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这句话没有半分威慑力,闻言,梁璟使劲挤出眼眶中还未落下的两颗泪珠,期待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我哭了快来亲我”。
虞悦失笑,闭着眼贴上早已高高撅起的饱满唇瓣。
先是浅尝辄止的试探,感受到她格外主动地用舌尖描摹他的唇型后,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腰将她贴向自己,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卷起她的舌,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比往常都要急促、热烈,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与珍惜。虞悦被吻得晕头转向,口腔内的空气都被他掠夺一空,满满充斥着独属他的气息。
不知怎么,她已经仰在了身后的床上,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他们唇齿间传来的一声极为珍重的“我爱你”。
直到一只滚烫的手解开她的衣带贴在她皮肤上时,烫得她一激灵,理智回来了些,攀在他后颈的手急忙向下摁住在腰间游走作乱的大手,喘息道:“别,现在是白天。”
梁璟磨着她的唇,嗓子哑得一塌糊涂,不甚在意道:“白天怎么了?”
虞悦被亲得身子发软,用尽全力去推他的胸膛,口齿不清道:“这儿好久没人住了。”
“这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扫的。”梁璟显然没法停止。
虞悦脸颊爆红,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嘶。”梁璟吃痛,终于恋恋不舍地与她分开,喘着粗气,用目光一寸寸描摹她此刻能掐出水的媚态,心动地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我们搬来这儿住好不好?”
“为什么?”
“这儿的床比较大。”
虞悦:“……”
好朴实无华又难以启齿的理由。
虞悦咬牙切齿道:“才安分了几天?你脑子里能不能装些别的东西?”
“没办法,我满脑子都是你。我对你,没有自控力。”
他倒是恢复得快,转眼间就变回了从前无赖的样子。
“搬过来好不好?省得你总是撞头,根本折腾不开……”
他还没说完,就被羞愤的虞悦捂住了嘴,嗔怒地瞪他:“别说了!”
“好不好,好不好嘛?”梁璟在她的掌心瓮声瓮气道。
虞悦完全败在他的撒娇攻势中,忍不住顺着他,“好好好。”
目的达成,梁璟在她掌心落下一吻,眼睫弯弯地看着她乐。
虞悦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竟被他如此轻易拿捏了,怪也只能怪她对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撒娇美男毫无抵抗力。
他们还一直保持着他撑在她上面的姿势,她伸手去推梁璟,“你再不起来,今天就搬不完了。”
光是他陆续从寿芝堂搬到忘忧堂的衣服,就足足有三个衣柜之多,比她的衣服还多,能穿上两个月都不重样。每日都像个花孔雀般打扮得光彩照人、璀璨夺目,存在感极强,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殊不知这是梁璟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自从虞悦上次醉酒无意识说出,若他长得不好看就不喜欢了的话,他比之前更注意自己的外表了。时时刻刻都不放松,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力求在她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的状态。
甚至偷偷锻炼了身材,期待看到她对他流露出痴迷赞赏的表情。
毕竟在忘忧堂住了大半年,相比梁璟的东西,虞悦的东西更多些。梁璟看她院里的几个丫鬟搬的速度暗暗心急,于是叫来了全府的丫鬟一起搬。
他们搬到寿芝堂还有个好处,就是离梁璟的书房更近了,不必再多花功夫在书房与忘忧堂之间来回跑,梁璟对此甚是满意。
虞悦念着大哥来寻她可能是想她或是担心她,过去这许多日她都没有回信,恐怕家中着急,于是叫下人备辆低调的马车,她要回定国公府看看。
梁璟站在王府门口,还是难掩紧张地盯着虞悦上马车的身影,踌躇了一会儿,在马夫准备挥鞭时,冲上前,掀开帘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道:“你还会回来吧?要不我同你一起回去。”
虞悦坐到帘子边伸手摸摸他的脸颊,“还是不相信我?”
梁璟摇摇头:“不是,但我还是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虞悦看了眼马夫,低头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梁璟先是一怔,眼睛亮了起来,又惊又喜地看着她,咬咬唇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望着远去的马车,梁璟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长吁一口气,不住地回想她刚刚附在他耳边的低语:
“等我回来,晚上随便你做什么。”
第70章 浴池歹竹能出什么好笋……
为了掩人耳目,马车载着虞悦去了定国公府的后门。
正值晌午,虞家正在布置桌子,准备吃暖锅。
虞家四人见到她皆是一惊,王清和拉着她上下左右地看,紧张道:“听瑞王说你大病一场,如今可是好利索了?”
