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面一整排都是各种食物的窗口,每个窗口都有食修在兜售自己烹制的食物。
祝遥栀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学校的食堂。
她有些好奇,走近一个没有人排队的窗口,一看就被震撼到了。
一锅血红红的看不出是什么的玩意。
祝遥栀指了指,愣愣地问:“这是什么?”
厨子,啊不,食修大哥说:“杨梅炒大肠,道友来一份试试呗。”
“杨梅?大肠?”祝遥栀睁大了双眼,“这能一起炒吗?你这大肠莫不是还故意不小心地保留了原汁原味吧。”
食修大哥阴恻恻地笑了:“道友一试便知,只要一文钱哦。”
祝遥栀本着便宜没好货的原则,婉拒了。
她想,难怪这个窗口没什么人排队,卖相太阴间了。
但是当她看向其他的窗口,发现里面的食物更加阴间。
“你这包子怎么还插咸鱼啊?仰望星空呢搁这,我的天,这咸鱼怎么还会跳出来!”
“道友试一试啊,鲜得眉毛掉下来哦。”
“我看是这咸鱼跳起来把眉毛啃下来。”
“这什么果汁,怎么是荧光绿的?”
“是鲜榨的山葵香菜柠檬汁,加了几只流光蝶,包甜!不甜不要钱!”
祝遥栀温柔一笑:“来你自己喝一杯我看看。”
食修大哥只喝了一口,一张脸就皱得五官都要坍缩进去,眼睛都睁不开还要大吼一声:“甜!”
确认了,加了致死量的柠檬。
……
祝遥栀逛了一圈,最后只买了一盘臭豆腐,别问,问就是这个看起来最正常。
“虽然这臭豆腐闻起来好臭,但臭豆腐不臭叫什么臭豆腐。”祝遥栀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口咬下去差点原地去世。
试试就逝世。
她连忙“呸”地一下吐出来,旁边的曲涟好心地递了一杯温水过来。
祝遥栀一整杯水下肚,才缓过来,太臭了,臭得难以形容,臭得她险些灵魂出窍,怎么有臭豆腐闻着臭吃起来更臭啊!
“是这样的。”曲涟解释,“食修烹制食物,吸收食物带给人的情绪来进行修炼,比起满足和愉快,震惊、愤怒和恶心往往更强烈些,有些甚至不用顾客去吃,光是摆着已经足够恶心人了。”
祝遥栀连连摇头,“难怪价格这么低,有些还不要钱恨不得塞进路过的修士嘴里。”
“太难吃了,”祝遥栀觉得自己都快要看见太奶了,“做饭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啊。”
曲涟点头表示赞同:“所以修真界流传着一句话,‘食楼厨修颠大勺,顾客送进奈何桥’。”
祝遥栀不服,“不是,都没人去投诉的吗?”
曲涟就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窗口,“你看那边,辣椒炒冰那个窗口。”
祝遥栀看过去,那边的食修大姐单手掼过来一块比门板还大的冰,同时大声吆喝:“道友们看一看尝一尝啊,我这是蕴含灵气的百年玄冰!大补啊!”
大姐一边说,一边重拳出击,一拳拳把那大块玄冰砸得稀巴烂,同时也砸碎了顾客想要投诉的胆子。
然后她把碎冰倒进满是辣椒的锅里翻炒,没有科技全是狠活,祝遥栀光是看着都觉得自己的肠胃翻江倒海了起来。
她错了,她以前还经常和室友一起骂学校食堂做的饭难吃,现在她承认是她声音大了点。
“所以,”祝遥栀转头去问曲涟,“为什么有些窗口还有这么多人排队?这些吃了真的没事吗?”
都不挑食的吗这些猪,不对,这些东西连猪都不吃!
“我们当然不是买来吃的,来,这边的秀才烧饼很不错。”曲涟硬是把祝遥栀拉去一个窗口。
“秀才烧饼?”祝遥栀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她往窗口里探头一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烧饼外面是正常的,但是里面包的馅料是,密密麻麻的蚂蚁。
祝遥栀:“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在吃?谁在吃?”
“道友有所不知,我这秀才烧饼里面是泡了药酒的灵蚁,每当宗门考核总少不了背几本道法经书,嘿嘿,只要吃了我这秀才烧饼,保准你两腿一麻动都动不了,只能搁那读书,还怕读不进去吗!”食修大哥振振有词,“来来来,秀才烧饼,吃了上知天文――”
祝遥栀一脸无辜地说大实话:“上知天文下肢瘫痪。”
曲涟说:“别听他瞎吹,谁吃这个。”
祝遥栀一头雾水,“那你排队干嘛?”
曲涟说:“买来暗算魔修的,要是跟魔修打架,一个烧饼扔过去就麻掉他半边身子,比下毒还好用,也比毒药便宜多了。”
祝遥栀略微一思考,“也是,毕竟谁会提防一个烧饼呢?”
