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星闷咳了两声:“皇叔,你不懂。如此重要的时刻,我若是错过了,岂不是会后悔半生……”
萧逐晨道:“这里杀气重,本就不符合你的休养条件。即便是错过了又如何,你的战场在琴棋书画,不在马背上。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萧逐星道:“我还未向圣上请安,如何直接回去?”
萧逐晨身上的气势一变,眼看兄弟二人又要针锋相对。
萧随风道:“圣上打猎打了一天,想必如今早已歇息下了。逐星,有什么事你明日再去也好。你兄长不过说你几句,何必如此动怒?这样吧,我先叫太医来给你号脉,你在我那里好好修养一晚如何?”
萧逐星闷咳了两声:“多谢皇叔关怀。只是我无事,只是气急了而已,左右死不了。”
“啧。”萧随风拍了拍他的肩:“何必说如此丧气的话。也罢,咱们叔侄两个好久没有见面了,这次本王就迁就你一次,你随我走,咱们以茶代酒叙叙旧,如何?”
萧逐晨眯着眼道:“那时最好。皇叔也可好好劝他,太过执拗任性,伤人伤己。”
萧逐星顿了一下,突然道:“好。不过把兄长一起带上吧,漫漫长夜也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萧逐晨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后,冷笑。
“好啊。”
既然萧逐星不想让他靠近白盈穗,那他也正有此意。这一次,碍眼的人都离开,谁都无法进入帐篷里,他就不相信谁还能从他的身边把她带走。
刚走出帐篷,见那两人走远,他低声对两个守卫道:“下次,若再有谁没有我的吩咐进来,你们两个就去领罚吧。”
两个守卫一惊,瞬间跪下谢罪。
三人走后,唐乃被系统叫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没有看到一个人。
【他们都走了,你赶紧离开这里。】
唐乃点了点头,然而微微一动,就感觉双腿酸软。她勉强站起来,穿好衣服,微微一偏头,就看到门口的两个守卫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可是系先生,我怎么出去呢?”
【……你说自己要方便一下。如果他们要跟着,你就找机会逃走。】
唐乃就知道对方会有办法。她虽然心中忐忑,但有了系统的话顿时有了底气。与那两个守卫说时,那两人面色一红,然后有些为难地看向唐乃:
“白姑娘,并非是我们两个不通情理。而是王爷命令我们务必看好你,也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所以、所以我们必须派一个人跟着你……”
唐乃点头:“好吧。”
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前面,也不知道走到哪里。身后的守卫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走到一处树林,突然远处传来声响,守卫面色一变,瞬间就跟了上去。
唐乃听到了脚步声,她一回头,就看到了一抹绿色的身影。
萧随风从林中走来,习惯挂在脸上的笑容此时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看唐乃勉强穿好的衣服,还有脸颊上未消褪的微红,眼底的柔波也瞬间变得如同冰层。
“你不该待在萧逐晨的帐篷里么,怎么跑出来了?”
唐乃低下头,说:“我、我想出来透气。”
萧随风转了一下碧珠,声音突然变冷:“是出来透气,还是出来找萧逐星?”
唐乃:“?”
见她不明所以地抬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唇瓣的红肿还有颈侧的红痕,萧随风心中莫名起了怒火,他冷笑一声:“他都从你帐篷中出来,本王还有何猜不到的?怪不得你当初千方百计地要回来,怪不得你靠近萧逐晨失败,原来是你把心思都放在了萧逐星身上!”
他的声音不大,大却让人不寒而栗。唐乃看着手臂上的绒毛,以为对方知道了一切,只好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认错:“是我没有完成任务。因为我……爬床的时候,爬错了。先爬到了萧逐星的床上。”
听她如此解释,萧随风瞬间冷哼一声。
爬错了?如此破绽百出的借口她也能说得出口。王府的地形自己已经交给她了,她早已烂熟于心,怎么可能爬错?
他缓缓勾起嘴角:“爬错了,就能让他宁愿装作守卫,冒着风险也要来到你身边吗?”
