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还是话本里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果,他能早一点认识啾啾就好了。
“他有!”陶秋竹听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墨玄铮。
墨玄铮眸子微微睁大,眼底闪过一抹受伤,“啾啾。”
陶秋竹却已经撸起袖子,瞪他一眼,“平时小嘴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就成锯嘴葫芦了?”
墨玄铮低头挨骂。
陶秋竹瞧着他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扭头看向慕言辞,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比说的好像你能保护好我一样,你什么都有还不是惦记压榨我的价值,他什么都没有,但人完完整整是我的,听我的话,懂我的事儿,给我提供感情价值,比你强多了,你别仗着自己比他老几岁就欺负他年少。”
“他是比你年少,比你嫩,但嫩怎么了?不啃嫩的难不成我啃你这只老的笑面虎?”
“还有,你长得不比他好看,假惺惺地令人倒胃口。”
她每说一句话,慕言辞嘴角的笑容就会淡一分,墨玄铮的眼睛会亮一个度。
在场的吃瓜群众云里雾里。
就见那个女人又把矛头指向他们,“三角恋看不出来吧,我爱他。”
她比比划划指着墨玄铮,又把手指向慕言辞,“他爱我不成因爱生恨,要诬陷我们呢。”
众人:“……”
慕言辞:“……”
一段时间不见,这棵草怎么又开始嚣张了。
他记起初见时,一根漂亮的小草正在溪边的石头上晒太阳,翘着根须,“小弟怎么还没回来,说好的找到出路一起带我走呢,不会丢下我吧?”
“可恶,他要是敢丢下我,再见面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好烦啊,还回来找我。”
“你竟然有灵识,是在等什么人吗?”慕言辞看见小草蹦蹦跳跳,没忍住说了一句话。
这个世界有兽化人成妖,却从未出现过草神智若妖。
慕言辞知晓这草的不简单,便找借口骗她,一边哄骗,一边查阅古籍,终于找到和小草模样相似的图案,旁边用小字批注——无垠草,生死人,肉白骨,只机缘,不可逆,如生花,方可活。
无垠草想要人起死回生,还要看准时机,和机缘运气,运气不好根本活不过来,但如果让无垠草动心,开花,就不需要前面的条件了。
让一株草心动,慕言辞一直当笑话看,直到当无垠草幻化成人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他已经不记得当初只一眼就怦然心动,还是为了利用,逐渐妄想掌控她的心。
草生来就有野性,不过没关系,任何事物,终究抵不过人心,只要有心,所有棱角都可以磨平。
后来,她一心只听他的,会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想要和他去山野隐居,走出青玄宗。
她的所有期盼,都和他的计划背道而驰。
慕言辞表面答应,心里越来越煎熬,在结元婴时,他终于忍不住,找她要血。
他想,只是一点点血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不会对她有太大伤害,而他会成功成为修真界第一个年仅二十九就元婴修为的人。
在修真界,时间流速弹手之间,很多人闭关就几十年过去了,别说是二十九,就是几百岁的仙尊,也都拥有年轻的容颜,年龄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然而现在他竟然被人嫌弃老。
慕言辞心情复杂,最后一次跟她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不愿意!”陶秋竹回答得直截了当,站在少年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二人站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同样刺痛了慕言辞的双眼。
他眼底凉薄,唇角忽而重新拾起笑意,对她说,“如此,不要怪我。”
他道:“抓活的。”
不管他们之间矛盾如何,不管墨玄铮是不是奸细,这里是清风楼,没人会关注他们怎样,众人有求于清风楼楼主,自然听候差遣,墨玄铮眸色一闪,揽住陶秋竹的腰,脚尖一点,攻击向慕言辞。
上次交手,慕言辞认准了墨玄铮不过元婴初期,可他并不知道,墨玄铮在秘境中的实力会增强,他现在是元婴中期。
刚一交手,慕言辞因为诧异微微愣神,给了墨玄铮一个机会,墨玄铮甩过去一道火灵,瞬间附近的建筑统统被点燃。
正在这空挡,人群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壮汉,拿着锤子冲出去,“鼠辈别跑拿命来!”
慕言辞看着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和他们一起进入秘境的,不过他没多想,对众人挥挥手。
他们正惊慌失措地灭火,可发现这火的力量很奇怪,根本灭不了,整个地下斗兽场都燃起了灵火,他们赶紧撤退。
“大师兄,怎么办?”
