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你确定要我去?”
他去,可不一定是去跟易凝培养感情的,兴许是趁机去找元霜也说不定。
“你哪也别去了。”
段寒成挽起袖子,主动接过药,喂了老太爷吃下,“以前是我不对,我不会再犯浑了,行吗?您就原谅我一次。”
“真的不会了?”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是不疼段寒成的,只要他肯服软就好。
“真的。”
段寒成面上的功夫还是可以做到位的,“你看我这些天,不都陪着易凝吗?不信你问她。”
“我不问,凝凝善良,向着你说话。”
推开了那碗苦药。
段寒成不再喂,老太爷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我听说元霜走了,走了也好,你结婚了,怎么好跟她继续在一起,既然走了就别再找了。”
“为什么不找?”
就没有被他被女人耍的道理。
“找到了你想干什么?”
“找到了就是我的。”段寒成生来就是如此,要什么都要得到,何况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左右。
看过老太爷回去,在医院门口与项柳和保姆遇见。
“这不是寒成吗?”项柳理了理披肩,嘴角挂着压不下去的笑,“不陪着老爷子,又跑出来,别再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这不是有您吗?”
段寒成没心情跟她逞口舌之快,“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总有您上赶着,哪里还需要我了?”
“话不能这么说……”项柳还想再说点什么,段东平停了车过来,带着点怒色唤了项柳一声。
“妈——”
气氛被打破。
项柳回头,对上段东平的眼睛,顿时安静了下来,“寒成,你要走了?要不要我送你?”
“用不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段寒成脾气还是不好,“你还是管好柳姨吧,免得她到处丢人现眼。”
嗤笑一声,他走下台阶。
项柳忍不住大骂,“他什么意思?”
“好了。”
一旁还有保姆看着,段东平是受不了自已母亲太失态的,那会连带着他一起丢人,“您先把汤送上去,麻烦了。”
段东平嘱咐了保姆一句,她点点头,不参与这场争斗,灰溜溜走了。
面对项柳,段东平的面色降到了谷底,“妈,您把元霜弄哪里去了?”
不知道这是被关起来的第几天。
只有一杯水,一块面包。
元霜不知道这些东西要坚持几天,挨过饿,她知道那个滋味,不敢多吃,每次只吃一小口,思绪浑浑噩噩,想要求助,可周围漆黑,那扇门紧锁。
怎么都出不去。
被绑架的阴影再次浮现了出来。
元霜紧捂着自已的心口,强迫自已冷静,站起来寻找着可以出去的办法,好在手没有被绑起来,活动还是自如的。
走到门口,拍门又拉拽把手,制造出了动静来。
像是有人走了过来。
门突然被拉开。
凶神恶煞的男人一张口是不怎么流利的中文,“干什么?吵什么?”
第127章
“我……我想上洗手间。”
这是唯一有效的办法了。
男人将她拉拽出去,拖着,推到了洗手间门口,这过程里元霜左右看了看,这里像是公寓,很老旧,附近大概没有摄像头,就算报了失踪,也不会有人找过来。
但看样子,只有一个人看管她。
不是段寒成的人。
这算不上好消息,也算不上坏消息。
在进去前,元霜死死扒着门框,就快要哭了出来,为什么分明都好了过来,还是会身处这样的境地,这次没有向笛了,她应该自救,应该冷静。
当初应对那么多讨债的人都没有慌张,何况这次只有一个。
“……你要钱,还是要什么?要钱我可以给你的。”以防他是绑架勒索的,方元霜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我没有家人。”
“上不上洗手间了?不上就回去!”男人嗓子很粗,猛地推了一把,半句废话都不跟元霜说。
“……我去。”
这状况实在太糟糕。
不知道对方是谁,又是什么目的。
元霜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快速思考着逃跑的办法,站上马桶,努力往窗外看去,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荒芜的场景。
靠是窗口求救的希望破灭。
门口的男人开始大力拍门,用蹩脚的口音催着,“好了没?”
