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有心脏,他流着血,面无表情擦拭她眼角的泪,淡然说:“当初我伤你一命,心也给你了。”
他伤她一命,神的力量在他恢复记忆后回归,她根本抵挡不住。
离渊短暂恢复神智,用自己的心重聚她的神魂,让她重归仙尊之位,自己实力大跌再次被某种力量控制,失去记忆回去镇压神山。
又过一段时日,他的身体本能再次找上她,向她订下婚约。
刀刃刺入胸前,记忆归来,他抱着她说:不是你的错。
不是她的错,连他都没能抵挡得住某些力量,更何况是她。
只可恨他不够强大,保护不了心上人。
最后的大战,青菱知道他的心意悔不当初,更因为错信司命祸及苍生痛不欲生,他重伤对抗司命神君,她便在下面击杀无穷无尽的魔物,扫清他身后的障碍。
魔物越来越多,天界下起血雨,她的死对头青鸾都死在魔物手里,最后对她张狂一笑:“想不到是我先走一步,不多本凤早就想到有一天,早就留下了传承血脉哈哈哈你输了。”
那一刻,青菱竟对死对头的死掉了眼泪,她满身伤痕,意识也越来越麻木,恍惚中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只狼爪穿透她的胸膛,掏出了属于他的心脏。
当年的历史与陶秋竹眼前发生的一幕重合,只不过青菱遭受打击心神恍惚,而陶秋竹一只观察着四周动向,小狼从过来的时候,就被她顷刻间抓住。
她发现,今日的墨小狐不大一样,他的瞳孔通红,清秀的脸庞魅惑万分,对她挑眉:“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亲近,怎奈你好生薄情啊~”
那一声尾音,嗲得陶秋竹鸡皮疙瘩集体起立,她漂亮的眼眸微微瞪大:“狐狸精?”
“被认出来了。”狐狸精眨眨眼,“可惜没有时间了,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呦~”
在青菱本尊回忆阶段,周遭的景色开始崩塌,最后的剧情走向,青菱死后血液灌溉出一株小小的藤蔓,她的一缕灵魂执念不曾散去,寄居在藤蔓上。
而神祇无情道破,倾尽神力镇压魔族,重伤司命,死于上古战场,身躯化为秘境,守护着她。
青菱哪怕死后也想找回生前的记忆,便用幻血藤编织了一场记忆循环的噩梦,不断地想,如果当年没作出那种选择,悲剧就不会发生。
数万年了,她终于看见不一样的结局,代替她的那个女孩演绎了不一样的人生,执念散去,幻境破除,而守护她的秘境在她灵魂消散之际跟着破碎,所有人都被传送出去,陶秋竹在离开之前,隐约在魔物里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好像是她的便宜四师兄……
再次睁开眼睛,众人已经在四象谷里,她下意识巡视四周,并没有看见小恩公的身影,反倒是有什么小登西熟练地从天而降,砸入她怀里,他似遭受重创奄奄一息瘫成一滩猫饼,虚弱万分地仰头对她虚弱地叫一声:“哼唧?”
发现她面具歪了,毛绒绒大尾巴迅速拉长,把她不正当的面具怼回去,然后又安详地躺回去,“啾~”
一切发生的太快,还不等旁人看见陶秋竹的脸,面具就被复原了,饶是如此,还是被青玄宗存活的两个筑基后期的弟子瞧见,惊鸿一瞥,让他们互看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第30章
自古秘境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一样,时快时慢,有人进秘境几日,再出来,外界可能过了几十年或者几百年。
修真之人寿命极长,根本不在乎时间,更不在乎四季轮换。
鸿蒙秘境三日,外界斗转星移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绿莹莹的树植挂上了一层白霜,黑色的大地被积雪覆盖,厚度盖过脚面,蓬松的程度应该是刚下过不久。
众修士从四象谷出来几乎都挂了彩,没出来的人将与鸿蒙秘境永久破碎在上古时空中。
此次,谁都没讨到便宜,他们本就身负重伤,没人在这个时候杀人夺宝,直接拉帮结派回宗门请罪。
青玄宗,自然界的大雪落被青玄宗的结界遮挡在外面,浑身狼狈的筑基后期弟子灰溜溜滚回来。
这次本是他们进入内门的一道考验,结果什么宝贝都没带回来,反而和落水狗狼狈不堪,不过他们找到了一个将功抵罪的机会。
回宗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了大师兄。
外界寒冷,阁楼茶香袅袅,白衣男子安静地坐在桌前,优雅地煮茶,听到一个戴面具的女子后,他才有了反应,侧眸过去,“很像?”
