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安的性子一直都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打小就野,抽烟喝酒打架以前样样都想沾点。
被爷爷知道后揍了几顿才收敛了些。
林望舒是小说迷,她说过,江祁安这样的人设,放在小说里那就是坏事做尽的恶毒女配。
纪临澈就是男主,岑婉就是那善良坚韧小白花女主。
江祁安当时不信,她没做过坏事,还心地善良样样出色,怎么会是配角。
现在看来,她确实不算是纪临澈生命里的主角。
小奶狗在旁边给江祁安又倒满了酒,另一边林望舒在那儿回忆几个人之间的往事,把气氛托得很嗨。
手机屏幕在沙发上明了又灭,江祁安抬手将杯中酒喝完,拿着手机摇晃起身,她才发现自己醉的有些站不稳,最后索性扶着小奶狗的手臂又坐了回去,在手机上划了接听。
昏暗的包厢霎时静了下来,江祁安脑袋昏沉,电话接听的瞬间,听到的就是纪临澈蕴满怒意的声音,
“江祁安,你可有真有胆子!”
秀眉拧起,江祁安把手机拿远了些,声调懒洋洋的,
“纪临澈,你有点吵。”
林望舒听见声音已经凑了过来,颇有垂帘听政的气势。
江祁安索性开了免提。
那边纪临澈已经听出江祁安声音的不对劲,试探开口,“你喝酒了?”
“你有什么事?”江祁安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没理他,她虽然醉,脑子还算清醒。
猜到江祁安可能是在为他买醉后,纪临澈压抑的情绪缓和不少。
他知道江祁安是在难过赌气,又不是不喜欢他了,他正了正色,表现大度的开导,
“安安,这次的事你做的有点过,但我可以不计较你跟别人走婚礼仪式的事,但在我过两天回来之前,你最好先处理干净。”
林望舒在旁边听得不舒服,刚要开喷,江祁安就先开口怼了回去,
“纪临澈,你没病吧?这件事谁逼的谁你心里没点数吗?你现在在装什么受害者?过两天?”江祁安笑了声,“你最好跟你的岑婉双宿双飞,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江祁安胃里直犯恶心,她没想到,纪临澈事后还能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她给纪临澈发了条分手的消息,然后拉黑删除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林望舒在旁边看着这通操作,只觉乳腺舒畅。
身后,萧束过来拍了拍林望舒肩膀,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界面之中,是关于今天江祁安婚礼的报道。
林望舒迷迷瞪瞪看了好久,也没看明白,最后落在周时晏三个大字上。
有点熟悉。
第5章 领结婚证
林望舒眼睛眨了又眨,终于记忆中对上某个人脸后,刷的一下跳进萧束怀里,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出去指向江祁安,醉意全无,
“江祁安!你中午跟谁结婚了?”
“周时晏呀。”
江祁安又给自己灌了杯酒,没骨头似的靠在一旁小奶狗肩膀上,眼尾泛红,又娇又媚。
“好好好,亏我把你当姐妹,你把我当仇人是吧!跟周时晏结婚你还敢约我们出来喝酒?”
林望舒打算起身送客,下一秒,包厢房门打开,男人隐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林望舒后脊发凉,往萧束身后躲,萧束往她身后藏。
真不怨他们怕周时晏。
小时候也算是一个圈子的,周时晏大他们几岁,在他们还在初中打打闹闹当小屁孩那阵,周时晏都已经在国外创业成功了。
有次,他逮着江祁安在跟他们喝酒疯玩,不仅把江祁安带回去被江爷爷胖揍了顿。
他们那堆跟江祁安一起混的也被挨个报上了名,回家吃了顿‘好菜’。
那段时间被逮了几次,都怕了,计划着要报复周时晏。
结果人家又是散打又是跆拳道,身高腿长压根打不过,拎他们跟拎小鸡仔似的。
可谓是童年阴影。
她刚还给江祁安点了男模,她完了。
然而,江祁安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来临,她后面酒水没停过,冰凉辛辣的感觉让她短暂压下胃里的恶心。
直到手腕被人握住,她动了动,没挣开。
眼睁睁看着酒杯移开,江祁安起身去够,却被那力道带着,落入另一个充满松木香的怀里,干净清冽的味道闻着很舒服。
江祁安以为是换了个男模进来,往人身上贴,
“我要这个陪我。”
她下意识蹭了蹭,头却被人托起来。
“江祁安,你先看清楚我是谁。”温柔音色惑人。
江祁安掀起眼皮,看了瞬,脸又跌回温热的手心,她抱着那只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
光线落在她脸上,勾勒出好看的阴影,江祁安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粉,长睫轻颤,红唇潋滟着水光,唇形饱满漂亮。
思绪又不自觉回想到婚礼上那个吻,周时晏薄唇微抿,强迫自己错开视线。
他将江祁安小心放靠在沙发上,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避开茶几将人抱起。
临出门时,他又回头看了角落中两人一眼,
“下次,她要喝酒麻烦你们提前跟我说声,我好来接她。”
——
华灯初上,晚风裹着清凉送往大街小巷。
周时晏抱着江祁安走到路边停靠的黑色迈巴赫旁,助理邵平在旁候着,见人过来,及时打开车门。
周时晏护着江祁安的头将人放进去,胸前的领带被小姑娘抓得紧,周时晏只好委身一起进去。
“周总,我们送江小姐去哪儿?”
