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我准备掏空他口袋里的所有钱,所以不会让别人有骗到他钱的机会。
我握住银狼的手,“银狼,实在不行你锁了你同事的账户吧,他是丰饶,饿不死的。”
丰饶,是多么好的一个壮劳力啊,不用吃不用喝,活不下去了倒头就死,死了又活,循环往复。
饿死也是一种死亡体验。
银狼:“你最近玩了什么游戏?”
我昂首挺胸:“宇宙大资本家。”
“哦,是哪个啊,那游戏的操作别带到现实来,我怕你给刃叔卖了。”
“没事,我有分寸,将游戏带到现实操作会进行阉割,毕竟命只有一条。”
刃就是在我玩游戏走火入魔,背靠家族和几位天才的背景下,被偷渡到匹诺康尼的。
为了一次死亡,艾利欧的剧本上也许说了,这会是彻底的死亡,否则,他不至于真的这么离谱……吧?
一头鸦青色象征生命力的头发,和刻印着烛火与死的瞳孔,手上缠绕着绷带,正常时期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星核猎手将这张脸这个人放在我面前,我很谨慎的:“你们不会仙人跳吧?”
“怎么会,阿刃不会这么做的,我们也都不会。”
帮助他偷渡过来的,应当是星核猎手全员,他身负魔阴身,中途若是发作,便需要卡芙卡――也就是投影到我家的都市丽人――进行压制。
“你这片区域,并不欢迎星核猎手,仅欢迎那些智识的天才们。”
因为本身便是为了他们而进行的调律,这里的一切也是自然而然的有了他们驻足的一些痕迹:没有吃完的盐渍点心、四个可以踢足球的垃圾桶、奇奇怪怪的水果们、一堆各有特色的杯子。
一扫,卡芙卡便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与我关系密切的是哪几位天才。
我曾经说过要不要遮掩一下,黑塔女士说让他们尽管来,遮遮掩掩有什么用,说这样子才能让人投鼠忌器。
“猜测抵不过亲眼所见,四位天才,家族还敢吃了你不成。”
她说的很有道理。
我这个小房间里,四位天才的到来让它蓬荜生辉,亦让见者对我客气有加,这可是四位,足足四位,其中有一位还是明确的智识令使。
一位我会被家族重用,四位,歌斐木先生也得叹气,老老实实替我工作,不会将无谓的事加诸我身。
有些人,一位是偶然,四位就得让人怀疑我这边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或者说是我单纯的吸引智识。
哪个都能让我清净。
前提是,他们是真的随时准备捞我的。
于是,这些痕迹得以保留,给卡芙卡一些小小的眼见为实的震撼。
“其实都欢迎,真正的不欢迎,是连我家都找不到。”
银狼可以穿梭自由,卡芙卡可以用投影抵达,一个刃还能倚着门,随时准备夺门而跳。
这如何算不得欢迎。
这是大欢迎。
都市丽人噙着莫测又亲近的笑:“的确如比。那么阿刃就交给你了。”
“等等――”
准备消失的投影又凝实,“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指了指看样子准备夺门而逃的刃,“他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嘛,要不要猜猜看。”
“我不太想猜。”
“那么不用担心,阿刃到时间了,会自己走回来的。”
星核猎手送过来的疑似仙人跳实施者的刃,在我家第一天,是光靠着门,一声不吭,充分发挥丰饶吃苦耐劳的精神的。
他饿不死,也没有什么求存的意愿,就立在那里,成了浓墨重彩的剪影,也可以叫做门神。
看在他买了体验卡的情况下,我对星核猎手的意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当他是我的大客户,礼貌的询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死。
“不会复生?”
一天没开口,说话都添了几分喑哑。
“当然不是,你真信艾利欧的话?”
真信,那他逃不掉我的保险推销计划。
好消息是他真的信,我的保险推销有盼头了,坏消息是他信艾利欧是因为艾利欧从前的剧本无一错漏,那么按照这次的剧本,他应当会在匹诺康尼得到解脱。
“梦想之地,名不虚传。”
“那还是虚传吧,我这里只做平头小买卖,靠同谐的力量贩卖感官来着,而不是许愿器。”又说,“但我可以给你推四位许愿机。”
指的是我的四位天才好友,他们应该很喜欢一个得到倏忽赐福的……短生种。
面前人不叫刃的时候,是朱明的应星,再是罗浮的应星,“饮月之乱”里的祸首之一。
短生种。
冱渊君与我提及他,用的字句很有意思,是误入歧途。
“其生短暂,成就斐然,却误入歧途。”
同丹枫行了不该行的路,丹枫记忆锁死,这位虽不知全貌,记忆也支离破碎,但到底是有机可乘。
昔日怀炎将军之爱徒,今日求死不能者刃。
人生际遇,偏生如此,意外迭出。
“艾利欧说只有你可以,你最接近毁灭。”
“……这对一个家族成员而言,是何等狠辣的污蔑之语。你现在就想使用体验卡吗?”
