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法忍受长时间见不到她,想她想得夜不能寐,心一抽一抽地疼。此刻终于与她依偎在一起,这些日子的憋屈和郁闷一时间轻缓了许多。他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折磨,即便她没那么在意,他也要赖在她身旁再不离开。
诺亚拿鼻尖轻蹭她,“你算算,我们有多少天没见了?”
她心里门儿清,却没有答。
诺亚倒先自问自答:“我再不来找你,就满两周了。我可不想开这个先例。”
他叽叽歪歪地继续抱怨,“除却通知我爽约,你都不会主动联系我。电话不打,发个消息总行吧,也没有。对你来说,我真只是条宠物狗吗?高兴的时候就抱一抱、哄一哄,完了就丢在一旁漠不关心,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
“不是答应你了,下周三会去找你么……”方舟轻抚他的后颈,微微敞开心扉,“我天生就不是热络的人,我心里还是很在意你的。只是每向前一步我都会莫名地觉得恐慌……”
被喂了一小口糖,诺亚立即甘之如饴,迅速开始自我检讨,“抱歉,上次是我太心急,弄得太正式,让你害怕了。对不起,宝贝。”
可道歉的话,被他说出了极为委屈的腔调,听得方舟一阵心软,“该道歉的是我。”
“哦对了,给你准备了一份赔罪礼物,从澳洲带回来的。”诺亚探身,扒拉来茶几上的一个硬纸袋,递给她。
从外包装来看,方舟判断袋子里头应是首饰,接过时,姿态有些迟疑。
“放心,不是戒指。”
是一套粉钻首饰,项链、胸针、耳环齐全,独独缺了戒指。
粉钻是最为罕见的彩钻之一,又采自即将关闭的一处矿区,这一套珠宝的价值,方舟不敢去想象。
此刻,她面上的震惊远超过应有的喜悦,“别再送我这些了,我压根用不上。”
“你先收着吧。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现在不需要,可未来说不定会有用得上的场合。”诺亚查到了她的新职位,猜她或许起了份野心。对此,他百分百支持。
方舟后知后觉地摆上笑颜,认真道谢,“我这儿就只有一个小小的保险柜,都被你给的东西塞满了,要不你先替我保管着?”
“随便放吧,要是丢了就再物色新的。”
方舟忍俊不禁:对他而言,或许任何的贵重珠宝都跟路边的石子没太大差别。她岔开话题问:“这趟去澳洲碰上什么趣事没?都不见你打电话来。”
“原来你还会期待我来电话么?”诺亚已深谙在她话里找糖的本领,腻在她怀里撒娇,“是去出差,没啥好玩的事。”何况他心里一直憋闷得慌,压根没留意周遭。
他忽然忆起一事,“我可能和那片大陆有过节,好好的吃完饭散个步,结果被路过的袋鼠揍了一拳。”
“我知道。”方舟就等着他提这事。想起那滑稽的画面,她几乎憋不住笑,拧着他的脸颊肉说,“你真是太欠揍了,连袋鼠都要打你。”
“你怎么知道?”
“跟你同行的人特意去找餐厅管理人要来了那一段监控,发给我瞧了。”
那场面实在搞笑,方舟头一回看时,险些笑岔气。
诺亚愤愤:该死的Mia!
洗过澡,一人坐在书桌前,查看新公司的产品目录,一个坐在梳妆台前盯着电脑屏幕忙碌。原本好好的互不相扰,可不知怎地,两人同时抬头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又拥吻到了一起。
已有半月没进修过高阶课程,劲头一起来实在难以招架。
此刻方舟的学习意愿格外强烈,连说话声音都微微发颤,“去浴室吧,今天刚第一天,只有一点点,没事。”
诺亚直起身,按住她的双肩,抵在床板上,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你的宫.颈口是敞开状态,子.宫抵御能力弱,如果不小心细菌跑进去,很容易得炎症。”
方舟威胁似地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尖,“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老实交代,以前到底有没有交往过女孩子?”
诺亚坦然答:“没有。我记性好,看过的内容都能记下。倒是你,对自己身体的了解怎么这么匮乏?”
