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七十点宠爱值,此刻又涨了七点。
距离一百点,也不过就差二十二点了。
萧蝶心里想着,看上去却依旧是昏迷中的病弱美人,惹人怜惜。
萧蝶又被抱回了浣荷楼。
此后几日,段怀也仿佛长在这了似的。
一大清早就巴巴的赶过来,一直到萧蝶要安寝了才依依不舍的走。
尽管萧蝶这两天不光不给他好脸色,还总是背对着不看他,段怀也甘之如饴。
活像个市井无赖,仿佛彻底不要自己身为王爷的体面了。
软磨硬泡,也要萧蝶原谅他。
只是还没等到这天,新的变故出现了。
往年的中秋,宫中都会宴请王公大臣。
今年也不例外。
但今年宫中却还有另一个旨意传出来。
萧蝶也要进宫,献舞。
第55章 下贱舞姬反杀记23
段怀以为又是三皇子搞的鬼,是他仍不死心,还想挖他的墙角。
找去了才知道并不是。
其实只因为萧蝶那一舞在京中名气太大。
又正赶上中秋宫宴,萧蝶如今明面上还是乐府的人。
宫里负责操办的,让她去献舞也实属正常。
段怀知道冤枉了三皇子,也没什么愧疚,反而说道:“那也怪你,如果不是你偷偷把人调进乐府,她就还是我们王府的人,本王可以直接替她回绝。”
三皇子侧目,“你是真打算把她藏一辈子?她能练成那样的舞技,想来是极喜欢跳舞的,你就这么圈起来了?”
段怀也知道自己这样,无疑是在断她翅膀。
可他更怕她见到风就飞了。
“你别管,上次仅仅是王府宴请,就给本王凭空多了那么多麻烦,这次宫宴还不知会如何。”
“放心吧,你不舍的人,谁要也是要不去的。”
段怀没好气的嘟囔着,“万一她自己想走呢?”
三皇子愣了一下,笑出了声,“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你也有这个时候。”
段怀白了他一眼,虽然是实话,但他不爱听,起身就走了。
走出几步后,三皇子的声音在身后略带犹豫的响起。
“这次宫宴,人多是非就多,你也小心一点。”
段怀没回头,随意的摆了摆手。
“本王进宫如同回家一般,有什么好小心的,走了。”
他潇洒离去,三皇子看着他的背影,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宫宴前几日,宫里就来人把萧蝶接走了。
虽然知道得提前准备着,但段怀还是不放心的想跟着,吓得那些来领人的太监们跪了一地。
二蛋冒出来,在萧蝶耳边喜滋滋的说:“他现在可真是舍不得你,恨不得一步不离,按这样下去,估计很快任务就能完成了哦。”
“我真羡慕你。”
二蛋:?
“虽然傻了点,但也没那么多烦恼,真好。”
二蛋:!
它气的一鼓脸,扭过身子背对着她。
“一个几乎从来没对女人上过心的,七十七点宠爱值,确实能让他看起来好似情根深种,恐怕他自己也是如此以为,可段怀如今对我,更多的不过是占有欲罢了,他只是怕我会弃了他和别人好去。”
如果没有意外,按部就班的继续拉扯下去。
他的好感度最多也就能涨到八十五左右。
一个金玉权贵堆成的人,他骨子里就是看不起她这种低贱之人的,又如何能真的爱她。
萧蝶想的很明白,所以中秋宫宴的热闹,是势必是要凑一凑的。
她跟着来接她的宫人们走了。
她知道段怀正在后面看着她,可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转眼,中秋夜宴到了。
段怀进宫后,一直心不在焉。
宫中变数太多,萧蝶还一心只想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万一她真的被其他哪个皇子看中,又自愿进人家皇子府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仿佛喘不过气一般的难受。
席间,有人和他说话他都含糊过去,垂着头闷闷不乐的模样。
皇上的视线几次落在他身上,看他这副模样,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宫宴到了后半程,宫人进殿,请众人移步到殿外。
每年的传统,后半程都要去殿外登上高台,赏月,看焰火。
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惊喜。
月亮永远都是那个月亮。
人却不会永远登的上高台。
随着月亮攀过屋脊,悬于半空时,一条素绫从屋脊一角飘出,随风而起,又随风而落。
众人的视线被吸引,随着素绫的起落而动。
随后就眼睁睁看着,那素绫落入不知从何出现的美人之手。
美人身着素白色长裙,没有任何无用的装饰,鸦青色的长发半束着,披散在风中。
她光着脚,踩在屋脊之上,轻若流云,美如浮光。
动作轻盈的如同落在檐上的仙鹤,在身后圆月的映衬下,翩然起舞。
不知从何处传来幽幽的笛声,没有繁复的配乐,却更衬得她仙姿玉质,空灵飘逸。
短短一瞬间,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仿佛生怕惊走了这月下仙子。
在场曾见过萧蝶跳舞的人,神情各不相同。
有的沉醉其中,有的为还能见到她起舞而庆幸。
贺竹作为今科状元天子门生,也在其中。
他已经收到了任命。
不同于以往的状元留在京都进翰林。
他被直接安排到了江南之地做县令。
恐怕这一走,再回来就难了。
他也知,此事恐怕和段怀有关,但段怀深受皇恩,他也只能自己咽下这哑巴亏。
如今在临走前又看见了萧蝶的舞姿,他心中百味杂陈。
三皇子则是摇头轻叹,深觉惋惜。
怎么就是段怀看中的人呢?
