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说:“刚好。”
徐惊缘:“?”
“我在附近。”
直到电话被挂断,徐惊缘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她抬头向门外看了眼,灯光耀眼,树枝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
孟南第二次到前台来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眼前人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啊?”徐惊缘眨了眨眼,轻声反问她,“什么?”
“你有事儿吗?”孟南看着她。
“没、没有啊。”
“怎么心不在焉的?”孟南郁结。
徐惊缘决定躲开梁烬舟,前台回来后,她立刻去后院。
沐雨浔风也养了一条萨摩耶,是耶耶的儿子,叫椰子。
徐惊缘扯着椰子的前脚,毛发顺柔的像是绸缎一样。
她扯一下,椰子就看她一眼。
一人一狗两两相忘。
徐惊缘小声咕哝:“到底干嘛来找我……”
椰子:“啊呜~”
徐惊缘觉得,自己年龄也不小了,不该再因为这点小事而被左右情绪。
有脚步声从前面传来。
徐惊缘霎时回眸。
孟南边走着边问她:“怎么跑到这里和狗狗玩?”
徐惊缘笑呵呵说了声:“是啊。”随即心里又无奈又好笑,继续逗椰子玩。
气温渐渐降了,从她所在的位置向外看,刚好可以透过庭院看到远处被霓虹染亮的天边。
他为什么会在附近?
“缘姐。”
“啊?”
“吓一跳?”曲之燃从前面走过来,问她,“我有这么吓人吗?”
她立刻站起身,“不是,是我没看到你。”
“缘姐干嘛呢?”
“和椰子玩。”
“南姐呢?”曲之燃问她。
“你去小仓库看看。”
“好嘞。”
曲之燃向仓库方向走过去,刚迈出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扭头向前台走去。
推开门,正好看见一个男人从前厅走进来。
等走近了之后,曲之燃却忽然停下脚步,他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
对方也顿住视线。
像是和他有着同样困惑。
曲之燃竖起一根手指,指着梁烬舟的脸:“你是――那个那个那个医生?”
梁烬舟微微一怔,转眸看他,温和道:“我是那个医生。”
曲之燃自来熟:“你怎么来这儿了?”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梁烬舟,“我知道了,你是来找缘姐的吧!”
梁烬舟:“……”
缘姐?
“她在后院呢,我去给你叫啊。”
梁烬舟颔首,“好。”
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回事?
徐惊缘蹲在椰子旁边,微风轻轻拂动着裙摆,湖水从中心荡漾开来。曲之燃在她身后喊道:“缘姐,有人找你。”
夜已经深了,徐惊缘知道是谁来了。
她缓缓起身,手指拍在身上,试图抚平裙摆的褶皱。
身后前厅里,炽亮灯光下,身着黑色衬衣的梁烬舟笔直着身体,低眸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徐惊缘推开了门,恰好那瞬间,对方抬起了脸。
四目相对,梁烬舟收起手机,低声说:“你男朋友――”
曲之燃啊呜一嗓子――
“缘姐,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徐惊缘:“……”
第15章 “不接受和解。”【双更合一】
要不是曲之燃这一嗓子,徐惊缘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在梁烬舟面前,谎称他为男朋友。
而曲之燃,显然早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忘了干净。
梁烬舟站在前厅中央,抬眸看了眼曲之燃,又看向她。
徐惊缘就停在前厅与后院交接的地方,葱白手指扶在门框上,那处昏暗的光线显得她整个人纤瘦高挑,脸颊白皙,眼神朦胧不清。
他抬了抬下巴,“不是他?”
这是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徐惊缘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曲之燃在一刻,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不确信地说:“该不会……真是我吧?”
-
走在街道上的徐惊缘,正在表情认真地剥一个烤栗子,栗子皮还算温热,只是她不常做这种事情,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还没剥开,突然视线里多出一只张开了的,脉络清晰的手,掌心里平稳躺着两个剥好了的栗子,泛着油亮诱人的光泽。
徐惊缘微微睁了睁眼睛,抿了抿唇:“谢谢。”
“不谢。”梁烬舟垂眸看着她,保持着和他不远不近的距离。
徐惊缘问道:“你怎么会到这边来?”
