为了我好,从我记事起,便被当成皇子妃教导,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是父亲心急,等不到瑞王弱冠,才想尽办法把我嫁进淮王府。若是嫁给瑞王,我怎至于活成现在的样子,在府中谨小慎微,事事忍让!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说到底,是父亲想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吧!可你没有识人的眼光,也没有能力!”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重重落在她的脸上。
萧国公气得胡子乱颤,眼眶赤红一圈,神情极为可怖,抖着手指指着她,“逆女!逆女!你竟敢辱骂你的父亲!”
淮王妃被这记大力的耳光抽得伏倒地,先是一怔,随后悲凉地大笑起来,顶着肉眼可见红肿起来的脸颊,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萧国公:“这就受不了了?我们做女子的苦,比我骂你这两句要再狠上百倍,千倍!哈哈哈哈,是啊,你这种用女儿姻缘换取仕途的人,是没有心的。”
“你……你!”萧国公被气得脸色涨红,脖子又红又粗。倏地喘不上来气,脑子发懵趔趄了一下,手撑在桌子边才勉强稳住身体,待缓过劲来,喘着粗气道,“我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逆女!”
“好啊!今日打死我,也彻底打碎你愚不可及的白日梦!”淮王妃使出今生最大的勇气,含泪仰脖,视死如归地瞪着萧国公。
第61章 体力旺盛她简直无法直视那……
萧国公高高扬起手掌,淮王妃下意识紧闭双眼。
然而耳光迟迟没有落下,再睁眼,萧国公已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的命,从来都由不得你。这件事儿你给我好好烂到肚子里,一口咬死你不知情就是。凭淮王那个脑子,他想不到是你设的计。你就继续做好你的淮王妃,早日生下嫡长子,其余的不需要你操心。”
说完,拂袖而去。
淮王妃终于脱力侧倒在地上,面无表情。
日后的日子定然会比现在还要难过,她想挣扎着爬起来,恨不得一头撞柱结束这痛苦的一生,彻底解脱。
但无论是嫔妃还是皇家宗妇,自戕是祸连家人的大罪。她想到家中同样难过的母亲,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是啊,她这条命,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她只能蜷缩起身体,在无人的室内大哭一场,甚至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被人听见。久违地发泄完情绪,她还是要咬牙站起来,继续戴上假面,维系她身为淮王妃的体面,操持整个淮王府。
傍晚,宫里有消息传出,淮王被降爵,由亲王降至郡王。
虞悦从梁璟的怀抱中坐起身,惊讶道:“罚这么重?”
“谁叫当时皇长孙出世时他闹那么大,如今不止他,整个皇家都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皇家血脉险些被玷污,父皇丢了面子,加之玉京真人的预言,降爵已给他留够了面子。”梁璟手上一边绕着她的发尾一边给她解释。
虞悦又靠回身后温暖宽阔的人肉靠背,重新举起手上的书看,没看两眼,又放下,隐隐有些担忧道:“照淮王那个暴脾气,淮王妃岂不是要惨了?”
“你是说淮王会把气撒到淮王妃身上?之前估计就没少有过吧。”
“不是,虽然淮王妃本意只是想解决孟柔,但他肯定会怨淮王妃设计害他的。”
大多数人遇到事,第一反应都是先从别人身上找错处,更别说不可一世,高高在上被捧大的淮王了。
“淮王妃设计?”梁璟的语调带着疑惑。
“是呀。”虞悦抬头看着他,“咦?外面都是怎么说的?”
“淮王准备夜会外室前,没有提前知会她一声,所以才撞上了二人。”
原来传成这个样子了。
虞悦道:“早上我听到的是淮王得了信儿,怒气冲冲去找孟柔,果然发现二人在行苟且之事。”
她这样一说,聪明如梁璟,立刻就明白过来了,道:“无非是内宅斗争闹到外面了,不必分出心思管他们。人各有命,路都是自己选的。”
虞悦幽幽叹了口气,默默感慨了下内宅女子的不易。
“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还有心思想其他人?”梁璟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不爽道。
宣文帝早朝时下旨,差梁璟带官员前往河南道赈灾。
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贪墨来之不易的赈灾款。这方面除了梁璟,他谁都信不过。
这是为梁璟累积民心的大好机会,他再舍不得也要去。
“若是现在就开始想你,我就要多想你一天了,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虞悦笑得娇俏,梁璟偏过头去亲她的唇,末了离开时还用舌尖轻舔了一下,“今日也没吃糖,嘴巴怎么这么甜?”
