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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五条樱惊呼。
果然。
真人的头刚掉在地上便朝着五条樱愉悦地笑了一声。
随后，头的截面长出了一条尾巴。真人依靠着新生的尾巴在地上蛇行起来。
“有什么不好啦，小姐姐，我们的竞赛又回到起点了，”真人快乐地在地上飞速奔跑着，“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追到我……啊？！”
真人还没嘚瑟完，就看到一只脚直接踩住了他的头。
“那声‘不好’我刚刚只是叫着玩玩，你还真当真了，”五条樱空着的右脚踩上真人的尾巴，还狠狠地碾了几下，碾地真人痛呼连连，“没有人，啊，没有咒灵告诉过你，舍弃自己的身躯，咒力变少，你的速度也会变慢吗？毕竟极致的加速要靠大量的咒力完成。”
“我知……唔！”
真人是知道的，但是他小瞧了五条樱的移动速度，他以为她的移动速度一定是她极端的短板。
没想到，这极端的短板比他预估的要长了不少。
“你知不知道跟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五条樱在真人的头上重重地踩了一下，踩得他脑仁发颤，“好了，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杀掉菅原的，就是那个可怜的……姑娘。”
五条樱最后还是没有用“咒灵”来形容菅原，因为在普遍意义上，咒灵都是恶意的，但是这位菅原姑娘直至死前依旧为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担心，所以她还是更倾向于将她认作人类。
“姑娘……啊……是那个咒灵啊，”真人的意识还有些发晕，“就是吃掉了啊！”
“吃掉了？”五条樱大拇指按着一块宝石，以手为刃斩断了真人的尾巴，“我走之前给她的咒力还不至于让她被当时还是个婴儿咒灵的你吃掉，你不说实话的话我就把你的头细细剁成臊子。”
“啊！！”真人先是被砍了尾巴的痛意激得眼前一黑，回神来又听到“细细剁成臊子”几个字，心中寒意简直要将整个咒灵冻成千年冰川，立刻投诚，高喊道，“我说，我说！”
生怕五条樱听不见。
“你说。”
“我……嘶！”真人一开口就被斩尾的疼痛激得抽了口冷气。
“说就好好说，不必做些有的没的。”
五条樱俯视着面目扭曲的真人，浅蓝色的眼睛宛如北冰洋上厚重而澄澈的冰盖，具有超出年岁的无限威压。
“不想说也没关系，只不过多费点力剁你这个包阴间饺子都嫌弃的肉馅。”
“我会好好说的，”真人强忍住疼痛，连喘气都小声了不少，“我当时还是个咒灵婴儿，正好爬到那尊美杜莎雕像前，可能是我那个时候的皮囊与那位菅原姑娘生前是旧识，她从雕像上跳下来，抱住我，看我快要消散了，就把自己的咒力传了一部分给我。”
“然后呢？”五条樱冷冷地问道。
真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畏惧：“然后我就在她传输咒力给我的时候，顺势把她一点一点吃掉了。”
“她哭了吗？”
“哭了。她说她本来说要看着我长大的，但是后来却间接变成了杀害我和我妈妈的凶手。”
真人语气轻柔，巧妙地偷换了概念。
“呵，”五条樱看向脸上浮出愧疚之色的真人，“那只是你之前顶着的那副皮囊的主人以及她的母亲与菅原的交集，不是你。你从厌弃憎恨畏惧之中出生，与那些已经死去的亡者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不要企图玩文字游戏，从而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尚存人性，你不配。”
“我……我知道了，”真人颤抖地应道，“我不会了，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要杀我？”
“你说呢？”五条樱握着宝石蹲下，“我没有什么问题可问了，这场闹剧就此收尾吧。”
“我明明都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
“啊？我有说过回答了就不杀你吗？”五条樱无赖地笑了，“我当时只是说，如果你不说就把你细细剁成臊子，我现在补一下后半句——”
“如果你说了，我不满意，我也要把你细细地剁成臊子。”
“什么？”
“嗯，就是这样，好啦，我现在告诉你结果，”
五条樱眉眼弯弯，一字一顿。
“我、不、满、意。”
真人没有再回话，他在五条樱刚开始问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逃脱，一直示弱也是为了拖时间，终于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逃脱了。
蔫巴巴的尾巴快速摇摆着，载着已经满头是血的主人在领域内乱窜。
还没窜够一秒，一颗咒力子弹将真人的脑袋一开二。