“来买东西。”他说,“冯灿的学习资料,只在这边的书店有卖。”
“你早说。”徐惊缘看向他,“我可以帮你带回去。”
他说:“不知道你在。”
“孟南搬到这里了。”徐惊缘想了想,同他说这些也无妨,“她前男友不知道这边。”
“嗯。”
两个人并肩朝繁华路段漫步,可以看见绿灯变成红灯的过程,街边小摊热气腾腾,灯光透过枝桠投落在地面上。
徐惊缘吃完了两个烤栗子,才慢悠悠地说:“我也是只有今天来这边――”
其实她想说,孟南搬到了这里,今后无法管理云岸听泉,在新任店长上任之前,她会一直驻扎在那里,做好交接。
但她没想到,梁烬舟打断了她。
“为什么骗我?”
他的身子靠近了她。
一瞬间里,徐惊缘就感觉到周遭空气温度的升高,就好像有一堵坚韧的墙,树立在她面前,挡去了夜晚微凉的风。
他的声音很低,但听来却很明显。
“这么久了――”他笑了声,似有中莫名的无奈,“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攥了攥手指,那一颗没被她剥完的栗子摩挲着她的指尖。
“你没问。”
“我该――”他歪着头,慢条斯理地问,“怎么问?”
有些事情,先入为主的话,很难开口。
徐惊缘轻轻抿了抿唇,思来想去这件事情,好像就是她理亏得比较多。她尴尬笑笑,反问他说:“开玩笑的。”
“不好笑。”他神情认真地摇了摇头。
从他知道她并非单身的那一刻起,梁烬舟无法否认,他的内心是有失落而言。
成年人,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心思压抑着,行为更是要控制。
徐惊缘忍不住叹了口气,扯起唇角,缓缓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睫毛长而浓密,双眼皮褶皱很深,瞳孔黑而深邃,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她语塞了。
但是不想道歉。
不是她倔强,还有种如果此刻向他说了对不起、就会显得两人生分的感觉。
徐惊缘喜欢过梁烬舟。
对于自己喜欢过的人,重逢的初始她是想要躲避,但是现在,她更想和他成为朋友。
因为梁烬舟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现在也很好。
“你今天来这里,准备几点回去?”她轻易地岔开了话题,因为她知道,梁烬舟要在冯灿灿放学之前赶到家里。
梁烬舟任由她逃避。
他抬手看了眼腕间的手表。
“再过会儿吧。”他问,“你要忙?”
“不是。”徐惊缘决定赎罪,“你如果着急的话,我可以载你回去。”
“我开车来的。”梁烬舟说。
徐惊缘微微一怔,慢慢点头:“……”
又问:“你在医院忙不忙?”
“忙。”梁烬舟转过身来,继续向前走,“有时候忙起来,也就忘了时间,等到夜晚医生到岗,看一眼时间,才知道已经要下班了。”
“很辛苦啊。”
“还好。”
徐惊缘仍然捏着那颗没有被剥开的栗子,笑了笑:“没想到你也会当医生。”
“世事难料。”他眼含笑意地望着夜幕街道。
“更没想到你会和我表姐相亲……”徐惊缘说得别有意味。
梁烬舟的笑意凝固了,转头看她:“这是个误会。”
这真的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徐惊缘转头看他,“你不知道那是相亲?”
“我不知道。”梁烬舟蹙了蹙眉,而后无比认真地说,“我以为不是。”
“啊,什么意思?”徐惊缘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而且,她看见梁烬舟的表情,似乎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梁烬舟。”
“嗯。”
“你真的没交过女朋友吗?”徐惊缘猜他可能没有,因为他曾经说过。但又觉得他顶着这样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不谈恋爱的话,也太令人难以信服了。
“我没有告诉过你么?”梁烬舟说。
“啊?”徐惊缘很怕自己听到什么炸裂的话,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却在下一瞬,听到他低沉的回答――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真的没有过。”
-
徐惊缘回到沐雨浔风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孟南从电梯里出来,对她招了招手,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就走。”
“刚才曲之燃和我说,有个医生来找你。”孟南说,“我以为你和他一起走了。”
“就是聊聊天。”但是下一秒,徐惊缘就说,“他已经回去了。”
“是我的租客吗?”孟南好奇地看着她。
“嗯。”
孟南继续问道:“都聊什么了?”
