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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木依旧——米花【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12 14:42:28  作者:米花【完结+番外】
  「对不起,对不起……」
  终于,我崩溃了,捂着脸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哭了好一会儿,才见池野也缓缓蹲在我面前,眸光平静地看着我:「我刚才说了,我们从此两清。」
  「许棠,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想明白一件事,我们之所以走散,与爱无关。」
  「我知道你没有喜欢过别人,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我也没有,直到今天我心里还是有你,所以从开始到现在,我们的感情没有错过。」
  「错的是你和我,两个不适合的人,我爱你的时候,没有看懂过你藏在心里的慌张,不懂你的自尊,你在为你的人生粉饰太平的时候,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懂。」
  「原谅我许棠,我那时太年轻了,以为拼尽全力去爱一个人就够了,直到后来才懂得这份爱有多浅薄。」
  「池野……」
  「我很长时间都在恨你,你心里没有别人,却执意把我推开,一度让我更加难以接受,直到有个女孩告诉我,我大概从来都不曾真的了解过你,压死骆驼的不会是最后一根稻草,你一定是特别失望,才会这样义无反顾地不要我。」
  「可是许棠,纵然这份爱是浅薄的,我也曾毫无保留地付出过,我把心完整地剖给你,竟连求你回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吗?」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么严重,我以为你在骗我……」
  泣不成声,我哭得不能自已,泪目中望见的池野,同样红了眼眶,他笑了一声,声音哽着,失望无比——
  「那你有想过吗,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万一我死了,再也醒不来了,怎么办?你会后悔吗?」
  「你没有想过,你连这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愿给我,所以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许棠,你没有给我机会,我如今也不愿回头,东铭会对接你们的公司,今后我们不必再见。」
  「欠你的,我还清了。」
第6章
  池野走的时候,房门打开,外面站了个年轻女孩。
  如我当年一样,有粉黛不施的娃娃脸,亮亮的眼睛。
  她还有浅浅酒窝,很漂亮。
  她姓周,海上的总裁特助。
  小周助理干净利落,穿职业装特别好看。
  她声音软糯,很动听,望向池野的眼神写满不安——
  「老板,回家吗?」
  池野离开,未曾回头。
  小周助理看了我一眼,很快追上他的脚步,伸手去握了他的手。
  他没有拒绝,二人背影无比登对。
  我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次行业酒会。
  最开始我们想合作的是永丰的徐总。
  我跟他交涉了一个星期,然后这个老狐狸就是不松口,为了争取到他,我跟他去了那场酒会。
  我一路跟着他,谈我们的项目和前景。
  最后他有些烦了,对我道:「我说签对赌协议,你不愿意,那就没得谈了,你们公司确实有前景,但融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大家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已,要不你去问问东铭,他们肯投吗?笑话嘛。」
  那天,池野也在酒会上。
  徐总一眼看到了他,还以为我不认识,大概是存了几分恶意,又对我道:「看到没,那个就是海上的池总,年轻有为,我帮你介绍,你去跟他谈,看他愿不愿意搭理你。」
  我当时已经预感到了不妙。
  这边徐总已经招呼了一声:「池总!」
  然后时隔六年,在他的介绍下,我与池野第一次见了面。
  他穿名贵西服,衣冠楚楚,态度疏离又冷淡。
  我灰头土脸,言语讪讪,重逢得很不体面。
  就如同六年前,我们分得也不体面。
  那天我很尴尬,很快便想离开了。
  但是离开之际,在酒店的拐角处,看到了那位小周助理。
  她不知因为什么,眼睛红红地在哭,池野背对着我,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
  郎才女貌,小周助理眼睛红红,脸也红红。
  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池野他,终于学会了放下。
  从会所离开,我打了车。
  司机问我去哪儿?
