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触手拉开床头的抽屉,卷了裙裳递过来,就要勾上她的手臂。
祝遥栀眼尖地瞥到李眉砂手中凝出的灵力,连忙将掌心贴上去制止,又捂住他的嘴,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微凉的触手卷上她的手臂,亲昵地蹭了几下。
李眉砂眯起双眸,眼神凌厉如刀。
祝遥栀连忙甩开那些触手,只好说:“别,我会害羞的。”
害羞个鬼,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感情骗子。
那些触手乖乖退了出去,有一只还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祝遥栀看着那件放到床上的天水碧烟罗裙,并不想穿,现在天热,更别说她还压在李眉砂身上,李眉砂估计气得够呛,气血翻涌,体温上升,几乎要烫到她。
害怕被看出端倪,她方才把床帘全都放了下来,堪称密不透风,床榻之间只剩一片闷热,她身上浅淡的熏香被闷得柔暖,但依旧掩盖不了血腥气。
祝遥栀拢了拢披散下来的长发,发丝被汗水黏在背上,闷得她都担心起热痱。
“栀栀,过来些,我身上凉快。”邪神说。
祝遥栀是想过去,但她一过去,李眉砂绝对忍不了。光是听到“栀栀”这个昵称,少年眼中就凛冽生霜。
她想了一会,才找了个借口当作缓兵之计:“我出了汗,想先沐浴。”
“那我抱你去浴室。”邪神的声音亲昵而自然。
祝遥栀觉得李眉砂身上的杀气都要凝成实体了,她死死把人按着,又扬声说:“不去浴室了,你给我打一盆水过来。”
触手很听话地给她端了一盆水,祝遥栀伸手进去试了试水温,只觉得更热了。
她本来就没想洗漱,所以现在只是将软巾泡进水中,拧干擦去李眉砂颈间的血迹,顺手解开了他的衣袍。
“……”少年被她捂住嘴,只眼尾泛着浅淡嫣红。
其实祝遥栀没有多看也没有多想,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那些不断流血的伤口上。
“栀栀,你不理我。”触手伸过来,缠上她的脚踝。
她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现在还是白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栀栀用了归梦诀,我也好奇会做什么梦。”邪神说。
哦,原来是入了她的梦。
“这样。”祝遥栀一边给李眉砂上药,一边说,“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梦?”
“不确定,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可按理说,栀栀想要什么,我都给了。”
她想了想,“确实如此。”
他们之间的谈话稀疏平常,但彼此的语气透出一股熟稔,隔着床帘也似亲密无间。
一种不容许任何人插入的熟稔。
李眉砂眼中愈发晦暗不明。
祝遥栀毫无所觉,仍然在给他处理伤口。
而帘外传来瓶瓶罐罐被拨动的声响,“栀栀,你想对我用这些?”
一开始祝遥栀还有些不明不白,转头过去见k拿起桌上那些不可描述的药,连忙否认:“没有。”
侍女太懂事了,还以为她真的想把李眉砂当炉鼎,给她送了一堆歹毒的药来助她行不轨之事。
“这些是为了让我动不了,”k似是笑了一下,“可是栀栀,你如果自己来,总是到一半就没了力气。”
这句话暧味,却寻常,要多亲密,才能将调情之语习以为常?
李眉砂眸光暗沉,突然发力将压制他的祝遥栀按在榻上,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
“你――”祝遥栀轻呼一声,好了,她刚上了药的伤口,全都撕裂开了。
这动静不小,垂落的重重帘帐瞬间被掀开,琉璃宫铃骤然发出声响。
李眉砂埋在她脖颈间亲吻,力道不轻,牙齿磨过她颈部动脉,像是要咬她。
不过祝遥栀已经管不了他是想吻她还是想亲她了,因为床帐被触手撩开,她还没看清楚邪神脸上是什么神情,眼前寒芒一闪,压在她身上的李眉砂瞬间起身。
但还是有些来不及,少年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却落在祝遥栀眼睫上。
李眉砂却挑起了唇角。
――祝遥栀原本就只穿了寝衣,折腾了几下已经散乱得不成体统,露出的脖颈上都是刚才印上的吻痕。
为了方便上药,李眉砂身上的衣袍也被她拉开,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又共处一榻,看上去就像什么都发生了一样。
“栀栀,我一个不够么?”银发蓝瞳的怪物话语幽幽。
幽蓝灵力凝成极细的雨丝,将几只蜿蜒过来的触手切割,破碎流光落如星屑。
相似的眉眼同时盛满杀意,床榻之上瞬间剑拔弩张。
祝遥栀有点想死。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就是有种被抓奸在床的心虚感。
“栀栀,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邪神眯了眯眼眸。
毕竟这只是梦境。
李眉砂看着怪物与自己相似的容颜,眼神越发晦暗难明,冷厉得像是淬了毒。
他有能力与其同归于尽。
祝遥栀轻咳一声,小声说:“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会害怕的,我现在只是一个可怜弱小无助的金丹期。”
她怕个鬼,这是她的梦。
但她现在一身凌乱地陷在被褥里,散开的鬓发衬得小脸莹白,下巴尖尖,格外惹人怜惜。
她确实长了一张鬼话连篇也让人深信不疑的脸。
邪神和李眉砂没有说话,但两者同一时间收敛了身上的杀气。
祝遥栀松了一口气。
这就对了,不要让她后院起火嘛。
而针对她刚才说的话,邪神垂眸说:“栀栀,我可以和你双修至元婴。”
k说得很直接而坦然。
这种话,现在的李眉砂绝对说不出来。
只见少年脸上又沉冷了几分,直言道:“无耻。”
邪神:“你又清高到哪里去?”
