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好了直接将她带走的打算,然而一进帐篷就看到满地的衣衫,又看到她软得坐不起来的样子,瞬间就觉得胸口一痛。
原来……是他来晚了。不, 是他来得不是时候……
霎那间,之前的焦急瞬间全都化作了另外的怒火和委屈, 他的眼圈都红了。
唐乃瓮声瓮气地说:“是酒啊,他把酒都喝完了。”
萧逐星回头看到掉落在衣裙上的酒杯,落在地上的的酒壶,怎么可能只是喝酒,这酒就是这么喝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破碎得不成样子:“这个时候还为他说话么……酒杯都掉在外面,他是如何喝的!?”
唐乃勉强听清萧逐星的话,一垂眸还赖在长睫上的水珠就颤颤地落下。她摇了摇头,像是被蒸透的春卷,外面包裹着的毯子松散,里面的馅儿也快化掉了。
“我没有骗人……他说要惩罚我,没有酒杯也能喝……”
此时,包裹着她的毯子微微滑落,露出颈窝处鲜红的印】记。一看就像是被反复舔】舐过的痕迹。本应是红梅的颜色,却像是红墨一样洒进萧逐星的眼底,他的唇瓣抖了抖,瞬间变了脸色: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喝的、他竟然就这么、这么厚颜无耻!”
这两个人,已经亲密至此了么。她还在维护兄长,难道就、就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她的承诺吗?
他的声音沙哑,胸膛起伏之下竟然没有咳出声,只是红着眼眶问她:“盈穗,当初……当初在温泉前,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唐乃强打起精神,她记着系统说的话,这里太危险了,她不能再和萧逐星叙旧了,于是道:“不记得了。我要走了,你要在这里接着等萧逐晨吗?”
听她如此无情的话,萧逐星几乎要呕血,她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如果真不记得,岂不是还惦记着要接近兄长?如果假不记得,更说明她对自己无意。
萧逐星的呼吸都在颤抖,他皱着眉看着她,难以支撑的模样:
“我怎么会让你走……我想知道,你是选定了兄长吗?为什么就选定他了呢?”
因为剧情,就只能给他下毒啊……
即便是在混乱之中,也想到不能说出任务的规则,她只好说:“只能选他啊……”
萧逐星的眼底彻底溢出了水液,他勉强呼吸着,哑着嗓子问:“为何?当初你明明第一个选的是我……第二个也是我。你对我们两个都无意,也说过谁都可以……为何只短短几天,你就改了主意只选他了呢?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我哪里做得比他少呢?”
唐乃被他的一大串话说得云里雾里,下毒的时候不能随便选人的。然而她已经不能再思考了。现在没有办法离开,困倦和醉意就袭上了她的脑海,她勉强才不能睡过去。
她摇着头,然而脑袋一晃晕眩就袭了上来,她恍惚地就要倒下,但想到系统的话,还是勉强开口: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我要走……”
话音未落,唇瓣就是一麻,带着混乱的气息就堵了上来。
“唔……”
萧逐星的眉心也倏然一动。
这个吻间隔了几天,他却觉得已经分别了好多年。比他梦中的还要柔软,不知是否是她太过香甜,他在她的唇齿间没有尝到丝毫的酒气,一瞬间这股熟悉的甜香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萧逐星的心脏鼓动,喉结忍不住一】滚。
红着眼问她:“他刚才是不是就是这样……”
唐乃摇头,但他已经看不得她的偏袒了,于是一路顺着红痕低下头去。
“我也如此地做,是不是就能让你多偏袒我一点?”
混乱的呼吸混合着破碎的轻啄,一路绵延。唐乃本就没有平复下去的身体又浮出了颤】栗,她彻底软了下去,被迫挺起胸膛挂在他的臂弯。
真的走不了了……为什么又惩罚她一次,是不是他也要吃了他呢,还是想用嘴巴的温度将她化掉,像是喝酒一样将她喝光……
萧逐星顺着红色,然而却发现这抹红一路绵延到毯子之下,越是向下,他的心脏就越是缩紧,酒香、清香混合在一起,像是他们之前织过的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快绞碎他的胸膛。
他带着愤怒和冷意想抹除掉萧逐晨留下的痕迹,然后再一次问:“这样可不可以?这样你还是要走吗?”
