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绅点头:“正是,王爷。”
萧逐晨看向唐乃,她站在旁边,低着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听到李绅的话,似是附和般地点了一下头。
萧逐晨哼了一声,唇瓣微启:“既然如此……白盈穗,你这几日在他府上吃的什么?”
李绅:“?”
此时不应该追问真假吗,怎么还问上吃食了?
唐乃没有在李绅家住过啊,怎么能知道他家吃的什么呢?李绅就要开口,萧逐晨沉声:“我在问她。”
唐乃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在萧随风的家里吃了什么吧:“我吃了一点鱼和……肉,豆腐和莲藕。”
“……这就是菜?”
唐乃低头:“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告诉我这些菜叫什么。”
萧逐晨眯了眯眼,哼笑了一声,算她聪明。
“看来李大人果真如百姓所说,为官清廉。她待了几日,竟然不见面颊一点丰盈。”
李绅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憋屈,只能擦了擦头上的汗:“王爷谬赞。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说完,拍了拍手。自有丫鬟端上来一壶酒:“王爷,此事确实是下官鲁莽。但白盈穗并无不敬之意,只是对王爷倾慕有加,这才做出了莽撞之事。下官这就让她以酒赔罪。”
说完,将酒杯递给唐乃。
唐乃看着看着很是清冽的酒,又看了看萧逐晨。
“还愣着干什么,给王爷敬酒啊!”李绅推了推她。
唐乃缓缓走上前,迈过地毯,又踏上兽皮,走到了坐在高位的萧逐晨面前,她把酒杯递过去,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萧逐晨倚靠在宽大的座椅里,视线缓缓落在她的脸上。
唐乃想了想道:“我错了,你能……喝酒吗?”
与此同时,她盯着他的嘴巴看。系先生说他会假装原谅她,没有真的喝下酒。那要怎么假装呢。是挡住她的视线偷偷将酒倒掉吗?
想到这里,她终于意识到对方为何不动了,是怕被自己发现吗?于是她微微退后了一步,只一动,手腕就被对方握住了。
萧逐晨眯着眼看她:“这酒……你真的想让我喝吗?”
唐乃的唇瓣动了动,还没等说话,李绅就小声道:“王爷……您是否顾忌这酒……口感低劣入不得口?这第一杯酒确实浮了些,白盈穗,你先替王爷喝了,再给王爷满上便是。”
【李绅想让你向萧逐晨证明,这酒没有毒。】
唐乃记得萧随风让自己一切听李大人的,虽然她不会喝酒,但是一杯……应该没事吧?
她刚想把酒杯端起来,萧逐晨就接着她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唐乃瞪大眼。
他把酒喝了,那是有毒的呀。
李绅在身后大松了一口气:“王爷,您宽容大度,下官更是惭愧。既然如此,下官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白盈穗,你……”
萧逐晨没有松手,视线还落在唐乃的脸上:“你走吧,她留下。”
李绅一愣,萧逐晨看了他一眼,李绅瞬间堆起笑容:“既然您还当她是您府中的舞姬,她自然可以留下。下官告退。”
李绅走后,萧逐晨的指尖一动,酒杯瞬间落了地。
他将她拉近,站在双腿之间。
“你好大的胆子……莫名其妙就失踪,还站在了桥头,是不满本王将你赶出王府吗?”
唐乃无意识地摇头,她还盯着他的嘴巴看。刚才是真的咽下去了吗?他为什么没有偷偷倒掉呢?还是一会儿就会像是电视剧里的大侠那样,在自己的喉咙里一点,就把酒吐出来呢?
她不说话但是视线一直落在了自己的唇上,萧逐晨的眸光骤然一暗。
还想着爬床?
把毒酒都喂给他了还想着爬床?萧逐晨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真如之前所说咬】遍她的全身,好好惩罚她。
他的喉咙一动,声音沙哑:“怎么不说话,既然对本王不满,又为何随李绅回来?就不怕我再把你赶出去?”
唐乃道:“是李大人让我向你道歉的。”想了想,怕自己现在在这里他没办法把酒吐出来,于是接着道:“那你现在赶我走吧,我要回去了。”
下了毒,就想走?
