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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之家——白描【完结】

时间:2025-03-16 23:11:50  作者:白描【完结】
  当时白芷正在洗漱,他听见“哗啦”一声响,紧走几步,到了卧室,发现嘴歪眼斜的沈青格四肢怪异的躺在地上。
  他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半夏,打了 120,又给正在工作的白紫苏打了电话,将沈青格送到了医院。
  医院确诊沈青格大面积脑出血,脑梗。
  “平时她血压正常吗?有没有说过身体哪里不舒服这样的话?比如头晕、手麻、脚麻这种?”医生是位有些年岁的老头,手术一结束,他就找来病人家属询问基本情况。
  沈青格住院首选当然是她就职的医院,三四线城市的医疗技术也许跟不上,但人脉绝对靠谱。别说是本院的医生身体出了毛病,就连上次白芷因为喝酒喝多了,胃出血都找了好多胃病方面的专家会诊――结果和接诊大夫的治疗方法一致。
  沈青格一入院,她多年的同事兼最好的朋友张莉茹,第一时间联系了北京合作医院的心脑血管专家来院会诊。
  白芷不咋在乎技术好坏,在人民医院享受前呼后拥的待遇才是根本。父亲白敬亭重病后也不是没托人去过大城市的大医院,也没有人民医院的排场大,医生护士到处都是冷脸,他也发作不得。钱花了,人找了,待遇和普通患者也没有区别。亲人生病,自己还看了不少冷脸,心里好不憋气。人是大姑爷李智找的,气他却只能撒在紫苏身上。他气话连篇,吼紫苏为什么不是市局局长,为什么找了个对象不是大医院院长,否则说啥也不能这待遇。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背着李智说。
  在人民医院就不同了,白芷自在得像在小时候家里的炕头上,先找了个病房住着。和医生沟通、照顾沈青格是孩子们的事,毕竟他有那么多。
  紫苏、半夏、李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
  “我妈不爱抱怨,她哪里不舒服通常也不会跟我们说,对吧?”紫苏看向半夏。
  半夏点点头,“张阿姨,您清楚吗?”
  张莉茹说:“就是办退休手续那段时间,经常说头痛,我说让她检查一下,她说没必要,说是更年期之类的,刚停经。”
  “嗯,”老医生点点头,“血压太高就容易头痛。她颅内的病灶早就已经存在了,应该早发现早治疗,现在晚了。出血面积太大,她的行动能力、语言能力都会受限,具体情况得看看她什么时候苏醒。”
  “苏醒?”半夏泪眼滂沱,眼泪不受控制。
  “如果不是我,恐怕今天她就交待在手术台上了。其实即使苏醒,存活时间也不好说。”
  “我妈不是脑梗吗?”半夏肩膀颤抖,紫苏拍拍她肩膀。
  “脑出血也能死人,先在重症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沈青格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闭着眼睛,眉间不断耸动,伴随着轻微的头部晃动。
  半夏眼泪扑簌簌涌出眼眶,她抱紧双臂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铁质椅子上,空气中满是福尔马林也遮盖不住的尿骚味。沈青格畏冷,性格内敛。重症监护室的床上,她全裸着身子,外面只罩了一件单薄的睡袍式病号服,纤细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苍白的脸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妈,会不会冷?”半夏站起来,趴在病房外窗户上,突然没头没脑地问紫苏,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坚强点!”紫苏说,“妈不会有事。”
  “爸怎么样?”白紫苏抬头望着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的李智问。
  “病房里躺着,说心脏不舒服,你俩吃什么,我去买。”李智揉了揉白紫苏的头顶。
  白紫苏和白半夏同时摇了摇头。
  “那我出去看着买点,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撑不住。”李智走向电梯间,心里盘算着买点什么吃食。
  “我去看看爸。”白紫苏说。
  还没进病房,白紫苏就听见白芷的病房里一堆人在讲话,她进门打眼儿一瞅,乌泱泱有七八个人。细看下是表姑李灵芝和大儿子,还有社区里平时和母亲合得来的几个人。
  李灵芝是白芷“远房”表姐。
  这个“远”单纯指距离,其实李灵芝母亲和白芷父亲也就是白敬亭,是一个爸爸。只不过李灵芝母亲为了爱情嫁到偏远山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发展起来。
  眼见白家发展越来越好,自己因为母亲的缘故,日子和白家过得简直天差地别。好在白敬亭、白芷顾念昔日情谊,李灵芝二婚中年丧偶,带着两个继子投奔他们,他们给她安排了工作,还借钱给他们买了房。
  两个儿子都和李灵芝没有血缘关系,她自觉和白家更亲近些。
  沈青格喜好打扮,一旦逛街发现适合李灵芝的衣服,从不吝啬。
  李灵芝眼里的沈青格像仙女,她不敢相信有学识、有素质、长得还优雅的女人竟然会待她这种山旮旯里出来的人如此亲切。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白芷对她也好,只是言语间多少带了点施舍,趾高气扬的意味,但沈青格完全不会。
  沈青格出了事,她心里难过。大儿子推脱有事,本不想来,李灵芝让他念着白芷对他的恩情,多少要出面看看。
  白芷永远有一种运气,事态总能按照他所希望的发展。按理说,病房是不能喧闹的,但这家医院是沈青格工作的医院,他凭着沈青格的面子争得了一间医院角落里的双人间,隔壁病床的病人上午刚刚办理了出院手续。短时间内,不到万不得已,医院也不会安排其他人入住。
