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下午心理建设多少还是有用的,起码看到那双眼睛他不再觉得恐怖发毛, 就是正常挂件。
杜东闲想了想,没着急回家,打车去医院心理科挂了个号, 想看看自己是否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前面有不少人在排队,有的人激动到门关着都能听见声音。
“有外星人天天蹲在我脑门上,要杀了我。我跟他们说,他们都不信, 你信不信?哈?不信?不信我杀了你就信了。”
“我其实没病,偶尔能看见七八个我站在床头盯着我, 有什么问题吗?你们看不见吗?”
“放开我,放开我,我马上就修仙成功了,你们把我压在这里是不是想摧毁我的金丹?休想。哈哈哈……尔等胆敢!”
“……”
听了半个小时, 杜东闲觉得自己比起来这些人挺正常的。
他正考虑要不要退号时, 刚好叫到他。
进去简单把事情说完, 医生温声询问:“最近有没有觉得烦躁,让你感觉到压力的事?”
“没有。”杜东闲如实说。
两人交谈了十几分钟, 开了检查单, 医生建议杜东闲换手机试试。
既然解决不了奇怪感来源,那就试着回避。
看到检查单上昂贵费的那一刻, 杜东闲瞬间觉得自己没问题了,扔掉检查单拿着手机回家。
他拔出新手机的卡插在旧手机上,将新手机关机。
或许是真有用,一夜过去,没再出现任何异样感。
杜东闲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看着抽屉里的新手机开始纠结。
难道不用这手机了?可是他的旧手机最多只能接个电话。
要不然转手卖掉,用卖掉的钱买个新的?
杜东闲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直接把手机挂在交易平台上,挂上了八千的价格。
这个价格对比一万多的十分便宜,但挂了一天没有一人来买。
太奇怪了。
一万多的手机都有几十个人想要,怎么他的连浏览量都没有?
杜东闲越想越纳闷,下班的时候问之前想换手机的同事要不要,要的话低价卖给他。
同事:“一千,我收了。”
杜东闲:“……”
他忍无可忍地瞪着眼:“你要是一千能买到这么便宜的,卖给我。有多少我收多少。”
同事“切”了一声,不以为然:“不卖算了,超过这个价格的我买不起。”
杜东闲翻翻白眼,没好气地收起手机:“不卖。”
他就不信区区一个挂件,能对自己影响这么大。
想到这,杜东闲越过同事,快速回到家。
怕自己又疑神疑鬼,回家后他通过外卖下单了一张辟邪符,不管有没有用,挂在房间后整个人是轻松不少,做饭的时候都觉得身体充满力量。
他哼着歌完成最后一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饭。
吃完最后一点饭的刹那,一种极为强烈的偷窥感从前方传来。
他瞬间看向卧室,发现卧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隙。
深黑之后仿佛藏着无数双漂浮扭曲的眼睛,正默不作声地盯着他这边。
杜东闲双手一抖。
他出来的时候确定自己关门了,因为太用力,震得房子都差点颤动。
现在这条缝隙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催眠自己,现在面对那条打开的缝隙,杜东闲再无法欺骗自己。
他缓缓起身,瞅着那条缝隙眼睛都不敢眨,身体绷紧,呈现一种蓄势待发的僵硬模样。
正当他憋着一口气,打算直接冲过去推开门看看房间里有什么的时候,那条缝隙怕他靠近般,在他地注视下“砰”一声迅速合上门。
不算小的动静震得杜东闲浑身一抖,成功从梦里醒了过来。
吃过饭他直接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沙发睡着了。
杜东闲心有余悸地看向卧室大门,房门紧闭,没有任何异常。
几次做这种梦了。
他皱起眉头,身体过于冰冷,干脆起来原地来了一套广播体操。
身体热起来后,杜东闲的理智重回,用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
“妈,你有没有认识的人?”他尴尬地笑着挠挠头,“我感觉我状况不对,可能有东西跟着我,你找人帮我看看?”
