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应府的路上,应如是道:“我感觉,我母君这些年有些变了?”
易清月道:“哪里变了?”
应如是摸了摸下巴,道:“感觉……比之前对我放宽松了许多,还……挺护着我!”
“她是你娘,不护着你护谁?”易清月理所当然地说道。
“就是觉得不一样,要是放在之前,她肯定不会说这些话!至少……不会把我捧得这么高,看得…如此…珍重!”
易清月随口道:“没有捧啊,这就是事实啊!”
应如是皱着眉看着前方,仍旧思考着,没说话。
易清月拍了拍她的肩,道:“父母嘛,肯定会疼爱子女,希望你越珍贵越好。”
应如是扶额苦笑道:“可是以前不是这样啊,现在我都长大了,珍重还来得及吗?”
“也许……”易清月想了想,“他们一直都很珍重你。”
“对哦,”应如是“哈哈”一笑:“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的过往,也不知道她的喜恶。
易清月无语地闭上了嘴,干嘛安慰她?真是欠的!
应如是一个人回了王府,小管家福来立刻迎了出来:“殿下,六皇子来了!”
“怎么回事?约好了,都今天?”应如是皱了皱眉,转头吩咐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下人们先别过来。”
“诺。”
应如是走向大厅,老远就看到戚陌离和另外一个身着云锦的男子大眼瞪小眼,坐在厅堂里。这身着云锦的男子从头到脚颇为华丽端庄,一副正统皇族的架势,想必就是六皇子了。
应如是若无其事地走进去,端起桌案上的文卷,若无其事地就想离开。
“等等。”六皇子开口。
应如是悠悠地转过身,好像几天几夜都没休息过了,一手指向自己,目光无采:“我?”
“嗯。”六皇子点头:“你是你们殿下的侍卫吧!”
戚陌离闻言挑眉看了一眼这个人,似乎已经能为他的未来感到同情了。默默端起茶杯,一声不发。
应如是回天都这几天穿着颇为低调,不像在军中那样,日日战袍加身,头戴金冠,以彰显主帅身份。是以,除了她那张脸和没有收敛时的气质,实在没什么能证明这就是崇安王。
应如是点头回答道:“是。”
六皇子点头,意料之中。
他也只在应如是册封大典时远远瞧见过,那时应如是身着礼袍,头戴玉冠,神光蔓延,周遭天地黯然失色。岂是眼前这个人能比的!虽长的还不错,可实在是不太聪明,一看就只是个侍卫之类的!
“你们家殿下呢?”
应如是假装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大胆反问道:“你谁啊?”
“我?我乃是天君的六皇子!六皇子你知道吗?!”
应如是一摆头:“不知道。”
可惜应如是忙着演戏,看不到戚陌离强压的嘴角,他微微蹩着眉,看向另一边的地板,忍得辛苦。
六皇子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真是没眼力见儿,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
平心静气,又问了一遍:“你们家殿下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不回来了啊!”
“不回来?不是说要在天都住一段时间吗?”六皇子皱眉,他明明打听好了,她在九重天的。
“额……说是这么说,但我家殿下诸事繁忙,刚接到事务就下了人魔交界处。”
“这就走了?!”六皇子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失望。
“嗯,”应如是点头,“上神嘛,三界来去自如,不挺正常的嘛!你找我家殿下有事儿啊?”
六皇子没说,来回踱了两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缨。”
“崇安王𝔏ℨ亲卫?”
“是。”
“你们家殿下平时喜欢什么?比如吃喝玩乐这些的。”
应如是看着他,突然恶趣味作祟:“我们家殿下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架,杀人,平叛,征战!”
六皇子微微吃了一惊,眼里眸光闪烁,抱起手臂,怀疑道:“真的假的?”
“要不然下次您亲自见到她,问问?”
六皇子看了她一眼,微微摆了摆手,道:“今日没见到,实在是没有缘分,下次吧,下次若能见到殿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六皇子挥了挥衣袖,指着桌子上的礼盒,道:“记得跟你家殿下说一声,我来探望过她。”
应如是点头:“自然。不过,六皇子还是把礼物带走吧,殿下不在这儿,我们也不好代她收礼。”
六皇子道:“我的一番心意,怎么能说收就收,你们收好了,殿下要是怪罪你们,算我身上!”
说完,六皇子正准备走,忽然又折返过来,指着戚陌离道:“他是谁?为什么也可以在崇安王府?”