其中一名男子点头:“对对对,虽然是惊鸿一瞥,但面具歪了掉下来的时候,我们看见上半张脸以及眼睛都很像师兄您找的那位姑娘。”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清润的眼眸含着笑意:“所以,那是哪家姑娘?”
“这……”二人面面相觑,他们只顾着回来报信,却忘记打探具体门派。
瞧他们的样子,慕言辞眼底微冷,“查,不管是不是她,都要查清楚,青玄宗不会留无用废物,如果这件事都办不了就不用回来了。”
他们二人打了个寒战,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离开还差点撞见迎面而来的白衣女子。
她身后的女弟子瞬间挡住他们的身形,蹙眉警告:“怎么回事?走路都不看路,云师姐身体不好,岂容你们冲撞?”
两名男弟子吓破了胆,谁不知道云宗主的女儿云书瑶自幼体弱多病,全靠丹药吊着命,整个青玄宗都把这位大小姐当眼珠子疼,容不得半天损失,如果被他们撞个好歹,别说在青玄宗混,就是小命都保不住。
女弟子还想呵斥,却被云书谣制止,“我没事,何事如此匆忙?”
这……
男弟子斟酌道:“云师姐,是慕师兄托小的办点事儿。”
不管外界怎么传言大师兄喜欢悬赏令上的女人,青玄宗的弟子们却知道,大师兄洁身自好,只喜欢云师姐,他们一个是宗主之女,一个是宗主之徒,青梅竹马,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所以他不敢提及去找那个女人。
见他们眼神闪躲,云书谣没为难他们,微微颔首让他们去忙,然后去敲了敲慕言辞的门。
很快门被打开,慕言辞见是她,赶紧侧身给让她进房,“谣谣,你怎么来了?外面天气冷,你受不得凉。”
云书谣白衣似雪,身若扶柳,长年脸色苍白,模样却很好看,有一种破碎的美感,房内驱散了周身的冷意,她低头轻咳几声,才道:“父亲刚给你解禁,我便来看看你,我很早就想来了,只不过你知道的,我这身子不争气。”
慕言辞懊恼,“都是我不好,我没用,这么多年还没能为你寻得良药……”
云书谣缓缓摇头,深深凝视莫言辞,“时也命也,我已不再强求,答应我,不要为我误入歧途,可以吗?”
她难道知道了?
慕言辞诧异抬头,很快就被否定,不,不可能,无垠草被他藏得密不透风,怎会被她知道?
……
“阿嚏~”
作为一株无垠草,哪怕幻化成人陶秋竹依旧怕冷,她从四象谷出来就冻得凉得打颤,接应他们的三师兄还没来。
附近有村落,她抱着虚弱的小毛团子,和四师兄找了一户人家给了些钱,暂住一个晚上。
四处漏风的土屋里,四下无人,陶秋竹把面具摘下来丢到土炕上,抱着虚弱的小毛团子疯狂塞药,“有什么事吃完药再说,你会不会是三个月没吃药才虚弱成这样?”
在陶秋竹眼里,小崽子就是病猫,需要每天投喂丹药才能远离病痛。
秘境时间流速不一样,小毛团子离开她身边整整三天,但她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别说外界三个月,就是秘境里的三天没吃药,那也够毛团子疼的。
墨玄铮的筋脉确实很疼,但在陶秋竹怀里闻着她好闻的气味能好受一些,所以在陶秋竹把他丢床上后,他撑着软趴趴的爪子伸向她,“啾~”
像极了那种家养的猫猫围着铲屎官转,结果铲屎官戒过du死都不抱,猫猫站起来伸着爪子够铲屎官,扒拉铲屎官的裤腿,要抱抱。
墨玄铮很少主动,换作以往陶秋竹早就忍不住亲死他,然而现在她冷酷无情,无视小崽子眼巴巴的眼色,把助药师给的丹药塞他怀里,“你又长大不少,作为一只成熟的灵兽,要学会自己吃药。”
小黑球第一次看见人类对自己冷脸相待,抱着比他小半张脸还大的药丸子站在床上不知所措,“啾啾?”
“叫我名字也没用,自己吃。”陶秋竹撩袍坐到一旁,板着脸不理他。
没有半分亲近的意思。
墨玄铮懵了,这一刻仿佛连身上的经脉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心里慌慌的,不断思考。
第一次有女孩子生气,怎么哄?
不懂啊,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一步,应该听话!