电话那边的人闻言先是吐槽起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好端端的能有东西跟着你?你一穷二白还没对象,那东西就算想跟着人也不会跟着你。”
杜东闲连忙将手机挪远,生怕她唠叨个没完没了:“妈,我没跟你开玩笑,是真觉得有点不对才跟你说。我没存款没对象的事先放放,你先帮我找人看看。”
“知道了。”杜母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出声应下,“我没认识的,我找其他人帮你问问。”
杜东闲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
真有东西跟着自己肯定能被看出来,到时候要跟手机有关,他只能忍痛处理掉。
要是没有他就放心使用,不再胡思乱想。
杜母速度很快,第二天中午就打了电话过来告诉杜东闲结果。
“帮你找两个人看了都没有,一天天地尽瞎想,你要是把这功夫放在找对象上面,也不至于单身这么久了。”
杜东闲听得头疼,确定自己身上没东西跟着后就要挂电话。
杜母说:“你等下,虽然没东西跟着你,但我又给你算了其他方面。对方说你最好换个工作,再继续现在的工作对你不好。”
“现在找工作多难。”杜东闲拒绝,“我不换。”
杜母也没强求:“随便你,反正话我跟你说了,听不听在你。”
通话结束,杜东闲垂眸看着手机,又不放心地给母亲发去消息:“妈,你确定没有?我最近老做噩梦,感觉有人盯着我。”
杜母很快回复:“这两人是我们这边有名处理这方面事的,他们说没有就是没有,别乱想了。”
杜东闲彻底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轻松自在。
这样就好,这样他用手机就不会有顾虑了。
这几天因为手机的原因,杜东闲工作懈怠很多,现在确定一大事终于能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和母亲那次通话后,他再没做过噩梦,也没出现过莫名的感觉,一直到发工资都吃嘛嘛香,倒头就睡。
拿到工资的那一刻,杜东闲又想起手机钱没给对方,始终算占便宜,登录APP联系客服,试图把钱转给卖家。
客服说已注销的账号钱无法转进去。
杜东闲只能作罢,把钱存起来。
可能是发了工资,银行卡存款突破五位数,晚上睡觉时杜东闲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客厅突然响起奇怪的窸窸窣窣声。
他一愣,侧耳仔细分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确实有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怪声。
杜东闲走下床,打开门摸黑看向客厅,声音在这一刻消失了。
他眼皮一跳,想起先前的怪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好在站在原地确定几分钟,声音没再出现。
同时小区群里正讨论这么高的楼层都有老鼠出现,该怎么解决。
杜东闲霎时安心,关上卧室门,随手反锁,打了几盘游戏睡了过去。
夜里下起小雨,第二天出门,空气中泛着的寒意冻得人双手发僵。
杜东闲飞快奔进地铁,不知道怎么突然降温这么多。
这次地铁难得有位置,他坐下后刷着短视频,没多久就感觉不太对劲。
有人在盯着他,视线太过强烈,想忽略都不行。
杜东闲抬头,刚好对上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目光。
四目相对,男人并没有任何歉意,反而还用那种让人不爽的目光继续看着杜东闲。
不仅如此,杜东闲发现他的眼睛格外熟悉。
就好像……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挂件,再抬头男人已经不看他了。
是看错了吗?
那人的眼睛怎么跟他的手机息屏挂件非常相似?
杜东闲咽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刷了好几个沙雕视频,怦怦乱跳的心才平缓些许。
还有两站下地铁时,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怪异感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杜东闲张望一番后惊恐地发现一件事——车厢中的每个人都在看他,眼神既陌生又熟悉。
诡异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没表情,目光空洞无神,像被设定好的机器人。
整个车厢静得落针可闻,连最常存在的呼吸声都无法被捕捉到。
就在这恐怖到令人窒息的静默中,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一声轻笑,紧接着所有人咧嘴冲他露出了一抹恶劣的笑。
恐怖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不停回荡在耳边,杜东闲眼前阵阵发晕,呼吸困难,心跳快到他忍不住抬起手按住胸腔,生怕下一秒心脏就会脱离身体,蹦到外面。
大脑嗡嗡作响,耳边响起各种乱糟无法确定的声音,就在杜东闲觉得自己脖子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掐着,无法喘过气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
“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犯了低血糖?”眼前出现一瓶可乐,那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
原本氛围诡谲的车厢此刻热闹无比,人多到连转身都困难,与他之前看到的可怕场景完全不同。
杜东闲表情茫然地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朝着关心自己的陌生人摇头道谢。
太怪异了!
之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他出现了幻觉,还是进入了异空间?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杜东闲实在想不明白, 对上拍自己肩膀的人依旧担心的目光,冲他笑笑:“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 刚刚有点恍惚。”
“那就好。”对方松口气,收起可乐。
目的地到达, 杜东闲走下地铁。
他没着急离开,站在一旁看着车厢关门, 快速驶离,还有点回不过神。
那么真实的一切真的只是幻觉吗?