萧逐晨眸光一暗,桎梏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就将她转到了宽大的座椅上。唐乃被吓了一跳,猛地瞪大眼,满头的珠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去。
没了繁复的头饰,乌黑的青丝散了下来,几乎铺满座椅。在鲜红的绒布映衬下,她像是被包裹在礼盒里最莹润的珍珠。
萧逐晨眸中的怒火变得晦暗,如同掺杂着黑灰的岩浆,他缓缓倾身,低声道:“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
唐乃看着他:“你说了好多,不让我爬床、不能在王府里待着。”
说了那么多,只记得这两个……萧逐晨失笑,胸膛一震:
“我说过……你的惩罚还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就想对着她的唇瓣印下去,但是在即将吞下她的气息之前倏然一停。
酒液还在他的唇齿间,虽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看着她澄澈的眼睛,他还是缓缓侧过了头。
不知这种药对普通人会有什么影响。
唐乃眨着眼,道:“你还要接着惩罚我吗?如果不惩罚我的话,我可以马上走的。”
萧逐晨的瞬间气息一变,
“走什么?去哪里,是去李绅那里,还是回……”
他没有说完,咬着牙突然看到旁边的酒壶,瞬间拎起:
“既然向我赔罪一杯酒那能够。我还没有喝够呢……只是酒杯被我摔碎了,只能暂时由你代劳了……”
唐乃有些奇怪,怎么代劳呢?
脑海中刚起了一点疑惑,就感觉到颈窝一凉,她猛然瞪大眼,惊】喘了一声,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
然而萧逐晨根本不给她机会,微微一偏头就如同在沙漠中干渴已久的野兽,瞬间埋进了小巧的甜湖里。
微凉夹杂着穿梭其中的灼】热,仿佛冰鉴中升起炭火,又如同将她瞬间拉回了那个温泉里,唐乃的手脚蜷起,不由得被激出了眼泪。
她小小地哼了一声,一回头却被酒气熏得脸颊一红,再不敢乱动了。
此时埋在她脖颈处的萧逐晨已经红了眼,他本以为帐篷中的酒已经是琼浆,然而再加上了她的清甜,仿佛瞬间变成了天上的仙露,每一口都感觉有醇香、清甜融进口中,让他头皮发麻,几乎软了脊梁。
然而这一点甘甜根本不够,他想要压】榨出更多的甜液,却怕自己的舌尖卷红了这一点小小的湖。
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抬起头,他看着唐乃迷】乱的眼睛,当初在水下未等到的得意与满足终于延迟地撞回了胸膛,他将她捞起,感受身体的震】颤,哑声道:
“我早就想如此做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初在温泉里,没能准备一壶酒。”
唐乃勉强聚集起视线看向他:“好热、好凉……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咬我呢?”
唐乃很怕温度的过高和过低,这已经是她最明显的求饶了。
又怕热,又怕凉……萧逐晨的声音哑了下去,他拎起酒壶:“在喝完这壶酒之前,你还不能选择惩罚的方式。”
然而他用内力温热了一壶酒,抬起她的手臂,在更小的肘窝里,清润的酒液像是盛放在莲瓣里的一捧甘露,萧逐晨眯了眯眼捧起她的手臂。
渐渐地,唐乃裸】露出来的皮肤几乎都被染上了酒气,她的神智也愈发昏昏沉沉。直到微凉的空气轻】抚她的手臂,她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萧逐晨干脆将她抱进了帐篷深处的床榻上,一路发丝垂落,珠钗和散乱的衣衫遗落了一地。
两人坠在了软卧里,唐乃的脸颊愈发晕红,萧逐晨弯下腰,和她呼吸相闻。听着她愈发混】乱的呼吸,看着她微张的唇瓣,喉咙就愈发紧】缩。
那里,本该是盛放酒液、酿出甜酒最佳的地方……
直到眼底因为隐忍变得发红,他咬牙道:“这次,我就放过你的唇舌。但我会在更加甜香的地方找回来。”
说完,将宽大的毯子覆住她,微微低下头去。
唐乃本来昏沉,如同沉浮在酒液里。困倦与热】意反复拉扯着她的神经,她正要闭上眼,突然感觉到腹部一】热。像是有一条蛇从岩浆里游出,带着饥】渴和凶意要钻】入她的身体里去。
唐乃瞬间弓起身体,却因为身体的弯折反而更加方便了对方,让他更加容易陷入这一片最软最深的湖。
她不自觉地轻】颤,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感觉自己真的要被野兽咬穿腰腹,掏走所有的内脏。
他真的要吃掉她吗?