方舟笑眼弯弯,起身将他按倒,“可我了解你的身体啊。”
今晚总得有一个人舒坦。
被迫躺倒的诺亚微微仰起脑袋,看向开始忙碌的她,一时不知该把双手搁哪儿。放她头上吧,实在粗鲁,抵她肩上吧,又怕她误会他在阻止。他一点都不希望她停下。
他拿手肘撑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全神贯注的她。
哎,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如此主动,如此认真。
罢了,就算她只当他是宠物,他也认了。
可如果只是当作宠物,她又怎么会这么做?跪着身,费力地收着颊,只为了让他开心?
不会。她一定是爱他的。
在不断的自我攻略下,狗子后仰着脑袋,幸福地闭上眼。
第67章 新家 已经对他这般依恋了么?……
温存过后, 诺亚搂着方舟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正式入职是12月3日,但我准备下周五就搬去,提前适应下周围环境。”
诺亚不由腹诽:她倒是心急得很, 跑得如此迅速,看不出有半分留恋。
他压下不满, 又问:“那我周五过来帮你收拾?”
“不用,杜依会来帮忙。我们周五中午就走, 晚上她估计会在我那儿留宿,要不你周六再来?”
诺亚在心中哀叹:遇上事时,自己永远都不是她的首选考虑。
他轻哼一声,“小个子那单薄的小身板, 能出得了力么?”
“我租的暖租, 家具电器什么的房东都配备齐全了, 没什么大件需要带去。”
听得头顶鼻息咻咻, 方舟才留意到他的不快,玩笑般解释说:“我原本没想着找谁帮忙,杜依正巧提了。有免费劳动力, 我还能拒绝不成?得赖你自己,嘴不够快。”
起初, 方舟是打算一个人载着几箱物件, 开着她那辆二手大众去往新居。
三年多前, 她亦是背着大包小包,一手一个行李箱, 乘坐Flixbus大巴,独自一人从慕尼黑搬到了图宾根。
她倒更乐意这样孤独地,从不同的方向,再重走一遍旧公路。但好友提出了帮忙, 她没法拒绝。
例假头一日,腹部隐隐酸疼,方舟忍不住轻声哼哼。
见状,诺亚照例拿手掌给她揉。他的掌心温热,力道轻柔,舒缓的效果比热水袋还强些。
身体舒坦了,困意便上了头。朦朦胧胧间,方舟听见身旁人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能不能先问问你男朋友?”
方舟困极,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搬去慕尼黑的第一晚,方舟睡得极不踏实。她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琢磨许久,才恍然意识到,她的失眠或许是由于,这间陌生的屋子里,尚未沾染上他的气息。
自己已经对他这般依恋了么?
次日上午,杜依前脚刚离开,诺亚后脚便登了门,一去一来,跟商量好了似的。
公寓面积不大,甚至没有单独的客餐厅,站在玄关,便能将屋内空间看得一清二楚。
这栋公寓楼的房龄比方舟母亲的年纪还大,但无论是外立面、窗户,还是室内的设施设备,都被维护得格外妥当,看不出太多岁月侵蚀的痕迹。
此刻,窗外的卷帘还未来得及拉起,但仍有细微的阳光从帘片缝隙偷溜进屋,落在地毯上,一片零碎的斑驳。
这卷帘依旧是老式的,需要手动拉拽。
随着诺亚扯绳的动作,帘子咔吱咔吱上升。
冬日的和煦阳光倾泻入屋,整间屋子瞬间变得暖融融的。
其实在诺亚进门的那一刻,方舟便觉得有一股暖意跟随他入了屋。
看着他自顾自地替她拆解打包的厨具,方舟竟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和他一同搬进了新居。令她颇感意外的是,眼下的她竟不排斥这种可能性。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在合适的时机下,倘若他再次提出同居的邀请,她可能会考虑答应。
“你找的这住处真不赖,看着还真像一个家。”诺亚立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一个她不怎么喜欢的字眼,忙改口说,“我的意思是,挺温馨的,住起来应该挺舒服。”
方舟点头笑回:“确实像一个家。”
眼下有他在,尤其像。
片刻后,公寓大楼的管理员送来一张白色贴纸,是楼下大门的门铃贴。
方舟利落地写上自己的名字:Z. FANG。
她写的明显太靠前,名字又短,纸条后半段还留有大片空白。
她犹豫数秒,抬脸寻问一旁正忙着收拾的诺亚:“要不要把你的名字也加上?”
