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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大娘子——青丘一梦【完结】

时间:2025-03-22 23:08:46  作者:青丘一梦【完结】
  她当日出于羞愧与逃避,看到一点梯子的影子便连忙跑过去抓住,不肯回京面对女儿,如今母女相见,她又一直以此折磨自己。
  这有什么意思呢?
  傅母轻叹一声,温声道:“咱们大娘子,多么和善爽快的性子,心胸开朗,真是难得,娘子不要想那么多,如今母女俩在一处,好生亲近才是正理。大娘子对您不是很孺慕亲近吗?”
  “那是你没见过她与问真在一起的模样。”十夫人闭闭眼,“她依赖问真,多于依赖我。”
  她本来羞恼,今日听了医者所言,心中又满是酸涩,百感交集,眼泪满满地在眼眶里打转,傅母见状,觉心酸,忙走过去抱住她,抚着她的背轻哄,“好娘子,不哭,咱们不哭了,妈妈在呢。”
  “妈妈,妈妈!”十夫人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是不是怨我?她是不是怨我?”
  在安州徐宅中住了几日,其实还算舒适,只是问真习惯了自己做主一手遮天,忽然在人屋檐下,总是不大适应。
  问星戏称她是“虎落平阳”,明苓明瑞正在一边玩小布老虎,听到她说话,抱着布老虎懵懂地抬头,很凶恶地“嗷呜!”叫了两声。
  问星捧腹大笑,“不是你们这个虎!”
  又忍不住扑过去,狠狠亲她们两个,“快让我亲亲你们这两只小老虎!”
  问真忍俊不禁,等问星发完疯归坐,才道:“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出海的船联系好了,看黄历,后日出门不错,咱们坐船赏半日海,下午去吃本地最有名的海鲜馆子,如何?”
  问星只有点头的份,又好奇地问:“那船好安排吗?”
  她听宅中的下人念叨,说那些有大船的海商各个有一套自己的规矩,讲究极多,甚至引为忌讳,不肯带女人上船是很要紧的一项,颇为固执。
  问真笑了,“商人既重利,攀权,以我们的身份,只要舍得花钱,有什么做不到的?”
  问星感慨:“倒是我天真了。”
  一直到出海那日清早,她对这趟海上航行都极为期待,甚至幻想着日后要打造几艘大船,出海远游,没准能成为发现新大陆的人呢!
  结果上船不到一刻钟,问星便把那一腔豪情壮志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趴在秋露怀里一边哭一边吐,随人们都吓得不轻,秋露是头次经历这种事,脸色发白地抱着她,无措地看向问真。
  船舱里一个十多岁的年轻娘子是船主家的小女儿,主家听闻此次出行是两位县主带着侄儿侄女,连忙将小儿女送来陪伴小孩玩耍。
  小娘子年岁不大,是头一次上船,但还算有条理,抿着唇想了一会,道:“县主,小县主这是晕船之症,此刻最好有酸甜芬芳的柑橘柚果之类,剖开嗅闻果皮,沏些清茶来漱口之后含在口中,暂且不要饮食,让腹内干净,等症t状稍微缓和后,平稳地躺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她说得有些迟疑,后来逐渐坚定起来,问真立刻叫秋露等人依言准备,问星按她说的闻着果皮、含着茶缓了一会,果然有所好转,然后被秋露扶着,在榻上慢慢躺下。
  问真松了口气,将那小娘子叫到近前来,笑着问:“你叫飞霜,是吗?”
