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求你了。”
萧蝶叹口气,收了刀,拉着萧玮转身离开。
推开雅间的门时,身后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回头,枭三撑着残体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萧玮,谢谢你。”
他不再叫他枭五,而是叫回了萧玮。
萧玮听了,忍不住笑了。
第174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36
枭三又说:“我、我叫李石头,你记着,我叫李石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谁要知道你叫什么?你刚才还想杀我。”
萧玮傲娇的梗了梗脖子,可想了想还是转身。
“贵人骗了我们这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如果贵人知道这事败露,一定会杀人灭口,所以你们不管是回组织,还是就此离开,最好别想着把今天的事说给贵人听,不然小命难保。”
那群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我、我们倒是也想离开,但你都差点被毒死……”
“嘶……”
萧玮本想送佛送到西,学那些玩心术的用言语保李石头平安离开,但把这茬给忘了……
萧蝶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瓜,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扔给了李石头。
“一人一粒,吃了该去哪去哪吧,但如果让我知道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不、不……”
“不敢不敢……”
屋内的人摇头加赌誓,萧蝶剩下的话也没说,拉着萧玮欲走。
“等等……”
又是李石头。
一步三回头,萧蝶都累了。
萧玮没好气的道:“又干什么?”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你们可能会想知道,是关于贵人的身份。”
一说这个,萧蝶就不困了。
“贵人”不会轻易放过萧玮,他们也不能被动挨打。
这不是她萧蝶的作风。
“你说。”
其他人看他迟疑,识趣的先走了。
毕竟于他们而言,正在浑水下逃出生天,就已经是大幸。
哪有胆子去想报仇的事。
这事还是得交给大佬们。
他们就等着在事成后放鞭炮庆祝就行。
人都离开了,李石头轻声道:“我幼时长在一个小镇的胡同里,胡同不大,几户人家,胡同口住着的,是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太监,我虽然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但我却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那种太监身上独有的味道,我在贵人身上,隐隐闻到过……”
“你的意思是,那个狗屁贵人其实是宫里的太监?”
“错不了,那味道我印象很深,儿时第一次闻到时,我连晚饭都没吃下去,还是我娘给我做了桂花甜膏……”
他声音渐弱,最后收了声。
走出雅间,萧蝶和萧玮都有些沉默,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
但萧玮没忘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他冲到后厨,把那小二踹了一脚,自己装了一大份酸梅饼,乐颠颠的向着萧蝶跑去。
炙热的阳光下,萧玮身上的血格外醒目。
可他眼底的笑意和满足,更让人无法忽视。
像……一条甩着尾巴飞扑过来的大金毛。
萧蝶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萧玮小声抗议,“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摸狗……”
“怎么了,狗狗最可爱。”
“汪!”
萧蝶一愣,笑开了。
“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汪……”
姐弟俩笑闹着,在阳光走远。
在他们后面出来的李石头,见到他们远远的背影,忍不住也笑了。
这是他这几年来,最真实的笑。
回了客栈,离老远就看见随春远站在客栈门口,左右张望。
看见他们回来,随春远跑了过来。
“你们去哪了?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萧蝶没说话,萧玮嘟囔道:“不小心被人埋伏了呗,还能是什么。”
随春远一来没和“贵人”没打过交道。
二来,今日他去给姐姐买酸梅饼的事,是他突发奇想,临时起意,随春远并不知情。
三来,他和于家仇深似海,不死不休,而那“贵人”又是于家后面的人。
随春远没理由帮着“贵人”害他的命。
所以萧玮只当自己倒霉,被人正好在戏院堵住了,压根就没怀疑这里面有随春远的安排。
萧蝶当着萧玮的面,什么也没说。
给萧玮解了毒,处理了伤口。
萧玮沉沉睡去,萧蝶才去了随春远的房间。
随春远看见她来,反而安心了些。
他做的隐蔽,本也就是怕萧蝶察觉。
那梨园其实是于家背后之人的产业,是第一世他无意间知道的。
萧蝶不知道,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知道的。
就算萧玮真的死在那,也定不了他随春远的罪。
他只怕萧蝶不问不说,心里就认定了。
真是那样事就麻烦了。
他不想做家族和挚爱二选其一的痛苦抉择。
他贪心,他都想要。
如今萧蝶来问,即使是有点疑心,也是好转圜的。
只要他不承认,装无辜。
没有其他指向的情况下,萧蝶会相信他的。
可他猜得到萧蝶的想法。
难道萧蝶就猜不到他的想法?
