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那个主神又作妖。
以目前收集到了信息来看。
他即使身为主神,也是被限制的。
他不能直接伤害她这个任务者的魂体。
不然也不会通过把她扔进高武世界来惩罚她。
为防止他继续作妖,直接去下一个世界是最稳妥的。
她也不需要什么休息。
真正的任务时间不过几个月,她已经休息了将近一个世纪。
二蛋知道她担心什么,安慰道:“可以的,我这就带你去下个任务世界。”
萧蝶放心闭眼。
白光闪过,再睁眼时,她正被一个男人圈在怀里。
这应该是一个春日的清晨。
刻着桃花纹路的木窗半开着,光线照亮这间小巧精致的卧房。
看屋内摆设,她回到了古代位面。
搂着她的男子长眉入鬓,鼻梁高挺,脸部线条没那么凌厉,却多了些风流柔情。
看他未醒,萧蝶先接收了原主记忆。
这世道不稳,灾祸频发。
原主家贫,经过一场旱灾后,全家近乎饿死。
无奈,把原主卖给了人牙子,换了一袋谷梁。
原主从小长得就好。
不过这好在这样的世道,只能是剔骨寒刀。
她辗转被卖到了扬州府,成了被蓄养的瘦马。
学了一身伺候人的本事,也养了个娇软纤弱的身子。
养大后,因姿容绝色,被卖进了这随府,成了名妾室。
昨日,是她初入随府的第一日。
一夜被翻红浪,随府家主随春远对她甚是满意。
说起这随府,这几年倒是花团锦簇,风光无两。
二十几年前,随家就是一方巨贾,虽然富贵无边,但和权势挨不上边。
但随家前家主目光毒辣,押宝似的站队了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做了他取之不竭的钱袋子。
皇上登基后,感念随家的支持,赠了随家天下第一仁商的匾额。
同时把随家大小姐接进了宫。
二十年过去。
随家大小姐已经是宫中贵妃,并育有一子。
随家也在这样的情况下迅速发展,富可敌国,成了这方土地上的首富豪门。
随家人口还算简单。
能被称一声主子的,除了入了宫的大小姐随春许,还有萧蝶身旁的随家现任家主随春远之外。
只剩他们的生母随老夫人,和随春远的正妻,钟玉罗。
其余妾室通房倒是不少,只因这随春远风流成性。
他对待这些妾室通房还算不错,喜欢时温柔体贴,厌倦了也能让她们在后院安享余生。
毕竟以随家的财力,这都不算什么。
但原主的结局却是个例外。
她是瘦马出身,虽然进府时也是个清倌人。
可全府上下,都嫌她脏。
仿佛她浑身带着数不清的脏病,踩过的地面,碰过的东西,都沁了毒一般。
其中以老夫人和钟玉罗为甚。
钟玉罗出身世家豪门,虽说是家中庶女,可也号称是清流贵府出来的姑娘。
她容不下一个瘦马和她共侍一夫。
她不敢对随春远做什么,甚至不敢对他表露出不满。
但从原主进府,她就卧床不起。
看遍名医,都无济于事。
半月后,老夫人替她寻了个江湖术士。
那术士说钟玉罗这病,是邪气入体。
如果想治好,就只能用人血。
而这血也有讲究,需要看人的生辰八字。
随家从上到下,从妾室到通房再到内外院的奴仆管事。
谁的生辰八字都不行,只有原主的可以。
老夫人做主,把这事敲定下来。
原主被迫每天被抓到夫人的院子,割腕放血。
如春日桃花般娇艳的美人,几日下去,就如同枯萎的枝条,干瘪了下去。
她哭救,她求饶,她想活着。
可人人脸上都只有对她的鄙夷厌弃。
他们说:“你这贱命能救夫人,算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们说:“夫人没嫌弃你的血脏,你就应该感恩戴德。”
他们说:“死前让你见了场人间富贵,已经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何不知足?”