  “是。”王飞霜年岁不大,但颇为有礼,端端正正地向问真叉手为礼,“民女乳名飞霜,在家行序十六,县主可唤我十六娘,唤我名字好,听凭县主喜欢。”
  王家在安州生意不小,家中有十几条大船,又有渔场、商铺、庄田,说是富甲一方不为过,王飞霜是主支嫡女,难得身上并无骄矜之气,言谈举止大方有礼,在问真跟前并不畏缩怯懦。
  问真对这样的小娘子最有好感,叫她在跟前坐下,笑着谈话,问她怎么知道的这些方法,王飞霜认真道:“都是往日听我阿娘闲谈记下的,我阿娘其实并未上过船,这些还是从我外大母那边传下来的,我偶然一记,不想今日便派上用场。”
  其实若是不感兴趣,又怎会将闲谈时的话语记得如此清楚。
  她刚才能有条不紊地提出问星晕船的解决方法,在明苓眼中就是很厉害的人了,明苓眼睛亮亮的,凑过来问她船上的事,她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清楚的如实相告,娓娓道来,不清楚的便笑着说明。
  明瑞明苓倒没有晕船,两个人都围着飞霜说话,王家那个郎君名唤海丰,见状连忙过来加入话题,提了两个飞霜不清楚的点,四人在一起谈兴很足。
  问真摸摸问星的头,低声问:“觉得怎么样?”
  问星欲哭无泪,“再不出海了!”
  但精神确实好些。
  问真忍俊不禁,轻点她的额头,然后走到船舱的窗前,推开窗,看着外面万里碧涛、天蓝如洗,一眼望去不见边际,是独属于天地的壮丽辽阔,唯有自然能够给予这份美,美得惊心动魄。
  目光放出去,心神视野都跟着舒畅开阔,且人在船上,身轻如飞,油然有一种飘然于俗世之外的感觉。
  问真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又有些惋惜季蘅不在,未能见到如此美景。
  第103 103 章
  王家姊弟是同母所出,……
  王家姊弟是同母所出, 年岁相差不过一岁多,王飞霜沉稳,王海丰健谈, 人品样貌都颇为不俗。
  问星稍微好些后,王飞霜过去陪她闲谈,言语随和诚挚, 若她用套路攀谈,问星还能察觉, 但她坦白直率,并不掩饰自己想要亲近之意, 倒叫问星生不出反感。
  半日旅程之后, 她们的身份便如一道巨谷, 分隔天壤, 只怕再难有如此亲近随意的交谈。
  出海本是问星盼望已久的, 结果在船上反而是明苓玩得最开心。
  她拉着阿兄, 叫王家海丰带他们满船地逛, 各处参观, 两条小腿一刻不停,比脸色惨白卧在榻上的问星精神多了。
  王飞霜见问星隐有遗憾之色, 笑道:“从前我听外大母说, 许多人是不服海上的气候与行船之奔波的, 县主或许正是如此。其实海上风物新鲜, 陆地有四季风景,县主身体不能支撑海上航行, 可在陆上访问名山大川,何必以此为憾,常怀心间?”
  她说起年少随父母入蜀, 自己乘着马车晕山路,一路上晕得人事不知,又水土不服,最终一点风景没有看到,倒是汤药吃了许多,回来后还大病一场。
  “但后来我阿娘做了许多画作,将在蜀中所见山川风物都画在纸上赠与我,算引我见识了一番。如今想来,当年没看到的风景虽然遗憾,可那段经历成了与众不同的谈资,说来多么有趣?”
  问星抚掌而笑,“飞霜姊姊心胸开阔,果然与众不同。”
  王飞霜又笑道:“民女不才,粗通画技,如县主不弃,我愿将今日船上见闻见诸笔墨,他日赠与县主,如何?”
  问星欣然应允,并取下一块随身玉佩递与王飞霜,“即以此物为信,飞霜姊姊他日若是入京,可以携此来见我。”
  王飞霜目光激动,郑重接过,叉手拜下,“多谢县主。”
  问星轻笑而已。
  在窗边的问真静静听完她们的交谈,并未出言打断。
  半日的旅程短暂,明瑞明苓下船时还有些依依不舍,问星便是如蒙大赦,一看到岸,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待下了船才发现双腿发软,忙要与王飞霜别过,被人扶上马车。
  王家众人在码头恭敬行礼相送,见徐氏县主与飞霜言谈亲近,王家主轻睨女儿一眼,王飞霜神情沉静,不矜不喜。
  马车缓缓离开码头,骑着骏马的护卫队列肃穆整齐,王父唤飞霜道:“十六娘?”
