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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阳间危机
服务器机柜的蓝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冷气出风口卷起的符纸擦过姜早的小腿。她蹲下身，罗盘青铜指针突然绷直成九十度，尖端刺入昏迷男子手腕缠绕的光纤——那些本该传输数据的透明细丝，此刻正像血管般汩汩涌出黑血。
"生辰入煞，借阳养阴。"姜早咬破指尖在罗盘背面画符，血珠渗入刻度的瞬间，指针突然暴长三寸，硬生生从机柜缝隙里拽出一团人形数据流。那东西发出电子合成般的惨叫，半张脸是腐烂的骷髅，另半张却闪烁着密密麻麻的代码。
顾北辰的定制皮鞋碾过满地朱砂符咒，意大利小牛皮与粗粝水泥地摩擦出刺耳声响。他摘下领带夹对着虚空轻点，鎏金光芒骤然撕裂黑暗，露出墙体后令人窒息的场景——二十个玻璃培养舱整齐排列，幽绿营养液里漂浮着面色青灰的程序员，他们头顶插入的芯片刻满扭曲阴文，随着呼吸灯明灭的频率渗出黑雾。
"噬魂病毒。"姜早的五帝钱悬浮在总控台上方，铜钱孔洞射出光束交织成全息投影，"你看这些脑电波图谱——"她指尖划过其中一道剧烈抖动的波形，"有人在同步十万阴宅用户的梦境，用恐惧情绪喂养..."
话音未落，培养舱顶部的警报灯突然转为血红。顾北辰瞳孔收缩的刹那已飞扑上前，揽着姜早的腰滚向墙角。一道激光擦着她发梢掠过，在地面烧出焦黑的蛇形痕迹，空气里顿时弥漫着蛋白质灼烧的焦糊味。
"三点钟方向！"姜早反手掷出桃木剑，剑身裹着的黄符与激光束相撞爆出电火花。借这瞬间光亮，他们看清激光源竟是培养舱里的芯片——那些本该昏迷的程序员齐刷刷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芯片上的阴文如活物般蠕动，在舱体表面投射出激光矩阵。
顾北辰的腕表突然弹出全息键盘，修长手指在光幕上敲出残影："给我三十秒破解防火墙。"他侧身避开两道交叉射来的激光，西装后摆被灼穿个硬币大小的洞，"西南角配电箱！"
姜早旋身甩出七枚铜钱，钱币在空气中摆成北斗阵型。当最后一道激光被折射向天花板时，她已闪到电箱前。翡翠簪尖刺入锁孔的瞬间，整层楼的照明系统突然过载，爆裂的灯管如雨坠落。
黑暗中有冰冷的手抓住她脚踝。
培养舱不知何时全部开启，二十个被操控的程序员正以诡异的机械步态逼近。他们天灵盖上的芯片伸出无数光纤，在头顶交织成巨大的电子蜘蛛网，每根"蛛丝"都流淌着血红色的数据流。
"破！"顾北辰的低喝与键盘敲击声同时响起。所有培养舱的显示屏突然弹出地府黑底金字的警告弹窗，程序员们集体僵直倒地。姜早趁机将桃木剑插入总控台接口，剑穗上的五帝钱剧烈震颤，整栋大楼的供电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当备用照明亮起时，他们看见满地都是融化了一半的芯片残骸。顾北辰扯开浸透冷汗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隐隐发烫的酆都印："这些芯片用了枉死城的冶炼术。"他踢开脚边还在抽搐的光纤，"能同时操控阴阳两界数据的，只有......"