慕言辞眸色微闪,“别管,先抓住他们。”
没有什么,比无垠草更重要,秘境总会出去,而无垠草他绝不会放弃。
于是,关押妖的长廊中,就出现了这种景象,黑衣男子带着女人飞在前面,一路上打碎了牢笼中的锁,失去理智的妖到处横冲直撞,见人就攻击,神智尚存的妖混乱中保护自己,跟着前方的人逃跑。
一名壮汉挥舞着锤子,像模像样的追逐,余光瞥见妖群中跟着跑路的大白熊,他挥挥手。
白熊眼睛一亮,窜过去扛起他就跑,还顺便撞倒几个正在追陶秋竹他们的人类。
身后的追兵有人引火烧身,葬身火海,滚滚浓烟之中,有人不死心地喊:“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出去,这件事如果被御兽宗的人知道我们都得完。”
那些火刻意避开清风楼逃跑的妖族,混乱的场景,给陶秋竹他们提供不少时间,墨玄铮放下陶秋竹,“你去救鲛人,我去取一些东西,尊者他们快到了。”
他前段时间在清风楼替换了留影石,都是清风楼虐待妖族的证据,现在他要去找留影石,鲛人们被束缚,又不适应陆地走路,他们只能兵分两路。
“好!”
陶秋竹点头,顺着记忆的方向摸到水牢的位置,清风楼的喧嚣还未传到这里,她打晕了两个守卫,打开机关,对满脸诧异的鲛人问:“能走吗?”
鲛人能幻化成人,他们应该能自己走吧?
陶秋竹被带走,鲛人们就没想到她能活着回来,他们既惊又喜,还有几分怯懦,“可是……”
“没什么可是,想活下去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把鲛人们身上的锁链解开,直到最后一个鲛人,她动作一顿,是阿蒙。
阿蒙和其他鲛人一样被捆绑在架子上,长发凌乱,清秀的脸上有青紫的痕迹,鱼尾大量鳞片脱落,但他似一点都不疼,目光灼灼地盯着陶秋竹,“你抛弃你的姘头,来找我了?”
陶秋竹:“?”姘什么?
第74章
“姘什么?”
陶秋竹拳头硬了,一把薅住阿蒙的脖领,语气危险。
阿蒙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兴奋地舔舔唇角,“姘头,你是不是发现你的姘头不如我?毕竟我们才是同类,他只是……”
啪——
在其他鲛人的惊呼中,陶秋竹一巴掌把阿蒙拍晕,打包带走。
一个女鲛人小心翼翼走上来问,“他怎么处理?”
陶秋竹:“这个变态叛徒死太便宜他了,能顺手就带回去给阿雅女王处置,实在不行带不回去就丢掉。”
鲛人们幻化出双腿,跟着陶秋竹逃出牢笼,她瞥一眼鲛人们幻化出来的下半身裙子,忍不住嘀咕怎么自己变人的时候没有衣服。
鲛人们路过隔壁水牢时脚步停住。
与关押鲛人的水牢相比,其他水牢堪称地狱,海妖们的血液染红了整个水池,池中密密麻麻的海妖残肢。
有些海妖断肢还可以继续生长,清风楼会等生长出来后继续撕掉它们的肢体去制作兵器所需要的材料。
如今水中,只剩下它们死不瞑目的头颅。
鲛人们红了眼眶。
陶秋竹忍不住唏嘘,作为现代人曾经没少吃过海鲜,但如果这些海鲜变化成人,有血有肉有思想落得这副下场,心里就忍不住怪怪的。
她轻声道:“走吧。”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她用木灵把阿蒙捆成蚕蛹拖着走,颇有几分泄愤的意味。
等把鲛人们按照在清风楼外,陶秋竹再次扭头拖着阿蒙回去,她怕阿蒙醒来后会给鲛人带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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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墨玄铮拿到了所有留影石,一道浩然的剑气划破空气,疾若罡风,墨玄铮背后像是长了眼睛,转身躲过,衣角猎猎作响,他回眸,某种翻涌着滚滚戾气。
慕言辞发现,方才的少年好像不是这样的。
疑惑中,墨玄铮已经幻化出火焰长枪,在半空中闪烁着烈焰,直刺慕言辞。
有了一次交手的经验,慕言辞不敢大意,他剑锋一挑,剑气击偏了长枪,双方交接,剑影翻飞,火焰气浪涌起,又是一片火海。
“去帮大师兄!”