如k所言,李眉砂现在还压在祝遥栀身上,长发与褪下的衣袍散在少女身上,露出的脖颈上一片绯红痕迹。
“……”李眉砂不语,身上又多了几分戾气,但扣在祝遥栀腕上的手指又用力了几分。
床榻上的空间狭小闷热,祝遥栀无意识地启唇吐气,一身薄汗几欲浸透衣裳,连身下柔软的被褥也黏热不适,她还被李眉砂压着,只能徒劳地蹭动几下。
于是邪神和李眉砂都朝她看了过来,目光掠过她露出的半截锁骨,都变得晦暗不明。
“……”躺在床上的祝遥栀默默拢上自己的衣襟。
现在她很后悔,为什么只穿了一件寝衣。而且因为她怕热,寝衣的料子轻薄如纱,被汗水浸湿,透出里面藕绿色的抹胸。
攀上床榻的银白触手隐隐躁动,发出细微的黏腻声响。
她像是被群狼环伺。
祝遥栀后知后觉,她和他们共处一室,她有些危险。
第104章 番外二(下)
祝遥栀下意识想溜, 她弓了一下腰想翻身,但被李眉砂压得死死的,没逃跑成, 这个动作反而近乎挑逗。
“……”李眉砂看着她的眼神又幽深了几分。
“别误会,我没想和你……”祝遥栀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邪神苍白的指尖轻撩起她的一缕发丝, 轻声说:“他如此无趣, 栀栀还是和我共赴――”
k的话也没能说完, 幽冷锋芒一闪, k手上多了一道划痕,撩起的青丝滑落下去,被少年的手指接住, 勾缠。
邪神看着那段被抢走的发丝, 眼眸危险地眯起。
祝遥栀是真的想逃。
不至于吧,只不过是她的一缕头发,都能争抢起来,更别说是她本人。
“其实我想……”她哽了一下, 觉得如果直接说想逃,不但李眉砂不会放过她, 邪神也会把她按回床上。
救命, 这两者无论是谁, 都够她消受的, 更别说同时。
所以话到嘴边临时拐了个弯, 她转过脸对邪神说:“我的衣裳落在刚才的偏殿里, 你去帮我取好不好。”
害怕继续这样下去会出事, 所以她决定分开来哄。
银白触手指了指一旁的裙裳, “寝殿里就有衣裳。”
祝遥栀眨了眨眼, “可我想穿之前那件。”
她连借口都没怎么用心,但眼角弯起的弧度钩子一样,让人心痒痒。
邪神一眼就看出她的意图,“栀栀想支开我?”
祝遥栀轻哼一声,“那你去不去?”
邪神:“去。”
梦中梦外,他们之间太过熟稔,熟稔到祝遥栀无意识地言行亲昵,这一声轻哼罕见地带了些许娇嗔的意味。
李眉砂有一瞬愣怔,慢慢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成功支开了一个,祝遥栀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李眉砂,伸手勾了少年的尾指,“你先起来。”
李眉砂还是压在她身上,沉沉看着她,忽然轻声问:“之前那一次,你把我当成什么?”
“嗯?”她没有反应过来,“哪一次?”
“……”少年闭上眼,眼尾隐隐泛红,只提醒道,“水月观。”
他是指水月观斩黑蛟之后那件事。
祝遥栀“哦”了一声,诚恳地说:“那时我只是想早点离开。”
李眉砂眼睫一掀,幽幽看着她,“你那时如果不管我,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样――妒火烧心。
“可是,你已经这样了啊。”她启唇,话语如丝,云鬓花面,弯起的唇角噙着一抹散淡笑意。
李眉砂居高临下地凝眸看她,缓缓问出一句:“你喜欢这张脸?”