唐乃的身上还带着无力,残存的颤栗让她还有点后怕。
好像是有人将她拧干,将所有的水分都吸走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道:“他是来替他哥哥报仇的……”
然而无论唐乃如何说,萧随风都认定她和萧逐星之间有了私情。怪不得、怪不得她屡次失败,原来是根本无意完成任务,而是看中了那个病秧子萧逐星!
他找借口醒酒,冒着被萧逐晨那两个暗卫发现的风险出来,没想到却得到这个答案。一瞬间,他恍然觉得自己所有的谋划,都成了笑话。
他咬着牙,刚想再上前一步。突然听到声音,他面色一变,瞬间隐去了身形。
“白……姑娘!”
唐乃一愣,她转过头,发现那人穿着守卫的衣服,却蒙着一张脸。看了她一眼后,瞬间低下了头:
“白姑娘,我是王爷的守卫。再向前去就是猎场,若走错一步,随时就能命丧虎口。还请随属下离开。”
但是唐乃不想回去,她踌躇着。那个守卫顿了一下,突然哑声道:
“如果、如果白姑娘要找二公子的话,属下……也可以替您寻找。”
最后几个字几乎要碎在风中。流云从未想过自己以守卫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时,会如此艰难地说话。
难的不是适应新的身份,难的是……在焦急地找了她几日之后,却发现她不仅出现在萧逐晨的帐篷里,还和二少爷有了纠缠。
想到刚才萧逐星脸颊晕红和王爷争吵的样子,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只有正大光明地站在她面前,浓情蜜意地亲近过才能和王爷据理力争吧。
唐乃摇了一下头,她走得有些累了,于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流云下意识地要脱下外套,唐乃歪了一下头:
“你好眼熟……是上次救过我的那个守卫大哥吗?”
流云一怔,惊喜地看向她。
与此同时,躲在树上幸灾乐祸的乘风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看向两人。
躲在暗处的萧随风也握紧了拳头,眯了眯眼。
“流云”……他查到过萧逐晨最为信任的暗卫之一,每一次都给自己的计划带来巨大的麻烦。
几个派出去的探子都折于他手。
若是不说,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守卫”就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流云?!
她本以为白盈穗去萧逐晨的王府,任务满盘皆输,没想到她让那个古板守旧、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萧逐星都变了样子,为了讨要她宁愿与萧逐晨起冲突。
更没想到这个流云也对她有意思。
也就是说,除了萧逐晨,她在那个王府里,一次就勾出了至少两个人!
白盈穗,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第081章 古代的小舞姬(二十六)
流云的心口一动, 他以为自己在唐乃的眼里,不,是自己从始至终不在她的眼里。
他蒙面、隐藏, 唯一一次和她明面的交集就是在温泉外。本以为在夜里的幽暗和现场的混乱下, 在对方的眼里只不过是一次和一个普通侍卫再平常不过的相遇。对方转头就会忘了自己。
然而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得自己。
他刚才察觉到不对劲, 跟到这里时却没察觉到别人的气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深入险境, 只好装作守卫叫住她。此时此刻,他该遵守暗卫的规则, 完全否认她的猜测,再冷下心肠将她带离。
但是此时此刻……
他的唇瓣颤了颤, 闭着眼道:
“是, 属下叫……曲流云。”
曲流云, 是他本来的名字。当初被老王爷捡回来后,就改名叫了流云。而乘风真正的名字却没有人知道, 对方只是被捡回来后听到他的名字时,不在意地一笑:“他叫流云, 那我就叫乘风得了。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
对对他来说, 名字并不只是代号, 那是他的标志, 是他藏在暗处多年被人看见的证明。这么多年他躲在暗夜里,几乎忘记了自己全部的姓名, 如今对着唐乃亲口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相当于将自己最隐秘的存在暴露在她的面前,流云心脏鼓动,一时之间察觉到这是自己的冲动, 一时之间却也有种隐秘的笃定。
他想告诉她,只是如此而已。
唐乃知道他叫流云, 但是不知道他姓曲。
她记得当初从温泉回来后,她问过系先生对方的身份。系先生说他的身份不简单,是剧情里的主要人物。如果是剧情里的主要人物,自己是可以爬他的床的。
但是流云没有床,每天只能睡在房梁上。
猎场里的帐篷没有房梁,不知道他晚上会睡在哪里呢。
唐乃的思绪飘远,她一时之间没有出声。
流云的面色一变,以为对方对自己的名字毫不在意。也是,谁能对一个小小的守卫的名字感兴趣呢……
【咳!】
唐乃回过神,赶紧道:“曲流云,曲大哥,谢谢你上次救我一次。”
听到她叫他,流云倏然抬起了眸子。
听唐乃叫流云的名字,还叫他大哥,躲在树上的乘风面色一变,差点咬断了压根。
什么“曲大哥”,他呸!
