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可能把他关在庄园里一辈子,他最终还是要和别人交际的,
“我有在听,你别瞎安排啊。”
林安珩听出来库尔有想把自己赶回学校的意思,急得直接从地上弹起来,“哪怕就是要回学校也要等姐姐醒了再说,她这样我去了学校也不安心……会被人欺负,军校里那些人都看不起我,我也打不过、要是姐姐还没醒,他们找我撒气怎么办?”
少年差点说漏嘴,一边装着委屈一边有些不自然地挠挠自己的后颈。
库尔眼角抽了抽,林安珩能被人欺负?那学校挑战赛上一直在连胜的人是谁?是他这个学校负责人眼睛瞎了还是他林安珩在乱说?
库尔现在十分庆幸安珉人昏听不见,不然她要是听到这话多半还是要找他算账,说不定还会质问他为什么拿了钱还没照顾好她家小孩儿。
爱情使人盲目。
库尔看着林安珩因为着急争辩而微红的侧脸,迟钝了拍了拍司克鲁的肩膀:“你看你们家小少爷这么关心他姐姐,那在安珉醒来前就让他给一个人照顾吧,省得他又被别人欺负了。”
司克鲁装作没看见林安珩不吱声的期待模样,端出一副管家的正经姿态说道:“那我现在就为小少爷铺好东西,今天您就还和前几天一样睡在床上,家主在治疗仓修养,希望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前几天?
库尔敏锐地捕捉到了管家话里的关键词,再联系安珉临行前和自己见面时的异样神态……事情好像又变得有趣了些。
“要加油啊,年轻人。”
库尔突然没头没脑地对林安珩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轻笑着用眼神扫过正平整躺在治疗仓里的安珉,只希望安珉醒来可千万别怪他卖队友,毕竟他可全都是为了她好。
林安珩紧张地扣着自己的手心,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
到最后,连铺床的司克鲁也离开了。
这里只剩下他和姐姐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忍不住心悸却又迈开步子向安珉走去。
打开仓盖,林安珩扒在仓缘仔细用眼神描摹着安珉的眉眼,他发现安珉似乎和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即便所有人都说她受了很重的伤,但她此刻就像睡着了一样,往常冰冷的气质也随着主人的昏厥一并潜藏起来。
林安珩没见过这样的安珉。
虽然自己小时候总是缠着她,但安珉似乎永远都是那副冷淡平和的样子,即便是被自己烦到不行,她也会尝试着让自己退让找出解决办法。
数表上是司克鲁和许向沉昨天晚上给自己的回复,两人的话也证实了事实也正如他的猜想。
林安珩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安珉高挺的鼻骨,然后指腹一路向下摸过微凉柔软的唇瓣,少年似乎没想到姐姐的唇触摸起来是这样的诱人,他像是被蛊惑一般忍不住在唇角的位置加大力度多揉按了几下。
明明指尖的温度低得有些吓人,但他还是反复在那处柔软细腻的地方流连。
林安珩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安珉也不会开口制止他大胆逾矩的行为,这一刻的一切全凭他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他渴望和安珉贴近。
这种肌肤相贴的冲动不同于小时候的触即若离的浅浅一吻,更多是来自血液深处的躁动和急切。
那种感觉像是浑身裹满了炸药的人忽然找到了那根属于自己的火线,明知不能触碰却还是深深地沉沦下坠。
少年的指尖划过安珉的侧脸,食指顺着衣领在扣紧的军装处摸索着解开的方法。
虽然双手就能轻松解开,但他还是固执的单手抚摸着排扣,郑重的姿态好像这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的珍宝。
一颗、两颗……
脆亮的开扣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引人遐想无限。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林安珩的呼吸声也弱了下来,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捂住自己一直鼓骚不停的心脏、似乎是怕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惊扰了躺在治疗仓里安珉。
真是太不争气了……少年捂着自己通红的耳朵抱缩起了膝盖,即便他早在来之前就下定了决心要做出点什么改变,谁知道都到了这一步了,他自己却还是这么胆怯。
他摸摸自己耳朵后面还没完全恢复的伤口,像是下定了决心,再度将自己鼻梁上的便携眼镜扶正。
指尖从冰冷的金属扣溜进白衫下的锁骨,裸露在外的冷白的肌肤染红了林安珩的脸颊。
像是窥见了什么不该被人知晓的秘密,少年猛地摘下眼镜,企图通过蒙蔽双眼来麻痹自己疯狂的心跳声。但是指尖上残留的奇妙触感和空气中弥漫的温暖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安珩其实很少能真切地闻到安珉身上的信息素,即便再亲密的距离安珉也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让信息素泄露,这也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姐姐是不是生理障碍。
他甩开纷乱的思绪,用自己微颤的手将可视眼镜戴好。
玫瑰味的信息素也趁着少年情绪失控,主人无暇顾及的时候,悄悄地溜进了空气中和太阳信息素缠绵嬉戏。
安珉碎裂的灵魂因为这一举动加快了聚合,白红的亮色精神力随之凝出液体的质感。
林安珩探出温热的指尖缠上安珉的指节。
中指食指无名指……五根手指一根根地擦过脉搏,顺着指关节插入指缝,试探的姿态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漫长迟缓。
一冷一热的肌肤相贴让感官知觉在无形中放大,他每伸入一根指头,心脏就重重地跳一下。
咚咚咚……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痴缠。
到了最后,满脸通红的少年终于成功的将自己的手挤入了昏厥alpha的手中。
冷冰冰的掌心贴着腕骨,温度在细小的摩擦中互相交换,安珉的手也因此被他带上了暖人的温度。
林安珩困倦地半跪在仓缘,就像小时候在门口等安珉休息一样,只要一靠近姐姐,他不知不觉地想睡觉。
可能是因为他从心底里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如果自己累了,那就只需要站在原地等待着安珉,姐姐一定会找到他,带他回家。
他贪恋着安珉身上的一切,她的味道、她的眼神……哪怕是她离去的背影,姐姐似乎成了他不完美童年的唯一安全感。
“姐姐……”少年低哑地开口喃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看我啊,小一真的不想再等了。下次,你还能平安回来吗?”
