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鱼,他是猫。
陶秋竹住嘴,但墨玄铮看见她变成这样岂会不理?
他猫脸震惊,四肢小爪子迈得飞快,哒哒哒就跑过去焦急地围着她转,“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呼吸,有没有问题?”
陶秋竹眼睁睁看着大黑猫的爪子,从自己娇小的鱼躯旁边一次次擦肩而过,但凡他其中一个肉垫有自己的想法,都能把她按在地上摩擦并踩扁。
她瑟瑟发抖,“能呼吸,别……”
大猫张开嘴,一口把她叼起来,窜到屏风后,两只前爪搭在浴桶上,把她丢到水里才抖着胡子松口气,一低头,发现银蓝小鱼正在奄奄一息地白肚朝上,脑袋朝下,小嘴一开一合,似乎说着什么。
他心头一沉,一头扎进水里,结果装死的小鱼立即活蹦乱跳,找了个角落瑟瑟发抖,“你这猫怎么这么粗鲁,让我缓缓。”
天杀的,进猫嘴儿了,吓死鱼了。
墨玄铮:“……”
他后知后觉,满身毛毛凌乱地飘在水中,小声安抚,“我不过去,你先想办法变回来。”
第71章
陶秋竹当然想变回去,可是这弱小的鱼躯根本使不上灵力,她在浴桶里上蹿下跳,像是一直逗猫棒,把虎视眈眈的猫猫头引得跟着她左右晃动。
墨玄铮严肃脸指挥:“不是这样,是这样。”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指挥的有多不靠谱,依旧言教身传,在少年与三尾灵猫之间来回转变。
每一次他的变动,都引起水面剧烈波动,导致水里的漂亮小鱼如同炫彩色的纸片随波逐流。
陶秋竹头脑发晕,恼怒得晃着腹鳍,对他喊:“你停下,让我想想办法。”
最终,怕猫身会引起小鱼的不适,墨玄铮以少年的姿态停留在浴桶中,早在进入房间时,他就摘下来面具,他此时浑身湿淋淋,衣服紧贴精壮有料的身躯,水雾氤氲着他难以掩饰焦急之色的俊颜,晶莹的水珠从下颚滑落,墨玄铮顺手擦去水珠,小心翼翼弯腰捧起还不如他一根手指长的小鱼。
小漂亮鱼很脆弱,也很美好,就这样静静躺着他掌心,一手就能掌握。
墨玄铮竟生出其他心思,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可以把她永远藏起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低垂眉眼,认真思考,然后指尖就被咬了一口。
小小的一条鱼,哪怕用力也不如蚊子叮得疼,反而痒痒的,像是被亲吻了一下。
他愣住,小鱼努力扬起脑袋瓜,仰了半天还是看不见少年的脸,干脆在他手掌摊平一条鱼饼,不悦地用尾巴尖拍打着他的手指,“你嫌弃我变小了?”
墨玄铮连连摇头否认。
陶秋竹轻哼,“我现在用不上灵力,借我点。”
少年脑海中莫名崩出来一本许久之前看过的书,狐女勾搭捉妖师时,狐女自称受伤,让捉妖师用神识帮自己疗伤。
神|交两个字倏然出现在他脑海中,他脸色刷地一下红了,说话的语气不稳:“这不太好吧。”
成熟的墨玄铮已经知晓当初闹的笑话,他们是差点神.交但还未到越过雷池,之后谁都没在提起过此事。
他心尖哐哐跳,身上一阵火热。
紧接着又被小漂亮鱼咬了一下,“小白眼狼,没良心!就是借你的木灵用用,你都不愿意,说什么喜欢我,男人……不对,男妖都是大猪蹄子。”
啊?
墨玄铮从一片美梦中回神,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是木灵啊。”
陶秋竹差点竖起鳞片,“不然呢?”
