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奇怪,突然李执又将她一把撒开,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旁的李执猛地撞开大门,刚朝外边没跑几步,一支利箭飞出,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胸膛,整个人直直地倒在地上。
苏穗岁被吓住,看着他的尸体倒在地,心里一下子就慌了神,他临死前给自己的东西是什么......
“岁岁,快起来!”魏珏将她扶起,“没事吧?”
苏穗岁将那张纸条悄悄揣入怀中,扶着魏珏的手站起来,有些心虚道:“没事没事……”
却看那脖颈处都已渗出血迹,魏珏赶紧拿出手帕给她擦拭,吐槽道:“平白无故的天遇到这倒霉事儿。”
回过神来,早已不见林穆和的身影,只留下些官兵还在原地。
苏穗岁眉头微蹙,在心里暗自骂道,这人真不讲道理。
她也没了吃冰的兴致,只想赶紧回家看看纸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莺!”苏穗岁小声喊道,“关门!”
春莺急匆匆地赶来,见她脖颈上的伤,“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苏穗岁摆了摆手,“不重要不重要。”见春莺关上房门,她这才从怀中摸出那张皱巴巴的字条。
“封州大雨滂沱,陀河桥被冲毁,望老爷万般小心。”苏穗岁在心中默念,阿父?
这李执与阿父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将字条给自己?还是说想让自己替他传话?
苏穗岁细细端详着字条,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春莺见她看完字条后便愁眉苦脸,给她倒了杯白水,“小姐,怎么了?”
“春莺,阿父多久没回来了?”苏穗岁问道。
“两月有余。”
苏穗岁又问:“那这期间府中可来过其他的人,比如宫中的人?”
春莺偏头想了想,“没有,不过是些其他夫人来找二夫人打牌。”
苏穗岁打了个哈欠,躺在了床上,她现在什么人都不认识,倒是个棘手的问题。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赤色夕阳挂在天际,飞鸟在空中排列出漂亮的队形,与夕阳融在一体。远山也镀上一层金光,林木像是晕开的墨色,点缀在金光中。
已经好久不见这么漂亮的夕阳了,她多希望现在就回到自己的世界,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每天还要装做文雅的样子,她真的受够了!
“大小姐,林将军求见。”府中的管事关禄前来通传。
苏穗岁趴在窗边,被他的声音一惊,问道:“谁?”
关禄又重复了一遍,“林穆和,林将军。”
苏穗岁趴着的背立马直挺了起来,他来找自己干嘛?她经过下午的事,看到他倒有些心虚,但是自己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这样一想,她觉得背又挺了起来。
林穆和换上了便装,一袭玄青色暗纹玉缎袍子,腰间扎着同色暗纹腰带,带下悬着一块玲珑葵花白玉,黑发以檀木簪束起,直直地站在院中,说不出的风流贵气。
“林将军。”苏穗岁在远处喊道。
林穆和缓缓转身,一边脸融在暮色里。
苏穗岁走近,请他坐在了院中。春莺在屋中拿出一壶刚泡好的西湖龙井,为他斟上。
林穆和饮下一小口,细细品常,脸上看不出表情。
“小女家中只有昨年的龙井,不知林将军可喝得惯。”苏穗岁客气地说道。
林穆和放下茶杯,“不是昨年,是前年的。”
苏穗岁脸色一黑,笑容立马消失,冷声道:“哦。”她哪知道是哪一年的,不过是随口客套两句,还被他拆穿了。
林穆和察觉到她的小表情,笑出了声,“苏小姐不是挺懂茶的吗?怎么今日连年份都搞错了?”
“许是春莺拿错了。”苏穗岁狡辩道。
林穆和嘴角的笑意收不住,缓缓拿出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金创膏,用了伤口不会留疤的。”
苏穗岁随手递给了春莺,不情愿地说道:“多谢林将军关心。”
林穆和见她依旧闷闷不乐,又说道:“下午的事,抱歉。”
苏穗岁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没关系,就算今日小女死在了那里,林将军为国为民都没有错,怪只怪小女命苦,爹不疼娘不爱的。”
“爹不疼娘不爱?”林穆和又饮下一口茶,缓缓道,“所以上月才送给在下这枚并蒂合欢吗?”话罢,他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的并蒂合欢花绣得栩栩如生。
苏穗岁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woc!定情信物!