他点了点头。
彳亍。
他确实求死心切,而信用点又如此令人踏实,可以让人够到渴望已久的一次死亡。
同谐的力量被我催动,音符堵住了他的五感,高大的身躯直接躺倒,这便是同谐的死。
没有血腥元素,更接近于沉眠,又确确实实是死。我将众生对于死的概念赋予了他。
一场关于死亡的宁静。
他醒来是在两天后,精神上的被摧毁在痛觉抵达前就迎来枯萎死亡,没有他对死亡的一般认知,太过平静。
我正在玩手机,跟我万能的网友亲发消息,一天三次的高强度骚扰网友亲,随机逮一个就来浪费他们珍贵的可以促进人类科技大繁荣的时间。
左一个昧良心的钱真好赚,又一个希望做四休三早日落地。
中间还放着一个游戏机,艰难的用下巴进行操控,让银狼负重前行。
从哪个方面来看,我都是很尽职尽责的一个商人。你问从哪个方面来看,我只会告诉你,我哪方面都是。希望你早日看清楚我胡咧咧的本质。
刃这个体验者说这与他所经历的那些死亡不同,它太宁静,宁静得不像是一场死。
“这是我家,我外面是匹诺康尼的黄金地带,我弄出来的动静越大,打下来的房价越高。”
人在损人利己这方面,一向都很损人利己。宁可牺牲客户的体验,也要保住周围的房价。
我不想跟猎犬家系的治安官因为一场凶杀案见面,即使死者在案件陈述过程中就会跟个没事人一样醒过来,完成诈尸的全过程。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付一笔精神损失费吧,我被你怀疑了职业道德,我心好痛需要信用点治一治,越多越好。”
他给了。
求死不能者对于死亡的感知与他过去的经历密切相关,他一笔一笔的续,不太适应便捷的网络一样下单死亡体验卡,清醒过来后,问我:“何日予我解脱?”
“等你现在所有的积蓄全都耗尽,我才会上架一个需要天文数字才能购买的服务。”
没说是不是给他解脱。
“我知道了。”
又下单一笔,继续做我家里偶尔才会清醒的丰饶的展品。
艾利欧是这么跟他说的吗?
银狼跟我合力设计了一个让他可以随地大小死的空间,备好了棺材和白菊花,拍好了他梦寐以求的黑白遗照,将看似睡着实则死了有好一会儿的刃放进棺材里。
放完后,我拍了拍手,看着安详的睡美人,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这个服务可以收他一大笔服务费。那什么,这就是仙舟说的仪式感吧,看这棺材――”
“水晶炫彩滑盖版,绝不闷死任何一个假死者。”
银狼接话,按下一个开关,整个房间瞬间有了一种“嗨起来”的氛围。看这灯,是多么炫彩,看这空间,是多么适合坟头蹦迪。
如果客户还觉得氛围不够,我这里还有乐器伴奏,像什么唢呐啊,铜锣啊……两个人能整出来一个乐队。
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我当即给咕噜亲发消息,问他要仙舟葬仪大全,务必让刃死的安心死的放心死的还能下次再来。
“哦,确定刃叔不会拿支离劈你吗,这场面,是奔着让人死不瞑目去的。”
银狼戴着个墨镜,防止炫彩灯光闪到她的眼睛,单手叉腰,在老古董留声机颇具有韵律感的曲调里,按捺住了打音游的心思。
我戴着她的同款墨镜,目的也是为了防止闪到眼睛,顺便遮挡自己哭不出来的失职行为。
“那不挺好,我还能向星核猎手索赔,让艾利欧再延长自己的打工生涯。”
“万一他说人死为大――”
“刃这不是活了?”
在死了一天二十小时零五分三十七秒后,刃的神经重连,睁眼被蹦迪一样的灯光刺到再度闭上,声音低沉的:“你们在做什么?”
“祭奠你死去的一次人生,庆祝你的又一次新生。”还颇应景的拉了个礼花筒,彩条洒了刃一身。
没拿支离追着我打,他目前是因为大脑神经遭受了极其迅捷的破坏而死亡,每次死亡还需要我检测一下他的大脑功能,以免丰饶的力量又导致了什么畸变。
我不会让一个人刚死一遍,死了一遍遍,又得在醒来面对自己大脑不受自己支配的残酷场景。
我是需要钱的。
刃就需要保证自己的神智清楚。
卡芙卡发消息说他要是魔阴身犯了,可以直接找她。
一下子,他的神志不清时间会更少,清醒着拿信用点换死亡的行为也会更长。
死亡对他而言,是正常的休息,他不关心自己醒来是何种场面,他死就死了,没有被丰饶复苏的身体就摆在那里,我趁着这机会给人整活,让堂堂星核猎手顶着仙舟发型,隔三差五不重样,也是常有的事。
星期日见我都说:“老师,你最近的心情很好。”他脸上是如沐春风的笑。
我回他一个笑,“嗯,是很好。你今天又被歌斐木安排了工作?”