没有人能回答林安珩这个问题,但他还是不死心地一遍遍地重复问着面前的没有意识的alpha ,好像这样就能得到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长时间的噩梦让少年几乎没有办法安睡,也就只有在安珉身边、闻着她上的味道,林安珩才感觉自己是安全的。
omega一双空洞的机械眼下是淡淡的乌青,他拉着安珉的手,口中柔柔的声调渐渐放缓,直到彻底消散在了一片寂静中。
陷入深度睡眠的林安珩不自觉地松开了先前握紧安珉的手指,冷冷的细小气流钻进了两人交握的手间。然而就在他陷入睡梦中因为胳膊麻准备侧身抽手的时候,那只原本松垂在仓内的手猛的反扣住了偷偷溜走的指尖。
一双透亮的蓝眼睛在昏暗中准确地捕捉到了半跪在治疗仓前的少年。
因为沉睡,omega的头微弯在仓缘,原本被碎发遮挡住的柔软腺体此刻也因主人变换发型而大咧咧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玫瑰香在萦绕在鼻尖,安珉不受控制地用力扣紧住了少年的手,好像这样十指紧扣的动作就能让他永远也无法从自己身边逃离。
犬齿几乎是在花香涌动的一瞬间就开始分泌出浓浓的信息素,微痒的感觉从齿间传至全身。
安珉极力咬着后牙不让自己失态,但林安珩后颈处的腺体却情动的分泌出透明液体。
那是玫瑰味道的信息素。
她想把它舔干净,狠狠咬下去,在那处柔软的皮肉上大力留下自己的齿痕,让里面注满自己的味道。
这是她在看到的少年腺体后的第一反应。
理智在边缘线疯狂跳跃,刚拼凑了几片的灵魂还在精神力海中隐隐作痛,林安珩清浅的呼吸声仿佛是贴着她的脸,勾引一般吹到了她的心上。
alpha的双眼中混上了沉甸甸的欲色,深蓝的色泽占据着整个眼瞳,凝如死海冷酷气质也在此刻瓦解冰消。
安珉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她那枚族戒在他们交叉相叠的指间闪着灿金色的光芒,神圣的太阳纹和那朵后加上的小玫瑰仿佛在无声的提醒着她自己的身份。
她绷着神经,不敢再看林安珩。
他们不该这样的…….
他们不该这样的!