  “你可要撑住啊,沈大夫还指着你呢。”居委会主任秀兰婶子,“真是天灾人祸,沈大夫多好的人啊,平时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能得这种病。”
  “唉,我有心理准备。她爸就死在脑血栓上,她二大爷也是,我那个大舅子不也是年纪轻轻就被拴住了?”白芷低着头,眼睛循着床、地面扫描,手指在白色冒着颗粒感的床单上划拉。
  “你的病查出来吗?怎么回事?”李灵芝问道,“紫苏来了?你妈咋样了?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医生说啥时候能出“爱西优”。”李灵芝岁数大,说到这三个英文,口舌略显生疏,冷不丁倒让人听不出来说得是重症监护室。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不过医生说再过两天吧,再观察观察。”紫苏没细说,怕白芷承受不了。
  毕竟有外人在,白芷又是个混不吝的性格,万一听说沈青格可能醒不来,当场发作,谁面上都不好看。
  “这病咋这么严重?”李灵芝不可置信地问道,上周沈青格还送了她一件碎花连衣裙,两人站在镜子前打趣她肚子大腰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么活泼的一个人,想到这,李灵芝吊垂干枯的眼角瞬间湿了,她掏出手绢抹眼角。
  “脑袋里早就有病灶,我妈虽然是医生,但总是凭感觉,也没具体查过。张阿姨说,我妈总是头晕,可是这些她也没跟我们说过。”
  “这回可好,不单把自己病耽误了,还把家里人连累了。伺候卧床的人最是受累,我还不知道吗?”李灵芝想起来照顾自己婆婆的那两年,眼角又湿润了。丈夫去世早,婆婆瘫痪在床,膝下无子,她不能不管。
  “等你妈从里面出来了,找个护工吧,你家也不缺条件。”秀兰婶子插话道。
  紫苏点点头,丈夫李智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提醒过她这事,“嗯,我和李智也是这么想的。”
  “李智真不错,这一天一宿没合眼,也就这么陪着。”李灵芝说。
  李灵芝对白家所有人都满意,包括白家女婿,她待他们极亲,远胜于两个继子。现下,两个继子都成了家,生了娃,她平日跑白家更勤快。
  “姑,婶子,姨,你们都吃饭了吗?我带你们出去吃点饭吧。”紫苏提议。
  “不了,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还能给你们添这麻烦?等你妈转了病房,我们再来。”秀兰婶子像个大家长,组织来的几个人放下带的东西,就向外走。
  “紫苏,送送。”白芷靠坐在病床上说。
  “爸,刚才秀兰婶提到找保姆的事,我是这么想的,这保姆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合适的更不好找。您看您也快退休了,能不能提前办内退?”
  “内退?”白芷连眉带眼竖着,身上盖着的被子早就被甩在一边,“你知道内退我退休金少拿多少吗?”
  “也少不了多少。”白紫苏小声嘀咕了一句,后半句“我都打听过了”生生被她咽进肚子里。
  “你妈有三个孩子,你们怎么就不能坚持一下?咬咬牙,非要我退休才能解决这事?我不管啊,你赶紧给我找保姆。好歹是个派出所所长,这点事办不了?”
  “副所长!副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白紫苏提高音调,这对她来说并不常见,尤其是面对父亲。
  上一任所长卸任,所有人都以为白紫苏被扶正是手拿把掐的事,谁想到还有降落伞。八字看似有一撇那时,白芷却早就在小区里大喇叭似的宣扬了“紫苏要升了”,导致紫苏现在一进父母小区就想找地缝。
  “我好歹是个副庭长,哪能说退就退的?工作不管了?这不是办法,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啊,大不了,”白芷瞟了一眼白紫苏,“大不了,大不了,我拒绝单位返聘,本来领导都找我说过了,说退休了也再干一段时间的,后继无人啊。”
  白紫苏手机响过好几次,已经摁过几次,她实在没办法,接通了,小唐说单位领导有急事,让她赶紧回去。
  “那您说,现在怎么办?我得赶紧回单位了,我工作真的太忙了。而且,李智也不能指着,除开人家只是姑爷不说,照顾我妈肯定是不方便,他单位也是正经单位,不好请假。”
  所长空降后,白紫苏越发忙碌了。理由是,她听说这个所长就是个过渡,不管咋样,她一定要表现得再突出一点,等正的走了,说不定对她印象不错,跟上边随便提一嘴,她就能心想事成了。
  白芷低着头,不说话,两腮像豚鼠的嘴巴塞满了食物,鼓鼓囊囊。
  “实在不行,”紫苏查看白芷脸色,“让半夏多搁家照看吧,她工作时间自由,我大小是个领导,不能动不动请假,你看同事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
  紫苏把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甩给白芷看。
  白芷点头,“也只能先这样。”
  “那您跟半夏说?这话,我不好说。”紫苏笔直站着,试探性问道。
  “行。”
  “景天 那边?”紫色再次询问。
  “臭小子,不告诉他,等哪天他妈死了,让他后悔去,好好的研究生毕业,非要去种地!很难说,你妈病倒不是被他气的。”白芷怒从心中来,说是病着,却中气十足。
  半夏提着李智买回来的吃食站在病房门外,听完全程,判断屋内两人聊得差不多了,才走进去。
  “我姐夫买了吃的,他在重症室外守着,爸,你们吃点吧。”
  “嗯。”
  “半夏,我先回单位一趟,你姐夫也得回去,一会儿你吃完了,就去重症那边啊。”紫苏给白芷递了个眼色,就出门去了。
  饭过半,白芷抬眼看了半夏眼底的乌青,事发后,她一直守在沈青格身边,还没有合过一次眼,心下有些不忍。
  “躺隔壁病床上休息会儿吧,你妈那儿一时半会也就那样了。”
  “我姐夫该上班了,我再吃两口就过去守着。”
  “那个,半夏,你工作忙吗?”
