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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阴戾太子听到心声后——姒倾【完结】

时间:2025-03-05 23:10:53  作者:姒倾【完结】
  其实早就想抱她了,只是苦于拉不下脸,表面横眉冷目,实则心内早就蠢蠢欲动,最后终于忍不住,干脆趁她不注意,把人捞到手。
  思绪天马行空地发散着,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捏住她的后脖。
  云葵如同被捏住七寸的蛇,霎时气焰全无。
  “殿下,有话好好说……”
  太子沉声警告她:“孤如此做,只是方便你入梦,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否则孤定不轻饶。”
  原来如此。
  先前她还不懂为何太子非要同榻而眠,还自作聪明地褪了衣裳,此刻才明白,这不过是太子对她的一次审问,只是审问的地点从刑房改为太子床上。
  她不该有任何杂念,努力进入他的梦便好。
  云葵在他胸口低低埋着头,嗅到他身上清苦的药香,心内重复着“太子殿下”四个字。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哎,其实入梦也不是非要抱在一起的,这样好热哦,有点呼吸不过来……」
  「我若是尝试推开他,是不是可以趁机摸一下胸肌?」
  太子慢慢黑了脸,感觉抱了个烫手山芋,想把人扔出去,可身体却像是本能地眷恋她身上温暖的气息,做不出推开的动作。
  抬起的手指最终还是没有将人丢开,而是“咚”的一声,叩在她脑门上。
  “哎哟。”
  突然挨了一记脑瓜崩儿,云葵忍不住惊叫出声,反应过来后,声音又化作温温顺顺的软:“殿下……为何突然敲打奴婢?”
  太子当然不会告诉外人自己会读心,为让她止了那些污秽念头,只厉声道:“再不睡,孤直接把你敲晕。”
  云葵:“……”
  哪有逼人睡觉的。
  况且她明明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没敢闹出半点动静,这也不行?
  还真是难伺候。
  她怕挨揍,在心里轻叹一声,把那些胡乱心思从脑海中驱逐,乖顺地闭上眼睛。
  耳边呼吸渐匀,太子盯着她看了会,又垂下眼眸,看向自己微敞的衣襟之下。
  这地方他其实很少留意,以往他只知女子的胸脯对男人或许有一定的吸引力,难道女子对男子也有?
  太子蹙紧眉头,眸色沉了沉。
  总之这大黄丫头留不得,至于她身上的气息,还需另想他法。
  太子闭上眼睛,在怀中人温暖澄净的香气中,难得安稳地进入酣眠。
  然而梦中情景,并不十分安稳。
  甚至令人恼怒。
  他竟然梦到了这丫头,且她并不像现实中那般柔软怯弱,竟敢对他上下其手!流着口水,两手覆在他胸口反复揉搓。
  太子生生被气醒。
  与此同时,云葵也醒了。
  吓醒的。
  醒来后的第一眼,对上的就是太子阴沉冷怒的凤眸。
  她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救命……
第14章
  该怎么同大佬解释,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呢,她对他从来没有亵渎之心……好吧,其实是有的,还肖想过不止一次。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开始进去梦境时,云葵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梦,以为是平日馋他太多次,现实中又没有胆量上手,只能在梦中一饱口福。
  然而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只是画面的旁观者,没有办法加入或影响梦中的场景,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太子梦境时,她几乎是瞬间惊醒,醒来后猛然对上太子冷若冰霜的面容,也更加验证了这个猜想。
  如果她没有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表现出震惊,也许可以装作不知此事,毕竟谁又知道她看到了太子的梦呢。
  可此刻,她的诧异、慌乱、尴尬,以及因羞赧而无法掩饰的脸红,都毫无保留地纳入对方眼底。
  一切不言而喻。
  男人的手掌依旧钳制在她肩头,那力道重得几乎要把她骨头捏碎。
  云葵欲哭无泪:“殿下等等,您听我狡辩……不,是解释,奴婢也不知您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但奴婢保证绝无轻薄殿下之意!梦境往往与事实相反,梦中奴婢是犯上不敬,可这也恰恰证明奴婢对殿下忠心耿耿!”
  太子若是没有读心术,或许会被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糊弄过去,可他听了这么久的心声,还不知道她那些花花肠子?
  她根本就是色中饿鬼。
  而他正是睡前被她的心声所影响,才做了这荒唐的梦。
  太子将人从身上拨开,胸腔憋气,烦躁至极。
  不可否认,昨夜那般搂着她入睡,胜过以往任何灵丹妙药,杀了实在可惜。
  且不说梦见什么,这也确切验证了她有窥视旁人梦境的本事,与他突然拥有的读心术同让令人惊奇,可见世间万事玄之又玄。
  何百龄见多识广,或许能给他答案。
  诚然留她一条性命可以为他所用,可就这么放过她,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太子乜了眼身旁那个畏畏缩缩的丫头,揉了揉眉心,嗓音低哑:“告诉孤,还梦到过何人?”