这个流云,竟然不顾暗卫的规矩在她面前现了身,还告诉了对方自己名字,简直是卑鄙!
再想到上次对方嘲讽他,他自己在白盈穗面前只是个没有名字的影子,更是几欲呕血。
曲流云的眼角控制不住地一弯。他很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脸,然而想到乘风还在附近,瞬间控制住了这股冲动。
“无需叫我大哥……你叫我流云就好。”
躲在暗处的乘风和萧随风忍不住抽了一下眼角。
唐乃想了想,在古代也不能没有礼貌,于是换个称呼:“流云大哥。”
因为被酒气和热意熏泡过,她的声音瓮声瓮气,一脸认真的模样仿佛这声“大哥”带着相识多年的亲昵。
流云的喉咙一动,仿佛瞬间被糖浆糊在了胸口,他握了握拳,虽没有说什么但喜悦溢于言表。而树上的乘风差点捏碎了树干。
唐乃没注意到周围的异样。她低下头偷偷扣了一下裙摆上的小花,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知道流云是萧逐晨的手下,他如果是抓自己回去的,那她该怎么办呢?像系统教她的那样,先把对方先骗走,然后再偷偷跑掉吗?
好像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如此想着,流云突然半蹲下来,轻声问:“白姑娘,这里地处偏僻,随时都有可能有蛇虫野兽偷溜进来,你待在这里不安全,随属下离开好不好?”
唐乃摇头,强调:“我不想回去了,我在这里就好。你……你如果很忙的话不用管我。”
流云倏然眉心一动,声音沙哑:“你是不是……在等二公子?”
唐乃一愣,她的惊讶在他看来就是默认,一瞬间眉心一动,垂下眸子来:
“如果你是在这里等二公子的话……属下可以为你将他找来。”
他看到萧逐星一脸潮红地从帐篷里出来,又隐约听到他和萧逐晨的争执,微微一猜想就知道他们可能在帐篷里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她有意接近萧家兄弟俩,此时他的心里又急又妒,但想到自己找她找了几天,却只能眼睁睁地等到她自己现身,还被二公子抢了先。
心里的冰寒又化为不甘和懊悔。
他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等不及的话……我、我可以像上次一样抱你去找他。”
听到此话,唐乃一愣,乘风更是一惊。
萧随风差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上次?上次不就是救过她吗,竟然还抱过?!救人怎么就抱上了?!
唐乃想了想,觉得现在支开他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撒谎了。
“那我、我就在这里等他,你可以帮我叫他过来吗?”
流云的瞳孔一颤,眸光闪烁有些怔愣地看着她,半晌似乎无奈一笑,低声道:“好。”
只是刚起身,看到她衣衫凌乱,衣带随意系上,衣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更显得纤腰若素、像是被人团在手心的奶糕。
他的眸光一闪,瞬间回避了视线。
“白姑娘……还未学会如何穿衣吗?”
唐乃一愣,一低头瞬间羞愧地红了脸。她自己出来得匆忙。这件衣裙很多很多层,她已经很努力地穿上了。因为指尖酸软,就连系衣带都十分艰难,更别说穿着整齐了。
此时被他指出来,赶紧慌张地重新系上。只是刚衣带一解,层层叠叠被束缚住的里衣瞬间绽开,犹如睡莲层层绽放,露出最里面最白最嫩的芯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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