“好了。”
不敢轻举妄动。
元霜又被关了回去,身上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可以与外界联系的东西,不过好在,那个男人看上去另有目的,暂时不会有危险。
傍晚吃掉了最后一口面包,元霜没了力气,昏昏欲睡,门好像被打开,男人走了进来,一脚突然踹在她的腹部,没有任何征兆,迎接她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殴打。—
元霜失踪的第一周。
段寒成本性愈显,去了周家好几趟,甚至跟周嘉也翻了脸,动了手,周嘉也被打得是鼻青脸肿,抹了抹嘴角的血,一声声斥责他的疯子。
“我知道的元霜就是在普尔曼,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他脸上挂着一个冤字,“你不是也派人去了吗?我没说假话。”
“可是她现在不见了。”
“那就是被你吓走了。”
如果是这样,元霜也应该是有计划的走,而不是突然失踪,段寒成心乱如麻,不敢想她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该怎么办,“去找人,你去找。”
小易是找不到的,他手上权力小,又是在异国,要立案都不容易。
“我为什么要去,我刚拿下竞标,忙得很,没空。”周嘉也抹了抹血坐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至于这么激动,她有手有脚,那三年赚钱养活了她那个爹,何况一个人出国了。”
元霜语言精通,自小学习的,又聪明,去哪里都可以生存的下来。
她是石头缝里坚韧的一株草,经受得住风吹雨打,周嘉也不担心这些,段寒成却无法冷静,一丝急躁始终落在眉心。
普尔曼不大。
找一个女人而已,只要她需要生活,就会出现。
可这么多天了,一点踪影都没寻找到,这要他怎么能不急。
隔着门。
樊云什么都听到了。
她冲出去,眼里含着泪,“不可能的,元霜只会去普尔曼,是我买给她的机票,我知道。”
“可她已经不在了。”
这么看来,不是出了事就是元霜自已逃了,可她走不会连证件都不拿,这里面疑点重重。
樊云六神无主,将罪都推到了段寒成身上,“是你,如果不是你元霜不会逃,她都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不是的,小易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人人都没有嫌疑,元霜反而会陷入最危险的境遇之中。
易凝的电话不断打了进来,段寒成没空过去,江誉在忙工作,唯有指派段东平去,他接了段寒成的电话,低声下气应下了这不太有利的差事,回到病房就对上了老太爷审视的目光。
“谁给你打电话?”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老太爷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你,除了寒成,你还会对谁那样说话?”
段东平沉默着,算是承认了。
“你老实说,到底什么事?”
第128章
再隐瞒是不好的,段东平一脸勉强地道出了实情,“……寒成让我去找易凝,她那边在等着挑司仪。”
“这才多久?他老毛病又犯了,你不准去,手机拿来,我来问他。”
可这通电话没打过去。
老太爷气得神经跳动着,段东平上前替他顺了顺气,气平了,人也冷静了下来,“你,去易凝那里,帮她把把关,她一个姑娘,拿不准主意。”
使唤不动段寒成,只好用起段东平。
他在这个家里,本就是没什么地位尊严的人。
走出了医院。
一通电话打给项柳,她正在美容院,声音含糊,字句不清楚,“东平,怎么了?”
“妈,元霜还好吗?”在做这件事之前,段东平是下了血本的,这次要让段寒成吃一个大亏还不够,最好让他名声尽毁,“寒成知道她失踪了,派人去找了,你谨慎点。”
“我知道,小事。”
“还有,寄一截元霜的头发给我,我有用。”
“要她的头发干什么?”
段东平上了车,往易凝那里赶,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收买人心,易凝要收买的第一个对象,“您别多问,给我就是了,有大用处。”
项柳砸了咂嘴,“神神秘秘。”
“不知道同样的选择第二次摆在寒成面前,他会怎么选。”段东平语气里淬了笑意,他可是很想知道呢。
带着伤换了好几个地方躲藏。
元霜伤口发炎,没了药物,头发被剪掉了一缕,一天没有进食了,浑浑噩噩地靠墙而坐,这么多天了,也没寻求到逃走的方法。
像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里的冬季更冷一些,手上的冻疮又发作了,痒得抓烂了,出了血,血凝固成血痂,又痒又疼。
长时间没有进食,又有了些营养不良。
低血糖常犯。
元霜敲门,求着要口吃的。
对方照旧扔来面包与牛奶,元霜拿着最后的食物,无力睁眼,“究竟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等,等来信了,就放了你。”
“信,什么信?”
男人什么都没说,指了指上方。
元霜不懂他的意思,更猜不到这场有预谋的绑架是谁策划,没等多问两句,门就被关上,面包可以暂时填饱肚子,但这么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有了力气后,元霜拍着门,捂着肚子,谎称肚子疼,“能不能帮我买点止痛药?”