“没什么……”
少年指尖抵住小漂亮的脑袋,深深看了她一眼记住她现在的模样,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飘荡在小鱼身上,她愉快地晃了晃银色鱼尾,蓝色的鱼身,银色的鱼尾,点缀上绿色,好看得不可思议。
墨玄铮隐约记得这个配色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等他想完,他怀中一沉,银蓝色的小鱼闪烁着绿色光芒,逐渐拉长,起初是女子泼墨般的长发披散开来,然后是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墨绿色的抹胸勉强遮盖住春色,浅绿色鲛纱披散在臂弯,半遮半掩,别样的风情。
他下意识揽住她的腰,摸到一片光洁细腻的皮肤,软糯丝滑,墨玄铮倏然收回手,陶秋竹一时不察,跌坐在他怀中,下一瞬,她感受到一处清凉,身子不由得轻颤,眼睛微微瞪大。
【救救——】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鲛人是什么奇葩物种,上身穿的偷工减料也就算了,毕竟现代去海边也穿比基尼,下身怎么连减料的工序都省了,直接透心凉了。】
水波轻荡,微微升起的雾气遮住了水中春光,但墨玄铮余光还是瞥见了修长的人类双腿。
墨玄铮听不懂什么叫做穿比基尼,但其他意思还是懂得。
“你……先洗。”他鼻尖一热,手忙脚乱推开陶秋竹,嗖地变回原形,后爪踩前爪,四只爪子各走各的,肉垫打了个滑,狼狈地窜到门口,仅存的理智幻化人形,戴上面具推门而出。
三层楼梯口出狗腿子朱二正在和其他人说着什么,听到这边的动静一扭头,就看见了那位大人衣衫和墨发流淌着水,从房间里脚步虚浮地飘出来。
朱二一句话吐口而出:“这么快?”
墨玄铮耳朵好使,隔老远都能听到朱二不可思议的惊讶声。
他:“……”
燃烧的火热在这一瞬间被扑灭,他冷眼扫过去。
朱二连滚带爬过来,“不愧是大人,其他人都贪恋与美色,而您不一样,您视女色如无物,不被美色所倾倒,您出来这么快,一定是为了咱们的正事儿是吧?”
墨玄铮不语。
朱二又连续拍马屁,“咱们楼主认识的人过人绝非俗人,连鲛人都能坐怀不乱。”
佳人坐怀里差点美晕了的墨玄铮:“……”
朱二:“您放心,小的一定不辜负您的良苦用心,这就去通知那边开始拍卖,您这……哎呀,大人您哪受伤了?”
墨玄铮鼻尖痒痒,一路蔓延到下巴,他抬手一擦,白皙的指尖上染上了一抹红梅。
“……没你事儿,开始了再来找我。”
朱二欲言又止,但还是不敢说其他话,麻溜地滚蛋。
墨玄铮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块帕子,后背靠在门框,开始擦鼻血,谁知脑子却控制不住回想起那抹雪白,是他不该看见的景色。
糟糕,又开始发热了。
墨玄铮用帕子抵住鼻子,另一只手去摸自己脑袋,确认没有露出耳朵,这才松口气。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被打开,他站直了身板,目视前方。
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背后,女子清越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一让,别挡道。”
变回人后,陶秋竹能调动自己的空间,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换上,看起来和正常人类差不多。
至于害羞?
刚开始确实有亿点点羞涩,但墨绒绒的反应成功把她的羞涩驱走。
陶秋竹拒绝内耗,只要她不害羞,害羞的就是别人!
她瞬间想开了,不就是没穿衣服嘛,都是男女朋友,目前没打算换,将来也很可能一直在一起,能有什么大不了。
今后羞羞的事儿多着呢,不慌,问题不大。
她一推门就看见傻站着的墨绒绒,她轻咳一声,伸出罪恶之手嚣张地推了推。
门口的门神和傻木头一样,推一下,挪一步,还僵硬地撞到了门框上。
一条血染的帕子从他身上掉落。
陶秋竹目光一凝,快他一步捡起来,“你受伤了?”
少年神色都藏着面具里面,看不见表情,只是一双缀满星河的黑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这个表现,在陶秋竹看来就是心虚。
“给我看看,哪受伤了。”记忆中在浴桶里面没见墨玄铮身上有伤,但很可能是她那个时候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导致遗漏了他的情况。
陶秋竹不放心,手开始扒拉他。
“没有受伤。”墨玄铮扯过那条帕子,当面毁尸灭迹。
“没受伤你流什么血?”