  飞霜回过神,眼中仍隐有怅然若失之色,垂首唤:“阿父。”
  “你今日做得很好。”王父拍拍女儿的肩,又唤王海丰近前来,细细问他们在船上的言行经历。
  马车将要转过街角,问星忽然掀起窗帘回头看,见到秋风中,码头上纤细醒目的身影,正在汹离码头的人群中回身,似乎正探手去抚摸高大的船只。
  遥遥一眼,不知为何,这道身影在问星心中记了许久、许久。
  问真原本没打算在安州逗留多久,过来一趟只为了问星与父母团圆而已,如今住得不大舒服,更不愿久留。
  她原本的打算是,如果问星与父母亲密,大可以暂留安州,她带明瑞明苓到雍州去,到年底,如果问星愿意在安州过年,便留在父母身边,等年后要返程回京时她再来接。
  她来之前与问星说过这个打算,问星欣然答应。
  但昨日准备登船带的点心果子时,问星便悄悄问问真:“咱们几时往雍州去见大兄啊?”
  问真便知道,她是懒得在安州再装模作样,做温婉和顺大家闺秀了。
  这事本来好办,左右她在安州住够了,明瑞明苓海鲜吃足了,立刻启程往见素那边去便是,但昨夜京中刚送到的信件打乱了她的安排。
  回城的马车上,问真一直沉默,含霜看出她有心事,暂未出言打扰,而是燃起一炉清香来,一点缠绵的花香与清新的荷香融合在一起,以沉香为底,轻而不散、凝而不重,最利怡神。
  问真阖眼半刻,忽然说:“含霜,你若生个孩子养大,大约只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
  含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轻笑道:“我又不生孩子,您又不必种五谷。”
  “我是在感慨,能有你是我的福气。”问真想要将烦心事抛到脑后,和含霜轻松愉快地说笑两句,到底做不到,含霜将沉香熟水轻轻递到她手边,劝:“先吃一盏熟水吧。天大的难事,不是迈不过去的坎,您不是总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路便开山建路,不要杞人忧天吗?”
  “现在是车已到山前了。”问真叹了口气,“只是什么时候撞到山上,结果究竟如何,是尸骨无存还是侥幸平安,仍未可知而已。”
  含霜眉目一凝,坐姿端正起来,“可是京中又出了什么事?”
  “外人看来,大抵是福吧。”于徐家而言,却实在算不上。
  问真摩挲着手边的如意,不再言语,含霜不再追问,只安静侍坐一侧,略带忧色地看着沉默的问真。
  问真的心事暂时未露与外人知道,问星在船上被折磨得脸色青白,回了车上灌了两碗金桔汤,倒是好了不少,开始叫饿——这一上午,明瑞明苓都吃了不少点心,她因晕船呕吐,只稍进了些茶水而已。
  秋露心疼得紧,忙从屉子里取出满满的零嘴攒盒,其中多是酸甜的衣梅、杏干等果子并肉脯、炸鱼等咸香零食,又有一盒蒸得宣软的金黄粟米糕,上撒着葡萄干与细细的果脯丝,正是徐宅厨娘做的特色满天星,与别处不同,用牛乳和面,佐以果脯,口感更为香软更开胃。
  问星先含两枚杏干,感觉自己晕船的劲头过去了,忙又拣肉脯吃,略进一些,总算没有恶心,便大胆放开胃口咬点心,秋露忙着在一旁递水添汤,劝道:“好娘子,咱们往后可再不找这罪受了,要看好风景,这天下之大,多少名胜景物不够您看的?”
