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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纾避开妈妈，去阳台上接电话，“嗯，而且没有三百万。”
“我干？电视剧恶婆婆照进现实啊。就他妈这样，你嫁进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分的对，我支持你。”文静不带喘息地为秦纾打抱不平，而且她总是能一语中的，找出最核心的矛盾。
“我知道，所以再舍不得也分了。”
“你…那吕星辰是什么反应？他不是回国了吗？”文静试探着问。
“他不同意分手，而且猜到潘婉茹来找过我。”
“咋说呢，他对你确实好。但是以后你们结婚，你不是嫁给他，是嫁给他整个家。如果他真的解决好了他妈妈那边，或许你可以再——”
“我不会。”秦纾直接否决了这种可能。
她连陶艾欣的存在都没提及，更不会转述潘婉茹羞辱赵敏的那些话。
但这两件事加在一起，纵使吕星辰对她千好万好，他们也绝无可能。
“哎，这都要看你自己，感情的事，外人说再多也不好使。”文静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又话锋一转，“要不是明天约好局了，我就直接去陪你了。”
“不用，你回来一趟不容易，抓紧时间好好享受。”
“你是我回国的主要目的好吗？我明天晚上直接去你家找你，陪陪失恋的小纾。这下不是小情书了，变成悲剧小书了。”
“你滚！！”秦纾笑骂。
文静就是有这种魔力，她从不避讳别人的伤痛，甚至还会调侃。但这种玩笑都是恰到好处，还带点治愈效果。
挂掉电话，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秦纾勾起的嘴角在静谧之中又拉平，她没有抬头看漫天星辰，转身回到屋内。
洗漱完，秦纾躺到主卧的大床上。
母女俩睡在一张床上，但是盖着两床被子。
临睡前，秦纾拿出手机，下意识想跟吕星辰说晚安，却发现那个置顶的头像已经消失了。
他们好像很平静地分开了，但是恋爱时养成的习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改掉。
她拉过被子，月光清清冷冷地照在脸上。
没去管溢出来的眼泪，秦纾闭上眼睛。
安静很久，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赵敏用气声说：“睡不着吧。”
秦纾轻颤：“嗯。”
“有想说的别都憋在心里，妈妈在听。”
“……”
秦纾翻了个身，对着妈妈，却发现她一直在看自己。
温温柔柔的眼睛似乎可以包容她所有的情绪，委屈一下就涌上心头。
把纸巾贴在脸上，很快就浸湿了。
*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秦纾的眼睛肿得没法儿见人。
不过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淤积在心中的憋屈好像气球里的气一样，一晚上，全给放掉了。
做完冰敷，脸上的情况好了很多。
“要不今天也住在家里吧？周一直接去上班。”赵敏喝着小米粥，问。
秦纾：“不了，周一早上环线好堵。文静明天会来找我，你放心。”
得知女儿不是一个人独处，赵敏一颗心放下大半，她妥协：“好，那你留意手机，给你发信息要回复。”
“嗯。”
吃完早饭，为了转移秦纾的注意力，赵敏故意拉着她把几盆大花移了移位置。
两人累出一身汗，但家里的布局好看很多。
吃过中饭，秦纾没再多留，开车回到公寓。
25楼的那些纸盒都被清理了，楼道里很干净。
秦纾看向2501，池屿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但她不会主动去找池屿叙旧，只是见过几面的情谊，并不是能够叙旧的交情。
家里采光很好，阳光斜照进来，显得很温馨。
厨房水池里还有上次煮完醒酒汤没洗的碗，秦纾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餐具收拾妥帖。
蓝牙音响放着音乐，这一个下午，秦纾在家一刻不停地收拾。
所有和吕星辰有关的东西，都被她收拾出来。
恋爱这么久，秦纾从不收他送来的贵价礼物。
吕星辰偶尔送的贵重礼物，秦纾也会用不同的方式还回去。
尽管他们是恋人，秦纾也不想欠他什么。
现在看来，她的决定再正确不过。
至少在潘婉茹羞辱她的时候，她能硬气地说，我从不图你儿子什么。
还有价值的东西她都挂在二手市场，毕竟是自己的钱，丢掉肉疼，留下又闹心，卖做二手最合适。
除了这些，她还清理出来一箱垃圾，一些照片一些信纸。
既然不会再复合了，留着这些东西也是徒增烦恼，不如一点念想都不给自己留。
等完全收拾好，太阳已经西沉。
她拉开门，抱着一大箱东西出去。
晚上文静来，要是看到这些东西肯定要问，秦纾只好现在就丢掉。
“出门丢垃圾？”甫一出门，就听见一道熟悉好听的声音。
秦纾艰难地从纸箱旁边探出头，看见了池屿的脸，“嗯。”
她好像总是在偶遇他。
“我帮你吧，看着挺沉的。”
秦纾看向他已经伸过来的手，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谢谢。”