朱二带人回来,就看见一名女子正对着大人拉拉扯扯,大人拉紧了自己的领口,一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他顿时大吼:“大胆!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放开我们大人,活腻了敢在在我清风楼动手,你……”
不等他喊人把那名女子拿下,就见大人突然侧眸看向自己,用手指着他熟练地栽赃:“方才的帕子是他的,他的血。”
陶秋竹瞬间把目光转移到朱二身上。
“……啊?”朱二满脸疑惑,正要开口,就感受到一阵极其压迫的目光,他瞬间点头如捣蒜:“啊对对对,是方才我和属下那些人打赌输了,被打了一拳,流了……”不对,脸上没伤。
他尴尬道:“被一拳打在肚子上吐了血,你是那个鲛人?”
陶秋竹狐疑地扫一眼他和墨玄铮,勉为其难相信,闻言微微仰头,“方才是鲛人,现在不是了。”
有墨玄铮在,朱二心眼多,就算瞧不起妖,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他忍着不耐烦,问:“那您这?”
他在心里嗤笑,妖族这种卑贱蛮横的种族,真以为外形变成人的模样,就能真的是人了吗?
可笑至极。
“现在不是鲛人,是夫人。”
朱二偷偷嘲讽的唇角一僵,不敢置信地问一遍,“你说什么?”
墨玄铮终于把目光重新放着陶秋竹身上,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
是他想的那样吗?
墨玄铮不确定,心尖悄然提起。
“我现在是他道侣,是他夫人,怎么了?”陶秋竹挑了挑眉,还特意用手腕缠上少年的手臂。
明显感觉少年的手臂肌肉僵硬一瞬,她暗中掐一把,随即扭头继续气朱二。
朱二已经震惊得合不拢嘴,“大人,她是妖!”
墨玄铮不置可否,朱二觉得天要塌了,大人可是楼主千叮咛万嘱咐看好的人,现在竟然被妖给蛊惑了。
如果被楼主知道,他小命不保。
陶秋竹见把人气的够呛,在心里轻哼,让他墙头草助纣为虐满嘴胡话,这整座楼里面的人都是帮凶,气死一个少一个。
不过陶秋竹自有分寸,他们还要在楼里待着,不能这个时候引起对方警觉。
她红唇一瘪,掐墨玄铮一把,自己挤出来两滴不存在的鳄鱼眼泪,“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我们不可能,那你方才为何还要骗我。”
墨玄铮:“……”
原来是床上的话。
朱二瞬间又活过来了,就说嘛,怎么可能承诺和一只妖结为道侣,毕竟人妖两族即将开战,谁和妖族扯上关系都不明智。
他擦了擦虚汗,笑哈哈道:“拍卖会马上还有一炷香时间开始了,大人请跟我来吧。”
墨玄铮微微颔首,然而正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骚动,陶秋竹擦干不存在的眼泪忍不住好奇看过去。
一群人围着一个清秀男子,他面色苍白,眼眸瞳色昏暗,正对周围的人怒目而视,“我说过,谁都不能带走她。”
陶秋竹微微挑眉,呦呵,好大儿来了。
“你认识?”
“啊?”陶秋竹扭头,对上少年的眸子,墨玄铮的眼睛大多数都是黑色,唯有特殊情况时眼底深处会泛着暗红,此时他的眼波平静。
可是……坏东西如果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要炸毛了。
她摇头。
楼下,阿蒙眼尖发现了她,突然大声质问:“容琳,阿琳,你怎么能离开我。”
那一声尖锐刺耳,宛若被抛弃的负心汉。
把楼里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唯有一人没看阿蒙,而是顺着阿蒙的视线回到女子身上吗,少年目光幽幽透着几丝破碎的星光,似在控诉:不认识?
第72章
阿蒙平日里主要任务就是去深海猎捕海妖。
而清风楼则会帮他对抗曾经的父亲。
往日里,楼里都顾忌阿蒙还有利用价值,表面上他在清风楼也算是能说得上话。
然而,今日他刚离开不久就有些心神不宁。
阿蒙知道,这次抓来的女鲛人和以往的不一样,他不放心地折回来,结果听说容琳被人带走。
他赶过去就发生了眼下的情况,鲛人收起鱼尾,站在一个陌生人身边。
男子和其他人族一样戴着面具掩藏真实面目,气场却不似凡人,从阿蒙的角度,就是男子盯着容琳,在欺负容琳。
他愤怒地挥开身边的众人,也不追究容琳的责任,所有火气都对准了面具男子,“你是什么东西,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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