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药师寺:“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师寺轻挑了挑眉,“有人递给了我一张纸条。”
“你没看到人?”
“我看到了很多人。而且上面的内容,没时间让我再去找那个人。”
我挺感动的,但是……
“……你怎么确定纸条上的内容是真的呢?”
“我的第六感很准的。”药师寺嗓音慵懒地说道。
我:……
“所以当隔壁开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就证明我赌对了。”
难怪我在中庭没看到药师寺,没想到她直接先一步来到了客房。
“话说回来,你手上的是什么?”药师寺略有些嫌弃地看着我手中的报纸卷。
“报纸卷,哎呀,还没淋胶水呢……”
我赶忙将包里的胶水取出来,淋在报纸卷上。
药师寺眉头皱起,随后掏出了枪。
我看着枪,讷讷地问:“你参加派对还带枪的啊?”
“因为我预感可能会发生状况,你看你现在不就被算计了吗,我的第六感很准吧。”
与其说是第六感准,不如说这是米花的诅咒……等等,这里不是米花町。一时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药师寺的第六感准,还是作为米花市民的我将不幸带来出来。
——虽然不是很想这么描述自己,但事实就是如此,至今为止,我已经遇到过不少的麻烦了。或许,作为米花市民的我也被诅咒着吧。
“那么你的第六感有告诉你我们该怎么办吗?”
“有时间挖苦我,还不如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出十分钟,他应该就来了。”
我刚想顺着的话找地方躲起来,却意识到自己也想捉鳖来着,于是问她:“我只是要躲起来吗?”
“我可不确定会不会伤不伤到你。”
“你的第六感没告诉你吗?”
药师寺凝视了我片刻,最后我们又重新回到了隔壁的房间。既然要瓮中捉鳖,那么首先就要回到瓮中。
我原本计划自己躺在床上,等对方来了,药师寺从后突击。
但药师寺不同意,她觉得我太弱了,容易被人挟持成人质,到时候她不好放开手揍人。
虽然感觉自己被小看了,但也确实如此。于是药师寺利索地躺在了床上,高跟鞋都没脱,红色的高跟鞋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而我也躲进了客厅,手持已经固化的报纸卷,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不知过了几分钟,门外响起了门口靠近感应区发出的滴的声响。
我屏住呼吸,看到紧闭的门开了一条缝,就立马将头缩了回来。
那人哼着歌走了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药师寺,嘟囔着:“奇怪,刚才她穿的是这衣服吗?”
听到这番话,我眉头紧蹙,果然还是盯上了我吗?可他和青木玛利亚是什么关系?青木玛利亚为什么要替他做事?
随后我便听到了衣服脱下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盯着那人的背影,紧了紧手,看到他爬上床,于是眯起眼,飞快地冲了上去,完全不给对方的反的时间,大喝一声,手中的报纸卷直接朝对方挥去!
那人闷哼一声,眼看着要倒向药师寺,却见药师寺曲起一条腿,那脚上的闪亮的红色高跟鞋鞋尖,就这么巧合地正中对方不可描述的部位……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杀猪的叫声响破天际。
一切是如此得恰到好处。
第52章
药师寺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犯人制服在地——可能重要且不可描述的部位受伤使得他已经无法反抗,甚至无法直起身。
“名字。”
药师寺的高跟鞋直接踩在对方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仿佛虾一般弓着的身体。
“可、可恶……你知道我是谁吗?!”
出现了,经典的以权势压人的警告!
我看着药师寺的高跟鞋碾了碾,犯人再一次痛苦地哀嚎,并且依旧嘴硬地叫嚣着让我们好看。
我看不下去了,这种时候就该老老实实地报上名字。于是我蹲下来,好心地在他耳边提醒道:
“不管你是谁,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的那个已经坏了吧?”
犯人:……
脸上一片呆滞,随后反应过来后咬牙切齿地道:
“我要报警!”
我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怎么还是学不乖呢?于是向他披露出一个事实:
“药师寺就是警察哦,还是警视。至于你,除了强/奸未遂,还有袭警,数罪并罚,我估计得有十来年吧,是吧,药师寺?”我看向药师寺求证。
其实我压根就不知道判几年,说出来也只是吓吓他。但药师寺却肯定地说:“不管判几年,本姑娘就不会有让他出来的一天!”
反派宣言出现了!