于是她们买了一堆色香味弃权但攻击性极强的“食物”。
祝遥栀到最后才发现有一个窗口的食修小姑娘,卖的是能吃的家常菜,她吃得差点泪流满面。
她直接掏出灵石,跟小姑娘说:“剩下的我都打包带走。”
曲涟说:“祝姑娘别怕,琉璃塔有不少还未辟谷的修士,食楼肯定会开设至少一个供应常规饭菜的窗口。”
祝遥栀说:“没事,我是饭桶。”
――实际上,她是买去投喂邪神的。
走出食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隔着一层浓厚水雾,星月都看不清楚。
祝遥栀也不急,反正现在就算她没有准时赴约,小怪物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被偏爱的已经有恃无恐。
“祝姑娘好好休息,明日卯时我来接你去菱镇。”曲涟和她道别。
“好,曲道友也早点休息。”
祝遥栀走进自己的小阁,关门上锁。
她猜想,曲涟接近她,大概率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毕竟玲珑七阙一直怀疑她。
所以今晚她必须小心行事,得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琉璃塔,才能去找邪神。
祝遥栀翻了翻储物锦囊,又开始每天学一个邪魔外道。
“移形换影?这个看起来好像能用,试试看能不能把我移到外面去。”祝遥栀浅浅学了一下。
片刻后她捏诀一试,只觉得浑身忽然一轻。
夜风吹进来,她轻飘飘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祝遥栀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看了看镜子,好嘛,她变成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影子,薄薄的,像一层纸。
妈妈,我成纸片人了。
原来移形换影之术,就是顾名思义,简单粗暴地把形体变换成影子。
这样在黑夜里倒是不容易被发现。
祝遥栀融进了窗户的暗影里,很轻易就滑出这间小阁,变成影子后她通体轻盈,一下子就从走廊这边滑到另一边。
就这样阴暗滑行了片刻,祝遥栀忽然看见了坐在庭院花树上的曲涟,曲涟正在默默盯着祝遥栀那间小阁。
她就知道,曲涟肯定是来监视她的。
祝遥栀滑进地上的暗影,像是融进水里的一尾游鱼,一眨眼就来到那棵花树下。
她决定试探一下这移形换影是否万无一失,不然等下一出琉璃塔就被发现了,就很难解释她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
于是祝遥栀试着唤了唤树上的曲涟:“曲道友?”
要是曲涟发现她,她就谎称在练习遁地术好了。
不过她喊了这么一下,曲涟毫无反应。
祝遥栀担心对方已经发现她了,但是故意诈她一下,于是她对着曲涟开始胡说八道:“曲道友,我要去强迫你们大师兄啦。”
她就不信都这样说了,曲涟如果听得到还能一脸淡定。
而少女面上一片平静,继续盯着那间小阁。
祝遥栀放心了,看来她变成影子后,没有了灵力波动,发出声音别人也听不到。
纸片人就是好啊。
她以影子形态阴暗滑行地出了琉璃塔,离得远些才变了回去,再悄悄潜入禁地。
祝遥栀刚踏入禁地,就被紧紧抱住,柔软轻盈的银发毛绒绒地糊了她一身。
小怪物在昨晚学会了用双手将她拥入怀中,虽然祝遥栀抱k的大半时间都在挠k的肩膀。
“栀栀。”邪神一边唤她,一边黏黏糊糊地亲她的耳尖,那些触手也不安分了起来。
“先到里边去,被发现就不好了。”祝遥栀还时刻提防着禁地的仙盟守卫。
“唔。”
于是祝遥栀被抱了起来,再一眨眼就到了禁地深处。
“怎么变成这样了?”她差点认不出来。
幽暗潮湿的禁地深处变了一副模样,遍地都是幽蓝的花草,草叶似鳞片,花瓣如羽翼,地上覆盖了一层毛绒绒的苔藓,就连那些漆黑的锁链上也缠满了藤蔓,开出细细碎碎的花。
夜风拂过,草木轻柔起舞,落花像是星辰的碎屑。
“这样,好看。”邪神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不好看的,就吃掉。”
祝遥栀“哦”了一声,原来群山变了个颜色,是因为小怪物在装饰禁地。
“给栀栀的,要、好看。”少年又抱紧了她一些。
怀里的少女太过柔软,太过脆弱,k要给她最好的,巢穴。
旁边的一朵花绽出花瓣,里面是一只眼睛,有些好奇地盯着祝遥栀。
“我的、栀栀,不准、看。”邪神磨了磨牙,吓得那花唰地一下合上花瓣。
“小气鬼。”祝遥栀嘟哝了一声,干脆在簇拥着她的触手堆里坐下去,顺手揉了揉少年邪神细软的银发。
虽然她几乎睡了一整天,但还是有点累,腰腹隐隐还有持续痉挛留下的酸胀感,能坐着就不会站着。
一回想起来,祝遥栀就充满了怨念:“你怎么一直亲,你的嘴一点都不会酸吗?”
