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听话的江瑾初,竟然叛逆起来,
“那你悄悄看,不要让我知道,不能当着我的面看,更不能读出来。”
初楹蒙住自己的脑袋,她不想当面回顾黑历史。
“好,听老婆大人的话。”
江瑾初从床头柜里捞起一枚紫色发卡,递给初楹,“卡子物归原主,初楹同学。”
他前几天找情书在储藏室翻到的,关于初楹的东西,他留下的不多,能找到的仅有这枚发卡。
“我落下的?”初楹没有印象,同样的发卡她有十几枚。
“是的。”
一枚普通的发卡被他收这么久,初楹调侃他,“江瑾初,我严重怀疑你早就喜欢我,开玩笑的,我知道是因为我们在公园袒露过伤疤,在彼此的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不去纠结他什么时候喜欢,以前是不是对她有同样的感觉。
恐怕江瑾初自己都说不清楚。
“如果……”江瑾初欲言又止,无谓的假设没有意义,但他还是希望,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初楹音色柔和,眼波流转,“江瑾初,谢谢你喜欢我。”
世间难能两情相悦,没办法要求对方一定要报以同等的喜欢。
过往的一切,云淡风轻地说出口。
苦涩的、看不到希望的暗恋,得偿所愿。
江瑾初和初楹聊天聊到深夜,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抱着说说话。
抱着抱着擦枪走火,坦诚心意后心脏陷落。
初楹:“妈妈就住在隔壁。”
江瑾初:“房子隔音不错。”
“你撞得太狠,隔音也挡不住。”
隔壁住人影响发挥,两个人大汗淋漓,不知是空调和地暖起了作用,还是太用力。
哄睡初楹,江瑾初坐在窗边,拆开第一封信。
江瑾初,你好啊,我知道给你递情书的人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且你都不会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至于其他嘛,等高考结束再说啦。
你可以猜猜我是谁,猜对没有奖。
忘了说,高考后再猜。
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拆开信,所以你不会知道我是谁。
江瑾初心想,初楹真的很了解他,他没有拆开过任何一封情书。
第二封信是初楹准备高考后亲手给他,却没有勇气送出去的信。
江瑾初,你好,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放在信里,高考结束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想,你一定很惊讶,除去最初在公园的聊天,我们初中三年没有说过几句话,高中更是没有交集,喜欢就是很神奇。
喜欢你原本就在意料之外,等不到答案的喜欢,我希望它可以被你知道。
曾经有个人喜欢过你。
信原本到此结束,初楹在后面补了一句话,我是胆小鬼,走到了你家门口,又折返回家,暗恋就是暗无天日,永远无法说出口的喜欢。
山高路远,顺遂无虞,江瑾初,再见。
第三封信是初楹新婚夜时书写。
江瑾初,你好,现在是老公啦,我真的和你结婚了,想想恍若在梦里。
你和我说‘尽快结婚’的那一刻,我在桌子底下掐了自己的大腿,才确信不是梦。
你说,‘初八去领证’,我昨晚根本没怎么睡。
或许,结婚对你来说是平常的一件事,对我来说却是美梦成真、幻梦成真。
在过去暗恋的四千多个日夜里,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和你结婚。
现在成了事实。
或许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你,江瑾初,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不是一年,而是十二年。
新婚快乐,初楹江瑾初。
初楹在中间画了一颗爱心。
每一封信代表了她不同阶段的心情,从绝望到开心,从难过欣喜。
江瑾初在抽屉里找到旧信纸,提笔写下。
翌日,雪后初阳,窗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初楹睁开眼睛,江瑾初正柔情望着她,她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不给看,没化妆。”
江瑾初低笑一声,“不化妆也好看。”
初楹的声音从被子里嗡嗡发出,“油嘴滑舌,油腔滑调,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糖衣炮弹,我才不信。”
江瑾初掀开被子,让她透气,“实话实说。”
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头没梳脸没洗牙没刷衣没换,她打死都不会相信。
初楹一骨碌坐起来,“起床,起太晚不好。”
江瑾初给她拿衣服,“妈和外婆不在意,还叮嘱我不要喊你。”
“我睡差不多了,你为什么都不用睡这么久啊?”
女娲在创造人类的时候,非常不公平。
江瑾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因为我们家睡觉的KPI给了你,需要我老婆来完成。”
“好冷的笑话,好浓的班味。”
一旦染上‘KPI’,睡觉瞬间失去了乐趣。
初楹走下楼,家里所有人都在餐厅,“妈、外婆、外公,早。”
江书禾惯常吐槽,“这才几点,你就把楹楹喊起来,怎么做人老公的。”
“我睡够久了,妈妈。”
初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已过数字11,她凑到江瑾初身旁,降低分贝,“你在家和我哥一个待遇。”
被大人嫌弃、吐槽的对象。
江瑾初声线拉长,可怜道:“唉,只有老婆心疼我。”
江书禾&付淑英偷笑:没眼看。
吃完午饭,初楹裹紧外套去院子里看雪,“雪花,外面有好多好多雪花。”
小狗开始在雪地里画梅花。
她又喊,“江瑾初,来堆雪人。”
江瑾初递给她暖手宝,“你进屋,外面冷,我来堆雪人。”
初楹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好,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江检了。”
她坐在走廊下吃水果看江瑾初堆雪人,看到最后,放下叉子。
“鼻子放着我来。”
上下端详一通,感叹道:“我堆的雪人就是好看,世界第一好看。”
只插了胡萝卜鼻子和树枝手臂,戴上绒线帽子,雪人就成她的了。
江瑾初宠溺道:“我老婆堆得最好看。”
初楹偏头望他,“江瑾初,我这是不是恃宠而骄啊?”
日光照进他的眼里,在江瑾初身上落下一层温柔的光,他微微俯身,黑眸清透,“你可以骄一辈子。”
树林寂静,阳光温暖,一切显得那么美好。
突然,初楹的眼睛反射一道光线,雪人手里多了深红色鎏金信封。
江瑾初拉住初楹的手,目光灼灼,“老婆,十年后回信,算不算晚?”
75/75 首页 上一页 73 74 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