他们……
原主去求随春远。
随春远看着她的模样一脸疼惜,命人给她好生滋补。
随后安慰道:“不过七七四十九天,你熬一熬就过去了,等你熬过去,我带你去游湖,去赏月。”
他依旧温柔体贴,谦谦君子,如玉如琢。
只是原主实在熬不住,想再去求他时,却没能再见到他。
四十九天,日日的割腕放血。
任是神仙在世也挺不过。
最终原主死于春夏交叠之时,浑身血已流干。
她临死前生出幻象,幻象中她回到儿时的那场旱灾。
但这次赈灾粮早早分了下来。
她得以留在家中,做个普普通通的农女。
爹娘疼她,兄弟敬她,没人嫌她脏,没有要她死。
她于春日嫁为人妇,夫君没什么钱,但他会带她游湖,带她赏月,带她看春日烂漫花开。
原主死后,夫人的病不治而愈。
她恢复以往,继续做自己的高门贵妇,清流之女。
仔细看去,卧病在床一个月,她不光没削瘦,反而气色更好,人也丰腴了些。
同样颜色正好的,还有她后窗下的一树桃花。
红艳艳,红的似血一般。
没几日,夫人让人把树伐了。
地上挖出深坑,重新换了土,栽了棵玉兰。
干活的花匠有些想不明白,问夫人身边的丫鬟为何要换。
丫鬟回忆着夫人的话,吐出一个字。
“脏。”
第140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2
萧蝶接收完记忆。
旁边躺着的随春远也醒了。
他睁开双眼的瞬间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脖颈,发出一声闷哼。
只是那声音极短的被压了回去,人也僵住不动了。
萧蝶推了推他,“公子?你怎么了?”
随春远的手有些凉,还有些抖。
他抓住萧蝶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无事,只是又做噩梦了而已。”
说着,他坐起了身,对着萧蝶温柔的笑了笑。
他长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
看着人笑时,仿佛把人捧在了心尖上,惹人爱恋沉迷。
萧蝶配合的红了脸,做出一副娇不胜羞的模样,娇怯怯的靠在了他的胸膛。
原主胆子极小。
像个放久的面团子,软绵绵,任人搓捏。
不是她生性如此,只是但凡有脾气有个性,也活不到现在。
乱世人命最不值钱。
她被人用一袋谷米买走。
她也一直记得,自己的命就值那么一袋谷米。
她想活着,就只能老实听话,任人拿捏。
萧蝶学着她的模样,飞快的入戏,屏着呼吸垂着头,一脸小心翼翼。
好像主动靠在随春远身上,就花费了她全部的勇气,连睫毛都在轻颤。
随春远配合的把她圈进怀里,温柔小意的替她揉着腰肢,“累吗?”
萧蝶先是点了下头,随后把头摇动,“不、妾身不累。”
说完她咬着唇瓣,抬头看随春远,“那公子晚上还能来陪我吗?”
随春远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看着胆子小,像个偷灯油的小耗子似的畏畏缩缩,怎么此刻却胆大的很,就那么想让我日日陪着你?”
萧蝶的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声音弱如飞蚊,“蝶儿喜欢公子,就像小耗子胆子再小,也会去偷油,如果公子坐在佛堂,我、我再怕也是要去偷的。”
她看似乖巧实则大胆的举动,好似取悦了随春远。
他忍不住般的笑出声来,声音清润,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好,你想见,那我就来,我哪能不如你愿。”
他亲昵的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就响在萧蝶耳畔。
温柔如溺人的春风,撩人心弦。
只可惜,萧蝶心里那根弦一动不动。
不似琴弦,更像弓弦。
萧蝶嘴上继续配合着和他调笑,却隐隐觉得不对。
她在心里喊了声二蛋,二蛋迷茫的应了声,“怎么了宿主?”
“宠爱值多少?”
“嗯……零?”
“一直都是零,从没波动吗?”
“……没有,一直都是零,可这、这好像不对。”
萧蝶声音有些冷,“确实不对,昨晚他刚和原主亲热了一夜,怎么可能连一点宠爱值都没有。”
她抬眼看随春远,他此时已经和她说到了想给她换个大些的院子。
看模样,就像个温柔无害又多情的公子。
可零点的宠爱值,却代表着,他对她没有丝毫的好感。
甚至不如萍水相逢的路人。
二蛋有些迷惑了。
“我坏了吗?宿主,我回空间自查,你……”
“别去了。”
萧蝶在心里打断了它。
“你此刻回主神空间不过是自投罗网,你不能联系到其他系统吗?你去问问它们可有异常。”
“好~”
二蛋叮嘱着,“那你小心点哦,我需要暂时离线。”
“我小心什么?”