应如是回答道:“他是殿下贵客。”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能进崇安王府?”六皇子抱着手臂逼问道。
应如是垂着眼,慢吞吞道:“殿下不让说。”
六皇子看了一眼戚陌离:肯定又是自以为是想来攀高枝的,上神之尊,除了皇子,又有谁能配的起!一甩衣袖,大摇大摆地就出了崇安王府。
应如是看他走远了,随手一搁,把文卷搁在了桌子上,自己随便挑了一个凳子坐了下去。
“你还别说,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戚陌离在一手靠在嘴唇旁,笑道。
“那当然,我是谁。”应如是顿了顿,道:“打发他们可真不容易,没飞升之前,什么事儿都没有,一飞升,就都来凑热闹。”
戚陌离笑道:“贵为上神,却还没成亲,当然都想来攀上这高枝了。”
应如是笑笑,转头顺口问道:“那你呢?”
“我?”戚陌离呼吸跟着微微一顿,他没想到应如是会问这么一句,随后装作若无其事道:“我已经攀上了呀!”
“怎么说?”
“上神不是已经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了吗?”
应如是微微勾唇,目光却没那么多笑意:“倒也是。”
看着那几盒礼物,应如是想了想,喊了福来,让他过几个时辰后把东西送回去,就说已经禀报过殿下了,殿下不收。
既没有那个心思,自然也不该收礼。
事情也都办得差不多了,该跟戚陌离商量的也商量完了。应如是私下跟各位道了别,过了几日也就离开了天都。
应如是镶着金丝的发带随风而舞,朱缨跟在她身后,一边疾走一边汇报道:“寅金族已经派使者和长老过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说是要赔礼道歉,请殿下放回三皇子。”
应如是一掀营帐进去:“嗯,派人跟他们交涉,差不多了就放人,耽搁了这么些天也够刁难了。”
“诺。”
朱缨退了出去,营帐里只剩下应如是和戚陌离。
应如是转头问道:“在外面闯了祸,你回去是不是要挨罚?”
戚陌离看向她,知道这是怕连累他受伤,心里过意不去,笑道:“我不是你,没人管我。他们来道歉只是为了寅金族的面子而已,我是生是死,问题不大。”
应如是似是嗤笑一声:“这么说挨罚还是好事?”
戚陌离看着她这无语的样子,有些好笑:“诶,我可没说过这句话!”
应如是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三个月够吗?”
“够了,他们这次内斗我虽还不知道结果,但必是元气大伤。我的人基本上都没卷进去,只是坐观虎斗。等过些天,他们自以为尘埃落定,我就来收这渔翁之利。”
“那你回去以后好好准备,时间到了,我自会去帮你收网。”
“嗯,”戚陌离郑重点头,“那我们三个月后再见。告辞!”
应如是点头,起身相送,看他被将士引走,也就坐回去继续处理手头上这些天积压下来的事务。
除却手头的事务,应如是就寅金族这一件事都要准备不少。到时候带兵去平叛,除却自己的亲卫五六百人,手下还要再调精兵两千人,这两千人到时候还要驻守在那里一段时间……
不仅如此,还得瞒天过海,不能让魔君察觉寅金族和主军区的任何异常,认定这就只是一次寅金族内部夺权。以魔君的能耐,主军区应该也有安插眼线,若两千人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迟迟未归,那必会引起怀疑,引他深究。
两个上神对弈,这棋局……瞬息万变!
……
一个月后,有将士来报:“启禀殿下,在未水族区域东南方发现了寂和的踪迹。”
应如是正在方落寒的营帐里跟他商量着事务,闻言并不惊讶,只微微抬眼:“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小兵迟疑了一下,又问:“殿下……不追杀吗?”
应如是和方落寒对视了一眼,缓缓道:“寂和已是强弩之末,翻不起大浪,暗中派几个人追杀就是,不必大动干戈,浪费兵力。”
“诺。”
看那小兵走了,左右也没别人,方落寒笑嘻嘻的,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一字一顿道:“被发现了!”
应如是一挑眉:“这说明我们手底下的兵,警觉,负责,训练得好。”
“是是是,殿下说得都对!”
应如是看了他一眼,懒得敷衍他,又接着刚刚的公务道:“你要的那卷文册在我营帐里,你跟我去拿吧!”
“好。”
刚走到自己营帐外就看到朱缨神色古怪地守在外面,应如是走过去,眼神询问她怎么了。朱缨皱着眉头,嫌弃地往营帐里面一努嘴。
这是有不速之客啊!
方落寒也明白朱缨的意思,伸手把应如是拉到后面,示意自己先进去。
应如是就这么很乖的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方落寒一掀营帐,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端坐在茶案后面。
方落寒看着他,正色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崇安王的营帐里?”
那人起身,郑重介绍自己:“我乃天界六皇子,此次特来慰问天族将士。”
“原来如此。”方落寒一揖手,道:“我是主军区五品上武官,方落寒。久仰殿下大名。”
“方落寒!”六皇子一下子就提起兴致来了:“崇安王的表哥?!”