  云葵这回可不敢再编瞎话,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飞快地转动着,边回忆边列举:“除了殿下,还有先前的彩菊,丹桂,甘棠,山桃,尚膳监的郝掌印,碧簪姑姑,打杂的太监富贵、吉祥、小福子,还有奴婢的同乡李侍卫,德胜门的赵侍卫,咸和门的钱侍卫,还有他的好兄弟孙侍卫……”
  太子冷声喝止:“……够了。”
  他并不想把她身边诸色人等个个认齐。
  云葵小声嗫嚅:“奴婢都说了,奴婢就只能梦到身边相熟之人,除了今夜梦到殿下,几乎梦不到什么大人物……哦对,大人物也有的,奴婢有一日送膳路过宝华殿,当夜便梦到了玉嫔娘娘……奴婢看到她与宁德侯世子交颈而卧,十分亲热……”
  太子冷凝的面色终于有了反应,“你还认得宁德侯世子?”
  “原本不认得,”云葵想到梦中情景,有些难以启齿,“但世子爷情到浓时,非让玉嫔娘娘睁开眼睛看他,还逼着玉嫔娘娘喊他的名字,喊了十几遍才肯放过,奴婢方知那人竟是宁德侯世子……”
  太子轻嗤了声,难得露出愉悦的表情。
  宁德侯便是当朝国舅爷,皇后长兄,宁德侯世子谢怀川正是皇后侄儿。
  至于那玉嫔,据他所知,曾与谢怀川指腹为婚,可后来瑞王登基,谢家水涨船高成了皇后母族,自此鸡犬升天,看不上玉家小门小户,明里暗里棒打鸳鸯,最终两家解除婚约,谢家另为谢怀川定下了令国公的孙女。
  玉家被退婚,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玉嫔的父亲便决定让女儿入宫选秀,另攀高枝。
  当年淳明帝为了开枝散叶,遴选上百人充实后宫,玉嫔便是其中一位。
  淳明帝雨露均沾,玉嫔也一度承宠,还生下了九皇子。
  入宫七载,没想到梦中情人还是昔日竹马,给淳明帝戴了顶绿帽。
  云葵见他来了兴致,试探着问道:“殿下喜欢听这些?”
  太子收敛嘴角,淡淡道:“孤不喜。”
  云葵:……
  这人还真是,翻脸如翻书。
  太子冷冷盯着她,提醒道:“入梦之事,对外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孤唯你是问。”
  云葵点头如捣蒜:“奴婢遵命。”
  从前她就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今后当然更加不会,她还好奇太子是从何得知的呢。
  应付完太子,距离午间试膳还有半日的闲时,云葵正打算回偏殿休息,却又被皇后派人来传唤,只得匆匆前往坤宁宫回话。
  她并不知道,自己虽未与太子交欢燕好,可连续侍寝两夜的消息已在宫中传遍,对于仅有好色之名却无好色之实的太子来说,这是破天荒头一回宠幸女子,落在皇后等人眼中,当然值得注意。
  前往坤宁宫的一路,也吸引了无数双眼睛。
  云葵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低头不作多想,直到踏入坤宁宫才松口气。
  皇后见她来,依旧和颜悦色:“这几日辛苦你了,太子近来身体如何?”
  云葵想起他昨日还吐了血,更是因那合欢散不惜自伤,那应该是不太好的,便将太子的身体情况如实说了。
  皇后安插在东宫的眼线早将消息上禀,她如此问,不过是试探这丫头肯否对她说实话,见她的说辞与眼线递来的消息并无出入,皇后很是满意。
  “听说前儿和昨日都有人意图行刺?”
  云葵点点头:“娘娘放心,人都已经被殿下处置了。”
  皇后笑道:“本宫听闻,太子擒获刺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可有此事?”
  她虽关心太子的一举一动,但并不轻易踏足东宫,尤其是太子苏醒之后。
  一来太子乃先帝之子,从不像其他皇子那般尊称她为“母后”,不唤淳明帝“父皇”,甚至在他二人面前仍旧自称“孤”,可见从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皇后只要面上功夫做足,当然不愿自讨没趣。
  二来东宫阴森可怖,承光殿更是血腥,皇后也怕被什么邪祟附身,故而每每踏足东宫都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
  云葵不敢邀功,只道:“奴婢是误打误撞,不值一提。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不论有没有奴婢,那下毒之人都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
  皇后心中冷笑。
  这二十余年来,东宫前前后后被她安插了多少人,太子至今仍旧活得好好的,可不是本事通天。
  纵使心中再不痛快,皇后面上也笑得一派慈和:“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貌美嘴甜,聪慧过人,难怪深得太子欢心。”
  说话的工夫,有宫女端着红漆描金的茶盘进来,上面摆着只掐丝珐琅的盖碗。
  皇后道:“你连日侍奉太子,又是试膳,又是侍寝,想必甚是辛劳,本宫命人为你准备了益气养血的胎元饮,趁热喝了吧。”
  云葵愣住:“胎、胎元饮?”
