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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如周易，他怎么会感觉不到石婕来盈康后对他莫名的讨好，泡的茶、送的花、游艇上为他弹的那首曲子、帮他擦的药，还有饭桌上帮他挡的那杯干白……
“送的那些花，泡的那些茶，石小姐想要什么？”
石婕轻笑了声，她觉得周易这洞察力有些可怕，“初来乍到，想要个坚实的靠山。”
“石董就是。”
“他是吗？”石婕却摇头，“可我更看好周总。”
周易审视着石婕脸上的表情，“我不明白石小姐的意思。”
“石董老了，但周总你还年轻，前途无量。”
石婕这话说完，周易就笑了，他慢慢靠近石婕，把石婕逼到了泳池边。
“石小姐过奖了，”周易低头，凑到石婕耳边，语气带着警告，“你也前途无量，所以别犯傻。”
“也是，那一起吧，”石婕扯了下嘴角，攥住周易的手腕，突然往后倒，“一起前途无量。”
两人“啪”的一声落进水里，石婕仰头感受着从头顶砸下来的雨点，回头看了眼沉着脸的周易。
“抱歉啊，”石婕脸上带着坏笑，“刚刚慌了神，把周总也拽下来了。”
第二天早上没什么安排，石婕却醒得很早，她感觉嗓子隐隐作痛，大概是昨晚泡了水，有些感冒的兆头了。
酒店的餐厅这会儿没什么人，石婕拿完早餐，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周易。
周易身上穿着黑色的运动套装，应该是已经运动完了。
“早上好啊。”
周易脸上本来没什么表情的，但石婕微哑的嗓子似乎让他想起了昨晚在泳池的事，周易顿了顿，才回了句“早上好”。
石婕也听出了周易的鼻音，“感冒了？”
“嗯，”周易切着盘子里的欧包，“托石小姐的福。”
刀叉磨着盘子的声音有些刺耳，石婕觉得周易是故意弄出这动静的。
“抱歉啊，我待会儿去帮周总买些药吧。”石婕把果盘推到了周易手边，“吃点水果，补充点维C。”
周易瞥了眼石婕挂在嘴角的笑，他并不觉得石婕有任何的歉意。
“不用了，”周易把果盘推了回去，“石小姐自己多吃点吧。”
石婕笑着“哦”了声，往嘴里塞了块橙子，超小声地喃喃了句，“怕我下毒啊。”
晚上，周易带石婕去了一个饭局。
饭局上人不多，周易只提前跟她介绍了两个人，一个是瑞辉中国区的首席执行官，张志凯，另一个是承包青枫园二期的建筑公司老板，季伟林，张志凯是季伟林的姐夫。
盈康做的养老社区，目前采用重资产的自建自营模式，选择季伟林的公司，不过是想拿下跟瑞辉的合作。
张从业不在，帮周易挡酒的任务就落在了石婕身上。
寒暄过后，周易举起酒杯作势要敬酒，石婕收到信号，赶忙伸手拦住了。
“周总今天可不能喝酒了。”
“哦？”季伟林挑了下眉，调侃道：“怎么？我姐夫不配让周总开这金口喝一杯啊？”
石婕解释道：“周总前几天淋了雨，感冒还没好透呢，刚刚才吃的头孢。”
周易却开始演了，作势要去夺石婕手里的酒杯，“今天好不容易能约上张总，能不能喝我自己清楚。”
“这可不是胡闹的事！”张志凯立马伸手拦住了，他瞪了眼起哄的季伟林，“我看今天谁敢劝周总一杯酒。”
季伟林觉得有些下不来台，瞥了眼坐在周易身边的石婕，“周总没法喝，那石小姐代他敬几杯呗。”
“当然没问题，我的荣幸！” 石婕倒了几杯酒，笑着敬完了一圈。
“我们俩再来一杯吧，石小姐！”季伟林似乎盯上石婕了。
“好，”石婕脸上还维持着笑容，跟季伟林喝完了一杯，又冲张志凯举了举杯子，“那我也得再敬张总一杯，不能坏了礼数啊。”
石婕这话是在暗示季伟林，今天这饭局是捧张志凯的场，让他不要喧宾夺主了。
“差不多行了，”张志凯提醒季伟林，“你明早不是还有工作安排吗，切忌贪杯。”
“没事，我又喝不醉。”季伟林却不听，他不敢招惹周易，难道还要被一个小助理压一头吗。
周易却拿走了石婕手里的杯子，声音不大不小，“你也是，明早有晨会，别借着敬酒的由头，嘴馋贪杯。”
周易这话倒让桌上的人开始臆想周易和石婕的关系了，不叫“助理”，也不叫“石小姐”，“嘴馋贪杯”这话听着其实倒像是在哄人，谁会跟下属说这么俏皮的话。
饭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季伟林默默干了杯酒，也没再做声。
饭局结束后，季伟林的助理来找周易，低声说了些什么。
石婕看周易的脸色沉了沉，接着她就被周易拽到了怀里。
助理像是诧异，对周易点了下头，就赶忙跑开了。
“周总醉了？”石婕觉得莫名其妙。
周易看了眼坐在车里的季伟林，“季伟林看上你了，所以让助理来叫你过去。”
石婕扯了下嘴角，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周易松了松手劲，“跟他，还是跟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石婕按住了周易准备抽走的手，这还用选吗。