两人一同进到电梯里，池屿先开口，“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秦纾转头看他。
池屿：“我们住得这么近，互相有个照应嘛。”
如果是陌生人，秦纾绝对不会同意。
大概是想到对方小时候软软萌萌的照片，她最终点头，“可以啊。”
“我现在没空手拿手机，等我一下。”
秦纾抱着很吃力的纸箱，被池屿轻轻松松地抱起。
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外壳脏，他支着手，没让纸箱碰到自己的外套。
到了垃圾站，连着纸箱，整个都被丢进可回收垃圾箱里。
秦纾最后看一眼静静躺在垃圾堆上的东西，是她和吕星辰的点点滴滴，“麻烦你了。”她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人。
“顺手的事，”池屿笑着，拍拍手上的灰，又掏出手机，似乎是提醒，“我扫你吧。”
秦纾点开二维码，不一会儿就弹出一条验证消息。
池屿的名称很简单，就是一个字母‘y.’。
他的头像是拍的另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只三花猫。
小三花懒洋洋地眯起眼，嘴角微微上勾，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秦纾认出了小三花。
她以前和池屿过家家，这只小猫就是他们的‘孩子’。
第8章
chapter8 小鱼游到你身边
秦纾尴尬得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过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然而这一秒的异常反应还是被池屿捕捉到了。
他眼睛里似乎亮起星星点点的期待，问：“你还记得这只小猫吗？”
秦纾愣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探究地看向池屿，“你认出我了？”
“在天台上我就认出你了，倒是你，终于记起我了？”
被人戳穿，秦纾有点不好意思，她讪笑着。
不过她自认为自己跟小时候比变化很大，没想到池屿还能在见第一面时就认出她来，于是发自内心地感慨：“你眼力真好。”
“是吗？我倒觉得是因为你没怎么变。”池屿靠近，低头看着她，眼神认真又炽热，一寸寸在秦纾脸上描摹，仿佛在心中对比她现在与小时候的不同。
眉头轻蹙，她自然地后撤，退到安全距离之外。
池屿垂下眼，没再向前，“你呢？一开始不是没认出我吗，后来是怎么记起来的？”
想到发现那张照片的契机，秦纾轻轻勾起嘴角，觉得缘分有时候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就像是一阵风把照片吹到她眼前一样。
“翻到了小时候和你的合照，就想起来了。”
池屿笑着，还和从前一样，那双狐狸眼笑起来单纯又漂亮。
他好像藏不住事，什么表情都挂在脸上。
就比如现在，秦纾知道他很开心。
他像个单纯的小太阳，和池屿聊会天，秦纾觉得自己都被他的好心情影响不少。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秦纾不愿意让那期待落了空，于是多说了句，“下次有机会带给你看。”
果不其然，小狐狸好像更开心了。
池屿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失落地对秦纾说，“抱歉。”然后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池屿并没有走太远，秦纾没有偷听的想法，但是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传入耳中。
“马上就来……大概十分钟。”
她这才想起，之所以能和池屿遇见，是因为对方也出门。自己是不是耽误他时间了？
正想着，她的手机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她掏出来扫了眼，是一个未知联系人发来的短信。
目光触及具体内容时，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所有的好心情顿时一去不返。
不远处的池屿已经挂断电话往后走，秦纾下意识按灭手机屏幕。
看着池屿那张帅脸上讨喜的表情，秦纾摆不出臭脸，但也再没有叙旧的心情。
他像是没有接到催促电话一般，继续刚才的话题，“什么时候的照片啊，我都不记得小时候我们还拍过合照。”
秦纾勉强地笑着，脑子里全是刚才看见的信息。她怕自己管理不好表情，此时只想赶紧结束交谈，“下次带给你，你是不是赶时间？快去忙吧，别耽误事了。”
池屿愣了愣，不动声色地扫过秦纾紧紧攥住的手机。
他点了下头，“那我们下次聊，记得把照片带给我看哦！”
无意识皱起的眉头微微放松，秦纾：“嗯。”
池屿笑着朝她挥挥手，然后转身一路小跑进了地库。
*
直到池屿的身影彻底消失，秦纾才抬步往四单元走。
手机里新信息还在不停往外弹。
未知联系人：【你还要不要脸？】