杜东闲低头盯着手机屏幕,那双狭长的眼睛跟随他视线变动, 乍一看没什么,却总让人觉得这眼睛比起之前多了一点笑意。
他抬手狠狠拍打了下自己的脑袋,试图确定自己只是在做梦,不然实在无法解释目前这种诡异的情况。
很痛, 不是梦。
浑浑噩噩地来到公司,坐下的那一刻, 杜东闲听见自己名字都没反应。
还是坐在对面的同事叫了他一声:“杜东闲,哎哎哎。”
他回过神的同时被吓到激灵,发觉自己胆子最近变得太小了。
“老板叫你。”同事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杜东闲刚进办公室就被骂了。
老板说他最近上班不认真,有同事投诉他整天坐在工位发呆, 提交的报告也乱七八糟, 直接不让他继续负责手上的项目。
杜东闲差点气吐血, 出了办公室开始环顾四周,试图找出是谁吃饱了没事做投诉他。
看了一圈没什么线索, 他烦到抓头发, 越来越暴躁,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这一刻杜东闲想了很多。
想辞职, 想打人,想杀人……最后他猛地看向窗外。
过去跳下就解脱了。
——脑子里莫名出现这个想法。
杜东闲缓缓走向窗户,微笑着推开窗玻璃。
同事发现他不对劲,尖叫一声。
杜东闲顿时清醒过来,回想自己那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不对劲,他根本不会这么想。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杜东闲看向四周,瞳孔紧缩,思绪跳跃万分。
他疯狂观察着每个人,眼神逐渐变得无神,额头满是冷汗。
直到汗水滑到鼻子,杜东闲才清醒过来,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终于从灵魂仿佛飞出身躯的飘忽感中抽离出。
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自己不疯就死。
杜东闲快步进入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直勾勾地望着镜中自己不知何时透着虚弱的脸。
他眨眼,镜中的倒影跟着眨动,下一秒突然开始放大,占据整面镜子,随后扭曲成各种形状,最终定格成手机屏幕出现过的那双熟悉眼睛。
“砰。”杜东闲一拳打碎镜子。
打扫卫生的阿姨刚好进来,看到满地镜子碎片,杜东闲呆站在那里,手上都是鲜血,人却跟进入了什么梦魇一样脸色灰白,眼神败落,半天不敢进来。
直到其他人被镜子破碎的声音吸引,赶过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询问有没有事。
灵魂似被撕裂成一百多条,每一条都缠绕紧勒着他的躯壳,使得好不容易滋生出的真实感瞬间犹如破碎的镜子,重新将他拉入混沌中。
杜东闲想说话,想回答自己没事,但控制住不住。
他觉得自己在不断下坠,这卫生间下面别有洞天般,现在是明亮满是人的卫生间,只要一眨眼就会变成充满鲜血与蜘蛛网灰尘的破败房间。
两个场景不断交杂在一起,杜东闲晕眩不停,仿佛飘在湿冷冰凉的海水里,整个人口鼻被彻底淹没。
一种形容不出的湿滑令人恶心想吐的注视感包裹着他,将他吞噬殆尽,再难挣扎。
杜东闲根本表达不出自己怎么了,眼球向上翻了几秒,终是撑不住直直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公司同事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特别是杜东闲这一摔大家不知道他脑袋有没有压着地上的镜子碎片,不好随意乱动,只能小心观察,同时拨打120。
*
再次醒来,或许是身上太疼的缘故,杜东闲清醒多了。
那些恶心令人抓狂的场景与感觉没再出现,他翻个身,看着旁边病床其他人,拼命转动着眼珠子,费力唤醒着身体感官。
“小伙子,你醒了。”隔壁床的阿姨关切地问,“你没哪里不舒服吧?你被送进来的时候,身上有好几个镜子碎片,用的什么镜子啊,质量这么差?”
这么一说,杜东闲想起了晕倒前发生的所有事。
他想挠头,手一抬起,碰到了额头缠着的纱布。
怪不得这么疼,有碎片扎进他后脑勺了。
“不知道。”杜东闲迟疑地望着对方的脸,猜测对方应该有五十多岁,试探性道,“阿姨,我身上的事有些奇怪,你能帮我分析分析不?”
这一下不止阿姨,其他床的病人也纷纷看来。
杜东闲直言道:“我在公司的时候原本什么事都没,被老板骂一顿出来后我就想死。您别觉得我病了才这样,我不是这样的人,之前被老板连续骂半个月我都没这样。就感觉我思想非常混乱,变得我不是我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影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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