石婕侧头对周易笑了笑，语气乖巧极了，“跟您。”
第9章 “表白”
石婕挽着周易的手臂，还故作亲昵地帮他理了理衣领。
等季伟林的车开远了，周易侧头看着石婕，示意她可以结束表演了。
石婕收回了手，“周总用的什么香水？”
周易没回答，却反问，“石小姐呢？”
“我先问周总的。”
“拿破仑之水。”周易说完顾自上了后排。
石婕跟着上了后排，想到了个正事，“在饭局之前，质检组就反映了一些青枫园二期的装修问题，周总刚刚为什么都没提？”
“没有足够反映质量不好的证据，他们会觉得盈康在挑刺，挑季伟林的刺当然可以，我们是甲方，但季伟林的背后是张志凯，在没有跟瑞辉签订全面战略合作协议之前，我们不能跟张志凯翻脸。”
“可二期现在根本还没有会员入住，这些问题要怎么反映出来。”石婕想到了什么，“瓷砖防滑性低的事倒好办，我来？”
“得我来。”周易却说。
“在青枫园工作群里给陈园长发条消息，就说我感冒严重，头晕得厉害，回不了酒店，就近去青枫园住一晚。再私下让她把我房间的监控打开。”周易又确认了一下，“季伟林他们的人在质检群里了吧？”
“嗯，有两个组长在。”
周易进了陈喜爱提前准备好的房间，石婕在隔壁等着，她听到动静，过了几分钟才冲进去。
周易倒在有水的地上，身上的衬衫扣子开了几颗，他捂着左手，眉头紧锁，那痛苦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演的。
“你怎么了周总？”石婕照着设计好的台词喊了句，声音很大，以便外面的摄像头可以清晰录下来。
“打电话。”周易轻声提醒道。
“好。”石婕盯着周易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不会……来真的吧？”
“我没那么好的演技，他们也不傻，不来真的，谁信？”
周易对自己也下的去这狠手，石婕只在原地愣了一秒，她迅速调整好状态，转身走到外屋的监控底下，打了急救电话。
周易这招的确有效，没过半个小时，季伟林就给周易发消息了，承诺他们会尽快完善所有类似隐患，还会主动再接受质检部的检查，直到周易满意为止。
第二天张志凯还亲自带着季伟林来医院赔礼道歉，虽然周易和张志凯两人都没有提合作协议的事，但张志凯心里清楚，他算是欠了周易一个人情，季伟林当初是他推荐的，出了事，如果盈康或者周易真要跟季伟林算起账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张志凯和周易聊天的时候，季伟林就站在一旁给石婕抛媚眼，石婕假装没看见，但季伟林最后干脆朝她走过来了。
石婕觉得恶心，几步躲到了周易身后，周易还跟张志凯说笑着，却突然朝身后伸了伸手，也没回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石婕的手。
“胆子倒小得很。”
张志凯一愣。
周易暧昧地捏了捏石婕的手，“她有点怕季总呢。”
张志凯自然清楚季伟林的德性，回头瞪了他一眼。
石婕觉得周易真会演，他平时那双冷淡的眼睛这会儿倒透着些柔意。
张志凯和季伟林前脚刚走，周易瞥了眼他们送的那束花，“把花扔了吧。”
“好好的花干嘛扔了？”
“丑。”
是挺难看的，红色的康乃馨，中间夹着蓝色和粉色的满天星，还是用翠绿色的包装纸裹着的。
石婕看到周易下了床，“周总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要洗个澡。”
“你打着石膏，怎么洗？”
周易脸上有了丝烦躁，带着些固执，“反正得洗。”
石婕笑了声，“那就洗吧。”
周易进去没一会儿，洗手间就传来了响声，石婕去敲了洗手间的门。
“还好吗？”
没人应，洗手间里很安静，也没有放水声。
“周总？”石婕又用力敲了几下，持续的沉默让她觉得不对劲，“我进来了？”
石婕的手搭上门把的那刻，门从里面打开了。
周易只穿着病服裤，上衣脱了一半，另一半的袖子被石膏卡住，挂在了手臂上。
石婕的眼睛从周易的腹肌上移开，但视线又不禁开始勾勒起周易手臂的肌肉线条，“需要帮忙吗？”
“要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袖子拽出来了。”
“行。”都是成年人，石婕也不装什么不好意思了，她几步走过去，拽住了周易的袖子。
怕扯到周易受伤的手，石婕把周易打着石膏的手臂固定在了他的肚子上，指尖戳到周易皮肤的那刻，石婕能感觉到周易落在她头顶的呼吸一滞。
石婕一鼓作气往下一拽，袖子是扯下来了，但袖子口的线也开了。
周易能察觉到石婕落在他小腹上的目光，“石小姐？”
石婕抬头对上周易的眼睛，倒没有被抓包的不自在，“大家都喜欢好看的东西，周总那天在泳池边上，不也欣赏了我的，算是礼尚往来。”
