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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主阴嫚——海天一线【完结】

时间:2025-03-03 14:43:04  作者:海天一线【完结】
  “诚信侯客气了。局势骤变,汉室危矣,诚信侯自然要以大局为重。”缓慢的语速,让阴嫚多了几分慵懒之气。
  “多谢公主体谅。”张良坐在她对面,又言,“不过良确实有一事想请教公主。”
  阴嫚嘴角勾起,抬了抬下颌:“说吧。”
  张良正色:“良观公主善于骑射,不禁好奇公主师承何处?”
  “自然是从秦国流传出来的。”她把玩着陶杯,满不在意道,“秦国尚武,男女皆会骑射。”
  张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坦诚地回答,略作停顿后,才说道:“原来是这样。”
  “既然诚信侯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我礼尚往来也问一个。”她掀起半垂的眼皮,黝黑的眸倒映着张良的身影,“诚信侯怎么想到来问我这些了?”
  张良面色不变,轻声细语道:“不怕公主笑话,前些日子的追杀,让良想起了在博浪沙的遭遇。当日也有一支利箭从良的鬓角擦过,骤然再遇一样的射术,不免有些好奇。”
  “哦?只是这样?我还以为诚信侯觉得我就是那人,所以特地来盘查一二呢。”阴嫚盯着张良。
  张良面不改色:“公主说笑了。当日之箭意在取良的性命,今日之箭是为了救良。恶意善意,良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阴嫚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在笑够了后,她撑着脸颊,朱红色的唇吐出莫名其妙的话语:“胡亥杀死了所有的兄弟姊妹,项羽下令屠咸阳。所有人,都死了。”
  阴嫚的眸子是纯黑色的,像极了深渊,充满了死寂,被其长久地注视,会让人感到不适。而庭院中的小花竟在无风的情况下,泛起了淡紫色的涟漪。
  纵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张良,在见到此情此景也不免想起家中长辈讲述的奇谈怪闻。恰逢此时,刘邦的人找到了他,要他去议事。张良顺势提出离开。
  阴嫚似笑非笑:“与诚信侯相谈,我很是开怀。”她拿出一封信推给张良:“作为回礼,这个就给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谈话过于诡异,张良离开时的背影透着几分慌乱。阴嫚见状又是笑了起来,空灵的笑声回荡在长廊中,回荡在那些人的耳畔。
  阴嫚轻轻抚摸着软剑,回忆总需要一个触发点,不是吗?
  在见到张良后,她总会想起博浪沙的追捕,想起兄长的宽慰。
  那个时候她因为放跑了张良而心情郁闷,一直不能释怀。每日都会坐在咸阳宫的湖边生闷气。
  而当兄长了解到事情原委后,就用着轻松调侃的语气说着:“谁惹我们的小公主生气了。”
  她撇撇嘴:“你来嘲笑我的?”
  “我哪敢招惹你啊。”兄长无奈地笑了笑,又将软剑放在她的手中,“送你了。”
  她定睛一看惊讶道:“棠溪宝剑?”但这个结论马上被她自己否定了:“不对,此剑与书中记载不同,它不是棠溪宝剑。”
  “有眼力!这是阿媱特地给你打造的一把剑。虽与棠溪宝剑形似,但重量长短都是按照你的习惯做的,可以说这是专门为你打造的一把剑。”末了,扶苏又酸溜溜地补充道:“我都没有得到阿媱亲手打造的佩剑呢,你可不许嫌弃啊。”
  她被兄长醋坛子打翻的模样逗笑了:“行了——兄嫂的家传宝剑不是在你那里吗?你酸什么酸?”
  “阿媱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快比我多了,我难道不能酸一酸吗?”扶苏理直气壮道。
  她笑道:“能能能,我下次要兄嫂多多关怀留守良人。”
  兄长被她逗笑了。过了一会儿,兄长语重心长道:“其实我和阿媱也希望,此剑能代我们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她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那天。天气晴朗无比,金色的光流转在兄长的眉宇间,衬得那双眼眸如同波光粼粼的泉水。兄长的话化作温暖的春阳,一次又一次地温暖着她孤独的心。
  她抚摸着软剑,轻声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1]。”现在,我只剩下你了。
  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飞了阴嫚心中的惆怅。她猛地转头,厉声质问闯入者:“你是谁!”
第8章
  韩信收到彭城大败的消息后,便急忙原路返回。他虽然心有愤懑,但事关汉军存亡,他得收起个人的情绪,以大局为重。
  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他终于赶到了荥阳。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汉王所在的府邸迷路了。韩信站在长廊中后悔地想,这座府邸竟不按常理修建,我到哪里找人带路啊?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他在长廊上绕了好几圈竟然没见到一个人。韩信按了按太阳穴心道,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这一世英名就全毁了。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看到一个院子。想着院子里应当有人居住,他便打算碰碰运气。
  一进院子,就能看到一大片淡紫色的小花。韩信又向前走了几步,一道刺眼的白光引起了他的注意,抬眼看去一把品相上佳的宝剑出现在眼前。
  剑的主人正抱着宝剑发呆。夕阳的余晖柔和了她的轮廓,黑色的长发在风中舞动,如雪般苍白的皮肤……让人想起了巫山女,山中鬼,不似凡尘的美扑面而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1]。”
  女人的声音空灵清脆,却又带着哀怨悲切。使得黄昏下的小院散发迷人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地更进一步。
  甲胄摩擦的声音惊醒耽溺往事的精灵。女人攥紧宝剑,厉声质问:“你是谁!”