在男人开口前,她理智分析着。
“你也不想我死了是吗?”她语调尽量柔和,听起来不像是在威胁,更像是商量,“让你绑我的那个人,有要求你保证我的安全吧?”
男人想了想,略带不悦,却还是答应了,“等着。”
水土不服,加上这么多天的东奔西走,又处在恐惧之中,她身体不适是正常的,这无需考虑。
男人走了。
有了一点时间思考逃跑的方法。
好在这间屋子是有窗子的,忍着剧痛砸碎窗户,手上流着血,顾不上擦拭。
往楼下看去,三楼。
跳下去严重的话是要缺胳膊少腿的。
好在一层楼之下就是阳台,慢慢爬过去,不是不可以。
天色昏暗,没有光。
每一步都需要谨小慎微。
手指抠着墙壁凹凸的边缘,脚踩着裸露在外的石砖,用摩擦力往下走动,指尖已经血肉模糊了,墙壁上残留着元霜留下的血,可跟逃命相比,这点痛算什么?
只差一点就要够到楼下的阳台了。
即将踩上时,楼上的窗户突然打开了,男人再次露出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指着她,骂了几句脏话。
黑夜中,冷风灌进了衣领里,元霜疼得快没了知觉,惊恐之中,手上力气一空,脚下没了着力点,身子后仰,直直往后摔了过去。
第129章
那一缕头发是元霜的,上面有血迹,像是在警告段寒成,她凶多吉少。
捏着头发,迟迟找不到线索。
段寒成没有过这样任人摆布的时候,周嘉也从应酬桌上下来,一身酒气找来,“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这下可以确认是失踪。
“没有。”
头发是夹带在一个陌生包裹里寄来的。
寄件地址不清楚,寄件人也不清楚,所有信息都是模糊的,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从元霜身上得到什么,都是未知的。
段家的婚礼还在筹备中,下月中就是婚礼了。
段寒成的心思半点不在婚礼上,因而得了不知多少声骂,
周嘉也看得出,这次他对元霜是真的上心了不少,这些天奔波找人,都不是假的,“你别太着急了,有头发起码可以证明,元霜现在是活着的。”
“这算是好消息吗?”段寒成将可笑二字写在脸上,“元霜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受了伤,那些人会怎么对她?你想过吗?”
“想有什么用?”
对元霜,段寒成是关心则乱。
这在周嘉也看来,就是一场笑话,“现在知道关心元霜了,她被赶走,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说的是现在的事。”
“现在你就算把元霜找了回来又怎么样,继续掌控她,戏弄她,开心了给个好脸色,不开心就非打即骂?”周嘉也的问题是段寒成答不上来的,他是那样干过,“想知道谁告诉我的吗?”
“盛初远。”
“你也知道是盛初远?”
那是方元霜仅有的避难所,在段寒成那里痛苦伤神的时候,去盛初远家里授课,就是元霜最好的疗伤方式了。
她的痛与折磨。
也都是盛初远看得见的。
跟他在饭局上遇见是意外,聊起元霜也是意外。
周嘉也的口吻里斥责感很重,“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打女人。”
“我不是有意的,是被气疯了。”
那次的确是意外,段寒成再怎么懊恼都无济于事,“等把她找回来,我会跟她道歉。”
“找回来之后,我会把她带回家里,不会让她跟着你了。”
“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在疲惫之中,段寒成找回了一丝沉静,他狐疑地望着周嘉也,“你很怪,之前你不是很讨厌元霜,不想见到她吗?这次是怎么了?”
周嘉也眼神动了动,没有答话。—
请柬分发到亲朋好友手中,景南收了请柬,亲自去见了段寒成一面,带上了贺礼。
“准新郎官怎么还没我看上去喜庆?”
段寒成没有理会他的打趣,西服到了,他没有试,正联系着普尔曼的人,尽力去摸索元霜的下落。
景南靠过来,看向了他的手机,“听说那位方小姐出国了,这是瞧你要结婚了,太伤心?”
“她没有心,哪来的伤心一说?”
“她没有心?”景南不这么认为,“我看方小姐是最心软的女人了,自已伤痕累累,还时不时向我问起你。”
这是段寒成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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