  漫无目的,我去了中心大厦附近的一条商品街。
  城区变化不大,老街靠近夜市,依旧是年轻人爱来玩的地方。
  很晚了,一些店铺老板在关门。
  尽头一家摊位摆在门口的面馆,还在营业。
  顾客不多,老板很热情,跟我说他们家的酸汤肥牛面很好吃,二十二块钱一碗。
  我问他有没有老味汤面,三块钱一碗的那种。
  老板愣了下,然后笑了,说:「等着哈,我给你做去。」
  我接到了美珍打来的电话。
  她火急火燎道:「许棠!你去找了池野是不是?我都说了算了,公司不要了,项目也不做了,大不了我和老秦租房子结婚,欠下的债慢慢还,还一辈子我乐意!你赶紧回去!」
  「美珍,他答应了。」
  「什么?」
  电话那头的美珍,不敢相信:「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我不信,如果是你舍弃尊严求来的,那我宁可不要。」
  「没有,他没提任何要求。」
  「不可能。」
  「真的。」
  我想了想,又道:「也不是完全没提,他说,我们从此两清。」
  挺好,真的。
  毕竟当初我和他分手,求的便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我在埋头吃面的时候,附近有家还未关门的饰品店,灯光琳琅。
  音响摆在门口,在寂静深夜,歌声传遍街巷——
  你说这风景如画
  我看你心猿意马
  就别再听我说话
  把伪装都卸下吧
  你听见我在哭吗
  反正也听不到吧
  你像一匹白马
  悠然自得逃跑吧
  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模样
  倒数着最后的谢幕时光
  原谅我太早就收了声响
  翩翩的你知道吗我满目痍疮
  ……
  面太烫了,真的太烫了。
  我吃得急,眼泪簌簌地掉在碗里。
  我想起了幼时的许棠,期末考试若是成绩理想,会被爸爸带到这儿吃一碗老味汤面。
  那面真香啊。
  热气腾腾,雾里映着爸爸憨笑的脸。
  人这一生,真的没有多少可以回首的好时光。
  有些人的相遇,大概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场悲剧。
  便如同我认识池野的时候,十六岁,正处在人生最昏暗的一段时光。
  那年,我爸车祸成了植物人,肇事司机逃逸。
  那年,我妈带我去爸爸工作的造纸厂,讨要老板拖欠的工资。
  九千二百三十块。
  为了这九千二百三十块,她带着我吃住在造纸厂办公室,铺了张席子,堵老板好几天。
  那年我高一,成绩很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
  文静老实的女孩,把学习视为很重要的事。
  我轻声对我妈说:「学校那边只请了两天假,我想去和老师说一声。」
  她劈头盖脸地骂下来:「学校?什么学校!你爸半死不活了,你还想着上学?!钱要不来你上个屁!」
  我妈,叫陈茂娟。
  是一个脾气很差,冷漠自私的人。
  也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我自幼,便是在父母无尽的争吵声中长大的。
  妈妈嫌弃爸爸窝囊,挣得不多。
  爸爸嫌弃妈妈整天打麻将,孩子不顾,饭也不做。
  一个很普通、父母并不相爱的家庭,教养出来的小孩,必定是敏感和缺爱的。
  我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陈茂娟和我爸是二婚。
  我当然是她亲生的女儿,但她却不止我一个孩子。
  她本就是个抛家弃子的女人。
  当年撇下一双儿女,在火车上偶然认识了我爸,直接跟着他下了车。
  据说她的一双儿女,至今还在山沟里的僻壤之地,那里几岁的孩子便要背着背篓下地干活,穿得破破烂烂。
  她穷怕了,跟了我爸,原想在大城市过好日子来着。
  可惜我爸就是一郊区造纸厂还没娶上媳妇的普通工人。
  她逐渐怨怼,骂我爸哄骗了她。
  在我上幼儿园时,她又染上了麻将瘾,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成天地不着家,回家就是要钱。
  爸爸上班之余,家务什么都做。
  感情早就是没了,之所以还在凑合过日子,因为爸爸说:「好歹是你妈,有妈总比没妈强。」
  可就是这妈,在我十六岁这年,带我围堵造纸厂老板,逮到机会堵上他的车,疯了一般,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扯开胸口那片白花花的肉,哭喊着招呼所有人都来看。
  她以这种博人眼球的方式,哭诉着:「活不下去了啊,孩子爸都成那样了,还拖欠我们工资不给,这是逼我们娘俩去死啊……」
  车里的老板督促司机开车,并不想搭理她。
  她见状直接把我扯到车前,从包里掏出个农药瓶子。
  那农药瓶子里,是她不知从哪里买来的百草枯。
  我已经是高中生了,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惊恐地挣扎,不住地哭喊:「妈!妈!不要!」