虽然从未听周时晏提起过,但邵平是周时晏身边的老人,对他的感情看得透彻,周时晏待江小姐是特殊的。
要不然,怎么会就甘愿为了江家百分之十五的产业就做这么大牺牲。
以周时晏如今的身价,那点股份着实没什么吸引力。
只是如今周时晏的大部分产业都在国外发展,国内怕也只有些大家族才了解。
“去江家老宅。”
待在熟悉的地方,或许会让她好受点。
江祁安身子大半部分都压在周时晏身上,她像是终于找着了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匀称。
末了,还能细听见她梦中呓语。
周时晏听得真切,他放在一旁的手握拳,心里谈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窗外街景倒退,城市霓虹绚烂,他像是处在深处的孤寂。
她说,“纪临澈,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泛着酸涩的疼,周时晏抬手,指腹擦过她的唇边,轻轻描摹。
他目送着自己的玫瑰十来年追逐着其他人,到头来被弄得遍体鳞伤。
心疼的滋味不好受,爱而不得亦然。
所以安安,这次我不打算把你拱手相让了,你会回头看看我的,对吗?
指尖触到一抹湿润,周时晏微诧,正想查看,小姑娘脸动了动,埋进他的衬衫里。
低低的呜咽在喧闹的城市中有些模糊,但周时晏还是看见了,江祁安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每次醉酒后总是脆弱的惊人,第二天醒来却能忘得干净。
江祁安再醒来看见是熟悉的房间后有些懵,脑袋还有宿醉后的疼。
她记得自己昨晚上梦见了爷爷,哭得挺惨,控诉昨日遭受的委屈。
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等着江家瓦解,而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站在人群之中。
江祁安按了按太阳穴,侧身才发上床头柜上有准备好的水。
还是温热的,微甜,加了蜂蜜。
“醒了?”
周时晏拿着水杯进来,他一身穿戴整齐,像是特意打扮过,看样子醒了很久。
江祁安手里的水杯还没放下,看见周时晏手中拿着的一模一样的杯子,隐约回想昨晚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时晏哥,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
“嗯,下次出去别喝这么多酒。”周时晏走过来,神色瞧不出喜怒,他抬手抽走江祁安手中的水杯,替她换了杯。
江祁安想她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喝醉挺乖的,倒头就睡。
周时晏放下玻璃杯后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是早上十点,民政局十二点下班,你还有时间收拾。”
“这么…突然嘛?”
刚睡醒,她心里多少还没什么准备。
周时晏淡淡看了她一眼,只一眼,江祁安立马从床上翻身下来,
“给我半小时。”
江祁安跑去卫生间,她其实很少回老宅住,之前是在学校,后来是因为爷爷去世,她要忙公司的事就搬到了外面。
没想到里面还是有崭新的洗漱用品。
估计是打扫阿姨放的,江祁安这么想,然后快速洗漱护肤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领证于她而言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就像她在大学里考的那些证书一样的效果。
看着手里多出的红本本和里面两人的照片,江祁安心里有些微妙。
左右不过是一段时间的交易。
她对周时晏再放心不过。
第6章 合约夫妇
江祁安下午约了客户,她刚打算走,周时晏凉薄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去哪?”
江祁安没瞒着,“我要去趟公司。”
“早饭不吃午饭也不打算吃?”周时晏眉心凝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顺便商量合约的事?”