知道他爱听,虞悦就哄着他多说些。更何况,她也确实不舍,他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路上有许多流民与土匪出没,也不知他会不会遇到危险。
在梁璟温柔的凝视下,她突然感到一阵撩人的热意氤氲在房间里,也清晰地感知到源源不断地从手心传来的,他衣料下升高的体温。
他们的鼻尖近几乎都挨在一起,他绵密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灼烧着她的理智。
一种不言而喻的氛围萦绕在他们周围,一触即发。
梁璟的喉结微微滚动,低声道:“我去找张太医遍寻古籍,找到了一种男子服用的避子药,我已经提前吃过,你不必再担心了。”
“你……”虞悦震惊又感动,与他分开些距离,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自从那日消食汤的乌龙事件后,每晚他们还是睡在一处,他都没有再闹过她。
即便是情到浓时,到最后一步前也及时止住,亲亲她安抚,说张太医说过她一年内不能有孕,他不能再冒险。
“会对身体有害吗?”虞悦问道。
“不会,”梁璟缓缓凑近她,“就算是有害也是我担着,你没事就好。”
虞悦手握成拳轻轻在他胸口上锤了一下,“说的什么话,你若是英年早逝我就改嫁,找个比你长得更好看,身材更好的……嘶!”
梁璟眸底的暗色闪了闪,不满地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贴着她的唇瓣道:“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语音刚落下,一个汹涌而热烈的吻落了下来,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吞噬。
她闭着眼睛感到一阵天翻地覆,迷迷糊糊中她不小心按到某个地方,惹得梁璟闷哼一声,两人的唇舌终于分离开来,虞悦喘着粗气眼神迷离地看着身下的男人,青丝落在他的耳侧,与他的墨发交缠在一起。
再往下映入眼帘的是他凌乱的领口,大敞到腰际,泛着淡粉色的白皙肌肤一览无余,虞悦伸手按在匀称而结实的胸肌上,问他:“你怎么总喜欢把我翻上来?不应该是你在上吗?”
她发现他很喜欢这样,摆出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等她耗尽力气了暗自偷笑再翻回去。看似他被动身处下位,实则全由他掌控。
他的手掌覆到她的后颈上,扶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到身前,额头相抵,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浓烈直白的侵略感。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喜欢被你占有,喜欢看你为我动情的样子,喜欢你……”
他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自信表情,不知为何这样的自信在他的身上格外迷人。
虞悦盯着他眼尾那抹沾染着情.欲的暗红,这抹艳色让他本就勾人的桃花眼变本加厉,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
她紧咬下唇,用尽最后的理智道:“能不能去床上……”
没有回答,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后背,落在腰间。凉丝丝的空气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随后这一丝丝凉意被温热濡湿的柔软触感带走,所到之处皆变得灼热。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她仿佛一叶扁舟颠簸在滔天巨浪中,随时会倾覆。可最终还是不敌一波又一波汹涌的狂潮,沉入深水中。
她完全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沉溺其中,不知餍足地求取彼此。良久,她感受到一股力量将她捞起,放置在了平稳宽大的甲板上,于是安心地沉沉睡去。
等虞悦再醒来时,旁边的位置已经冰凉一片,应是已经离开许久了。
凭着昨夜的记忆,她从脖颈的被子处打开一个口,向下看去,只见胸口和腰间隐约点缀着斑斑点点的紫红色痕迹,不用想都知道脖子上也未曾幸免。
他昨晚比第一次时闹得凶多了,也许是因为两人马上就要分开,提前涌上的思念与不舍都化作了行动。
经此她才知道那晚原是他尽力收敛过的。
恐怖如斯的体力。
绣鸢进屋伺候她洗漱的功夫,她让绣鸢顺便把床单换了,自己裹着被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目光不断向软榻游移。
她简直无法直视那张软榻了,以后还要怎么单纯地窝在上面!
