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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坐在她对面，神情专注。他静静地听着玛丽娜的阐述，偶尔点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并非只是一个旁观者，而是深谙权谋之道的伯爵，早已在宫廷的风云中摸索出一套生存法则。
“首先，”莱昂低声说道，声音沉稳而不失坚定，“我们要清楚，任何形式的改革都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尤其是在凡尔赛宫这种权力核心，哪怕是一点微小的变化，都会引发强烈的反应。”
玛丽娜点了点头，她早已预料到这点，但听莱昂这样清晰地表达出来，她仍感到一丝压力。宫廷中的贵族们固守传统，不愿轻易接受任何新事物，更何况是与他们生活方式息息相关的卫生改革。
“你说得对，莱昂。那些保守派贵族会认为这些改革是一种威胁，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我希望通过清洁产品来改善整个宫廷甚至社会的卫生状况时。”
莱昂轻轻笑了笑，眼中透着一丝玩味。“他们不仅会认为你是威胁，甚至可能会阻挠你的一切行动。尤其是像蒙特斯奎厄伯爵这样的老贵族，他的家族世代在宫廷中掌控着一部分资源，而这些资源正是他维系权力的关键。如果你的计划推行下去，资源分配将不可避免地发生变化。”
玛丽娜皱了皱眉头，虽然她早有准备，但这些复杂的宫廷势力仍然让她感到头疼。她不禁问道：“那我们该如何绕过这些人的阻挠呢？难道我的计划就只能停留在纸上？”
莱昂双手交叠，思索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这正是我们要巧妙处理的地方。既然他们反对，那我们就不要直接触动他们的利益。你可以绕过这些贵族，从其他方面切入。”
玛丽娜的眼睛一亮，随即问道：“其他方面？”
莱昂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宫廷内除了那些保守的贵族，还有许多在底层工作的侍从、女仆，甚至一些低阶官员。他们的生活条件远不如那些贵族优越，卫生状况更为糟糕。你可以从他们入手，推广你的清洁产品。通过这些人，逐渐扩大你的影响力。等到贵族们意识到这股新兴势力时，为时已晚，他们将不得不顺应潮流。”
玛丽娜顿时明白了莱昂的意思。他的策略是通过绕开贵族阶层，直接影响那些没有话语权但人数众多的宫廷下层人员。她只需把清洁产品成功推广给这些人，宫廷内的卫生问题自然会逐渐改善。等到这些产品变得广为人知，贵族们就无法再轻易抵制。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玛丽娜微笑着说道，“但我们还需要一些具体的措施。比如，如何让这些侍从和女仆们接受新的清洁理念？他们同样固守传统，甚至有不少人相信洗澡对健康有害。”
莱昂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沉稳。“的确，我们需要从他们的实际需求出发。你要明白，底层人员与贵族不同，他们更关注实用性。如果你能让他们意识到清洁的好处，比如减少疾病的传播、提升个人形象等等，他们自然会更容易接受这些产品。”
玛丽娜想了想，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或许我们可以举办一些小型的讲解会，让那些使用过我们产品的女仆来展示效果。她们可以亲自向其他人介绍使用香皂、润肤露后带来的好处，用事实说话。”
莱昂微笑着点头。“正是如此。通过这些口口相传的方式，清洁理念将逐步渗透到宫廷的每个角落。而且，一旦这些产品的效果显现出来，不仅仅是下层人员，甚至有些贵族也会开始对这些新产品产生兴趣。”
玛丽娜点头，感觉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了。她笔下的草图逐渐成形，她已经开始设想如何将这些清洁产品以小规模生产的方式逐步推向市场。或许，她可以找到一些外部的商人来帮助销售，绕开那些掌控宫廷内资源的贵族，直接将产品推向更广泛的社会阶层。
“另外，我们还需要考虑如何降低生产成本，让更多的人能够负担得起这些产品。”莱昂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玛丽娜的思绪。
“降低成本？”她有些困惑，“但这些产品的原材料——香料、植物精华——都不是廉价的东西。如果过度降低成本，恐怕会影响产品的质量。”
莱昂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狡黠。“不一定。你可以寻找一些替代性的原料，或者与某些商人合作，让他们以较低的价格供应原材料。你要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卫生改革的计划，它也是一个商业机会。只要你能让这些商人看到其中的利益，他们自然愿意与你合作。”
玛丽娜深以为然，她忽然意识到，改革不仅仅依赖于理念的推广，商业的力量同样不可忽视。通过与商人的合作，她可以进一步扩大产品的生产和销售规模，最终让更多的人接触到这些清洁产品。