周易明白石婕并不单纯，就像石婕现在这样一脸坦荡地看着他，心里不一定在盘算着什么。
可怎么盘算，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只长了些利爪的小白兔。
“你想要靠山？”
石婕点头，“是。”
“你想让我做你的靠山？”
石婕没否认，“周总愿意吗？”
“我的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好处？”
周易的目光上下扫视着石婕，“除了这身还不错的皮相，我找不出什么好处。”
石婕也不恼，“那你眼光太差了，我不仅有好皮囊，”石婕抬手指了指太阳穴，“脑子也好用。”
“你挺自信的。”
“我的确自信，周总看不到我的长处，是你的损失。”
周易喊住了准备出去的石婕，“你要想快速晋升，该去讨好石董，找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在弄清周易的立场前，石婕当然不会说实话。
石婕回过头，“因为欣赏你，别误会，不是单纯的欣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欣赏，准确来说，可能是喜欢，一见钟情什么的。”
周易不说话了，他盯着石婕看，眼底没什么情绪，他不信。
浴室静了好一会儿，石婕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剃须刀，“周总继续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一声就好。”
石婕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她回头盯着响起水声的浴室，不禁感叹自己刚刚的“胡言乱语”。
这告白虽然是假的，但周易长得的确对她胃口，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说不定……
算了，就周易的性格和脾气，石婕觉得她“见色起意”的热情，也会被他的冷淡慢慢消磨光的，不过也幸好，她只需要表演喜欢。
第10章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从杭州回来后，之前靠董景浩牵线的几个大企的HR，这些天都主动来联系石婕了。
企业团险和年金托管是石婕的目标，但她的目标也不止于此。石婕在那几家公司设了个小的咨询处，给基层员工介绍保障型险种的同时，她也有机会接触到高净值的领导层，打进他们的社交圈。
章华芝也给石婕带来了好消息，公司已经通过她的申请，这个月底完成HWC的培训，她就能顺利加入HWC的队伍了。
晨会上，章华芝让石婕分享了她谈单的过程，石婕清楚自己是新人，也不想在“关公们”面前耍大刀，就只简单客观地聊了几句。
“谦虚了啊，石婕！杰达那个人事总监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之前小任和阿丰谈了好久，都还是差那么临门一脚，踢进这一球的人是你！”
章华芝说完笑着带头鼓掌，但是掌声稀拉，HWC们自然看不上石婕这个新人，另一边的保险代理人本来就对石婕空降他们部门的事带着偏见，现在看石婕分走这么一大块肉，当然不乐意。
“恭喜石姐！”温佳丽却站起来给石婕鼓掌。
自从上次石婕帮忙解决了那个闹事的大妈后，温佳丽就时常往石婕的工位上塞些小零食，石婕不熟悉的地方，温佳丽也会热情地帮她介绍，能算是唯一一个，跟石婕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深圳的台风天，对比盈康金融中心外面的风雨大作，楼里透着压抑疲惫的沉寂。
这种天气不会有客户来咨询，但员工们还是得在工位上熬到下班。
键盘声和叹气声在六点半准时结束，大家关了电脑，办公区没一会儿就空了。
整理完手头上的一份理财方案，石婕抓过抽屉里的一个盒子去了32楼。
在32楼办公的大部分都是盈康的管理层，石婕一路走过去，每个办公室都依旧亮着灯，果然薪资高低决定了人们对工作的忠诚度。
石婕抬手敲了门。
“进。”
“周总在忙？”
周易签着文件，没抬头，“石小姐有事？”
“没事，”石婕把手里的盒子放到周易手边，“想送周总一个东西。”
“什么？”
“八音盒，夜市上看到的，觉得好看就买来了。”
钢琴样式，石婕拧动发条，琴键随着旋律跳动，顶上穿着芭蕾舞裙的小人也开始跟着旋转。
周总倒没说喜不喜欢，“石小姐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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