“放心吧娘,你看我这不是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
王清和放下心来,笑着拉她的手带她入座,“我说怎的今日特别想吃暖锅,原来是团圆饭。”
“我说,”虞恺静静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瑞王殿下是不是太独断专行了,嫁到瑞王府又不是和定国公府断了关系,我们娘家人想去探病都不让进。”
虞忱从后面来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这家伙对瑞王的敌意格外大,这样说多让妹妹为难,“瑞王殿下估计是怕咱们从外面去,带了寒气,可以理解。”
“你没看见,”虞恺先对虞悦说了半句,转头对虞恺道,“大哥你又不是没看见,他那个态度可算不上良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与我们有多大的仇怨呢!诶,明明是他老子捂着我们的嘴就要杀,我们还没看他不顺眼呢,他反倒……”
一片生土豆被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后面不平的长篇大论,虞恺在那一个劲儿地“呸呸呸”,虞恺对妹妹微笑道:“他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嘛,看谁都不顺眼,在外面装深沉装累了发泄发泄,别理他。瑞王殿下也是关心则乱,只要是真心实意对你好,我们没意见。”
“哼,歹竹能出什么好笋。”刚赶来听到几人吵闹的虞峥落座后冷哼一声,他对所有姓梁的都有偏见,不能忽视血脉的力量啊。
王清和推了他一把,对他使了个眼色,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非要说些不开心的做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虞悦只能硬着头皮为梁璟辩解:“……其实他是因为陛下做的缺德事对虞家有愧,怕你们是接我回家的。”
虞家四人:“……”
有点秀恩爱的嫌疑。
不过,可行性先放一边,他们也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来着。
这话让虞恺听得更不顺心了,苦口婆心道:“我的傻妹妹,他讲两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住了?不要听男人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我看他就是个纸老虎,平时再放荡不羁,还是要在陛下面前乖乖俯首称臣,根本不敢反抗。”
虞悦撇嘴,眉压眼略带不满地看虞恺:“二哥,你怎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呀。”
虞恺指着她,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环视其他三人:“看看,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虞悦沉静道:“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现在大朔天灾不断,百姓啼饥号寒,民不聊生,不是推翻陛下的好时候。政权更迭,朝野上下无心灾情,受苦的还是百姓。待到灾情缓解,他还没有被立为太子,并架空陛下的话,他在冀州的势力就会一路攻入京城,逼宫。”
这是梁璟冷静下来,趁着所有人都在搬院子,在书房里与她说的。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冀州刺史是他的人,且在冀州、兖州秘密培养的私兵已达十万,作为夺嫡失败的退路。
虞悦此话一出,膳厅内一片寂静,四人茫然地眨眨眼。没想到瑞王殿下不仅心系百姓,还扮猪吃老虎,隐忍多年,最终要为了她提前拿出底牌,冒着被天下人诟病的风险行逼宫之举。
为她能做到这份上,着实让虞家对瑞王殿下另眼相看几分。
虞恺脸色几经变换,最终别扭道:“如果他真这样说的话,我就勉强认下他这个妹夫。”
虞悦朝他轻轻皱了皱鼻子。
虞家三个孩子中,虞忱的性格沉静温和,像王清和。而虞悦和虞恺的性格极为相似,都是随了虞峥,大大咧咧,跳脱鲜活。所以相比于早早肩负使命的虞家长子虞忱,二人从更加无忧无虑,从小打闹到大。
虞悦知道虞恺是关心爱护她,是一种每天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妹妹,突然被别人抢走了的心情,加之他本身就是个毒舌的家伙,才不会和他计较呢。
“好了好了,锅都开了,快煮东西吧。”王清和端起一盘切得薄薄的粉红色肉片,招呼大家一起往翻滚沸汤的铜锅中下菜。
蒸腾的雾气笼罩在膳厅上方,氤氲着一家人吵吵嚷嚷的热闹氛围。
用过午膳,虞悦凑到悠闲品茶的虞峥身边:“对了,爹,前几天阿晏给我送了些特级碧涧,我回去就让人给你拿些送来。”
虞峥扬扬眉:“广济也给我送了,这茶本就极其稀少,你自己留着喝吧。”
碧涧全称碧涧明月茶,峡州所产,内质香高持久,滋味鲜爽回甘,是虞悦最爱喝的茶。其产量不高,分为特级、一级、二级,特级的就更少了,甚至比贡茶蒙顶山茶的产量还要少,有钱都买不到。从前只能得几两,都舍不得喝,今年不知晏广济从哪搞到了二十两,送到了瑞王府十两。
看虞悦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样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虞峥道:“有话直说,大大方方,敞敞亮亮的。”
“嘿嘿,爹,”虞悦笑得一脸谄媚,“你库里那几张墨狐皮能给我吗?”