两人一直讨论到深夜，壁炉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但他们的讨论却愈加热烈。玛丽娜的计划一步步变得具体和清晰，她知道，虽然改革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但只要有莱昂的支持，她将会有更多的机会取得成功。
当他们讨论结束时，玛丽娜心中充满了信心。她不仅得到了国王的倾听，还赢得了莱昂的支持。这次与路易十四的对话虽然没有立即得到批准，但她知道，成功的种子已经种下，下一步就是将这些想法细化、完善，并通过商业的途径将改革逐步推向社会。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这天，漫长的走廊被柔和的烛光映得温暖而朦胧。
玛丽娜心里满是对路易十四之前表露出的兴趣的激动，正想着下一步如何推进。她感觉到一丝动力在体内涌动，也似乎闻到了不远处成功的气息。她的香皂和润肤露不仅得到了女仆们的青睐，甚至在一些贵妇人间也悄悄流行起来。她心里清楚，想让卫生观念深入人心，这只是开始。
就在她准备继续深思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玛丽娜小姐，”莱昂·德·布洛伊伯爵微微躬身，打断了她的思绪，脸上挂着一丝欣赏的笑意，“之前您与陛下的讨论让我十分震撼，方便我们再详细的讨论一下吗？”
玛丽娜停下脚步，望向莱昂。虽然伯爵的面容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优雅，但此刻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真诚的好奇与热情。
“莱昂伯爵，”她向他点头致意，“我没有想到您会感兴趣。”
“何止感兴趣，”莱昂微微一笑，“您的想法极为大胆，而且非常实际。清洁产品确实改变了不少人，我已经从一些人那里听到过香皂和润肤露的奇效传闻。更别提，能够帮助宫廷、甚至可能整个法兰西改善生活质量，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玛丽娜见他如此热切，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她点点头：“伯爵，卫生改革并不只是为了舒适，它关系到每个人的健康。这些清洁产品虽然简单，但每一种都能带来显著的改善。我想建立一座小作坊，生产出更多的香皂和润肤露，扩大影响力。”
莱昂专注地倾听着，眼中的欣赏渐渐变得更深。他慢慢说道：“您的想法确实意义重大，但要推行这样一个新事物，恐怕会遇到许多阻力。尤其是宫廷中，那些守旧的贵族们。”
玛丽娜深吸一口气，点头表示赞同：“正是如此，伯爵。也正因如此，我想要将先尝试将这项事业发展到宫廷之外。事实上，我的女仆们已经将产品带回了各自的家庭，甚至一些富裕的商人也希望能购入这些产品。如果能有更多的人接受这种改变，我们或许能够逐步推动更广泛的改革。”
莱昂微微一笑，像是在默默品味她的勇气与智慧。他开口道：“玛丽娜小姐，您有这份胆识已经难能可贵，您愿意将这些小小的改革带到整个法兰西，甚至影响宫廷以外的人，实在让我钦佩。”
玛丽娜对伯爵的支持和认可感到一阵温暖，这让她意识到，尽管前路充满未知的挑战，她并不孤单。
两人继续缓缓漫步，周围的烛光柔和地映衬着他们的面庞，似乎也在见证这一时刻。
“不过，要将产品推广出去，还需有更完备的计划。”玛丽娜思索着，眼神坚定地看向莱昂，“不仅仅是生产和推广，还包括如何使得产品能够流通，更广泛地被人们接受。对于材料和人手，我们可能需要更细致的准备。”
莱昂微微点头，露出赞许的微笑：“您考虑得很周到。若您需要，我可以动用一些人脉，帮助您寻找可靠的工匠与材料。我们可以从质地优良的肥皂开始，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玛丽娜感激地望着莱昂，心中一时充满信心。她知道，这不仅是一次商业上的冒险，更是一项关乎宫廷与民生的使命。而眼前的莱昂·德·布洛伊，他的支持无疑将成为她计划推进的重要支柱。
莱昂与玛丽娜在花园的长椅上坐定，静谧的夜色仿佛为他们围起一圈隐秘的空间。
玛丽娜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的小皮袋中取出一本略显厚重的笔记本，封面因最近的反复翻阅已略有磨损。她将笔记本轻轻摊开在两人中间的椅子扶手上，指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笔迹与插画，开始讲解她最新的构思与配方改良。
“伯爵，”她柔声开口，手指轻点在一页上，“这里是我最近的配方记录和改进的想法。我尝试了不同的植物精油和香料，希望找到既温和又有效的配方。我考虑到宫廷中的贵族和仆人，许多人皮肤敏感，所以特意加入了薰衣草精油，它可以舒缓肌肤，还有一些迷迭香，用来提神。”
莱昂专注地翻看着笔记，注意到每一种成分都被细致地标记出来源、用量和作用。他的目光在配方表上流连许久，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惊讶与赞许，轻轻点头：“玛丽娜小姐，您的研究让我想起一位经验丰富的药剂师，且不仅限于此，您还特别关注使用者的需求，显然是经过精心考量的。”
玛丽娜微微一笑，继续向莱昂解释道：“我发现，宫廷中的贵妇人们非常喜欢香气浓郁且持久的产品，但很多人过度使用粉质香料，容易引发皮肤干燥。我便试着在润肤露中添加了杏仁油，让香味更持久的同时，还能滋养皮肤。”
莱昂听得入神，指着她的笔记中的一个部分：“这里的添加比例和调制方法……是您自己发明的吗？”