她按下了所有不该产生的情愫,最后只是叹着气伸手摸摸了少年半歪的脑袋。
她的小一,还是个孩子啊。
还是让自己这种龌龊肮脏的想法永远停留在心牢里吧。
安珉脸上神色复杂,说不出是愧疚还是隐忍……或是遗憾。
第30章
次日清晨,林安珩还是安安稳稳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而初步恢复战斗力的安珉就已经投入到了新一轮的斗争中。
秘书长犀科正在向她汇报着这几天的事务处理进度以及各星系的总务:“第八星和第九星提出联合声明表示两星系将在污染潮到来前共享大部分资源,第七星的事务目前暂时由现任岑家家主岑青玉代理。根据边防的总控情况来看,污染潮目前没有再复发的情况,各地目前也都是由驻军来监管,联邦没有再派遣监察组。”
“怎么是岑青玉?”安珉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这人怎么愿意接手第七星。
星际长的人选不会苛求家族和血脉,唯独有一条要求便是军方就职背景,以便星际长在任期可以拱卫星系。
在联邦各星系的事务划分间,每个星系都有势力庞大的家族坐镇,但各个星的星际长却不一定都由大家族的本家直系子弟出任,相反,这些古老家族往往会扶持与本家由密切关联且有一定军部资历的人上位,他们则隐则背后操控一切。
这与家族传承与他们立身本业息息相关。
就以安珉所在的第一星为例,安家为第一星的首位家族,但现在的安家除了安珉和林安珩两人外,就连旁系都找不到一个。
而且两人的父亲安森寻本身也是科研方向,即便是再往上扒拉几代,安家也没有人像安珉这样从一开始就彻彻底底的扎根军部的人。
安家繁育子孙后代的方式都是依靠人工数据来进行基因保留,后在半人半机械的基础上合成的人类。没想到传承到了安森寻这一代,基因造人技术忽然有了突破,才有安珉这样拥有完美基因仿生人的出现。
只可惜安森寻本人追求极致,他在爱情方面微缩颓败,转而就把一腔热情全部都放到了科研企业管理上,这也就导致了他空有一个安议员的名头,实际上安家在联邦议会内部掌握不了什么话语权。这种情况直到他去世,安珉上位才被扭转了过来。
在安父去世初期,安珉年纪过小,不足以继任安父而在联邦的议员席位,至于科研方面……原谅她一个机器人脑袋实在是对研究她自己的身体构造没有什么热情。而按部就班地从政显然也不能满足安家当时无人主事的情况,万般无奈下,安珉只能选择了一条难度相对较高,但成事较快的道路———从军。
好在她也没让世人等多久,未成年的少女就便被联邦一众追捧,奉为将星。
后续林安珩出事,安珉也就借此机会离开军部调回第一星。但鉴于第一星星际长年老退位,她在军部的人脉又大多权身居要职,手握重权,这让她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可以推上位。
无奈之下,本该接管家族事业的安珉只好身兼数职,一边接下来第一星际长的职务一边接手安家的族内政务。
但在联邦星系之间,像她这样的大家族族长立于台前的几乎是没有的。
安珉指尖微动,一边摩挲着族戒一边缓缓的思索:“岑青玉不可能是来给岑青山收拾烂摊子的,但她既然选择顶了后续星际长的事宜,那就说明她会主动上位……”
犀科也皱着眉,感觉事情有些复杂:“岑家一向都是保守作风,谁知道它家家主这次怎么想的?现在安珩少爷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她就这么急哄哄地跳出来,估计是他们的利益集团商量过后的结果。”
安珉懒懒的将指间的太阳纹族戒转了半圈,将有玫瑰花的那边遮了起来。她看着自己面前铺开的行程表,轻声疑惑道:“资源置换?后手打击?他们到底做了什么需要这样遮掩,甚至不惜祭出老底来和我拼。”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犀科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在您是醒过来了,我听许随行官是前几天玫瑰庄园里那一波一波的'大人物'差点没给安珩少爷惹毛了,要不是有管家拦着,那场面您估计都能给直接吓醒。”
说到林安珩的话题,安珉下意识地想回避,但是又控制不住地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惹生气了、被谁惹生气了。
犀科看见自家总统没接话,她心里就大概明白了,于是扮演着自言自语说:“据说安珩少爷一开始气得都没敢陪您,生怕您真像他们说的一样醒不来了,后来还是库尔大人诊断出来您没事儿,他才安心的来看您。”
“……”
安珉觉得自己的秘书长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她口中的林安珩能有这么别扭?她自己的弟弟她自己了解,林安珩要真是那种会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就能受气的软包子,那他也就不会一个人偷偷找好军校还跟自己闹着不认姐姐了。
但她也不敢赌,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青春期比较敏感,作为他的……家长,安珉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关心一下自家小孩的心理健康。虽然小一不愿承认她这个姐姐,但是她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他。
安珉想着想着就瞟了眼还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秘书长,在她滔滔不绝准备说到林安珩有多么多么可怜的时候及时制止了她:“安排一下,我一会去见吴思逸。”
犀科猛地一拍头,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吴思逸有给安珉发的私人信息,但是苦于安珉没有数表,所以消息只能转投到总统署来:“吴研究员吗?这这这这……她上次说如果您要是再不配备数表,她就把要和您说的话都挂到星际头条上,让您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见。”
安珉嘴角一抽,但她对于吴思逸这种脱线的行为倒也不意外:“星际头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您出发到前线没多久?我那时候联系不上您,又没有军部密线使用的权限,所以就一直把这事给搁置了。”
犀科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谁知道那个疯子能做出什么来啊?
“哎。”
两人齐叹一声,都感觉前路坎坷。
如果的许向沉是安珉在暗处的刀,那吴思逸就是安家在明面上的钱袋子和军部绝无异议的科技支撑。比起库尔这种半路和安珉结识的好友,吴思逸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安珉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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