“哦，忘了跟你说了，你这个速度，很适合瞄准。”五条樱吹了吹食指，走到已经奄奄一息的真人跟前，将他拎起，准备就地处决。
就在这时。
另一种咔嚓声也穿了过来。
是领域被人从外入侵的声音。
火光从被碎开的口子灌进来，充斥了整个领域。
一个长着陶罐头的咒灵从劈出的“门”里缓缓走进，随之而来的还有灰原七海的警告。
“樱，小心。”
“他很强！”
第14章 鬼婴咒灵（7）
火光随着陶罐头的身影从裂开的口子里灌入，给五条樱原本以漆黑为底色的领域里染上了几抹鲜艳的红，也让五条樱看清楚了，来者的头不仅像个陶罐，摒除头的下面一半，上面更像一座著名的火山。
“富士山？”她疑惑出声，声音还有点大，“现在的咒灵这么文艺吗？搞个陶罐头还要是富士山款式的？”
五条樱的发言让现场的气氛顿时很为奇妙。
原本紧张的灰原和七海二人瞬间被五条樱的一番发言打懵了，站在对面的漏瑚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小姑娘面对咒灵，第一句发言会是这个。
刚刚刺激对峙的战场气氛猛然往脱口秀方向急转直下。
七海还有心往原本的氛围上回正，灰原直接笑出了声。
“我就说那个山是富士山，七海还说或许只是像，直接用富士山那是抄袭。”
两边虽然处于一种微妙的和平气氛里，但是两边的工作都没有停。
七海和灰原迅速往五条樱身侧贴近，而五条樱则是左手甩着濒死的真人当障眼法，右手不断地消耗宝石将领域的缺口补满。
她在看见漏瑚的那一刻，魔术礼装【六眼·伪】就已经判定了眼前咒灵的等级。
特级。
而且不是一般的特级。
特级与特级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四级和特级都大，如果【六眼·伪】没有出bug，那这个咒灵的实力一定是属于特级中的强者。
非常危险，如果不豁出命来，百分百是无法战胜的。
“小姑娘，”漏瑚露出两排黑黑的牙齿，“能够在这个年纪开启领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应该在咒术界很有名吧？”
“完全不有名，还有，领域其实不是这个年纪开启的，”五条樱镇定地继续消耗着宝石，做着战斗准备，“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
“那可真是厉害呢，在现有的人类里算是很厉害了，”漏瑚笑着称赞，“有没有兴趣来当新人类？”
“新人类？”五条樱继续与漏瑚扯皮，暗地里悄悄准备着无下限术式，“什么是新人类？”
“也就是你们说的咒灵，”漏瑚道，“如果你成为新人类的话，一定会很优秀，八岁开启领域在旧人类看来已经很不得了了，但以你的天资，若是新人类之身，或许只要八个月就可以。”
“我怎么感觉你这套流程这么熟悉？”五条樱挑眉，“老爷爷，富士山上传销组织很多吗？还是因为电视广告放太多了？就算是咒灵年纪大了也会吃这套吗？怪不得现在这些都还没死绝。”
“哈哈哈哈哈，很好！”
漏瑚笑得很大声，他并不生气，反倒有种猫玩老鼠的快乐。
他本来是为了真人而来，但在看见五条樱的那一刻，他改主意了。
咒灵本就是由咒力构成，对特殊咒力的感应比人类更为敏锐，他在看见五条樱的第一眼就被她身体里蕴藏着的那股毁天灭地的咒力震慑。
一定要让她加入他们的阵营，只要最后一击不用咒力，作为咒术师的她死后就会变成咒灵。
拥有特殊术式的人形咒灵再加上她这种拥有特殊咒力的咒灵，或许不用等到千百年后，咒灵便能够实现在苍茫大地上放声大笑的悲愿。
“老爷爷你在说什么很好啊？”五条樱直起身子，握着真人残缺的身体，威胁他变小，随后将奄奄一息的真人mini塞进一个已经空掉的宝石袋子里系紧，揣进袖口里。
领域已经修复完成，一切蓄势待发。
刚刚灰原已经悄悄用三人之前约定的暗号告诉她。
眼前这个咒灵的目标是真人。
她庆幸真人还没有彻底嗝屁，不然眼前这个咒灵发起疯来，她或许用上吞噬性咒力能够拿到同归于尽的结局，而七海和灰原只会在这场战斗中被波及死亡。
眼前的咒灵既然能够这样施施然地进入她的领域，本身必然也是能够开启领域的强者。
在对手能够使用领域的情况下，对方一旦不管不顾地使出全力，她没有余力保护七海和灰原的安全。
“小姑娘，打之前不报上名字不好吧？”漏瑚笑道。
“我叫五条樱。”
“御三家的五条家啊，我的确听说过五条家有人很强，你就是这一代的六眼吧？那倒是说得通了。有时候愚蠢的旧人类还是有点眼光的。”
漏瑚话语中带着有些疯狂的亢奋。
“不过你的实力不止在眼睛上，更多的在你的咒力上。估计是五条家找了高人将你的咒力封印了，导致你现在只能狼狈地用矿物转变咒力，只要你变成新人类，一切都会两全，你可以用咒力，再加上六眼，你觉得怎么样呢？小樱。”
漏瑚表情柔和，像个谆谆善诱的长辈。
仿佛五条樱已经加入了他的阵营。
五条樱越听越不对，站在她身侧的灰原和七海也迷惑起来。
直到听到最后，三人才反应过来，甚至有点想笑。
这个咒灵估计是把五条悟和五条樱融合成了一个人，还在那兴奋地画大饼。