“嗯,喜欢。”祝遥栀弯了弯眼睛。
“……”少年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沉可怖。
祝遥栀有些不明白,她都说了喜欢他,怎么还生气了。
她还在纳闷,忽然就只觉身上一沉,李眉砂压下来,张口咬住她的耳垂。
气势很凶,但其实不怎么疼。
“你怎么还咬人?”祝遥栀是真的想不明白。
李眉砂低哑的声音携着滚烫呼吸一字字钻进她的耳孔:“因为和k相似的脸,你才肯碰我?”
可那一次,祝遥栀连他的衣襟都没有解开,她并无兴致,只是急于脱困。
祝遥栀闻言才反应过来,李眉砂竟然以为他是邪神的替身。
在他眼中,她竟然是这种渣女。
她尝试解释了一下:“虽然是同一张脸,但其实你们并不太像……”
李眉砂又咬了她一口。
她于是闭嘴,好吧,多说多错。
“跟我走好不好?”李眉砂埋在她鬓边,声音逐渐压低放缓,轻缓得可以听见他尾音的颤抖,“离开这里,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祝遥栀玩心未消,故意刺他一句:“我以为你发现我和魔教厮混,会把我抓起来关到秉烛狱呢。”
“我的确想将你关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李眉砂哑声说,末了又去含吻她的耳垂。
他将她拥紧,感受她身上的柔软馨香,每一丝气息都甘美如鸩酒,将他的心脏填满又腐烂。
“那可不行。”祝遥栀提醒道,“k快回来了。”
李眉砂却还是将她死死抱住,俯首在她耳畔低语:“如果你舍不得这只怪物,我就杀了k,将他炼成傀儡,但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
祝遥栀怔了一下,李眉砂像是被她逼得有点反常。
不过她没时间细想,毕竟邪神就快回来了,要是再被捉奸在床,她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李眉砂的肩,说:“你身上还有伤,去泡个药浴。”
她都做好了哄劝的准备,没想到李眉砂居然干脆地同意了:“好。”
祝遥栀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但李眉砂已经整了衣袍,起身走去浴室。
床榻上只剩下她一人,祝遥栀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她还没自己清静一会,邪神就抱着她落在偏殿的那件裙裳回来了。
触手攀上床榻,将她缠紧拥裹,修长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毛绒绒的脑袋蹭进她的颈窝,祝遥栀拿起旁边放着的冰镇荔枝,剥了壳慢慢吃。
“栀栀,不穿衣么?”邪神捏了捏她的脸,“就知道你是要支开我。”
被点破的祝遥栀轻咳一声,“不用,这天太热了。”
还好邪神身上体温低,不然她也不会老老实实窝在k怀里。
触手就将那件衣裙叠好放到一旁,邪神则是专注地看着她。
荔枝被剥去壳,露出莹白水润的果肉,少女的手指温腻如玉,沾了汁水的双唇红艳起来,鬓发散乱,一缕发丝贴在她侧脸,美丽,又带着几分懒倦。
“栀栀,你还热么?”邪神凑近,温凉指尖轻揉她的耳垂。
“现在还好。”祝遥栀又剥了一个荔枝,“你要吃吗?”
怪物的舌尖舔了一下她的耳孔,k的声音开始泛哑:“我想吃别的。”
祝遥栀嘴里还嚼着荔枝肉,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一边走神一边嚼,不慎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顿时“嘶”了一声。
“怎么了?”
她的脸很快就被捧起,温凉如玉的手指从她唇间探进去,“我看看。”
“……”祝遥栀说不了话,只能等k的指尖抚过口中那道伤口,那点刺痛才逐渐消散。
修匀指节抵过敏感的上颚,让她生理性地眼眶泛红。
她忍不住踢了k一脚,被她的体温煨热的手指才终于撤出口中。
“栀栀,现在是我热了。”邪神将她抵在床头,低头吻上她的双唇。
宽大手掌将她细细丈量,话语在亲吻间粘腻如丝:“梦境很真实,栀栀这个时候都没有几两肉。”
确实真实。
相伴这些年来,祝遥栀对k的亲吻与爱抚逐渐习惯,但这具身躯明显青涩,不过一个吻的时间,她就遍体酥软,唇分时都有些回不过神。
直到身上一凉,那件轻薄如纱的寝衣被褪了下去,触手如同潮水将她淹没。
“等等,”祝遥栀找回了些许神智,“浴室里还有……”
“所以,栀栀可要小点声。”黏稠细密的亲吻落在她耳后,含着她的耳尖问,“这样就不热了,不是么?”
“……”祝遥栀无言以对。
她怕闹出太大动静,被浴室里的李眉砂察觉。
只能尽量放松下来,但邪神和那些触手可不会放过她。贴身的衣物并未解下,触手紧贴着钻进去,细细吮吻每一寸肌肤。
手掌卡住她的膝弯,邪神低头时银发垂落在她腰腹。
祝遥栀往后缩,但她身后都是触手,她无处可躲,只好拿起一颗荔枝,想要含了止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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