"嘘——"姜早突然捂住他的嘴。在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声中，隐约传来类似婴儿啼哭的电子音，正从他们来时的通风管道快速逼近。
04、豪门暗战
顾氏集团三百米高的玻璃幕墙外，暴雨裹着闪电劈在顶楼停机坪的金属围栏上。顾振东的定制皮鞋碾过地面流淌的雨水，脚底法阵的暗红色数据流如同活物般扭动，将整片积水染成血泊。他手中那把镶嵌着黑曜石的特制手枪，枪口正幽幽泛着绿光。
"你以为当个酆都大帝就能高枕无忧？"顾振东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暗紫色的符咒纹身，"十年前我让判官在你生死簿上添了道'意外身亡'的批注，可惜被那老东西临死前改了回来……"他忽然抬脚踹向法阵中央，数据流瞬间凝聚成顾氏集团吞并地府房地产的全息蓝图，"但现在，连忘川河畔的地皮都要改姓顾了！"
子弹破膛而出的刹那，顾北辰的身影如同信号不良的投影般闪烁。钨芯弹穿透虚影钉入后方董事长办公室的防弹玻璃，蛛网状的裂痕中渗出荧蓝色液体——那是混合了孟婆汤的液态防火墙。
"二叔还是这么急躁。"真正的嗓音从停机坪广播中传来。顾北辰的真身缓缓从董事长座椅起身，指尖捏着的芯片正在投射出顾振东与噬魂病毒交易的全息录像。他西装袖口的鎏金纽扣突然崩开，化作十八道锁链缠住蠢蠢欲动的法阵。
整栋大厦的电子屏在此刻同时亮起血色，牛头马面押着十米长的电子卷轴撞碎玻璃幕墙。卷轴上罗列着顾振东的罪状：从篡改生死簿到私炼电子怨灵，每条罪名都盖着阎罗殿的动态公章——朱砂印泥竟是由业火凝聚而成。
"不可能！"顾振东疯狂点击手腕上的智能表盘，却发现地府建筑数据流正反向侵蚀他的法阵，"我明明在病毒里嵌入了顾氏防火墙的漏洞代码……"
"所以我才要谢谢二叔。"顾北辰抬手轻点虚空，噬魂病毒的核心代码突然在两人之间展开。那些缠绕着阴文的程序段里，赫然埋着顾氏集团独有的加密水印，"若不是您把集团标识藏进病毒，地府技术部怎能顺着网线定位到这些——"他忽然甩出芯片，投影画面切换到某处秘密实验室，浸泡在营养舱里的程序员们天灵盖上插着的芯片，全都印着顾氏集团的Logo。
暴雨中突然炸响惊雷，顾振东的法阵开始反噬。暗红数据流化作锁链缠住他的四肢，电子怨灵的哭嚎声从集团所有音响设备中溢出。顾北辰踏着积水走来，皮鞋踩碎地面浮现的噬魂病毒残影："您知道为什么顾氏祖训严禁触碰阴阳交易吗？"他弯腰拾起手枪，枪口绿光在雨幕中照出顾振东扭曲的脸，"因为八十年前，祖父正是用地府赐的姻缘簿，才换来顾家三代富贵。"
远处传来警笛声时，顾振东突然狞笑着撕开衬衫。他胸口的符咒纹身竟是由微型芯片组成，此刻正迸发出刺目红光："要死就一起……"话音未落，马面甩出的电子枷锁已扣住他的脖颈，枷锁显示屏跳出"量刑计算中"的字样。
"您的阳寿还剩三小时十七分。"顾北辰将手枪抛给从电梯冲出的阴差，"足够听完阎罗殿的审判直播了。"他转身望向恢复平静的电子屏，上面正滚动播放顾氏集团与地府联合开发的"阴阳安居计划"，首期工程正是改造噬魂病毒肆虐过的电子阴宅。
雨幕渐息，东方泛起鱼肚白。顾北辰解开浸透雨水的西装外套，内侧绣着的酆都茶馆Logo正在晨光中流转金芒——那是姜早亲手缝制的护身符。
05、情意绵绵
服务器机柜幽蓝的指示灯像星子般闪烁，姜早斜倚在冰凉的金属外壳上。她随手扎起的发髻散开几缕碎发，翡翠簪歪斜地别在耳后，簪头雕刻的彼岸花还沾着电子蜘蛛的代码残渣。
顾北辰解开西装纽扣的声响很轻，带着龙涎香的外套却像片暖云落下。姜早睫毛颤了颤没睁眼，任由那件带着体温的布料滑到臂弯。暗处传来"咔嚓"一声快门响，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五枚铜钱破空划过，正正贴在三个鬼差脸上——两个糊住眼睛，一枚塞进正在偷拍的手机听筒。