“我对苏小姐并无男女之情,还请苏小姐择良木而栖。”
第4章 抱上他这条大腿。
苏穗岁送走了林穆和,手心捏着那枚荷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想起临走时林穆和的话,他说:“我对苏小姐并无男女之情,还请苏小姐择良木而栖。”
他是不是以为原主生活太过悲苦,才想抱上他这条大腿。
这整得苏穗岁简直无话可说,她打死都不敢相信原主竟然爱慕林穆和,但是不管是真爱慕还是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庇护,那并蒂合欢花也是送了出去的。
哈哈,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小姐,你没事吧?”春莺见苏穗岁闷闷不乐地坐在床头,拿了些精致点心给她。
苏穗岁摇摇头,现在再美味的东西她也觉得没了胃口,“春莺,我上月是不是绣过一个荷包,合欢花的。”
春莺点点头,“对啊,但不是上月,好几个月前绣的,上月才把它送给了林将军。”
苏穗岁从一旁拿出那个捏得皱巴巴的荷包,递给她看,“是这个吗?”
春莺轻扫一眼,“对!就是这个,怎么在你这里?”她有些迟疑,“是林将军今日来送还的吗?”
苏穗岁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难怪在国子监林穆和说自己贵人多忘事呢,这么大个事他是只字不提!
春莺将那枚荷包用手心仔细捋平整,边捋边说道:“没关系的小姐,比林将军好的人多得是,我瞧着那骆博士也极好,说话做事也妥当,只是……二小姐也喜欢他……”春莺越说越小声,渐渐就听不见。
苏穗岁倒也不是那种小气人,她只觉得有些尴尬的,搞得像是她因为林穆和拒绝了自己才装作不认识他一样。
清晨一早,春莺早早就备好早膳放在了苏穗岁的房中,她们没有聚在一起用膳的习惯,除非是父亲苏远山在府中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各自在房中吃了便是。
“小姐快起床了!”依旧是每日叫醒模式。
苏穗岁木讷地洗净梳妆,用早膳。
却见马车早早就停在了府外,马车上苏卿如正与冯鸢生着闷气。
“阿娘!我不想与她一路!”苏卿如板着脸说道。
冯鸢在马车外拉着她手安抚道:“你阿父在外不容易,需得体谅,姐妹俩本就一同要去国子监,就乘一辆马车便好。”
苏卿如依旧不快,抬眼看着姗姗来迟的苏穗岁,火气更大了,“阿娘你看她来得这般晚!都要迟到了!今日是骆博士上课!”
苏穗岁白了她一眼,懒得和她多说。
冯鸢看见苏穗岁来,一副慈母的模样,“穗岁,下次可要早点儿起,莫让妹妹等急了。”
苏穗岁微微点头,转身进了马车中。
“我可告诉你,若是你以后都这般晚,我便不会再等你。”苏卿如警告道。
苏穗岁睡意还未消失,只觉得脑袋如千斤重。她打了个哈欠,偏过头靠在一旁眯着眼。
车轮声嘎然而止,马夫在外轻声道:“小姐,到了。”
苏卿和恶狠狠地盯了苏穗岁一眼,转身就进了国子监。
“岁岁!”魏珏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苏穗岁回头,却见旁边还站着骆祈安。
骆祈安依旧一身书香气,银丝暗纹长袍搭配着翠竹暗纹,让人一眼便认为这是快读书的好料子。骆祈安微微颔首,有些疑虑道:“今日踢蹴鞠,你可有把握?”
苏穗岁愣了愣,“蹴鞠?”
魏珏听了也有些疑惑,“你还报了今日的蹴鞠比赛?你多久学会蹴鞠了?”
苏穗岁两眼一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还会蹴鞠呢!
骆祈安拿出一个本子,翻开第二页便写着苏穗岁的名字,“不是你报名的吗?”
“我应该......没报吧?”苏穗岁有些迟疑,她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报没报名啊。
“那没办法了,人员已经定了,若是你缺席会影响比赛的。”骆祈安说道。
苏穗岁叹了口气,罢了,好歹高中也是参加过学校组织的女子足球比赛,这玩意应该和足球差不多吧,反正都是用脚踢的。
“我尽力吧。”
宽阔的场地上,十一个队员已经站成了两队,独独差了苏穗岁。
“怎么?害怕了?”苏卿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苏穗岁的身后,冷嘲热讽道。
苏穗岁瞪了她一眼,“果然是你替我报的名。”
苏卿如满脸不屑,“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让你出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讨厌你,从小到大我都讨厌你!”
苏穗岁和她没话说,场上的许多人她都不认识,只认得另一队带头的那位,是裴诗。
“还差一位?怎么还没来?”裴诗露出鄙夷的神情,“莫不是怕了本公主!”
苏穗岁穿过人群,缓缓走上场,“来了。”
裴诗是张娃娃脸,脸颊肉肉的,但伸出的手却是骨节分明,她穿着身束袖的便装,手中抱着蹴鞠。
“你是苏家长女?”裴诗问道。
苏穗岁点点头,“是。”
裴诗笑了笑,“既然人齐了就开始吧!穆和哥哥,你帮我们记数!”