徐惊缘含糊其辞道:“随便聊聊――烤栗子吃吗?”
她把栗子递过去。
“梁医生给的?”
“嗯。”
“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孟南说,“你帮我带句谢吧。”
徐惊缘愣了:“什么?”
“之前。”孟南说,“在小区里,林子畅来找我,他帮了我。”
徐惊缘点头:“好。”
孟南漫不经心道:“你们关系很好呀。”
徐惊缘愣了:“没有呀。”
“是嘛?”孟南笑着说,“又来看你,又送东西的,我还以为你俩关系不一般呢。”
“……”徐惊缘木讷地回她,“你是不是开我玩笑呢?”
孟南笑起来:“没有啊,我是真的以为你俩在谈恋爱。”
徐惊缘:“……”
孟南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徐惊缘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
“你以前可不这样。”孟南一本正经地说,“去年那个富二代追你,我说他条件不错,要不你就从了他,你还开玩笑,说什么如果和他结婚,以后你就是大房,外面养着好几房。”
徐惊缘点头:“是啊,他就是人品不行,见一个爱一个。”
“不是。”孟南说,“我不是这意思。”
徐惊缘也不懂了,看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孟南又笑,“你心虚了。”
如果真的没什么,以徐惊缘的性格,怎么爱玩笑都无所谓,可这幅避之不及的模样,未免也太心虚了。
“我又不是不了解你?”孟南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下眸来看手底下的文件,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他人怎么样啊?”
“很好。”徐惊缘对梁烬舟的人品给予肯定,“你知道的。”
“我知道他人好,但我不是这意思。”孟南说,“男人对待朋友和对待恋人是两种模式,你觉得,如果他作为你男朋友,对待你会怎么样?”
徐惊缘想了想:“我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说他没有恋爱过。”
“……”
说实在的,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孟南联想到梁烬舟这个人,其实是有些不信这句话的。
徐惊缘看出了她的想法:“你也不信,对吗?”
孟南:“你也不信?”
“嗯。”徐惊缘点点头,“他还说,他做什么,我才会相信他?”
孟南神色温和,唇角带笑,不由自主地评价道:“这个男人,还挺厉害。”
徐惊缘听到这话,默默地转过头,看着她。
孟南说:“长得帅,又会服软。要我说,他如果真的没谈过恋爱,原因可能和你一样。”
徐惊缘:“我?”
“嗯。”孟南猜测道,“眼光太高了。”
徐惊缘:“……”
其实她觉得,梁烬舟这个人很神秘。
当徐惊缘把这句话说给孟南听的时候,孟南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
“你要当心。”她诚恳道,“这世上能托付的男人少之又少。”
“我没想那些。”徐惊缘不说了,再说下去,她觉得自己冒犯到了梁烬舟,也引得孟南想起伤心事。
徐惊缘觉得,梁烬舟的神秘,和冯灿灿息息相关。
现实生活中,她没有见过舅舅给外甥做监护人,除非……
除非……
徐惊缘叹了口气,说:“时间有些晚了,我明天再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是孟南结婚的日子,而如今,孟南确定退婚,双方父母并未达成协议。
徐惊缘和孟南一样担惊受怕。
开车回家,穿过平坦拥挤的马路,一路霓虹闪烁,写字楼大厦的玻璃上透出更加勤奋努力的灯光。
徐惊缘一边开车,一边想是不是该给孟南带薪休假。
孟南可能会不同意,因为工作一直以来,就是她逃避现实的方式。
但眼下这个节骨眼,徐惊缘不想孟南太累。
等到到了家里,一通电话让徐惊缘更加后悔没有早给孟南放假。
沐雨浔风的前台打来电话:“缘姐,南姐男朋友带着南姐父母来店里了!”
徐惊缘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一颗心脏被吊起来。
“店里还有谁?”
“除了我和南姐,就是小海。”前台妹妹说,“小海太年轻了,挡不住……”
“看情况,必要时候报警。”
徐惊缘挂断电话,立马给曲之燃通话,让他朝沐雨浔风赶。
曲之燃气不大一处来:“我真是草了!这逼怎么阴魂不散!”
“我现在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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