萧蝶好笑的问。
二蛋偏头一想,想起了它家宿主给自己点亮的技能点,最后说道:“呃那就……小心血污了衣裙吧。”
没有主神横加干扰,以它家宿主各个世界积攒下来的本事,实在没什么风险。
它安心的暂离,找其他系统打听情况去了。
天愈发亮了。
随春远说是心疼她初承雨露,没让她起身,自己更衣束发。
他让人在这桃叶居摆了早膳,又把萧蝶横腰抱起。
“公子……放妾身下来吧,丫鬟们还在呢。”
萧蝶好似秀窘的不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把小脸藏起。
随春远笑了笑,“那有什么,我也喜欢蝶儿,我不怕让人看,难道蝶儿怕旁人知道我对你情深如许吗?”
这话有些肉麻。
萧蝶觉得自己藏在衣服下的胳膊,应该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目光不经意一扫,却发现随春远后颈处,也起了层鸡皮疙瘩。
萧蝶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
原来他自己也知道肉麻啊。
她嘴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妾身不怕,妾身……只是不敢信,公子什么美人没见过,哪里会对妾身这样的人动心。”
随春远把她放在餐桌旁的梨木镌花椅上,自己撑着两边扶手,弯腰把她困住。
“蝶儿,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想说,你与这世间的任何人都不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既见了你,旁人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萧蝶仿佛被极大的惊喜击中,不敢置信的躲着他的目光。
视线却又精准的落在他的后颈边。
好好好,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次她确信了,他心里要是没些古怪,她就把坐着的这把椅子啃了。
不过在二蛋没回来之前,她也没准备轻举妄动。
随春远不是想和她演吗?那她就看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她抬眸看他,“那妾身有个事想求公子,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说来就是。”
随春远极为爽快,他松开扶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屏退了其他人后,开始亲手给萧蝶布菜。
萧蝶一边享受着他的服侍,一边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会妾身得去给夫人奉茶,不知公子可否能陪妾身一起?”
随春远刚要答应,但略微迟疑后,改了口。
“倒不是不想陪着蝶儿,只是昨日管事说今早有贵客来访,等贵客走了,我一定赶过去,好吗?”
萧蝶想让他去,是因为知道会有场刁难。
如今随春远这个犹豫,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萧蝶笑了,转头问道:“刚才公子做了什么噩梦?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随春远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脖颈,又极快的放下。
他眸色深沉,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梦见头斑斓猛虎,非要和我不死不休。”
第141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3
随春远像个最贴心温柔的夫婿,陪萧蝶用过膳后,又叮嘱丫鬟们好好伺候,才独自离去。
此时已经到了巳时,萧蝶没再耽搁,换了身衣服后,由丫鬟们带着去了夫人住的锦绣堂。
离老远,就见锦绣堂门口摆了个火盆。
春日里阳光正盛,那火盆在太阳下折射出波纹般的热浪。
萧蝶走近,正准备绕开火盆,锦绣堂伺候的大丫鬟听荷拦住了她。
“萧姨娘,我们锦绣堂是什么地方?你就这么往里进吗?”
听荷一指那火盆,“跨过去。”
火盆在民间,一直有去晦的意思。
家中如果有人从类似于死牢那种晦气地方出来,是一定要跨火盆的。
钟玉罗却让人把火盆,摆在了她这个要奉茶的小妾面上。
可见她到底有多嫌恶自己。
真是视自己为灾星瘟疫一般啊。
萧蝶回头看了眼身后,空空落落。
随春远没来。
她思量了一瞬,和原主一般瑟缩了下身子后,配合的提起裙摆,跨了过去。
看她识趣,听荷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推开了锦绣堂的院门。
院内,最显眼的不是满院的奇花异树,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画栋雕梁。
而是地面上铺的,那厚厚一层,尖锐凌厉的煤渣。
那层煤渣也就一尺多宽,绵延着通往主屋,是供她一人行走的。
“萧姨娘小心着点,别踩到夫人的宝地,我们夫人可是世家之女,见不得一点脏东西。”
萧蝶心里笑了声,这府里最脏的,恐怕就是随春远这个处处留情的男人吧。
钟玉罗怎么不嫌他脏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软底绣鞋,轻声细语的开口:“不知姑娘说的脏东西是何物?难道夫人能看见些旁人看不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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