  看着紧握剑柄的手,韩信敢肯定,若是他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会被捅个对穿。但韩信的脑子却不由自主地想,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女子。
  阴嫚也觉得眼前人有点眼熟,故而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韩信如梦初醒,连忙答道:“在下韩信,欲向大王汇报军情,却不想迷了路。信非有意惊扰,还请女子见谅,信这就离开。”
  韩信?彭城之乱时阴嫚见过韩王信,韩王信并不是长这样。那这个人就是被誉为兵仙的韩信了,阴嫚想,难怪觉得眼熟,他们两个在彭城外见过。
  她站了起来:“原是大将军,芈欢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韩信愣了一下,连忙作揖:“信见过公主。”
  “大将军太客气了。”阴嫚收起了软剑,说道,“正巧我今日有空,刚好可以给大将军当个引路小吏。”
  “怎敢劳烦公主,信另寻他人便是。”韩信欲拒绝。
  “此地虽不及彭城宫殿,但也是战国巨贾留下的豪宅,只怕大将军还未找到人带路,自己就又迷路了。”阴嫚摆了摆手走在前面,“行了,别扭扭捏捏了,走了。”
  韩信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快步跟上了阴嫚。
  一路上韩信表现得安静守礼,与认知中的那个人一点也不一样。
  这让阴嫚忍不住地多看了韩信几眼。韩信握在剑柄上的右手骨节分明,护腕下的小臂线条流畅。脊背挺直,下颌紧绷,现在的他就像一张蓄满力的弓,有一种压抑本性的拘谨感
  阴嫚眉头扬起心道,这样真的不难受吗?
  穿过一两个长廊,就到了刘邦的院子里,还未等仆从通传,刘邦便光着两只脚跑了出来,紧紧地握住韩信的手,激动道:“大将军你可算来了。悔当初不肯听君之言!”
  阴嫚看着刘邦未穿鞋履的脚,不禁在心里吐槽,原来这套收买人心的法子是你创造的啊。她又看向韩信,见对方一副被打动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被糖衣炮弹击中了。
  但换位思考,要是自己在做了许多年的籍籍无名之辈,忽然有一天被一位世界前几强的老总亲自邀请入伙。不但工资高,老总还对自己言听计从,有求必应,她肯定也会被这个大馅饼砸迷糊。更何况韩信一直希望出人头地,他不入套谁入套?
  韩信直奔主题:“在京县、索亭之间是以荥阳为中心,广武、成皋二山所环的平原地带,宜骑兵作战。”
  此时的韩信没了拘束。他冷静地分析战局,观点鞭辟入里,手持毛笔在地图上圈出了几个重点地区。眼前人渐渐地与那个被世人口口相传的兵仙重合。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将战线东移,收复雍丘、外黄等地,利用有利地形与洛阳连接,构成一条防御战线,只有这样汉军才能在荥阳站稳脚跟。”
  刘邦沉思后,问道:“大将军言以骑兵反攻,但现在联军溃散,汉军也损失不小,组建骑兵恐怕非易事。我担心仓促组建的队伍会被项羽那厮打得溃不成军,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更缺兵了。”
  韩信眼眸明亮,语气坚定:“大王不必担心,只要将此事全权交付于信,信定能反败为胜。”
  这话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便是狂妄自大,可若是从韩信嘴里说出只会让人觉得这是胸有成竹之言。
  刘邦大喜,他拍着韩信的肩膀:“国士无双,有君吾心安矣。你放心大胆地做,谁敢生事,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骑兵使用的武器也应当作调整。”阴嫚提醒道。
  刘邦和韩信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阴嫚:“从古至今骑兵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最突出的两个阶段便是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和秦时的蹄铁、高桥马鞍和马镫[2]。有着这两个阶段的铺垫,才有了今日的楚骑。如果我们不做调整只是照本宣科,结果会让人大失所望。”
  “公主有何高见?”刘邦十分上道。
  阴嫚看了刘邦一眼,说道:“与楚骑数次交手,我发现骑兵大多佩剑执行砍杀任务。但剑有一个缺点,就是两边开刃,使得剑整体轻薄。如果有重物击中剑身,那么剑就会从中断裂。一把断剑,还如何杀敌?”