  既有个“胎”字,想来是种安胎药?
  她摆摆手,赶忙解释道:“娘娘误会了,奴婢其实并没有……”
  话音未完,一旁的秦嬷嬷开口打断:“娘娘赏赐,你谢恩便是。这胎元饮是上佳的补品,对于有孕之人可安胎保胎,无孕之人也可补气养元,治疗各类不足之症,为怀孕做准备,娘娘这是体谅你侍奉辛苦,还愣着作甚?”
  云葵再不敢耽搁,赶忙跪下谢恩:“是奴婢见识短浅,还望娘娘恕罪,奴婢多谢娘娘赐汤。”
  说完便在皇后的含笑注视下,忍着苦涩,将那碗胎元饮慢慢喝到见底。
  也不知皇后对她如此关照是何意,大概是觉得太子命薄,万一活不过此月,她又是太子的第一个枕边人,所以才费此心思,争取为太子留下一条血脉?
  只是她大概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正欲将并未承宠一事如实告知,却又听皇后开口道:“你侍寝有功,本宫这几日会同陛下、太子商议,给你定个位份。”
  云葵再度愕然睁大了眼睛。
  皇后笑了:“怎么,不想要?”
  云葵怔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她从未想过当什么娘娘。
  这些年在宫中,最大的盼头就是像碧簪姑姑那样,出宫后嫁个侍卫,对她们这种底层宫女来说,这已经是极为体面,也极难得的出路了。
  后来出了变故,入了东宫,她对生活的期盼直接降到最低――活着就好。
  承光殿伺候这几日,几乎就是命悬一线,惶惶不可终日。
  她想活着,想离开,唯独没有想过成为太子的妾室。
  太子阴晴不定,暴戾无常,并不会因为她的位分温柔相待,顶多最后给她个体面的死法。
  当然,也许还没等到她死,太子就重伤不治,先一步薨逝了,而她作为侍寝宫女,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秦嬷嬷道:“你是太子殿下的枕边人,娘娘重视你、提拔你,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云葵知道自己应该谢恩,可声音就是梗在喉咙出不来。
  走出宫殿,秦嬷嬷却跟上来叫住她,把人带到宫门后的隐蔽之处。
  “你心里的顾虑,娘娘都明白,娘娘既然看中你,又怎会轻易让你丢了性命?”
  说罢,秦嬷嬷悄悄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瓷瓶,压低了声道:“横竖不过是男女那档子事,这是后宫失传已久的秘药,只需喂太子殿下服下一点,殿下必会宠你入骨,满心满眼都是你,此药百试百灵。”
  “秘、秘药?”
  云葵满脸震愕,一时忘记了伸手去接。
第15章
  秦嬷嬷直接将瓷瓶塞进她手心,缓缓替她收拢五指,“有了殿下的宠爱,再加上娘娘的支持,一个侧妃的位置还是能够给你的。”
  云葵震惊得说不出话:“侧妃?”
  秦嬷嬷笑道:“赌赢了,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便是赌输了,娘娘也会念你侍奉太子有功,小惩大诫,容你继续伺候。那可是太子侧妃,将来能有怎样的造化,不用我多说吧?”
  云葵攥着手里的东西,迟疑道:“那……娘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娘娘果真没有看错人,”秦嬷嬷笑道,“你既问了,我也不妨直说,殿下非娘娘亲生,又是那疏离冷淡的心性,这些年一直对娘娘有些误会,娘娘只希望有个中间人能帮着缓和母子关系,你是聪明人,将来是能帮娘娘说上话的,对吗?”
  ……
  秦嬷嬷回到殿中,皇后手里正拿着铜箸,拨弄着炉内的香灰。
  “那瓶药,她收下了?”
  秦嬷嬷笑道:“小丫头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了头,高兴得不知所措呢,娘娘拿话一哄,真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皇后叹道:“也不知她能不能成事儿。”
  这么多年机关算尽,皇后竟也有些灰心了。
  秦嬷嬷忙劝慰道:“娘娘慧眼识人,瞧中了这丫头,太子这些年又是等闲人不准近身的主儿,她能连着两夜侍寝,定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只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太子不过是把她当个解乏的玩意儿,否则用膳时又岂会让她来试毒?如今娘娘给了她一步登天的机会,这丫头不得顺着杆儿死命往上爬?娘娘且瞧好吧,这两日怕是就有好消息了。”
  皇后幽幽叹口气,“希望如此吧。”
  秦嬷嬷道:“依奴婢看,那滑胎药都是多此一举了,不说太子不近女色,就说他那副强弩之末的身子,哪还能宠幸人呢?”
  皇后叹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侍寝与否都是他们自己的说辞,关上房门谁又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子自己就是独苗,若不是当初年纪太小,也轮不到……”
  说到这里,皇后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将来也是老二和老六的,本宫辛苦筹谋这么多年,储君之位岂能容他人安坐?更不能留下他的孽种,觊觎陛下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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