昨晚要不是她的头磕到了矮几上,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床上。
哎呦,真是羞死人了!
“绣鸢,那个……”她下半张脸埋在被子中,眼神闪烁,说话底气有些虚,“把软榻上的茵褥也换了吧。”
绣鸢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乖乖去换了。
这次真给虞悦累坏了,在床上休养了大半天,连午膳都是在床上吃摆小桌吃的。
白天过得还算惬意,到了晚上久违地一个人睡时,倒有些不习惯了。
她翻过今晚的第五十六次身,双手环胸,盯着身边的空位一脸郁闷地想,从前她一个人睡了十七年,如今就与梁璟睡了十七天,再一个人睡时竟不习惯了。
习惯这么容易养成吗?
她拉高被子,把整个人都盖进去,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一早,天刚亮,虞悦就醒了,没睡够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想再入睡却睡不着,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有些不安。
她把这一切归结为不习惯梁璟不在身边,照常起床洗漱、练武、用早膳。
正当她在方塘水榭中间的湖心亭给锦鲤撒食时,一黑衣男子从天而降。
她和绣鸢不假思索地起势准备迎敌,定睛一看,是虞峥身边的暗卫,气息极度不稳,表情罕见地焦急。
“陛下称大公子意图谋反,速派人前往幽州将大公子押回京城受审,方才把定国公全府都押入天牢了!”
鱼食从虞悦的手中滑落,在池中散落一大片。她猛地站起身,呆呆地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大哥怎么会谋反?
她脸色惨白,失神道:“为什么?”
“大公子战败,上奏陛下是被范阳节度使有意为难,克扣粮草,士气不足才导致战败,但此封战报被范阳节度使截下没能送回京城。后来范阳节度使带私兵谋反时,被大公子活捉,却不料在押送回京的路上跑了。”
“这些都是大公子给老爷的信上所写,陛下收到的奏报中不知是何内容。只知陛下在收到奏报后震怒,下旨将定国公府围了起来,全府无论主子下人,只要是活人,全部押入天牢。”
第62章 到嘴的鸭子树大招风,财不……
虞悦心乱如麻,眉心蹙成一团,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手中死死攥着衣袖。
容不得她多想,她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绣鸢:“绣鸢,备马,我要进宫。”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宣文帝,去向宣文帝好好解释这一切。
“驾!”
马鞭重重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立刻如离弦之箭飞驰出去,声声马蹄落在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上,溅起一小滩一小滩沉底的雪水。
好在今日恰逢阴天,天气比往日更加阴冷,街上人迹罕至,仅有的行人听到呼啸的风声与激烈的马蹄声,纷纷躲避让出一条路来,使她很快行至宫门口。
宫门守卫远远看着一匹骏马上载着一个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来者不善的样子,急忙列成一排举剑备战,为首的羽林军首领高声对其喝道:“宫门禁止纵马,来人立刻勒马!”
然而马儿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马上之人仿佛不为所动一般,纵容马儿继续疾驰。
弓箭手已准备就位,随时等候首领一声令下射杀一人一马,首领高举手中的长剑,正要下令放箭,马儿猝不及防被缰绳勒紧,嘶鸣着头歪向一边,前蹄在空中高高扬起悬在首领头顶上。首领被吓得跌坐在地,半晌,马蹄才落在他的面前。
虞悦利落地翻身下马,把腰间的令牌丢到首领身上,焦急道:“我要见陛下!”
首领认出了她,知道她急匆匆赶来所为何事,狼狈地爬起身,恭敬地把令牌双手递还给她,行礼道:“参见瑞王妃殿下。若非陛下有诏,见陛下须得先行通报,容在下先派人进去通报,请殿下在此等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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