未知联系人：【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们要结婚了，你还死缠烂打呢？】
秦纾翻看那些可笑的信息，一一截图保存。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信息来自陶艾欣，她和吕星辰的联姻大概是出现了什么大问题。
显然，对方把问题都归结在她身上了。
边走边做深呼吸，眼眶很干涩。
好像除了愤怒，什么别的心情都感知不到。
秦纾：【你会死缠烂打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死缠烂打。】
秦纾：【说起来还是你的脸皮更厚，你怎么有脸对我颐指气使？】
秦纾：【你和吕星辰之间的问题不要波及我，你再这样骚扰我，我会报警。】
三观不一样，说不到一处去。
秦纾没想过要和陶艾欣讲道理，说完这几句话，心里没气了就赶紧把人拉黑。
直到进了家门，一颗心还在怦怦直跳。
她很少像这样正面硬刚地和人吵架，原本以为潘婉茹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陶艾欣更是没有三观可言。
秦纾把吕星辰从黑名单了拉出来，一通电话打过去，那边秒接。
吕星辰的声音带着惊喜和激动，然而秦纾只觉得烦闷，她凭什么要平白无故被骂。
“小纾！你——”
“管好你的未婚妻。”秦纾冷冷打断他。
“那不是我的未婚妻……”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但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陶艾欣咬到我这里来了，我没必要受这些气。大家都是成年人，认识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分手已经是最体面的收场方式了。”秦纾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说到最后，一阵疲倦席卷而来，让她感到无力。
吕星辰那边没了声，秦纾耐心等待他的回答，最后那边颓唐地开口：“好，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我不会和她结婚，更不会让她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秦纾用力闭了闭眼，“行。”
没有多余的话，秦纾挂断电话，又把他踢进黑名单。
她靠在沙发上，实在没有力气做饭，于是叫了份外卖糊弄自己。
应对这些事让她感到非常疲惫，她以为和吕星辰分手之后，这些事情都会随之结束。
但她知道吕星辰不会这么没品，今天和他说完，他会积极解决的。
生活又能步入正轨。
文静回家时，秦纾正在吃外卖。
密码锁被人打开，“我回来了。”
秦纾应了声，但是没起身。
按照文静的习惯，晚上如果有聚会，回家时间最早也得九十点了。
但她今天回来的很早。
“吃什么呢？”脱掉外套，文静走到客厅看一眼，“在我回日本之前都借住你家啊，别嫌我烦。”
“欢迎还来不及呢。”知道她是想陪自己，秦纾扯起嘴角。
文静坐到她身边，电视里在放晚间新闻。
傍晚发生的小插曲秦纾没说，反正也不会有后续了。告诉文静，只怕她会替自己直接找到陶艾欣对线。她不愿意让文静也变成陶艾欣的攻击对象。
于是谁都没有提及有关吕星辰的事。
外卖盒里的餐食逐渐见底，秦纾随意挑起话题：“你以后真的准备常住国外了？”
“没意外的话，应该会在那边定居。”文静几乎没怎么犹豫，轻轻松松说出这个决定。她既不想给吸血鬼父母养老送终，也不想当扶弟魔，“不过我会隔段时间回来小住，朋友毕竟都在国内。”
秦纾吃好了，放下筷子。
还记得大学，秦纾没有收入来源，指着每个月妈妈发生活费。那个时候，文静寒暑假就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了，她独立的很早，并不靠父母生活。
但是秦纾情况和她不一样，秦纾没有离开家乡的勇气，而且赵敏又是一个人，母女俩在同个城市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对了，我跟你说，我那天不是发了和池屿的合照吗，炸出来一帮子人，也是沾你的光风光一回了。”文静笑眯眯的，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美。但是很快，她又说：“不过我觉得很奇怪诶，他这种咖位，居然不去住私密性好的高档小区。”
这个小区算是中档定位，基础设施很好，但绝对不是公众人物居住的首选。听文静这么一说，秦纾也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她想出一个可能：“你不是说他刚回国吗，可能还在过渡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也有道理，总之珍惜和帅哥做邻居的时光吧。我这几天住你这儿，一定要抓紧一切机会偶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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