唐乃泣不成声,她勉强哽出两个字:“要走、要走……”
萧逐星的瞳孔一缩,他还有哪里做得不对,还有哪里做得不够?
倏然,他想到也许问题不是出现在这里,而是上次。在温泉里,那一次她就改了主意。
上一次,萧逐晨在温泉里的水底……
他的唇瓣一抖,立刻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他红着眼看着她,突然倾下身体。
————
萧逐晨看到了皇帝得到的那只小白狐。没受到一点伤害,听说是被士兵在洞口边抓住的。白狐在萧国属于祥瑞之兆,第一天打猎就遇到此事,皇帝龙颜大悦。
李绅赶紧跪下,三呼万岁。恭喜圣上喜得祥瑞,但若有幼崽,那母狐定然在附近,若是能捉得母狐,更显得这是风调雨顺之年。
皇帝眯了眯眼,让所有人全力选找母狐。
萧随风转动碧珠,笑了一声。
设宴庆祝之时,见萧逐晨捏着酒杯,以往不苟言笑的脸今日却不知为何有了一点笑意,他不由得来了兴趣:
“逐晨,可是遇见了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朕听听,让所有人同喜。”
萧逐晨摇头,只道是难得出来,久不捕猎,想放肆一回。
他喝下一口烈酒,先是一顿,接着想到什么一样勾了一下嘴角,仿佛喝的不是辣口的液体,而是天上的琼浆。
萧随风眯了眯眼,莫名地绷紧了脸颊。
宴会过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去。
萧随风突然问:“逐晨,今日找你的那个舞姬……可还在你的帐篷里?”
萧逐晨的眸光若琥珀流溢:“李绅没对皇叔说?她犯了一点错,已被我惩罚过了。”
萧随风嗅到他身上的酒香,还有一点若有似无的清甜香气,转着碧珠的指尖一紧:
“你的私事,李绅怎么可能对本王说。只是你如此问,本王倒是好奇了,她一个舞姬,你是如何惩罚她的,难不成让她以后不再跳舞?”
萧逐晨道:“只不过,让她敬酒罢了。”
“敬酒?”
萧随风眯起眼:“能让李绅带着谢罪,想必是犯了大错。以你的性子,如此轻拿轻放,本王倒是奇怪。莫不是……”
萧逐晨道:“来日方长。既然人在我这里,还怕她跑了不成。”
他胸有成竹,十分笃定的模样,让萧随风弯起的眼角如同瞬间冰封的涟漪,他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
“看来皇侄喝的这杯酒,比圣上赐下的琼浆还要甘甜……既然如此,便要一直将她留在猎场了?”
萧逐晨的眉心瞬间一皱,又松了下来。
当然是要把她留在身边。虽然萧逐星还在王府,但是……她太能招惹别人了。想到那两个暗卫,他的眸中冷光一闪。既然放在哪里都不安全,他就只能将她带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不过即便她再招人觊觎,他也自信以自己的威势和计划,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得了她。
于是道:“她既然是我的舞姬,当然要留在我的身边。”
话音刚落,走到帐篷门口时,海东青突然飞射而出。
萧逐晨的耳朵一动,脸色彻底变了。
第080章 古代的小舞姬(二十五)
萧逐晨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冲了进去, 在看到帐中情形的一瞬间,瞳孔一缩,瞬间踉跄了一下。
他咬着牙猛然掀开毯子, 将那人拽了出来。
那士兵“砰”的一声, 就栽倒在地。随着一声闷哼, 萧逐晨猛然一惊:“萧、逐、星?!”
萧逐晨这一拽用上了内力, 萧逐星瞬间咳出了血丝,衬得本就发红的唇瓣更加猩红。他捂着胸口闷咳了一声, 看见萧逐晨回来并没有很意外,而是先冷笑一声:
“兄长……怎么, 把你的亲弟弟关起来后, 就不认识我了么?”