她记得她爹库里有几张上好墨狐皮,是他亲自猎回来的。因为他已经有一件狐皮大氅,所以珍藏了好几年都没决定好做成什么样的衣裳。
想到今年天气异常寒冷,也确实该做件厚实大氅,虞峥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女儿想要,还是痛快地忍痛割爱了:“拿去拿去。”
“谢谢爹!”虞悦高兴地提起茶壶,狗腿地给虞峥添满了茶。
“爹偏心!我要都不给!”虞恺叫嚷起来,他也馋那几张皮子很久了。
“我偏心?你上次从我库里拿走两块儿碧玉我说什么了?”虞峥斜睨虞恺一眼。
才想起有这茬儿的虞恺悻悻闭嘴。
虞悦环顾一圈屋子,发现王清和出去许久都未曾回来,于是问虞峥:“娘去哪了?”
虞峥:“京城内涌入了许多河南道的灾民,我们采购了粮食,筹备人手准备过几天去施粥。”
虽然宣文帝缴了定国公府半数家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王家的铺子只肖几年便能再赚回来。
虞家倒不是缺那一点钱,只是有些不爽罢了。
气宣文帝归气宣文帝,百姓受苦,他们不能袖手旁观,如同往年边关打仗时那般,囤粮发放给百姓,遂变卖了些值钱物件换粮食去救济百姓。
这倒启发了虞悦,这是个搏得民心的大好机会,瑞王府也应该在城中搭粥棚,救济百姓还能顺便造势,让许多处在观望阶段的大臣,偏向立梁璟这个一心为民的皇子为太子。
想到这,她待下人取来墨狐皮,就风风火火从定国公府后门离开了。
她先去了趟自己名下制衣的华韵阁,让所有的裁缝绣娘加急赶工制出一件大氅。好在她之前有几匹上好的紫色缂丝八宝纹的缎子没舍得用,绣娘只需在边上用金线绣一些蟠璃纹装饰即可,阁里二十名绣娘一起上阵,不过三五日便能做好。
交代好尺寸,她去了西市的粮行,但粮行的粮食因为被朝廷禁止涨价每日限量,每日一早便售空了。她只能辗转找人去收二道贩子手中高价的粮食,并差一拨人去田庄上清点粮食囤积量,另一拨人前往徐州购粮。
忙活完一切回到瑞王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瑞王府门口高悬的两盏大灯笼早已亮起,照亮了半条街。
虞悦从马车上下来,脚下未有停顿,问门房:“王爷呢?”
“回王妃的话,王爷在寿芝堂。”
对哦,差点忘了,已经差人搬了院子,他也不会再去忘忧堂了。
她踏进东院,发现还有几名下人在千吉的指挥下来回忙活,她走近问千吉:“东西还没搬完吗?”
“王妃回来了,”千吉抿嘴偷笑了一下,“王爷给您准备了惊喜,您亲自进去看看吧。”
说完就带着下人们神神秘秘地离开了。
她绕过屏风进到内室,转了一圈没看到人,眼角余光撇到后面开了一道门,从里面透出光亮。按理来说这里不该有门的,于是她放轻步子悄悄靠近。
一个巨大的池子映入眼帘,整个池子上方都弥漫着缭绕的雾气,在两侧微暗的壁灯照耀下更显朦胧,整间屋子都氤氲着暧昧的氛围。
朦胧中,她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在右侧小架子上捣鼓什么,开口唤道:“子珺?”
梁璟闻声转头,见是她,放下手中物件立刻迎了上来:“你终于回来了。”
虞悦看着大池子,迟疑道:“这是……?”
“这本就有个与内室相连的浴池,从前我一个人泡总有些害怕,就没再用过。”梁璟拉起她的手向他刚刚捣鼓的小架子旁走。
虞悦脚步一顿,“从前一个人泡总有些害怕”,那意思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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