犯人的脸上尽是不可置的表情,其实我也挺不可置信的,没想到药师寺直接将滥用警察特权堂而皇之地表现出来了。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黯淡无光的未来,犯人的目光没有了光。
“白、白石二介……”身体无力抵抗,此时此刻就连嘴皮子也抵抗不起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和药师寺对视一眼,随后药师寺将他拎起来,甩到旁边客厅书桌边的椅子上,将台灯的光对准了他。
白石二介的目光骤然接触到光亮,瞳孔猛的一缩,下意识地挡住了眼睛。
药师寺大半个臀部都坐在书桌上,一手拎着台灯对准白石二介,一手支在桌面。
“好了,现在是审讯时间。”
“藤原,你来记录。”
记录啊,这我最擅长了,从抽屉里翻出了纸和圆珠笔,笔尾一摁,在白纸上写下——姓名:白石二介。
“可以开始了。”我说道。
“你、你们这是动用私刑!”
嘴还挺硬。
“年龄。”药师寺没理会他的叫嚣,慵懒的声线带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不容置喙的强势。
“二十八……”
白石二介再一次在药师寺的强势下软弱了下来。
“性别。”
白石二介抽抽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我和药师寺的目光移到他拼命捂着的不可描述的部位,看着他道异口同声道:“你确定?”
白石二介:……
“太、太过分了!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他居然哭了……
药师寺略有些嫌弃地看着他,我在性别的后面写下男,后面又加了“?”。
将白石二介的心理防线击溃之后,后面的审讯就顺利多了,无论问什么,他都老实地回答了。哪怕不老实,也在药师寺的高跟鞋下屈服了。
审讯结束之后,我开始念白石二介的口供。
“令和五年,十月十日,晚六点三十,白石二介与其情人青木玛利亚勾结,由青木玛利亚以不小心泼到咖啡为由,诱导无辜女性进入事先准备好的客房中换衣服,并送上加入药物的牛奶,随后白石二介趁着无辜女性昏迷之时,打算对其进行强制性行为。恰巧此时,正义路人制止并制服了犯人白石二介,拯救了无辜女性。”
至于无辜女性和正义路人究竟是谁和谁,这个不重要,总而言之白石二介和青木玛利亚的计划彻底破产。
“我已经说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吧……”白石二介弱弱地说道。
“不可能。”药师寺冷酷地说道,“你以为交代就完了吗?”
白石二介崩溃,“那你还想要我怎样!我真的只是比较好色而已!”
“只是好色?”
我握着报纸卷,轻敲着手心,“如果今晚是普通女性,想必你已经得手了吧。”
白石二介目光微闪,“我……我会给钱的,她们也同意的!”
我冷笑道:“她们不同意也没办法吧?让我猜猜,牛奶里加了什么?氟/硝/西/泮?还是什么不知名的药物?”
白石二介抖了抖,垂着眼不敢看我。
“你还不老实啊……跟你的哥哥一样呢。”药师寺忽然提到了白石一夫。
白石二介忽然猛地抬起头来,情绪激烈道:“他才不是我哥哥!”
药师寺却说:“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们身体留着同样的血。”
白石二介与白石一夫不和。事实上对于白石家我是一点也不了解的,毕竟豪门的很多秘辛都遮掩得严严实实。何况,那个世界离我太遥远,我也不会特意去留意,哪怕哪天一不小心爆出来,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白石二介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理智让他败下阵来。
药师寺见他难得的坚持,不禁轻笑了下,“就算是一样的一半的血,也是兄弟,对此很是愤恨吧。”
我:?
白石二介与白石一夫是同父异母?完全没听说过。
白石二介不可置信地瞪着药师寺,半晌他才讷讷道:“你怎么知道的……”
药师寺下了书桌,微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裙角,抚着下巴道:“我一直很好奇梅庵事件中,中居和对方究竟做了什么交易。对方给他提供枪支和炸/弹,那么他为对方提供了什么?”
“他一个道具师,能给对方提供什么?”我问。
“是啊,能提供什么呢?我想来想去,就只想到一个可能。”
我顺着她的问题问道:“什么可能?”
药师寺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白石二介,说道:“白石一夫的命,就是中居给对方提供的。”
我的脑子因药师的话而有些乱,随后慢慢梳理下来,终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稍微理清了些。
中居和白石一夫有仇,他设计杀了白石一夫,明面上看是私人恩怨的仇杀。但想想看,如果对方的目标本来就是中居的话,给他提供枪支和炸/弹就显得合理多了。因为是对方先找到中居,他们看中了中居这个人,或者说是看中了中居对白石的仇恨。
这样一来,所谓的买凶杀人就可以定性为私人恩怨。至于枪支和炸/弹,不过是中居为了报仇所采用的手段而已。就像有个犯罪策划人为他出谋划策。
但是,这样的解释是不是有些勉强?