"你们技术部很闲？"她依旧闭目养神，声音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不如去帮孟婆测试新汤锅的防火墙。"
鬼差们手忙脚乱地撕符咒，有个年轻实习生的判官笔不小心戳到同伴鼻孔。顾北辰屈指敲了敲最近的机柜，十八台服务器同时亮起红光，吓得小鬼们连滚带爬窜进通风管道。
姜早终于轻笑出声，伸手去摸旁边矮凳上的保温杯。指尖还没碰到杯柄，杯身突然被鎏金光晕托着飘到眼前，枸杞茶的温度恰到好处。
"心率监测符还能这么用？"她抿着茶瞥向顾北辰的腕表，表盘上跳动的数字正显示自己每分钟72次的心跳，"顾总在自家集团开会时，该不会也偷测董事们的血压吧？"
顾北辰单手撑在她身侧的机柜上，西装袖口蹭到垂落的网线："夫人教训的是。"他腕表突然投射出全息屏幕，地府GDP曲线与顾氏集团的股价走势完美重叠，"不过昨夜某人假装昏迷时，心跳可是飙到过120。"
姜早呛了口茶水。八小时前她为引幕后黑手现身，故意在数据洪流中露出破绽。此刻回忆起来，顾北辰徒手撕开电子结界冲进来时，鎏金锁链擦过她耳畔的灼热感，竟比忘川的罡风还烫人。
"彼此彼此。"她反手亮出手机监控画面，正是顾北辰在阳间会议室"中弹"的场景，"西装炸点爆开时，顾总的心跳..."指尖放大他胸前的传感器数据，"哦，148？"
中央空调突然加大风力，吹得顾北辰的领带扫过她手背。他抬手整理时，袖扣擦过姜早的翡翠簪，叮当一声碰落满地星火。那些细碎光点落地即燃，竟是三年前他们在地府初遇时，酆都印与地母印相撞迸发的记忆碎片。
"分店叫'顾姜记'如何？"顾北辰忽然俯身，捡起她发间半片彼岸花瓣，"阳间开在金融街，地府分号就设在这层数据中心。"他指尖的花瓣突然舒展成全息地图，标红的商铺位置恰好拼成心形。
姜早的保温杯泛起涟漪，水面倒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她忽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在对方骤然放大的瞳孔里，将那片电子花瓣塞回他胸袋："先把这层的噬魂病毒清干净。"起身时旗袍下摆扫过他膝盖，"还有，我的茶馆不卖孟婆汤拿铁。"
全息屏幕突然弹出警报，显示最后1%的病毒正在负隅顽抗。两人同时转身的刹那，顾北辰的袖口擦过她手背，姜早的簪光与他腕间金芒在空中交织成网，将最后那团挣扎的数据黑雾绞碎在防火墙前。
"成交。"顾北辰在系统重启的蓝光里低笑，看着姜早在电子签名版上龙飞凤舞写下"顾姜记"三个字，"但夫人要不要解释下，为何昨夜假装昏迷时..."他忽然逼近半步，呼吸间的茶香与她发间忘川水汽缠绕，"要往我怀里塞彼岸花种子？"
整层楼的服务器突然嗡鸣，修复完毕的系统自动播放起地府推广曲。姜早在"冥界欢迎您"的欢快旋律里，反手将茶渣倒进顾北辰的咖啡杯："当然是给分店预备的绿化盆栽。"她踩着小高跟走向电梯，耳尖却泛着和彼岸花同色的绯红，"毕竟某人连西装都要熏阴司特供的香。"
电梯门闭合前，顾北辰的声音混着咖啡勺轻响传来："明天让花匠在茶馆露台种满并蒂莲。"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配夫人今晨煮的碧螺春正好。"
06、阴阳联动
奈何桥头的青石板路铺上了红毯，两侧悬浮的电子灯笼映出"首届阴阳经济论坛"的流光字样。姜早站在由三千张往生符拼成的演讲台上，翡翠簪尖轻点，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一串跳动的金色数字。
