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咕哝两声,冯俏没听清。只觉的手上一股大力扯着她。章年卿抓着她的手在光滑的胸膛游移,他还一个劲的把头往她怀里埋,扯着嗓子喊:“幼娘我不舒服,我不舒服。”
冯俏关切的问:“你那里不舒服?”
章年卿却不说,哭的委屈极了,眼睛里满是控诉,嚷嚷道:“幼娘,幼娘,让冯幼娘过来陪我睡觉。”
男人本就力气大,醉酒的男人更是一股蛮力。他使劲一拽,冯俏撞进他铜皮铁骨的胸膛里。嘶,捂着额头,直喊疼。章年卿却十分高兴,眼中充满欢呼雀跃,手里毫不客气的去扒冯俏衣裳,十分粗鲁野蛮。
冯俏故意和他较劲,拽着衣服最后一个扣子就是不松手。
章年卿拧着眉,满脸复杂的盯着最后一个衣扣,喃喃道:“幼娘你不乖,我的幼娘为什么不乖了。”很是费解的模样。
然后,他猝不及防摸向冯俏小腹,试探的压了压,“你是不是饿了?”
“啊?”冯俏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章年卿将她打横抱着,像是抱着一个小婴儿。轻哄的晃晃,还去拽自己胸前的衣服。
冯俏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章年卿将自己衣服扒开后,摁着冯俏的头往他左边的红豆上凑,还温柔的哄:“啊——,张嘴。”
冯俏羞愤欲死,手脚并用。逮空拽着他耳朵,娇斥道:“章年卿!”
章年卿手里果然停下来,他茫然的看着冯俏。不解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不待她答,他伸手解掉她掉背后的肚兜系带。自己掀开钻进去,示范性的咂了两口,闷闷道:“很香的,你为什么不喜欢。”
冯俏瞪着他头上顶着的红肚兜,章年卿吸的啧啧有声。一边吸,还不忘抬头反复问她,“你为什么不喜欢?”一连问了三遍。
冯俏叹了口气,章年卿今晚实在算不上温柔,干什么都有种狼叼骨头的狂躁感。冯俏酸酸的想,平时他总是坐在床沿,指尖描着她的眉叹气,说,“除了新婚那天,不知分寸敢闹你。这些日子来,实实都在忍着。”
冯俏总不以为然,几次还顶撞他,“你哪里忍过。”声音很是委屈。
章年卿总是目光晦暗,看着她良久,叹气道:“也就是我疼你了。”谁看着你这幅海棠初醒的模样受得住,尤其是脖颈和锁骨间还有他留下的暧昧红痕。
思绪回归,章年卿已经将她浑身扒干净。她的肚兜顶在他头上,她的裘裤缠在他胳膊上。章年卿使劲浑身解术在冯俏身上撒娇。末了末了,又急急停住。将冯俏一把推开,闭着眼睛,兀自忍耐。
冯俏疑惑的看着他,章年卿还是一副醉眼朦胧的眼睛,他拉住最后一丝理智,艰难道:“喝酒……不能抱,抱你。”他粗鲁的摁着小年卿,恶狠狠的训它:“睡觉,不许跳!”扯过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背着她睡了。
冯俏心忽然软的一塌糊涂,看着额角突突跳,臂膀肌肉紧绷的章年卿。她去扯他被子,章年卿哆嗦着回头,伸出一只手,将她往床里推推,目露委屈道:“阿萱你别挨着我,我难受。”
冯俏眼里笑中有泪,她俯身凑上去,撒娇道:“天德哥哥,你把被子都拿走了,我冷。”
章年卿一看,床上果然没被子了。咬咬牙,将被子兜头兜脑朝冯俏头上盖去,自己扯过大迎枕,夹在腿里胡乱蹭,呼吸粗重。
冯俏从被子里探出头,两只小手顺着他的腰摸过去。
章年卿浑身一僵,酒意散去三分:“俏俏?”他僵硬的转头,“你……”
冯俏敞开怀抱贴上去,胸贴着他紧实的后背,声音娇娇濡濡的,“我给你揉揉。”
章年卿清清嗓子,难得抢了冯俏的台词,他干干道:“不,不用揉揉。”
冯俏索性也接手他的台词,斩钉截铁道:“要揉揉。”
章年卿:“……”