范远航提剑而上,正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只魁梧的大白熊,它身上沾了灰尘和血迹,一个肘击撞上他的胸膛。
卢媛一声惊呼,就见范远航被撞出了老远,如若不是被青玄宗其他小师弟及时拉住,恐怕已经跌进了火中。
他虚弱地站起身,怒瞪加入战场的大白熊,四师兄咧着嘴,“哎呀兄弟,对不住啊,我想去捉拿叛徒,绝对不是故意的。”
青玄宗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他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啊。”
“小心有诈,不像是好人,肯定和那男的是一伙人,先解决了他。”
他们把矛头指向铁南,上空中两个元婴期强者战斗,下方铁南跟着白熊一路逃窜,陶秋竹归来正好看见这混乱的一幕。
手里牵着的蚕蛹被一只妖的蹄子狠狠踩一脚,阿蒙惊醒,迷茫地躺在地上。
“禀报——楼主,大量不明人士正在接近。”
混乱之中,有人慌乱地喊叫。
慕言辞动作顿住,墨玄铮长枪一个回旋,裹挟着嗜杀之气攻他面门。
他眼皮一跳,灵剑抵住他的攻击,空气中的气流扭曲一瞬,二者的面具纷纷化成齑粉,露出两张容颜。
一张锋利俊美,一张温润如玉,皆是上天赐予的绝艳容颜。
墨玄铮眼底阴郁一闪而过,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嘲讽,“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有她的爱,而你没有毛。”
慕言辞:“?”
虽然不知这个小子在得意什么,但慕言辞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一脚踹开对方的手腕,借力拉开距离,清润的声音传递每一个角落,“走!”
范远航不甘地看一眼白熊二人组,暗骂:恶心。
御兽宗的人到来,把整个清风楼围住,慕言辞倏然看向陶秋竹,无声笑了笑。
陶秋竹发现不对劲,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慕言辞如玉的指尖掐诀,青玄宗的每一名弟子脚下都闪烁着金色光芒,空气扭曲一瞬,他们如镜花水月的景象,眨眼间消失在在他们眼前。
陶秋竹牵着的阿蒙看见穆言辞的面容,忽而挣扎起来,拽得陶秋竹一个踉跄,她把人拉回来,就见阿蒙双目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慕言辞离开的方向,恨不得把那块地瞪穿。
慕言辞离开,可清风楼里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御兽宗由玉恒尊者亲自带人前来清场。
陶秋竹在心里嘀嘀咕咕马后炮,然后跑去找墨玄铮。
墨玄铮:“你拖着的这个?”
她道:“阿蒙。”
墨玄铮:“……嗯。”
只见阿蒙被拖了一路,早就没了鲛人应该有的俊秀,反而像是在泥里蛄蛹一圈的泥鳅狼狈不堪。
陶秋竹耸耸肩,“他活该!”
墨玄铮点头附和,“他该!”
就这样还想和他抢心上人,他是疯了才会吃这种丑东西的醋。
下一秒,不吃醋的某男妖牵过陶秋竹手里的绳子,“我帮你拿着。”
“你有没有受伤?”陶秋竹不疑有他,把阿蒙交给他拽着,墨玄铮眸色一闪,睫毛轻轻眨动,墨色的瞳仁氤氲着淡淡的小情绪,“我没事儿。”
这小眼神儿一看就是有事儿。
陶秋竹一阵紧张,想去检查。
结果耳边听到御兽宗的一名弟子疑惑:“这火为什么灭不了?”
哐当——
燃了火的房梁轰然砸下,顷刻间整栋楼都塌了下来,滚滚浓烟四起,似连大地都跟着震颤了几秒。
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墨玄铮收了火灵,后果不堪设想。
一切恢复寂静之后,陆陆续续有人从修士废墟中撑着结界爬出来,陶秋竹就像是一棵小萝卜,被墨玄铮从地下薅出来,她灰头土脸与墨玄铮对视。
“看你干得好事,拆楼的二哈猫。”陶秋竹轻哼,就见少年突然伸手,对她的脸擦了擦,越擦眼神越闪躲,肉眼可见地心虚起来。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
“墨绒绒!”她小脸蛋一垮,凶巴巴叫了一句,突然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脸一阵猛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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