“你说的六眼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那是我哥，”五条樱从袖口里拿出那袋七海递回给她的爆炸宝石，“的确，他是很强啦，但是想让他加入你们，老爷爷你不如回去多吃两碗饭早点洗洗睡。”
“哦，这样吗？你不是六眼吗？”漏瑚明白过来，“那也没关系。”
“所以你是要去找我哥吗？”
“不，比起他来说，我更想要你。”漏瑚合起双手，那是领域展开的起手式。
“老爷爷，就算已经到了要被尊敬的年纪，性骚扰还是要判刑的。”五条樱从暗袋里掏出琳琅满目的一把宝石，“更何况是对幼女，我还没满十四呢。”
“那就试试谁能够给我判刑好了！”
漏瑚放声大笑，喝道。
“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随之而来的是五条樱的声音。
“领域加固。”
五条樱手中的宝石变成液体，在漆黑的领域边缘蔓延开来，修补着被火焰烧出的裂纹。
“老爷爷，现在就看我们俩的领域谁的更能撑住了！”
第15章 鬼婴咒灵（8）
岩浆的火舌肆意舔舐着五条樱在破碎边缘挣扎的漆黑领域。
每一次地接触，都会增加无数的裂纹。
但裂纹在产生的即刻，就会被领域的主人五条樱迅速修复。
妈的，她都这么尊老了，爱幼一下不行吗？
五条樱咬着牙，从口袋里拿出宝石填充。
每一次填充的宝石在五条樱握紧的瞬间就蒸发一般地消失了。
这消耗也太大了。
从外面看来，漏瑚与五条樱的领域实力相差无几，两边互不相让。
但是五条樱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宝石就快用完了，这样的消耗即使是她之后抽干自身的血液也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自己的领域碎裂，漏瑚的领域就会压过来，处于他的领域里，自己施加的无下限术式就会被稀释至失效。
毕竟漏瑚的领域与她的半吊子不同，里面的术式必中是实打实的，到时候她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但是被一起包在领域内的灰原和七海必死无疑。
不行。
不能这样。
要逃走。
五条樱看着陶罐头上嵌着的那只满是兴奋的眸子，暗自恼恨。
如果【六眼·伪】也能够辅助她使出苍、赫之类的攻击性无下限术式就好了，那样尽力一搏，这场战斗的胜负还未可知。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五条樱自我研发的【六眼·伪】只能够承担防御性无下限术式的计算量。
通俗而言，如果五条悟的六眼是国家级的银河计算机，那么五条樱的【六眼·伪】大约是性能上乘的个人电脑，在普通层面上运算，尚能承担，一旦到高精尖领域，就会拉胯。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五条樱的冷汗从额头滑落。
必须想出办法来。
……只能这样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五条樱朝着漏瑚笑着，开口道：“中国曾经有个老将军名叫廉颇，他即使在人类的耄耋之年依旧有以一敌百之能，晚年却被奸细诬陷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军队交由无知稚子之手，最后大败于邻国，死伤无数。”
“那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了，你们说的忠诚在我看来只是懦弱，他若是奋起反叛，即使失败了，都能够证明那个稚子的无能，从而阻止后面的惨剧，但他没有，所以小樱，你想要跟我这个老人家说什么？”漏瑚对看重的新成员很有耐心，换做普通的人类跟他证明绕弯子讲话，他绝对已经烦躁到火山喷发了。
“啊？”五条樱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以为老爷爷连如今的咒术界都不了解，更不会去学习之前的历史了，所以在说网络热词之前跟您先科普一下热词的来源，没想到您的见解这样硬核，失敬失敬。”
“所以你打算说什么？”
“老人家，您……”
五条樱隐蔽地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已经在刚刚跟漏瑚扯皮的同时悄悄交托好了，之后便是开战的分界。
“力微，饭否？”她笑着按下了战斗的“start”键。
“五条樱！！！”漏瑚怒吼。
再久的僵持，破碎也只是一瞬之间。
漏瑚的领域势不可挡地压过来，带着一阵阵能将人烧焦一般的灼热气流。
五条樱放弃了领域的防守，她准备进攻。
她在跟漏瑚扯淡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使用的大半宝石集中于手心，将这团咒力压缩成她所能够压缩到的极致浓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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