狗子蹭地一下跃起,连声说好。他兴冲冲地来到玄关柜边,看着她提笔写下:N. HE。
见他乐得合不拢嘴,方舟知道他一定是想多了,解释说:“据说现在这个街区的治安不像从前那么好,多写一个人的名字,假装我不是一个人住,更安全。”
诺亚已经摸清了她口嫌体正的本性,明白自己只需看她具体做了什么,而不去在意她那张比石头还硬的嘴。
她怎么解释是她的事,重要的是,她的的确确把他的名字写上了。
“还是你的姓氏更有魄力,尖牙利嘴,能吓跑坏人。要不你把我的姓也改成Fang?”
方舟拿笔戳他的酒窝,“你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要了么?”
“姓氏不过是个标签,宝贝。”
屋门刚一合上,诺亚便拥了上来。方才觉得会耽误料理正事,忍着一直没亲她。眼下,看到二人的名字挨在了一起,他迫切希望他们的身体亦能如此。
方舟挣扎着提醒,“窗帘……”
诺亚搂着她,拐进左手边的浴室。
“等等,”方舟仰着脑袋,调整呼吸,“刚还想着跟你提,这儿的这个淋浴间还挺有意思。墙上左右两边都装有把手。”
“应该是为了方便年纪大的住客……”诺亚止住话头,看向那两个把手,不禁笑出了声。
方舟一本正经地说:“贴在墙上,瓷砖太凉,挂你身上,又怕你摔了。现在有两个着力点,应该会方便些。”
诺亚眼中的笑意甚浓,“那试试?”
软在他怀里的方舟轻声求:“水温调高些。”
“行,你定。”
……
依照原本的约定,该由方舟周末回图宾根,可接连两周,皆是诺亚跑来慕尼黑,周三晚上也依言没有爽约。
又一个周三晚间,敲门声响起,可节奏陌生,并不属于诺亚。
方舟警惕地从猫眼朝外查看。
门口候着的人,令她大感意外。毕竟在之前交往的三年时间里,他从没来过慕尼黑探望。
方舟挂上门链,拉开一道门缝,问:“你怎么来了?”
似是担心她会将门碰上,武岳的手掌抵住房门,“方便放我进屋聊吗?”
虽有门链保护,方舟依旧拿脚尖抵着门,以防他破门而入,“不方便,我男友马上就来了。”
武岳看了眼腕上的表,“应该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吧?”
杜依肯定不会告知他,她的住处,更不会与他分享她的生活细节,除非——
“你找人监视我?”
武岳耸耸肩,“你不愿说你男友姓甚名谁,那我只好自己来查。”
方舟心中虽憋着火,但实在不想在他面前发作。二人皆是闷包,过去也只有过冷战,从未明晃晃地吵过架。
她挑眉问:“大忙人千里迢迢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订了家附近的餐厅,我刻意过来一趟,赏脸陪我吃顿饭吧。”
方舟也有事想向他这个内部人打探。她估摸了下时间,预计能赶在诺亚抵达前赶回。
“行。你先去楼下候着,我换身衣服下来。”
餐厅内,方舟看着对面神色笃定、眼神从容的武岳,只觉他更像是位陌生人。关于他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模糊不清。
“上回在你母亲婚礼上,我实在唐突,冒犯到你了,抱歉。”
方舟并不打算接受他的道歉,直接询问正事,“方卓他又出事了?”
“嗯,高位截瘫,恐怕一辈子都得靠别人的照料过活。”
有钱真能使鬼推磨,藉由顶级律师团队提供的强有力辩护,方卓上月月底便被判无罪释放。可重获自由后,他跋扈的本性未改,偏要跑去挑衅方烁的旧友,结果对方叫上专业打.手,将他和他的人一通乱揍。
武岳点头认可了方舟所听到的故事版本,“方卓骄纵惯了,不知好歹,对方背后据说有帮.派势力,他们可不会惯着公子哥。”
方舟打量着他,半信半疑。
虽不愿将旧友往坏处想,可方烁、方卓相继出事,父亲一时间没了继承人,只剩下这位培养了多年,近乎养子般的轻信。
比起刚一毕业就破格进入董事会的弟弟方卓,武岳的升迁速度并不快。他大三那年进公司实习,并未向同事透露过他和方越的私人关系,只一味认真做事。
方越也依从他的意愿,没有刻意提携开路。
六年时间里,武岳从最初的实习生,升迁到普通的项目主管,再到核心产品经理、产线管理人,一路升得很稳。
待到背景身份公开,他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管理层一员。
52/76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