方落寒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回道:“……是。”
六皇子又连忙问道:“那崇安王殿下现在在何处?我已经等了许久却未见她人影。”
方落寒心中顿时了然,这哪是来慰问军区的,是想来增进感情的吧!
方落寒心思急转,假装皱了一下眉,道:“真是对不住,殿下接到事务,说是发现寂和了,已经带人追去了。”
“又不在?”
……
应如是听到这里,对方落寒的表现表示十分满意,拍了拍朱缨的肩,就离开了自己的营帐,去方落寒那里蹭几天吧!
第51章 撕裂
“怎么样,哥哥的表现是不是很不错!是不是很护着你!”方落寒一脸自以为是,在应如是面前炫耀。“对!是!真不愧是我哥!真懂我!”应如是也不吝啬,狠狠地夸了他一番。方落寒摸了摸下巴,道:“不过,那皇子是来见你的,你一直不出现,他怕是不会走。”应如是摆摆手:“害,这种人,又不是真心的,磨个几天就没耐心了,自然就走了。”方落寒眼珠转了转:“那万一……人家是真心实意地想来探望你呢?”应如是倒了杯茶,嗤声道:“你见过谁,对一个没见过面的人抱有这么大的热情?都追到这里来了!说我喜欢打架杀人都唬不住他,这哪是为了我的人来的,这分明是看中了我手上的权!”方落寒点头:“行吧,他要是再找你,我就帮你挡着。我也会招呼外面的弟兄们,让他们别说漏了嘴。”“多谢啦!”“一家人,客气。”虽说那皇子找到了应如是办公务的营帐,可却没人敢告诉他应如是休息的营帐,应如是趁着月黑风高,悄没声儿地就溜回去了。明明自己是这军区的主帅,却还要偷偷摸摸,害,晦气!六皇子等了几日,实在是不耐烦了,吵吵着说有要事要见崇安王。可方落寒早就打过招呼了,手下的人一个都不敢说,问,就是还没回来!……“让我进去!”“不行,这里是军区重地,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朱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六皇子趾高气扬地叫嚣道:“我乃天界六皇子,皇族子孙,还进不得你这军区重地?!”说完也不等朱缨回应就让身边的侍从开道进去了,毕竟是皇子,也不能对他动武,要不然就是对皇族不敬,是能治罪的。朱缨只能气愤的看着他的背影,转身抢先去告诉应如是。应如是正练着兵,她手底下的亲卫一向都是自己训练的。闻言淡声道:“来就来吧,死了心也好,一天到晚这么闹腾,军区还练不练兵了。”而且这几天为了避着他,应如是也烦了。本以为他耐不住寂寞没几天自然会走,可谁知还较上劲来了,死乞白赖地在军区到处找应如是,闹得人尽皆知,倒不如当面打一架来个痛快。这六皇…
“怎么样,哥哥的表现是不是很不错!是不是很护着你!”方落寒一脸自以为是,在应如是面前炫耀。
“对!是!真不愧是我哥!真懂我!”应如是也不吝啬,狠狠地夸了他一番。
方落寒摸了摸下巴,道:“不过,那皇子是来见你的,你一直不出现,他怕是不会走。”
应如是摆摆手:“害,这种人,又不是真心的,磨个几天就没耐心了,自然就走了。”
方落寒眼珠转了转:“那万一……人家是真心实意地想来探望你呢?”
应如是倒了杯茶,嗤声道:“你见过谁,对一个没见过面的人抱有这么大的热情?都追到这里来了!说我喜欢打架杀人都唬不住他,这哪是为了我的人来的,这分明是看中了我手上的权!”
方落寒点头:“行吧,他要是再找你,我就帮你挡着。我也会招呼外面的弟兄们,让他们别说漏了嘴。”
“多谢啦!”
“一家人,客气。”
虽说那皇子找到了应如是办公务的营帐,可却没人敢告诉他应如是休息的营帐,应如是趁着月黑风高,悄没声儿地就溜回去了。
明明自己是这军区的主帅,却还要偷偷摸摸,害,晦气!
六皇子等了几日,实在是不耐烦了,吵吵着说有要事要见崇安王。可方落寒早就打过招呼了,手下的人一个都不敢说,问,就是还没回来!
……
“让我进去!”
“不行,这里是军区重地,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朱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六皇子趾高气扬地叫嚣道:“我乃天界六皇子,皇族子孙,还进不得你这军区重地?!”
说完也不等朱缨回应就让身边的侍从开道进去了,毕竟是皇子,也不能对他动武,要不然就是对皇族不敬,是能治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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