“唔?”邪神像是只听自己想听的,“要,一直亲。”
少年耳后的触手愉快地翘了起来,啪叽一下在她手上印下一连串亲吻。
邪神又开始没完没了地亲她露出来的脸和脖颈。
“…你怎么还没亲够?”祝遥栀觉得自己像一段被树袋熊抱着啃的木头,为什么像木头呢,因为被亲麻了。
她掐着少年柔韧软弹的脸,强行把邪神揪了下来。
邪神顺势趴在她腿上,侧过脸隔着裙裳贴贴蹭蹭。
“你……”祝遥栀本来想说什么,一对上k的双眼,脑子里原本想好的话瞬间飞到九霄云外,连带着手软脚软了起来。
――因为她一进禁地就被飞扑过来的小怪物紧紧抱住,拥抱的时候又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所以她现在才发现,邪神的瞳孔又红成了心形。
“你的合欢蛊难道又?我们今晚才刚见面吧。”祝遥栀眨了眨眼。
“栀栀……”少年邪神趴伏在她腿上,修长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膝弯,那张美得惊天动地的脸在她腿上蹭个不停,少年暗示性地舔了舔唇角,“栀栀,我想……”
“不!你不想!”祝遥栀伸手过去把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星蓝的眼瞳眨了眨。
祝遥栀觉得自己的手心也被印上来湿漉漉的吻。
她只好把手缩了回来,但这对小怪物来说就像逗猫棒之于猫猫。
祝遥栀生无可恋地又被抱了个满怀,还被少年宽阔的胸怀盖了一脸。
祝遥栀:“……”
她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你先吃饭好不好?”
邪神:“先亲、栀栀。”
祝遥栀:“你不饿吗?”
邪神:“不饿。”
祝遥栀:“我求求你饿一下吧,你快说你饿了。”
邪神:“饿了。”
如她所愿,说是说了,说完又继续对着她的脸亲亲亲。
祝遥栀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说:“那我饿了,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实际上她刚吃饱,嗝。
邪神才终于黏黏糊糊地拉开一点距离,触手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吃,别、饿了。”
祝遥栀拿出饭菜,拈起一块糯米糕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恨不得就这样啃一晚上。
邪神倒是不急着进食,隔了一点若有似无的距离,认真地看着她吃糕点。
少女咀嚼时双颊微鼓,邪神伸出苍白指尖,有些好奇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又抚上她吞咽时滑动的喉咙。
原来是这样进食的,低效,但很可爱。
邪神的瞳孔细细地颤动,红得像是雀跃的心脏。
“……”祝遥栀吃糕点的动作一顿,怎么说,她现在看到这小怪物眼冒红心,就有点汗流浃背。
她呐呐问:“你不吃吗?看我做甚么?”
少年凑近,像是忍不住一样凑上来舔吻她的喉咙,说话时会震颤着,好可爱……好可爱。
k说:“想吃,栀栀。”
祝遥栀看着k面上的红晕,就知道邪神说的吃已经是另外一种意思。
她装作不懂,强撑着微笑:“你不是说不饿吗?”
“不饿,但是,”少年像是无骨的花藤一样攀上她的身体,在她身上绽放,与她耳语时每个字都沾染了幽甜的花香,“我渴。”
“!”祝遥栀听得手一抖,手里的糯米糕都掉了下去。
一只触手卷住那块糯米糕,又给她递了回来,还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快吃吧,别饿着。
祝遥栀像那些钢铁直男,一脸理直气壮地说:“那你多喝热水。”
“不是,这种、渴。”邪神低头蹭了蹭她,高挺的鼻梁紧贴着她的肩胛骨。
祝遥栀一脸天真无辜:“那我就不知道了哦。”
然后她的耳垂被含住,那一点小巧的软肉被欺负得玲珑酥红,像是一颗珊瑚珠。
明明是冰凉唇舌,她的耳垂却灼起热意,隐隐要烧到脸上。
然后她的耳孔被轻轻舔了一下。
“……”祝遥栀轻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半块糯米糕塞进了邪神嘴里,“乖,吃这个。”
黏糊糯叽的糕点能噎到一个正常人,但到了小怪物嘴里,入口即化瞬间消失。
“你把这些都吃了吧,我吃不下了,别浪费。”祝遥栀拍了拍k。
邪神“唔”了一声,但是进食的是那些触手,并不妨碍k继续黏在祝遥栀身上,像是一从她身上离开就要死掉了一样。
祝遥栀轻叹:“你能不能吃完饭就晕碳水啊,宝宝你不困吗?”
邪神:听不懂,亲了。
祝遥栀拍了拍自己被亲到快要失去知觉的脸,说:“宝宝,你都亲不腻的吗?”
邪神“唔”了一声:“那、亲别的。”
少年心形的瞳孔艳丽灼红,一片痴迷,骨节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绕过她的膝弯,指腹贴在她膝窝上磨蹭。
19/124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