  “这点信也有发现,但信暂时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公主可有办法解决?”韩信看向她。
  “自然,否则我也不会说。”她继续说道,“用刀。”
  “刀?”刘邦和韩信的神情略带惊讶。
  周秦以及汉初时,虽然有刀但其并不用于战场上。原因有二,一是青铜刀易折断,与青铜剑相去甚远,二是上流社会皆喜佩剑,人们并未将目光落在刀上。所以她用刀的提议,在韩信和刘邦看来是天方夜谭。
  于是阴嫚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折下一根树枝,一边在地面上画图,一边解释:“我说的刀自然不是现在的刀。它取材于铁,形似剑,但单面开刃,其厚度由刀背向刃递减,防止被斩断。尖端保留剑的突刺,便于刺击,刀柄保留原有的环防止作战脱手。”
  话音落下,西汉时期的环首刀的草图便出现在地面上。
  刘邦蹲在地上盯着草图连连称妙。
  “保险起见,汉王还是先打造出来一把刀试试。”阴嫚提醒道。
  刘邦顺水推舟:“那打造新刀的事情就拜托公主了。”
  阴嫚:“我?”
  “是啊,”刘邦说得理所当然,“我们这里只有公主清楚此刀的形制,由你来督工再合适不过了。”
  阴嫚:“……”
  刘邦正气凛然道:“生死存亡之际,还请公主不要推辞。”
  “汉王都如此说了,要是推辞的话,我岂不是成了罔顾大义的无耻之辈?”阴嫚轻笑一声,“我做便是了。”
  “公主大义。”刘邦见缝插针地捧了她一句,“有公主相助,真乃我大汉福气也。兵器和骑兵的事情就有劳两位了。”
  阴嫚腹诽,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她又对韩信说道:“这段时间请大将军多多指教了。”
  韩信连忙作揖:“公主言重了。”又对刘邦说道:“既然大王已经做出决定,那信便先去准备了。”
  “去吧。”
  得到了刘邦的应允后,韩信就离开了。
  但阴嫚觉得韩信离开的背影略显慌乱,就像被狼撵了一样。她眉头蹙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就是那头狼。初见面时起,她就觉得韩信怪怪的,现在一看对方见到自己何止是不自在,简直恨不得跟自己划清界限。
  一股荒唐感涌上了阴嫚的心头,我哪里得罪他了?
  刘邦站到她身侧,摇头:“嗨呀,我就说年轻人应该多跟女子们交流,他还不信。这下好了,两眼一闭,摸黑抓瞎!”
  “哦?听汉王的意思,大将军未近女色?”阴嫚嘴上说着,其实心里却想着,一个能在彭城宴席上当众泼你冷水的人会害怕与女子交流,骗谁呢?
  “那可不。”刘邦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后,摆出分享八卦的架势,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阴嫚吐槽,你难道不知道越是这么说秘密散播出去得越快?
  “有次宴会结束,大家喝得醉醺醺的,都准备入寝见周公了。结果他大叫一声,把我们几个全都叫醒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一看原来是有人向那小子自荐枕席。可那小子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衣领,活像一个遇到登徒子的良家妇人。”
  说到这,刘邦自己都憋不住笑了,感叹:“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到嘴的佳肴推出去。”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好女色,阴嫚默默吐槽。
  “不过话又说回来,打那以后,韩信这小子就更不靠近女人堆了。我估计他连怎么跟女子交流都不会了。所以日后他要是有冒犯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多多包涵。”
  听到这,阴嫚终于明白刘邦跟自己说八卦的原因。这人以一种生动形象的说法解释了韩信的所作所为,也给她打了个预防针。如此,就免去了她和韩信因为交流而产生矛盾的麻烦。
  老狐狸,想得倒是周全。她看了刘邦一眼,淡声应道:“我知道了。”
第9章
  明媚的阳光,从屋檐垂落,点亮了幽暗的长廊,朗朗书声回荡在阴嫚的小院中。
  书案上放着一摞纸,上面写着字。字迹乍一看工整秀丽,但仔细观察后,不难发现这些字端庄之余,亦有棱角,给人一种凌厉之感。
  阴嫚将散落的纸张装订在一起心道,幸好当年把造纸术搬了出来,否则我现在还得拿小刀刻字。
  “老师。”刘盈叫了她一声。
  “何事?”她看向刘盈。
  刘盈面露困惑,问她:“孔孟说,人当以仁爱为追求,百死不悔。可老庄却说,人应当率性而为,无欲无求。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阴嫚没想到刘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在仔细斟酌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刘婠和刘盈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齐齐看向她。这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显得两个人格外的童稚可爱。
  阴嫚合上书卷,说道:“自周起,百家崛起,各种理念接踵而来。可这八百余年来,却无一家能做到一枝独秀,令众人心服口服。先圣尚且不能肯定谁对谁错,更何况我这个俗人呢?”
  “既然不知对错,那要是学错了怎么办?”刘盈有些担心。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1]。”阴嫚撑着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刘盈和刘婠,“书本只是你们了解世事的工具。你们可以用工具,但决不可依赖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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