他在心中自言自语。
而段怀此时却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他与有荣焉般的环伺众人,想到萧蝶如今只想和他一刀两断,心中有郁闷难当。
可谓是一念云端,一念谷底。
百味杂陈,酸涩难当。
在萧蝶一舞终了,在场众人纷纷称好。
皇上也龙颜大悦,称萧蝶不愧是京城第一舞人。
有皇上这句赞叹,以后萧蝶一舞可值千金,身份也只会更加的水涨船高。
这时,段怀也做下了个决定。
他想求皇上赐婚。
他想娶萧蝶做侧妃。
他知道萧蝶如今只想离开他。
但日久天长,他会用后续几十年让她回心转意。
而是萧蝶一旦做了他的侧妃,谁也别想再觊觎她。
她一辈子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段怀越想越觉得可行。
在皇上酒力不胜,回御书房歇息时,段怀也离了席,准备去求个赐婚的旨意。
他刚才也喝了些酒,有些昏沉。
领路的小太监什么时候不见的,都未曾察觉。
等看见身前没人了时,他也没在意,毕竟他自小在宫里长大,哪条路都熟的很。
却不曾想路过一间空殿时,隐隐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你是说,永宁王的父母,其实是死于皇上之手?!”
仅这一句,段怀往前行进的脚步停住了。
他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脚下却寸步都移不动。
第56章 下贱舞姬反杀记24
“小点声,此事隐秘,知道的人已经都快死绝了!我也是听先前死了的洪大监说的。”
“先帝在时,夺嫡之争最激烈的时候,有望继承大统的五皇子被人下毒毒害了,世人皆知是有人嫁祸当今圣上,最后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七皇子替圣上抗了罪名,自裁了事,这才让皇上顺利继承了大统。”
“你的意思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当然不是!那先帝的五皇子就是被圣上下药毒死的!东窗事发后,圣上把罪责推到了自己亲弟弟身上,逼得他自杀,这才顺利躲过一劫!”
“这也是为何,圣上这么多年,如此宠爱永宁王的原因。”
“他只是在赎罪而已!”
轰……
段怀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耳中响起阵阵蜂鸣声。
他仿佛看见自己心中的皇宫,在他面前轰然倒塌了一角。
而那空殿内,声音还在继续。
“原来如此!那七皇子妃、难道也是……?”
“七皇子妃是知道内情的,皇上怎么可能让她活着?他用他们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永宁王段怀为威胁,逼得七皇子妃服毒自尽。”
“皇上这些年对段怀比对哪个皇子都好,却又不让他学文治武功,更不让他入朝为官,接触到权利本身,怕的就是万一他哪天知晓过去的事,有本事向他寻仇,不然堂堂皇室子弟,怎么会被养成一个被酒色包围的废物纨绔!”
“那这么说,永宁王也挺可怜的,认贼作父不说,还被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啧啧啧。”
“可怜什么?是他爹娘更可怜吧,为了他甘愿赴死,还以为自己孩子长大后能给他们报仇,结果呢?活像个脑袋塞了浆糊的,成天除了饮酒作乐就是眠花宿柳,哼,要是他爹娘早知道有今天,都不如生下来就把他掐死!”