"本月地府国债认购额突破一千亿。"她指尖划过数据流，特意将字体调大到三米高，"值得关注的是，其中七百亿来自阳间养老金的跨体系投资。"台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相机快门声——举着最新款冥界手机的鬼差们，正把镜头对准这位缔造经济奇迹的地母娘娘。
投影突然闪烁，画面切到阳间顾氏集团总部。顾北辰在镁光灯下签署文件的身影让现场鬼众发出惊叹，他裁剪精良的西装前襟别着彼岸花造型的胸针，当镜头特写掠过内袋时，眼尖的鬼差立刻认出那是酆都茶馆的"忘忧"系列茶包。
"顾氏将与地府联合开发阴阳界新能源。"顾北辰的嗓音透过跨界直播系统传来，背景大屏播放着概念视频——忘川水驱动的发电机组旁，牛头马面正在调试设备，而三途川畔的巨型风力发电机叶片上，赫然印着酆都茶馆的LOGO。
论坛现场突然爆出欢呼，原是孟婆推着餐车开始派发限定茶点。改良版孟婆汤做成的小蛋糕上插着迷你判官笔，咬开会有全息投影讲解国债收益。姜早趁乱退到后台，却发现电子屏上的热搜榜单正在疯狂刷新：
#地府GDP首超冥王星#
#忘川水电站立项#
#顾总西装里的茶包是定情信物吗#
她还没来得及摸出手机，就被黄泉路新晋的网红打卡点困住。五个电子怨灵举着自拍杆将她团团围住，他们半透明的身体里流淌着数据光点，最活跃的那个正展示着悬浮在半空的概念车模型。
"姜姜你看！这是我们用怨气转化能源研发的鬼火新能源车！"为首的电子怨灵激动得代码乱窜，"充电五分钟能跑八百里冥途，后备箱还内置自动烧纸钱装置！"
姜早的翡翠簪微微发烫，这是地母印在警告她能量波动异常。果然，另一个怨灵突然掏出个冒着绿光的引擎："这是最新款！只要在车里吵架就能给电池充电，特别适合夫妻自驾游..."话音未落，引擎突然喷出粉色烟雾，在空中炸成心形烟花。
"咳，技术部会联系你们。"姜早悄悄后退半步，绣鞋跟却踩到了什么。低头看见个圆滚滚的扫地机器人，屏幕上显示着【十八层地狱卫生局特供】。小机器人突然伸出机械臂，往她手里塞了张广告单——竟是顾氏集团与地府合办的"冥府驾校"招生简章。
远处传来破空之声，姜早抬眼望向虚空。鎏金色的眸光在云层后一闪而过，漫天飘落的彼岸花瓣突然改变轨迹，在她周身形成无形的屏障。她知道顾北辰正在某个跨界会议室里远程关注这里，那人惯常把关切藏在商业决策里，就像此刻黄泉路两侧新装的智能路灯——灯柱上刻着的顾氏家徽正泛着温润的光。
"让让！让让！"牛头开着平衡车挤进人群，车筐里堆满论坛纪念品。他甩出根改装过的勾魂索，索头上的二维码"啪"地贴在概念车上："都去七殿阎罗那儿登记专利！"转头又压低声音对姜早说："大帝刚批了跨界创业扶持基金，说给您留了特别顾问的位置。"
姜早揉着眉心轻笑，袖中滑落的五帝钱却精准击中某个偷拍镜头。她望着热搜榜上不断攀升的#阴阳夫妇#话题，忽然对着虚空说了句："顾总打算什么时候把茶包专利费结清？"
云层后的金光骤然明亮，三界直播系统突然全部跳转到顾氏新品发布会。画面里顾北辰状似无意地解开西装纽扣，露出内袋里那个被盘出包浆的茶包，台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而只有姜早看得懂，他整理文件时指尖敲出的节奏，正是三百年前他们在三生石上刻过的婚约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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