他抱着丹药,趴在原地吭哧吭哧开始啃,啃一口,黑黝黝的眼睛偷瞄一眼陶秋竹,见她继续冷脸,低头再看一口,再偷偷看。
陶秋竹没理会她,低头把玩着一枚红色种子,脑子里有个叫做系统的东西正在疯狂滴滴她。
“我被秘境屏蔽了,根本进不去,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不和我说?”
陶秋竹:没必要
系统:“怎么没必要,主角不是在这里吗?我想知道主角的全部情况。”
陶秋竹:你平时不这样关注主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像今日这么多话。
系统:“……”
从进出了幻境,系统就一直打探幻境里的消息,陶秋竹天生反骨,系统越是想知道,她就越不如它的愿。
感受到某人叛逆气息十足的系统:“……”
闭麦了,以后再打探。
陶秋竹耳根子终于清净,开始用心打量手里的种子,这个种子像是一枚红豆,却比红豆颜色更加妖艳,如果放着光线下细看,还能看见里面似有血液在流动。
这是幻境破碎时,青菱留给她的幻血藤种子,干净的,没有被寄放灵魂,只要这种子成长起来,她就无敌了哈哈哈。
正在做美梦,陶秋竹另一只手背冷不丁被什么轻飘飘的东西撞了一下,她瞥去,黑色毛团子秘境之旅后又长大了不少,已经是成年猫大小,他正在猫猫祟祟从她手边“路过”,路过的时候尾巴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留下痒痒的触感。
作为一只毛绒控,陶秋竹不得不承认,她手痒了。
她忍住,不摸。
【臭东西看见我被人欺负跑得飞快不说,竟然敢好几日不吃药,今日高低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惯着他。】
即将被给点颜色的臭东西:“……”
臭东西听到了她的心声,并开始发慌。
他退了几步倒着爬回去,尾巴自然而然又“无意中”撞上陶秋竹的手背,他惊讶张嘴:“啾~”
陶秋竹:“……”好拙劣的演技。
她给气笑了,可恶,毛绒绒竟然会勾搭毛绒控,反了天了。
她无情地撤回手,双臂环胸,拒绝被勾搭。
毛绒绒一屁股坐在床上,犹豫半晌,在节操和哄人类的选择里,选择了哄人类,他小爪子颓然地扒了扒耷拉下来的耳朵,可怜兮兮地叫:“啾啾~”
你看看我,我知道错了。
“啾……”以后按时吃药。
“啾啾……”错了,当初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是那个可恶的离渊神君,他把我丢出去了,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咪?喵~”
最后一声,发出猫叫,陶秋竹瞬间侧目,“你再叫一声?”
墨玄铮见有戏,忍着羞耻,轻轻叫:“喵呜~”
他像是猫猫虫一样小心翼翼靠近陶秋竹,毛团子身躯触碰到她的腿,一个打滚趴下,把小脑袋搭着她腿上,还不敢多搭,只压上了小下巴,耷拉着耳朵,弱小、可怜、又无助。
“啾啾!”我疼。
腿上暖暖的,驱散些许寒冷,陶秋竹心尖忍不住轻跳,像是没猫爪子挠了一样。
她面露狐疑,小恩公老实巴交的一个小酷哥,能干出那种事?
小崽子还在虚弱地啾啾。
陶秋竹忍不住心软,这崽子被她养那么久,也不像是会临阵脱逃的。
墨玄铮再接再厉,“啾~”没有下次。
他再也不敢捉弄她了。
陶秋竹得到保证,却并没有立刻去抱他,瞧见他一点点往自己怀里挪,冷不丁开口:“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下。”
墨玄铮:“???”
毛绒绒像是被雷电劈焦了,浑身的毛瞬间炸开了花,耳朵刷地竖起来,不敢置信。
他都猫叫了,还要亲……亲她一下?
第31章
“怎么,你不愿意?”陶秋竹忍着去戳他的冲动,不经意道:“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反正从始至终都是我没经过你同意强行养的你,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等你病好了,今后想去哪我都不拦着你,只要你好好的,将来回来看我一眼比什么都强。”
活生生把自己说成了可怜兮兮,墨玄铮忍无可忍,从她腿上一跃而起,整只兽犹如一支利箭穿过空气,三瓣嘴印在陶秋竹的脸蛋上。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道温热,毛绒绒的,痒痒的,还没砸出来味儿就消失了。
墨玄铮来不及去看她的表情,更不好意思去看,嘴旁边原本下弯的小胡须紧绷成数条直线,急匆匆在她脸上触一下,细腻软滑的皮肤在鼻尖上转瞬即逝。
他心跳如雷,呼吸不畅,逃得飞快,眨眼间就要钻床底,被陶秋竹眼疾手快薅住尾巴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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