她不是法官,给人定罪不需要证据链完整。
她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如今来问,不过是给他一个把这事解释过去的机会。
只有这样,随春远才能放下疑心,继续信任她。
两人又一次默契的登上戏台。
只是这次,唱的是各自的戏。
随春远演完一场,看萧蝶神色缓和,心里安定了许多。
这关算是过去了,不过可惜,萧玮没死。
短时间内也不能再动手,不然萧蝶必起疑。
一切只能等进京后再议了。
京城风谲云诡,局势复杂。
是人上人的权势富贵温柔乡,也是不幸卷入其中的普通人的坟茔场。
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
他看萧蝶对他的态度恢复如常,心里也有些温暖。
她愿意相信他,是不是代表,在她心中,他其实比她弟弟还要重要?
第二日,萧玮醒了。
三人又踏上了进京的路。
出了这姚林城,翻过一座山,再行数日,就到了京城地界了。
可能是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于家的杀手疯狗般的紧追其后。
一路有惊无险,只是随春远的腿断了一条。
萧蝶心疼的落了滴泪,骗来五点宠爱值。
二蛋见了,钻出来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还得是宿主你啊,他因你断了腿,还得给你宠爱值……”
萧蝶在没人的角落轻笑了下,“我只是想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害而已。”
不过是在野外落脚时,以摘野果为理由,提前观察了附近的地形地貌。
不过是在杀手追上来时,拉着他跑到事先看好的地方。
不过是打斗时,装作牵动了旧伤,露出了破绽,让杀手逼近。
不过是他后退时踩到不稳的石块,而她没来得及拉他一把,只能看着他滚下山坡。
不过非常不凑巧,山坡下有块大石。
一条腿而已,便宜他了。
第175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37
随春远没怀疑是萧蝶报复,才害他断了腿。
他只当是自己倒霉,更何况这一世比起第一世,受的伤已经轻太多了。
到了京城地界,于家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刺杀。
这一路的跌宕,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进城这天,随春远很高兴。
因为在扬州城外分道扬镳的车队和仆从们和他汇合了。
随春远不再是携家眷疲于奔命的普通商人,他又成了随家家主,是淑贵妃的弟弟,是四皇子的舅舅。
端坐在宽敞豪华的马车中,一派富贵风光。
进城这天,萧玮也很高兴。
他和姐姐终于把这窝囊废送到地方了,这下姐姐就算不愿意跟他走,也不会有那么多危险了,真好。
而萧蝶,也很高兴。
到了京城,故事也就到了后半场。
很多解不开的谜题,都会在这京城找到答案。
比如,第一世随春远到底因何而死。
他又为什么想杀了萧玮。
再比如,那个贵人到底是谁?
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够让于家肆意妄为。
离结局越近,她越开心兴奋。
她最喜欢结局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个个清算,谁也跑不了。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
但奇异的有着一样的情绪。
马车内,喜笑晏晏,各自开怀。
随春远家大业大,虽然不怎么来京,但在京中也置办了五进的大宅子。
进了门,一草一木都极为考究精致,一看就是花了大心思大价钱布置出来的。
府中虽然没有主子,可丫鬟仆从却是现成的。
偌大的房子,每一处都打理的极好,好似从来没空置过。
不知为何,进了这院子,随春远就有些怅然若失,情绪低沉。
萧蝶看他对着一棵罗汉松发呆,问道:“怎么了?这树是有什么典故?”