唐乃在混沌之中想,还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真身,所以要逼她现出原形呢?热】意和恐惧积攒,她不得不蜷起脚尖,五指陷入毛绒绒的毯子里,却不知自己何时抓住了他的头发,惹得野兽闷】哼一声,得到更加凶】猛的报复。甚至是怕她逃跑,利爪按住她的后背,将她的腰腹更加向尖锐的獠牙里送去。
要害被猛兽叼住、啃噬,唐乃根本不敢剧】烈呼吸,只能像是被吓得麻木的小兽,僵硬着身体,偶尔才现出一点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唐乃以为自己要被啃食殆尽时,外面突然传来守卫的声音:
“王、王爷!圣上突然得了一只白狐幼崽,请您去看呢。”
半晌,萧逐晨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唇上全是酒液,大半壶酒都被他喝光,然而眉宇里还全是不耐与不满。
他抱着唐乃,声音沙哑:“告诉圣上,本王这就去。”
守卫的声音不见了,萧逐晨看向唐乃,见她哽咽地看着自己,心中又是酸胀又是愤怒。给他喝毒酒的时候不怕,被他啃了两口就怕成这样。
他还真能吃了她不成?
胡乱地抹去她脸上的泪,将她抱在怀里安抚躁】动的血液,他咬牙道:
“在这里等着我。不许出门,不许回到……李绅那里去。否则的话,我就真吃了你。”
唐乃赶紧点头,一动不动表示自己不会走。
萧逐晨这才放心,将她的里衣拉好,又用毯子牢牢将她裹住,这才冷了气息大步走出帐篷。
来到门口,看两个守卫瞬间站直身体,他皱眉道:“看好她,不能让她出来,也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即便是……肃亲王。”
“是!”
唐乃被包成了春卷,她勉强止住哽咽,问系统:
“系先生,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呢?为什么要吃我呢?”
【哪里是这种“吃”……他在边境打仗打习惯了,又喜欢狩猎,许是经历过茹毛饮血的日子,所以偶尔想吃人。你不用怕,唐僧被妖怪吃掉时候还要上蒸笼呢,他不敢直接吃你,也许只是先……尝尝味。】
唐乃更不知道该不该害怕了。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完成了,等剧情的时候要离他远一点,这里很危险,最好躲起来。】
唐乃勉强坐起来,她虽然没有喝酒,但被酒气熏得晕晕乎乎,勉强找到理智,想着要躲起来,但必须要先走出这个帐篷。
可是要先出帐篷,得躲过守卫呀。
如此想着,却听到一声鹰叫,海东青突然飞了进来,还未等她瞪大眼。
门帘被掀起,门口新来了一个换岗的守卫,对方指了指海东青,转身就冲了进来。
还未走两步,就看到落了一地的衣衫和珠钗,脚步越来越沉重,直到走到里面,看见她先是一愣,接着摘下了面罩。
露出一张苍白却带着怒气的脸:“白姑娘……你果然在兄长这里……”
第079章 古代的小舞姬(二十四)
唐乃勉强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是萧逐星, 他怎么还穿着守卫的衣服呢?
海东青在帐篷内转了一圈,看到唐乃后突然尖利地叫了一声,带着怒气就冲了过来。然而翅膀刚掀起来, 就被萧逐星挡在身后。
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随时要倒下的模样, 然而脚步却十分坚定地大步向她走去。
越靠近, 就越能看清她潮】红的脸颊,还有混乱的被褥。他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了。
来到她的床前时, 他刚想说什么先止不住地闷咳两声,最后咬着牙问道:“你们刚才……他刚才都做了什么了?!”
唐乃还有些晕乎乎, 她努力掀起沉重的长睫, 有些反应不过来:“谁呀……”
“我兄……萧逐晨!”
唐乃想了想:“在、在喝酒呀。”
“喝酒?”
萧逐星瞬间苦笑, 不知道该气这个太过敷衍点答案,还是该笑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实:“喝酒……他恨不得把你都化了把你喝下去。哪里会有心情喝酒呢……”
一想到这里, 心中又冷又气。自从她被兄长赶走之后,自己就夜不能寐。每日想找机会找到她。终于让他等到时机, 知道兄长要参加围猎, 于是想方设法混入了守卫里。
他利用海东青, 说要将它抓紧来才有冲进帐篷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一意孤行又会引起兄弟之间的矛盾, 然而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许多,只要能见她, 反目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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