  半夏低着头,吃了一口最爱吃的米饭,含糊不清“嗯”了一声,她知道接下来白芷要说的话。
  “哦。”有些话说出口也是困难
  “我最近不打算上班了,我妈这样,我也干不下去啊。”半夏说。
  白芷愣了一下,转而笑道:“那最好。”
  “是。”半夏放下筷子,“我去看看妈。”
  过了两天,沈青格彻底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所有人的生活看似重新回到正轨,只有白半夏的生活轨迹被改变了。
  大部分时间,白半夏都是守在母亲沈青格的床边,转入普通病房几天里,她基本上都是在昏睡着。喉咙被割开,插着胃管,半梦半醒间被灌入一点流食,其他时间靠营养液撑着。
  沈青格是一个很会保养的女人,脸上一点没有 50 岁妇女应有的风霜。病来如山倒,几天的时间,她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曾经红润的脸此刻没有一点弹性,双颊深深凹陷,只剩了曾经高耸的颧骨傲然挺立。她的嘴微张着,这个动作加剧了面颊的凹陷,脸瘦长,远看甚至像一具骷髅。母亲被割开喉管,却是为了存活,白半夏看着这样的母亲,盯着她脸部扣着的氧气罩,想到了“安乐死”。
  安乐死还是有其存在的价值的啊!半夏不再能体会生的美好,脑子里升起层层叠叠、黑沉沉的脑雾,尿管缓缓滴下的尿液变成了生命倒计时的沙漏。
  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妈妈她会不会想死?”
  
第3章 你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沈青格状况逐渐趋于稳定,却不见苏醒迹象。半夏守了几日,律所电话一个接一个,她告诉白芷自己要回单位处理一些事。 “那你快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白芷回答。 初级律师自己就是一家公司――前台接待、销售、运营、售后、会计,甚至档案管理都是一个人。半夏是三年律师,熬过了助理期,正是独立的时候,今年事业刚见起色,比较忙。相对其他家人来说,时间相对自由。母亲住院,她还是需要把手头的事交给其他比较好的同事先担待着,一切等家里请了合适的保姆再说。 半夏一走,张莉茹穿着棉布碎花连衣裙,肉色加绒打底裤,外罩着医生白袍子,探头探脑就进了白芷住的房间,看了看左右无人,把门带好。 “半夏走了?”她问。 “嗯。”白芷笑得不自然。 “青格,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事,气的?”张莉茹小声问,顺势坐在白芷床上,把手塞进白芷手里,“手冷,暖暖。” “还没有说。”白芷揉搓着张莉茹的手,心想到底不如沈青格的手白、软。 “还没说?”张莉茹抽出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张莉茹第三者的角色扮演很成功,虽然年龄不小了,但完全没有考虑时间、地点、情境。 “这,这,你现在叫我怎么说嘛,她那个样子。”白芷难为情道,人老了,老了,还情不自禁整了这事,他现在觉得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离婚对象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难料,到底是一个床上躺了几十年的夫妻,他没办法说。有些话,心里想,但也不能说出来,比如“她那个样子,活不了多久,你就不能等等‘’,他白芷不是一个坏人,不然也不能在体制内安然这么多年。 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还想说,沈青格的样子好了也多半不会有大起色,以后他和张莉茹约会也不用再找借口,只是张莉茹愿意不明不白守着?时间期限取决于沈青格生命的长短? 张莉茹说:“我听北京那个医生说,她醒过来都是一关,即使醒了,活多长时间也不好说。好的话一年两年,不好的话也就是几个月的事。” 白芷为难间,张莉茹倒是脸皮…
  沈青格状况逐渐趋于稳定,却不见苏醒迹象。半夏守了几日,律所电话一个接一个,她告诉白芷自己要回单位处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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