随春远反应过来,“我忘了,你没有关于这个院子的记忆,是我疏忽了。”
他垂了垂头,声音有些涩,“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弟弟的,有你做他的大树,替他遮风挡雨,而我的大树,两年前就不在了。”
“我七岁之前,关于我爹的记忆很少,那时他跟人出海,一走就是许久。”
“银子挣了很多,我们也随家在他手中被发扬光大。”
“但回了扬州,他却发现我这个独子,养成了怠懒散漫的性子。”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出海,开始只做这片土地的生意,走到哪都带着我。”
“我爹说,纵使挣了金山银山,可把我忽视耽误了,就是个不划算的买卖。”
“从那以后,我跟着他走南闯北,一路风沙尘土,他却把我保护的极好。”
“我见过他喝醉了不忘死死拉着我的模样,也见过他病在半路,为了能带我平安回家,一路强撑得模样。”
“我还见过在我长大成人后,他在戈壁落日下,和我畅快共饮的模样。”
“他是我这辈子最亲密最尊敬的父亲,只可惜,他不在了。”
萧蝶听他描述,随老爷子应该是个严厉与温和并存的父亲。
可她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是个好父亲,不代表是个好丈夫,是个好丈夫,也不代表是个好人。
作为被随老爷子爱护教养长大的既得利益者,随春远当然最尊敬他了。
可在别人眼里,随老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那还得听听别人怎么说。
随春远沉吟片刻,继续道:“我父亲当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进京落地生根,所以这宅子他花了很多心血,一草一木,都有他的影子的,就像这棵树,就是他亲手栽的。”
“只是可惜……到底还是成了他毕生的遗憾。”
随春远叹了口气,忍不住上前两步,用手抚了抚罗汉松粗壮的枝叶。
“父亲临终前已经说不出话,却只拉着我,不愿闭眼。”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向他许诺,一定会完成他心中所想,我父亲才含泪闭了眼睛。”
萧蝶知道他此刻应该是想听自己说,“我会陪着你完成你爹的遗愿。”
但她偏不。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听他说太多,累了。
就算是个刷宠爱值的机器人,她也是个有脾气有性格的机器人。
萧蝶只是问道:“既然当初想留在京城,为什么又回了扬州?”
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随春远手上的折扇突然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一言不发的低头去捡,抬起身,已经恢复往常的笑意。
“这个问题有空再说,咱们累了一路,现在也该好好歇歇了。”
他避而不谈,萧蝶也不去追问。
总会知道的。
京城可不是个密不透风的口袋。
他们到京城的时间,比第一世要早上许多。
沉香木的事刚刚发酵出来,前几日皇上发了怒,但思及随家应该没这个胆子,正派人去扬州押送随春远进京。
如今随春远先一步来了,只说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的怒气也就暂且压下。
不过他年纪本就大了,如今又出了这事,又气又怕,一下就病倒了。
只说让随春远休整几日后,再进宫好好解释沉香木一事。
随春远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本想趁这几日带萧蝶逛逛京城,却未曾想,一道帖子悄然而至。
“明信侯府……”
萧蝶念着烫金贴子上的字,抬头,看见随春远一脸凝重。
“怎么了?这明信侯府和你有仇?”
“有仇倒是说不上,不过关系也颇为微妙,我姐姐是宫中贵妃,而这明信侯侯爷的亲妹妹,也是宫中妃子,正好低了我姐姐一个位分。”
身为在宫里斗过的女人,萧蝶嗅到了别样的味道,“看来明信侯府来者不善啊,那你准备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随春远轻哼了一声,“我不光要去,我还要我家母老虎一起去,吓死他们!”
“小……”
萧蝶听了,扬声就要喊萧玮过来。
吓得随春远立马求饶,“别别别,我错了,你叫他过来,我又要被撵出两条街,刚到京城,还求夫人给小的留点面子。”
说着,随春远做了个求饶的姿势。
于他而言,如果萧蝶是母老虎,萧玮现在就是她座下伥鬼。
萧蝶如果是在街上横晃的恶霸,萧玮就是她手里牵着的恶犬。
有时都不用一声令下,只要萧蝶一个眼神,萧玮说抽刀就抽刀。
那叫一个痛快。
随春远对这些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知道萧玮也不是真的要把刀劈他身上。
不过是吓唬他,想让他对他姐姐好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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