我看向药师寺,询问她还有没有能佐证这个推理的证据。
她说:“科搜研失踪的那把枪。”
我恍然大悟,顿时就明白了。如果是犯罪策划人,一把枪而已,没必要再去冒风险偷回来。唯一的理由是,这把枪很重要,并且有着特殊的意义。能用这把重要的枪杀白石一夫,证明对方也是仇恨白石一夫的。
只是对方自己有枪,杀白石一夫是轻而易举的,但为什么还要做到如此的地步?就像为了一碗醋,包了一顿饺子。
“这还不明白吗?他的仇恨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因为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只能找中间人,于是就选中了中居。”
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如果说一开始以为中居杀白石一夫是私人恩怨,那么调查的范围应该是中居的人际关系方面,因为得调查他的枪支来源。至于白石一夫,则是他的生活作风,这是顺带调查的。但现在有了新的发现,也就是白石一夫死后,谁获利最大。”
白石二介震惊地看着药师寺,随后猛的反回味过来,“等等,你怀疑是我买凶杀人?!不不,我没有杀人,也没有买凶啊!”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脑子?”药师寺不留情面地说道,甚至有些刻薄。
白石二介:……
时间到了七点整,派对应该开始了。我和药师寺也准备离开客房去中庭,既然证明白石一夫的死有其他原因,那么白石美城也是有嫌疑的。只要因白石一夫的死而获利,都是嫌疑人。
药师寺将白石二介拷起来——她连枪都带了,带个手铐不过分吧,就在这时,客房的门却突然开了。
我、药师寺、白石二介一同望向门口的方向,且药师寺已经举起了枪。
门开后,露出了一张莹白的小脸,她脸上的焦急在看到白石二介的惨状后变得呆滞。
白石二介看到她,眼中迸发出了惊喜,叫出了她的名字,“美城!快帮我!她们、她们……”
我冷笑了一声,目光移到某个部位。
他脸顿时就僵住了。
“二介哥!”白石美城呵斥道。
白石二介抖了抖,他似乎特别怕自己的妹妹。
这样看来,白石美城和白石二介应该是一母同胞。不,也不一定,或许因为白石美城是女性,没有威胁,所以关系好而已。不过以白石二介的脑子,可能没想那么多,毕竟白石一夫讨人厌的能力还是蛮大的。
白石美城走进来,脸上尽是庆幸,“幸好你们没事……”
我和药师寺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
随后白石美城解释说,她发现自己的伴侣情绪不对劲,询问之下才得知她的哥哥白石二介也来了皇后饭店,并且逼迫她将前来参加派对的某位女性带进客房。白石美城听到这话后,马不停蹄地来制止这件事。
“你的伴侣是青木玛利亚?”
白石美城虽然不知道药师寺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和玛利亚已经交往三年了。”
我的目光移到白石二介的脸上,他不敢看我,更不敢看白石美城。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哥哥白石二介和你的恋人青木玛利亚是——”
“不要说!拜托你……不要说……”
我顿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石二介。
可我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白石美城大概率已经猜到了。
随后似乎因为过于惊吓而晕了过去。
“快叫救护车啊!我妹妹有心脏病啊!拜托你快叫救护车!”
白石二介哀嚎着,白石美城的晕倒,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重要。
我立马去翻她的包,看到里面有药,问白石二介,“是这个药吗?”
白石二介疯狂点头。
确认好之后,我立刻将药塞进白石美城的口中,又取来水将药咽下去。不久,白石美城就醒了。
药师寺已经快速拨通了救护车电话,随后又打电话给真田。很快,救护车就到了皇后饭店,我们跟着上了救护车,至于青木玛利亚和白石二介则是交给了真田。
白石美城的情绪一直低迷。
“……或许是我听错了。”她求助地看向我和药师寺。
“很显然,不是。”
白石美城的眼里,蓄了一大泡的泪水。
“好了好了,先擦擦眼泪吧,免得哭坏身体。”
“谢谢……”
药师寺给她交了医药费,医生说建议她留院观察,毕竟是心脏病,还是小心对待为妙。
白石美城靠在病床上,面色如纸,但还是撑起虚的笑容,“今天麻烦你们了,我的哥哥做出这种事,你们还不计前嫌地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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