“不,老师,是知更鸟送我几张票。我想,老师也许会喜欢。”
“现在是工作日。”
“亦是老师的休息日。”
我手里多了几张演唱会的票,知恩图报的小鸟对我的期许是我可以拍摄一点知更鸟的照片回来,而不是邀请他一同去演唱会。
他在匹诺康尼,有应尽的责任未尽到,不能擅离职守。
我的朋友圈里确实有很多人可以送票,我本身的那张票也完全可以送出去,但面前又恰好有一个闭门造车的小鸟,我不假思索的给了他一张。
“你也去,太过绷紧神经,犯下的错也会让许多人神经绷紧。”
所谓未尽的职责,有歌斐木在,他既然可以代替我去工作,当然也可以代替星期日去工作,这是无须怀疑的事。
这个安排打乱了刃的死亡计划,我人要是不在,总不能远程给他来上一下,再远程给他看下大脑。
可以是可以,只是未免有些恐怖,还是这位是身边有随时可以杀死他,让他不知不觉死了一次又一次的人才好安眠?
只是一场演唱会,需要提前准备一段时间,他可以忍耐。
他做不到。
没想着可以做到。
艾利欧给他的剧本上可能是进入了什么关键抉择,才让他没有购买此次死亡体验卡,抱着自己的支离剑,转而问我此次同行的人是否有匹诺康尼的话事人。
“有。”
“好,我要买票。”
“艾利欧给你的剧本上有分支了?”
“嗯。”
“那行吧。”
多一个人只是让星期日的笑容弧度略有下落,从如沐春风过度到了勉强和如沐春风的区间。
这是同谐的力量让他跟刃对面不识的情况下。
我们仨,跨越星系去看一场演唱会,是相当奢侈的行为,根本抛不开各自的身份。
一位是知更鸟的兄长,按照原本的规划,此刻应在匹诺康尼兢兢业业,现在用同谐的力量成了一位智械女士。
一位是上了公司通缉令在匹诺康尼也不是很受欢迎的星核猎手,依从剧本背恋爱剧本不成,来匹诺康尼光死了,没有什么进展,现在用同谐的力量成了一位智械女士。
我则是买了票,受这二位牵连,不能光明正大听演唱会,也不能变得花里胡哨,现在用同谐的力量成了一位智械女士。
真正的智械螺丝咕姆,在一堆智械伪装人士中不可谓是鹤立鸡群,他依旧是一位智械男士,不过不是螺丝咕姆。
好在,这次不是同谐的力量,这次是智识的力量。
星期日给的票,我给了我的许愿机们,他们收了,但来不来,以什么方式来,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事。
我们之间完成我给他们接受这个过程,就足以是情谊的证明。
整场演唱会,知更鸟的歌声很好听。
第110章 白日梦
一场演唱会没有改变什么。
刃在我这边还是求死不能,当个刷卡的冤大头,星期日那边正在开展我关心的实践,在一小片开展定点实践。
其中免不了一些暗箱操作,我成功的搭上了第一波做四休三的特快车。
得知消息的当天,我照常给我的VVVIP客户举办了一次葬仪,克制不住的在匹诺康尼这边点了一大堆饮料,抱着它们叮叮当当的走。
猎犬家系的治安官听到声音将目光移了过来,一支被点燃的烟被熄灭,进了垃圾桶。
“要帮忙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袋子,将它们交了一部分给治安官。神秘的力量让我可以在第一眼就知道他在匹诺康尼的身份“猎犬家系治安官加拉赫”,这个身份延伸出来的熟悉度不太够,我们只在惊梦酒吧那里见了一面,替一个失意者点了一杯调饮。
家族的治安官不会问我为什么相信他这样的话,都是治安官了,手底下的幼犬可能没有培训合格,治安官不会不合格。
而一个合格的治安官,在家族的成员面前是拥有可信度的。
他的帮忙在我看来有几分理所当然。
我只当他的事务不那么忙,并不想他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摸鱼。一个家族成员,可以自己摸鱼,但绝不希望关乎自己安全的治安官摸鱼的。
我习得了这样的双标。
加拉赫对我的疑虑没有感到冒犯,从他这幅无精打采的声音里出来了更加无精打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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