“可是我还没弄合约。”
她跟客户约的下午两点,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从昨天到现在,她还没什么时间准备方案。
不知道想到什么,周时晏无奈叹了口气,“江祁安,你对我还真是放心。”
不怕他先领结婚证后翻脸不认人,做出些出格的事。
这份信任感,他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周时晏拉开车门,
“上车,我拟了一份,你看看合不合适。”
江祁安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时晏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据她所知,当年周时晏家跟她家原本是有合作,她爷爷很多产业也是跟周家一起打拼起来的,所以两家关系交好。
后来,周家去了京市发展,遭人算计,周家破产,周父被逼跳楼,周母在将刚成年的周时晏送到江家来后,也随了周父离开。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因着周时晏带她课业不满,捉弄过他几次,才被爷爷教训了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后她便老实了,只是爷爷说过,他们家很多都是承了周家的恩情,哪怕是后来,周时晏重新创业成功,也没少回来促成江家产业。
如今患难时刻,还能这样待她,周时晏此人,当真是重情得过分。
换做以往,她肯定不会当回事,只是在爷爷去世这一年里,稍微存着点真情的,她都觉得难能可贵了。
毕竟,连跟她在一起三年的纪临澈,最后想的都是拿江家的事做她的软肋。
何其讽刺。
“什么?”周时晏刚转到驾驶位,没听清江祁安的话。
“我说,时晏哥,你现在还不打算成家吗?你这么好,按理说应该会有很多追求者。”她耽搁周时晏的这一年时间,属实宝贵。
“不是已经领结婚证了?”周时晏拿出平板递给江祁安,神情突然严肃,
“江祁安,我们是在整个陵川媒体的见证下结的婚,我希望这一年里我们都能克制自己,做到夫妻身上应有的责任。
比如,昨晚在包厢里,你靠在别的男人身上,倘若被人利用,你我都不好收场。
你现在成年了,我希望你能足够清醒,将来你还要在公司独当一面,我不想看见你还在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浪费时间精力。”
“知道了。”江祁安头埋的低,周时晏还真是她爷爷的翻版,说话看似不好听,实则句句是在规劝她。
她小时候就是叛逆,最不喜欢听爷爷这么讲话,做什么都反着来,惹爷爷生了好多气,尤其是在和纪临澈在一起这件事上。
很多东西,还真是失去了才会怀念。
江祁安翻着文件里的内容,周时晏写的详细,考虑周全,她看完后关了平板放在一旁,
“我没问题,合约打印出来就可以签字。”
“仔细看了?”
“看了。”江祁安还觉得有些愧疚,“麻烦你了时晏哥,要把工作中心转到陵川来。
我在临江庭有套房,我平时住那儿,有空房间,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搬进来。”
合约里有一条是需要两人合住。
江祁安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周时晏也跟她在江家老宅住过,每年回陵川也是住的她家,至今老宅还留着他的房间。
“好。”
周时晏眸色深沉,唇角微微扬起。
看来小姑娘对他这份信任感,也算是好事。
车子离开后,陈立在后面看着,忧心忡忡的给纪临澈打了电话。
“你说什么,他们去了民政局?”
纪临澈起身,神色烦躁的往门外走。
“是的少爷,我还看见江小姐出来时手上时拿着证件,应该是跟周时晏领了证了。”
“江祁安,她还真的敢。”纪临澈后槽牙都快咬碎,“竟然拿周时晏当挡箭牌,亏她想得出来!”
纪临澈只觉得头顶一片绿意,血气翻涌,“帮我订一班今天回陵川的机票。”
他对江祁安一再容忍,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报答自己。
再让她放肆,到时候回陵川,他还怎么抬得起头。
“临澈。”
后背贴上一片柔软,娇软女声似水,平息了纪临澈心中大片烦躁。
“你怎么出来了?”
纪临澈挂断电话,拿开女人环在他腰间的手臂,转身神情柔和的揉了揉岑婉的头,
“先回去,小心着凉。”
“临澈,你到现在了还是要抛弃我吗?”看着眼前出落的越发成熟英俊的男人,岑婉眼里蕴出片水雾,她本就看着苍白柔弱,眼圈再一红,越发惹人怜惜,
“没关系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当年是,现在也还是。”
纪临澈抬手,拭去岑婉眼角的泪。
这是他曾经爱的最深最热烈的恋人,在自己面前委屈,纪临澈心里不是滋味。
当年的事他本来就亏欠于岑婉,可江祁安…
“对不起婉婉,我会想办法补偿你,江祁安那边,我得跟她结婚。”
“临澈,你让我看着你跟其他女人结婚,还不如让我去死。”
岑婉眼泪决堤。
她恨江祁安,几近恨到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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