最后一句,话音还没落地,就听砰的一声,殿门被踹开了。
段怀青着一张脸,双眸猩红的如同山间鬼魅,只静悄悄的站着,屋里的两个小太监已经吓得跪到了地上。
“永、永宁王……”
…………
萧蝶一舞跳完,领了赏赐后,就被宫人领回住处休息了。
她本可以休整一夜,明天再出宫,可一刻钟后,她就去找了管事的宫人。
回到永宁王府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萧蝶丝毫不敢耽搁,急忙回到自己住的浣荷楼,把值钱的东西往包袱里一裹,趁着还没人反应过来,背着就跑。
本来一路顺利,却不曾想在后门口被拦了。
守着后门的管事不认识她,还以为她是偷了东西准备跑的小贼。
正拉扯时,就听前院像油锅里溅进了冷水,轰的一下就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和佩刀与铠甲的撞击声。
随着一声声的奉旨抄家,守门的彻底傻了眼。
萧蝶趁机闪身出府,躲在了黑暗中。
这一夜,京中的人在过去多少年后依旧记忆深刻。
一直被皇上厚爱有加的永宁王段怀,在这个中秋夜宴,彻底惹怒了君王。
一夜之间,他从皇亲贵胄沦为一介布衣。
王府被抄家查封,段怀被贬为庶人。
他的一切荣宠和特权被剥夺。
除了还有个皇姓,他什么都不剩。
就连以前皇上给他用来防身的护卫,也悉数被收回。
他被扔出皇城,重重的摔在了青石板道上。
段怀费力的爬起身,步履蹒跚的往自己的王府走。
看见王府顷刻间的破败与狼藉,他才仿佛醒过神来,苦笑连连。
平常人被罚被罢官,或者无论什么,只要不死,就有个家能回。
而他这个前永宁王,居然连平常人都不如。
失去皇恩,就成了丧家之犬,流落街头。
段怀无处可去,茫然的走在街头。
三皇子给他求情,已经被皇上发落,被关在府中。
其余人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
从刚才到现在,所有人躲他如洪水猛兽。
没人会冒着被皇上降罪的风险,来寻他,帮他,暂留他。
正想着,身后突然有马蹄声越来越近。
段怀回头,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
安和侯骑在马上,身后还跟着十数个手持棍棒的护院。
原来有人来寻他,却不是为了暂留他,而是寻仇。
段怀虽然一朝落难,可骨子里的高傲之气可没那么容易被磨平。
他仰着头,一脸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原来是我的前岳丈大人,怎么,当初人死时你一声不吭,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看我落了难,来寻仇了?”
安和侯听他这么说也不恼,像看一个即将被踩死的蝼蚁一般,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事到如今,永宁王这张嘴还没认清现实吗?从本侯的女儿死在你王府时,本侯就发誓早晚要替她报仇,只是没想到机会来的这样快,还真是老天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他这么说,段怀仰天大笑,“你当日如果能放一句狠话,我敬你是个好父亲,今日,我只能说你是个落井下石的真小人!”
“真小人也好,假君子也罢,本侯不在乎,而你区区一介庶民,见到本侯,为何不跪?”
安和侯说着不在乎,脸上却浮出火气,明显是有些恼羞成怒。
段怀对着他这张道貌岸然的脸重重啐了一口。
“让我给你下跪?你也配!”
他长这么大,唯一跪过的就是当今圣上,他的皇伯父。
而如今……
没等他继续伤怀,随着安和侯一声令下,他马后跟着的护院已经一拥而上。
段怀文也稀松,武也稀松。
从前无人敢真跟他打斗,偶尔发生冲突打个架,都是他撵着旁人跑,还真以为自己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如今才知道,自己那两下根本算不上什么。
也是今日才知道,那棍子落在身上,居然那么疼。
此时他居然有些庆幸。
还好,萧蝶的奴籍已销,抄家也波及不到她。
也还好,萧蝶还没有原谅他,没有答应和他好好在一起,不然如今的他,可是再也护不住京城第一舞的萧娘子了。
而段怀却不知,他被围着打的时候,萧蝶就在附近的暗处看着。
二蛋有些不忍,说道:“这、这不太行吧。”
“嗯。”萧蝶点了点头,“是不太行。”
二蛋:“所以我们……”
萧蝶:“所以我们再给他下点药吧。”
二蛋:?
第57章 下贱舞姬反杀记25
安和侯再落井下石,也不敢真的打死他。
眼看着段怀被打的头破血流,一身血泥,狼狈的卧在地上的,他让人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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