玛丽娜点头，解释道：“我观察到一些贵族对厚重的香气不太接受，尤其在夏天。所以我将比例做了调整，减少了传统浓香成分，改用柑橘皮精油和薄荷萃取物，以清新淡雅为主。这样的搭配不仅让香皂气味宜人，还能有效缓解疲惫。”
莱昂愈发赞赏，不禁低声喃喃道：“真是独具匠心，您对产品的把控和对细节的关注让人敬佩。”他停顿片刻，眼神凝重而真挚地补充道，“若以这些配方为基础，再辅以精良的工艺，我相信您一定会获得成功。”
听到伯爵的肯定，玛丽娜露出欣慰的笑容，语气却仍旧认真：“不过要在更大范围推广，我们还需更细致的计划，不仅要确保成分的稳定供应，还要挑选熟练的工匠进行批量生产。”
莱昂沉吟片刻，继续翻阅笔记，不时指着一两个他感兴趣的成分，向她询问更多细节。玛丽娜耐心解释着每一个问题，关于不同成分的作用、如何调配比例以达到理想的效果以及各类香料和精油的萃取方法。两人间的讨论逐渐深入，他们不仅分享知识，还在彼此的对答中激发出新的想法。
“我甚至计划在未来的小作坊中加入更多创新，”玛丽娜继续说道，目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比如利用薰衣草和迷迭香提取的精油，制作一种清新的香氛喷雾，用于改善宫殿室内的空气质量。这样的产品不会过于厚重，反而能够为宫廷带来清新的气息。”
莱昂对此充满了兴趣，露出微笑，连连赞同她的想法：“这实在是个新奇的主意。宫廷中的空气向来沉闷，如果能够通过这些喷雾改善环境，必然会让人们耳目一新。”
玛丽娜和莱昂的讨论愈发深入，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如果要保证产品配方的保密性，必须亲力亲为。玛丽娜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伯爵，这个计划一定要由我们自己来主导。若牵扯过多人员或外部渠道，配方的保密性便无从保证。”
莱昂微微一笑，赞同地点头：“我完全赞成。我们可以自己招募一批可靠的人手，最好是没有过多接触过贵族圈的普通人，他们的忠诚度更高，而且不容易被人收买。”
“正是如此。”玛丽娜点头，“在保密的基础上，我们可以在巴黎的街区开设一间小店，既能够逐步推出产品，也不至于过于招摇。”她思索片刻，补充道：“不过我们得小心选择店铺位置，既要方便，也要离宫廷稍远一些，以免被人盯上。”
莱昂露出赞赏的笑容，似乎被玛丽娜的细致考虑深深打动：“我们可以选在热闹的街区，例如商人聚集的市集一带，这样即便宫廷贵族来购买，也不至于引人注目。”
玛丽娜继续说道：“我们还需要对员工进行筛选，并在培训过程中确保他们仅接触各自工序的一小部分，避免让他们了解整个制作过程，以防有人窥探到配方的全貌。”
莱昂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从老实可靠的工人着手，让他们只负责最基础的步骤，而核心步骤我们亲自操作。这样既能让生产流畅进行，又能确保机密。”
玛丽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样一来，等我们的产品在巴黎打开局面，再看情况逐步扩展。”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笔记本，仿佛这本记载了配方与计划的笔记，承载着她的整个构想与未来的蓝图。
莱昂注视着她，语气中满是鼓励：“我相信这将会是一次突破。清洁产品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只要用得好，自然会有人追捧。”他稍作停顿，微笑道，“而且，我们还可以从城中最繁忙的市集入口处开始，逐步增加产品种类，从而扩展影响力。”
“玛丽娜小姐，您的计划很稳妥，也很有前景。”莱昂停顿片刻，郑重地说道，“不过若要推广至宫廷之外，资金也是不可忽视的难题。要是您不介意，我可以考虑从自己的财产中投入一部分，以支持您的这个事业。”
夜色渐深，烛光柔和地摇曳着，照映在玛丽娜与莱昂的面庞上，仿佛也见证了这一刻。他们在这片夜色下共同筹划着未来的蓝图。
第18章 第十八章
清晨，雾气轻拢在巴黎市集的街巷间，淡淡的阳光在街道上投射出一层温暖的光晕。玛丽娜站在莱昂身旁，手中捧着几份写满构思的纸张，眉头微皱，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对面的一个铺位。她与莱昂在此聚首，目的正是为她和莱昂两个人即将开设的小作坊选址，期望能在这里悄然播下关于卫生理念的种子。
“我想要这样一个地方，”玛丽娜环顾四周，眼中满是对新店铺的想象，“热闹而隐秘，能轻松接触到那些平日难以获得清洁用品的普通人，但又不会引起太多显赫人物的注意。”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她已经感受到在宫廷内部推广清洁卫生理念的困难，知道必须先从外部开始着手，才有望带动更大的变革。
莱昂微微点头，目光扫过眼前这个忙碌的街巷：“这附近是商人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他们的影响力虽不及贵族，但他们乐于接受新鲜事物。或许，我们要是想要推广什么新鲜事物，从这里开始才是最好的位置。正因如此，才不会轻易受到宫廷陈旧思想的牵制。”他话语中的鼓励让玛丽娜信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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