只见林穆和缓缓走近,停在了记数牌旁。苏穗岁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感觉又是倒了八辈子霉。
林穆和的目光挪向苏穗岁,见他嘴角擒住一丝笑意。
一声令下,蹴鞠被抛在了空中。
苏卿如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诧异的神色,大声道:“这不是我的好姐姐吗?她怎么去了,她可不会踢蹴鞠啊!”
站在她一旁的人听了纷纷用看戏的目光盯着苏穗岁。
“不会踢还去报名?”
“这不丢人吗哈哈!”
“是啊是啊……”
苏穗岁瞥了一眼众人,转身一下子用脚后跟一勾,那枚蹴鞠便落在了自己身前,却见裴诗的脚已经出现在自己旁边,她赶紧将蹴鞠踢向了自己队友。
一位个子较高的女子一下子便读懂了她的意思,一下子就用脚背将蹴鞠环在了身前,几个快速的跨步,直接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球踢进了目标处。
场外一下子就发出了尖叫声,“柳洛!真厉害!”
裴诗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闷闷不乐地看向了林穆和的方向,记数牌已经变成了一比零。
柳洛缓缓朝苏穗岁靠去,“哎你叫什么名字?”
苏穗岁转头便看见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柳洛,回答道:“苏穗岁。”
柳洛回头一笑,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带着双小小的酒窝,“苏家小姐我知道你,我父亲是户部侍郎,你父亲的手下。”
苏穗岁也朝她笑了笑,“代我向侍郎问好。”
柳洛点点头,“你蹴鞠踢得不错!”
“你也是!”
第二轮开始了,这次蹴鞠落在了裴诗那一队,她那一队的几个女子皆把蹴鞠传给了她。苏穗岁在场中不停跑着,和柳洛一起挡住了裴诗踢球的路线。
裴诗皱了眉头,苏穗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让她想起了高中的运动比赛,副校长和主任们总让着校长跑步,校长每次跑得慢吞吞的还总拿第一名。
这倒显得自己和柳洛不懂人情世故了,人家到底是个公主,皇帝的亲女儿,自己还这般不让着她。
突然,柳洛在耳边大声喊道:“苏穗岁!看球!”
眼看,那枚蹴鞠就从自己旁边跑过,苏穗岁赶紧快步跟上,直接一脚又踢向了目标处。
刚刚好,又进了!
裴诗脸色更难看了。
场外又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这是谁?好厉害!”
“苏家大小姐,苏穗岁……”
“不是说她不会踢吗?”
“真厉害啊!”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苏卿如站在一旁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本想让苏穗岁出丑的,谁知道她真会踢蹴鞠!
裴诗看着比分已经变成了二比零,不服气地又喊道:“再来!”
苏穗岁走近柳洛身边,“这样欺负小公主是不是不太好?”
柳洛听了这话笑出了声,“裴诗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这次比赛后她肯定会找你学习蹴鞠的。”
最好如此,她可不想再多个敌人了,苏穗岁在心里暗自吐槽。
第三轮比赛快速展开,或许是因为连输两轮的原因,裴诗整个人充满了干劲,一直想将球占在自己这一方。
苏穗岁也快步跑上前去争夺蹴鞠,裴诗见她一来,单脚勾起蹴鞠朝天上抛去,蹴鞠正正好落在她脚边,她迅速将蹴鞠踢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苏穗岁正准备跟上,却见裴诗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方扑去,整个人一下子重重地摔倒在地。
场面混乱了起来,大家都去将裴诗扶起。
裴诗眼中氤氲一片,吃痛地站起身,脚踝处肿了起来,膝盖也被摔破,衣裙也染上了丝丝血迹。
苏穗岁愣在原地,这不关我事吧!我又没碍着她!
林穆和见状,穿过人群走上去,瞥了一眼苏穗岁,眼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来帮忙,将公主扶到一旁。”
众人将裴诗小心挪到座椅上,林穆和也传来了国子监里的大夫给她瞧瞧。
“唉岁岁,你蹴鞠原来这么厉害!”魏珏赞叹不已。
苏穗岁摆了摆手,“嗐,我倒是担心那裴诗会不会怪我。”
“她不会怪你。”熟悉的声音在脑后传来,林穆和缓缓走出,“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苏穗岁看着他那副嘴脸就烦,“最好是不会怪我。”
林穆和见她语气不悦,又说道:“你倒是没必要和她较真,不过是场游戏。”
苏穗岁气不过,冷冷瞥他一眼,“游戏?我的好妹妹带着那么多人看我笑话呢,林将军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她看不惯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他根本不懂自己的处境,真烦!
第5章 我和林将军没什么好说的。
日过三竿。
好在裴诗并无大碍,只需坐几日轮椅。
苏穗岁也并非恶意揣测裴诗,只是她在这个时代,只能先以自身利益为重,她没有靠山,她的靠山只能是自己,她才想尽可能地撇清关系,让裴诗怪罪不到自己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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