  她力气那么大,疯了一样,硬掰开我的嘴,举着瓶子往里灌。
  「逼我们去死啊,我们娘俩今天就死给你们看……」
  车上的老板终于知道害怕了,他赶忙下车:「大姐!有话好好说!咱们这就去财务拿钱。」
  陈茂娟满意地和他们一起去拿钱了。
  我跪在造纸厂里,放声大哭,不住地呕吐,抠嗓子眼。
  她给我灌进去了。
  我自小便听奶奶说过,百草枯是多么剧毒的农药,喝下去就没有能活的,会死得很痛苦。
  我那么那么地害怕,一边哭一边吐,全身止不住哆嗦。
  直到陈茂娟拿着钱眉开眼笑地出来了。
  她没好气地踢了我一脚,骂道——
  「死不了,那里面灌的自来水,瞧你这点出息,一点用也没有!」
  陈茂娟,是我妈。
  亲生的。
  可是那九千二百三十块拿回来后,她没有花在我身上一分。
  她沉迷于打麻将,依旧是很少回家。
  冬夏换季的衣服和鞋子,学校要交的费用,她统统都是一句:「找你姑要去!你爸成了那个样子,我没走都是你们家烧高香了!」
  她什么都想让我去找姑姑。
  恨不能把家里躺着无人照料的爸爸,也塞到姑姑家。
  她常说得最多一句话便是:「许棠,你要知足,我要是走了,你连学也别上了,辍学在家照顾你爸吧。」
  她说得对,我奶奶年龄大了,一直是姑姑照顾。
  姑姑一家老小,并不富裕,且自顾不暇,表哥上大学的生活费,都是自己假期打工挣来的。
  我爸,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不是任何人的。
  正因如此,我高中都是走读,周末假期基本都在家里,洗衣做饭,帮爸爸按摩擦洗。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敢开口管姑姑要钱。
  因为怕姑父有意见。
  所以我常年穿着校服,在其他同学攀比鞋子的时候,我一双三十块钱的帆布鞋,穿到开胶。
  我便是在这种境况下,认识池野的。
  高二上学期,他转学到了嘉成中学。
  转学的原因,据说因为他是个混混,在校时难以管教,把教导主任给揍了。
  他家有钱有势,事件平息下来后,他爸妈便做主,给他转了学。
  我们学校的校长,跟他爸妈是老相识。
  这也导致他到了嘉成之后,适应得很快。
  哦错了,他根本不需要适应。
  池野那样的人,桀骜得不可一世,眉眼锋锐又英挺,五官端正得棱角分明,两片薄唇微微勾着,少年意气风发,逆着光般,耀眼得太过夺目。
  老师安排他与我同桌,意在我学习成绩好,可以帮他指点下。
  他哪里需要指点,他的书崭新得干净,压根就没有想学习的意思。
  班里乃至学校,那些成绩不好的男同学,很快跟他打成一片,张口闭口池哥,老大。
  女同学也都很喜欢他,班里最漂亮最骄傲的陈佳妮,总笑着找他说话。
  整个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没人不喜欢他。
  下课时,男生围在教室外叽叽喳喳,问他为什么把之前学校的教导主任给揍了?
  他撩着眼皮,笑得痞气:「那老东西双标,男的犯错,他当场逮着教训,轮到女同学,就非要叫到自己办公室,还特么把门关上,我不服,把门给踹开了……」
  ……
第7章
  我和池野成了同桌,开始整整半学期都没有说话。
  他不爱学习,下课之后基本不在座位上。
  我上课认真,从来心无旁骛地听讲。
  他连作业都有人帮着写,自习课上不是趴着睡觉,就是逃课去了网吧。
  哦,还总有人找他讲话,吵吵嚷嚷。
  那天的自习课上,他不在。
  我因为前晚熬了夜,有些困,便趴在桌上睡了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定定望过来的黑眸。
  不知何时回来的池野,与我面对面,也在趴着睡觉。
  可他没有闭眼,凌乱的黑发,浓眉长睫,幽深的眼睛像星辰一样亮。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四目相对,我吓了一跳,他却没有慌。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慢悠悠地对我道:「脸上掉了根睫毛。」
  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无疑有它,忙照了文具盒上的小镜子,将那根睫毛拿掉。
  同时还不忘低声对他道:「谢谢。」
  他笑了一声,一手撑脑袋,一手飞快地转圆珠笔,声音饶有兴致:「客气了,同桌。」
  再后来,我面上一红,没敢看他,翻开了课本。
  我是个老实孩子,人生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成绩班里第一,年级前几名,人人对我心怀期望。
  唯独我妈陈茂娟。
  她对我不管不顾,一心扑在麻将上,能抽出空回家看一眼爸爸,已是对我最大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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