  若说问星一开始还心有不甘,这会只想将头点得啄米的小鸡一样——晕船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她心t中有点空落落的怅然,原本都打算好了,等再大些了,做两笔小生意攒够银钱,就来海边造船、收揽人手。
  然后组一个强悍安全的船队,出海去。
  届时天地之大,潜龙入海,还不是任她畅游?
  没准能弄回许多新鲜东西,找到很多熟悉事物呢,看遍天大地大,还能完成前世没有机会完成的环游世界的愿望,没准这一回发现新大陆的人就是她了!
  结果如今,原本的一番打算是彻底破灭了。
  晕船,还想什么出海的美事?老老实实在岸上待着吧。
  问星长叹一口气,秋露忙问:“娘子,怎么了?”
  “肉脯太干了,再给我一盏金桔汤。”问星随意扯了个理由,秋露忙将金桔汤斟来,她吃了半盏,又忍不住想叹气。
  未来出海这一计划在她心中盘桓许久,一朝落空,她对未来前路又没有了规划,心中茫然起来。
  她这番想法自然无法与人说,在外人看来,她如今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谈未来岂不太早?
  可按照现实中的进展想,她不欲成婚,最多还有十年的时间来安排自己,积蓄历练、积攒资本,如果不早早定下目标,确定努力的方向,才是在虚度光阴。
  留在父母身边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先不说徐纯夫妇是否愿意,就是于她而言,演一世贞顺柔静名门贵女太难了。
  一直以来,她对问真都只有亲密依赖,问真的强大只会令她更有安全感,而身份高贵、身家富贵这些……她都是认为问真理当拥有的,问真若是没有,她才会觉得不公平,自然谈不上羡慕嫉妒。
  可到如今,她才真有些羡慕问。
  从前不觉得,见了此生的生身父母才发现,大伯母真是这时代少有的开明又真心疼爱女儿的母亲了!
  幸而她能跟在阿姊身边,若是一穿过来就是在安州,她大约无法快活轻松地过到现在,只怕早早就开始宅斗副本,将自己武装到牙齿上了。
  想到这阵子在家中听到的许多闲话,问星在心中琢磨着问月和问星这两个名字,想了一会,嗤笑一声。
  她不管,她的问星,是她爸妈翻着字典想了半个月才取出来的。
  他们希望她乐知、好学,勤学不倦攀登人生高峰,砥砺前行,顺境不骄,逆境不馁,最终探手摘星。
  而不是月亮的陪衬,天边小星。
  父母最纯粹的珍惜疼爱,她都曾有过,所以不纯粹的感情,她不在乎,不想通过委屈自己去谋求。
  能算计来的感情,究竟是感情,还是战利品?
  而且,她有阿姊啊!
  她跟着阿姊吃香喝辣,才不回来受罪呢!
  她亲娘掌家的能力肉眼可见地有限,她若生活在安州,不知要宅斗多久——只看在京中、阿姊的山中,哪有敢明目张胆大谈主家阴私事的婢仆?
  就连苴安老宅,不过半个多月,便被清洗得干净安全,很快恢复到在京时的生活状态。
  乃至回到安州之后,面对一盘五花八门良莠不齐的婢仆们,她竟有些“终于来了”的感觉。
  就是这个味!这个熟悉的宅斗味!但要她留下参与斗争,调剂无趣生活?敬谢不敏,她宁愿回去老老实实念书练武做功课。
  虽然学的时候叫苦不迭,但其实对她来说,学习反而是最容易的。
  无论是学堂中的一切,还是在问真身边,她都在不断地汲取着知识,了解、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问星打起精神,虽然不能出海,一个未来规划破灭,可总不能就此一蹶不振吧?
  她扑棱坐直身体,秋露又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我好像还有一点功课没有做完,阿姊前回说哪日查来?”她看向秋露,四目相对,秋露迟疑一下:“……今日?”
  “……希望阿姊忘了。”问星老实地双手合十,“菩萨保佑。”
  秋露懊悔万分,“都怪我,我前两日竟将这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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