萧逐晨的脸色铁青, 额头青筋直跳,他看了一眼喘气都喘不过来的唐乃, 再看他气息不稳的模样,感觉自己全身的气血都开始逆行:
“你不是在府中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萧逐星踉跄地站起来:“你能一边说将她赶出去, 又一边偷偷地见她。我为何不能一边说自己在府里, 一边出来找她?”
萧逐晨指着他, 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刚才……”
“所以刚才兄长做了什么,我就做了什么。”
萧逐星捂着胸口, 本来眼底的委屈的猩红变成了执拗:“我还做得更好。”
萧逐晨下意识地看向唐乃。她大半张脸都埋在毯子里,然而还是能看到额头的潮热,长睫挂着水珠,即便是隔着厚厚的毯子, 也能看出她身体的颤】栗。
“咳……”
这一次,快要吐血的人换成了萧逐晨。他没想到只是出去了一会, 就给了萧逐星的机会,更没想到这小子,这小子竟然改了性子,如此狡猾!
他踉跄地靠近唐乃,将她从毯子抱出来,感受她身体的轻】颤,鲜血都要挤到喉口。
“白盈穗……你刚才果真、果真……”他咬着牙,勉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又换了语气:“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靠近他的吗?!”
唐乃迷迷糊糊的,感觉脑袋快被酒气和灼】热搅成了浆糊,她摇了摇头,将脸藏在他的胸膛里,还记得一件事:“走……”
她还要离开这里。
萧逐晨却以为她要赶自己走,一瞬间眼睛都红了。然而此时此刻,他拿她毫无办法,只能泄愤地将她抱在怀里,猩红着眼看着萧逐星:
“萧逐星,你如此任性妄为,哪里还有王府二少的模样,若再违背我的命令,小心我不顾兄弟情义!”
萧逐星抹去嘴角的血丝:“早在兄长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却暗中将她藏起来开始,我们的‘兄弟情义’就成了笑话了。我如此做,只是效仿兄长而已。”
他一口一个兄长,然而全身沾染清甜的气息,还一脸漠然的样子形成了莫大的讽刺。
萧逐晨脸颊紧绷,不怒反笑:“真不愧是我萧逐晨的弟弟,真不愧是萧家人。”
他勉强咽下喉咙中的血腥,移开视线道:“我做什么不必事事向你说明。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你马上离开猎场!”
说着,强行压制被气得发颤的指尖,就要帮唐乃穿上衣服。然而萧逐星却摇了一下头:“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说着,看萧逐晨戒备的模样,讽刺地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萧逐晨一惊:“你去何处?!”
萧逐星道:“自然兄长自诩是一家之主,能左右我这个弟弟的想法。那我只好再找能压制住兄长的人。我这就去找圣上,求他做主!”
萧逐晨面色一变:“萧逐星,你敢?!”
“我有何不敢?”萧逐星回头,面色苍白,目光灼灼:“我向来知道兄长多疑,总是怀疑盈穗出身。既然如此,我与她搬出王府便是。你既然不承认对她的心思,那便是对她无意了。但我对她的心思一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我向皇上禀明,圣上自然会明白各中原由。即便不允许我与她在一起,也定然不会让你束缚她!”
萧逐晨瞬间闷咳一声,正要出手点住他的穴,突然门帘一响,日光射了进来。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在外面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逐星,你穿成这个样子,难道是要给圣上表演骑射么?”
萧逐星顿了一下:“皇叔……”
然而气息凌乱,也没说什么。
萧逐晨的面色瞬间阴沉,他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唐乃,一时气一时急,他们几个勾心斗角,都快要打起来了,她还没心没肺地睡着。
想到这里,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毯子里,然后拉上床帘。
“无事……”
他走了出来,强行压制住胸口的闷痛,面色如常地看向萧随风。
“这是看他擅自装成守卫进入围场,怕他出事所以责骂了几句。”
萧随风眯了眯眼,看到兄弟二人面色都十分苍白,再隐约看到一点床脚,衣服和鞋袜散落了一地,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他的脸颊紧绷了一瞬,低头转了一下手腕上的碧珠,这才笑道:“逐晨说得对。逐星,猎场危险,不是你该来之地,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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