他的幼娘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冯俏抖着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章年卿没有转身,两人靠腹背紧紧贴在一起。小年卿挺害羞,冯俏摸摸它的头,闷声笑道:“好乖。”
章年卿黑着脸道:“这个词不是夸我的。”
冯俏淡淡道:“我也没夸你啊。”她把热情都给了小年卿。
章年卿被刺的无话可说,闭口无言。
长夜漫漫,章年卿十指缠绕着幼娘娇嫩的指尖,缠绵悱恻,极尽温柔。他揉着她发酸的手腕,翻身将她捞近怀里,亲亲她的鬓角,心疼道:“快睡吧,天快亮了。”
几近黎明,章年卿不敢睡的太深,天刚刚泛亮,章年卿便下床吩咐人给窗门挂上黑布。又打盆水,蹲在脚踏前,细细给冯俏擦着手尖指缝。
冯俏手很漂亮,白嫩洁净,指腹泛着微微透明的粉红色。每个指甲都圆润饱满,修剪的整整齐齐。她不喜欢涂指抹甲,说是不方便给他做饭。
这么一个千娇万宠的小姑娘,心甘情愿的为他洗手做羹。
章年卿越看越怜惜,抓着她的手指,逐个亲了个遍。她手上还有隐隐的麝香味儿,是他的味道。
一觉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冯俏揉着眼睛,大吃一惊。云娇和珠珠伺候她穿衣服,章年卿在内间洗澡。冯俏知道后,抿唇一笑。蹑手蹑脚溜进里间,想给章年卿擦背。
谁知刚进门,正好撞到章年卿洗完穿衣服。
“你来了?”章年卿侧目看她一眼,嗓音隐隐有笑意。手里动作不减。他潦潦套着中衣,抓着裘裤正伸腿。
冯俏赶紧拽过身,只字不提自己是来干嘛的。还催促道:“你快穿。”
章年卿见状摇头,笑着穿好裤子。大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抵在墙上,蹭着她的额头,低声问:“想我了?”
冯俏别过头道:“谁想你了,让你出去用午膳。”
章年卿挑挑眉,没有逼她。昨晚冯俏太乖,此时他心中正是柔情怜爱的时候,也不欲让她害羞。
两人一起出了里间,章年卿望着空荡荡的八仙桌:“午膳?”
冯俏万分尴尬,东张西望,眼睛扫到他袖子短了一截,立即像抓住救星一样。“天德哥,你衣服怎么小了。长个子了吗?”说着拉他转一圈,仔细一看,真的长个子了,下袍几乎短了半寸。
冯俏立即让珠珠在箱笼取出新做的锦竹稠衫,拉着他回房换下。“……你怎么又长个子了。在山海湖的时候,我就看你衣服有点小,紧赶慢赶,只做了一件。连个换洗都没有。”
章年卿笑道:“没有你折腾人。我听师母说,成亲那会儿,裁缝天天去你家量衣服,你的嫁衣都是备了两件。”
“哪有那么夸张。”冯俏嘟囔道。
两人说笑笑,冯俏手里不慌不忙给章年卿换着新衣。一边仔细观察着着身量尺寸。
脱了裤子,冯俏惊恐发现,章年卿不仅开始长个子,小年卿也跟着长。不是动情的蓬勃,是真的长大了。
晴天霹雳!冯俏都吓傻了,结结巴巴道:“为什么它还会长。”
章年卿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瞥眼小年卿,淡淡道:“我年纪还小嘛。”
冯俏磕磕绊绊,带着哭音问:“它要长到你几岁呀。”
章年卿摸摸光洁的下巴,“我也不清楚,听老人说二十四岁后不长个子。大概那个时候它就不长了?”
冯俏吓哭了,眼泪扑簌簌地滚下来。章年卿手足无措的抱着她,不解道:“这有什么好哭的。”
冯俏抽泣道:“天德哥哥你最疼我了,别让它长了。我受不了,我害怕。”
章年卿无奈至极:“我有什么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要长个子,小年卿要长大。我还能拦着它不成?”
“可是,可是。”冯俏不知想到了什么,嚎啕大哭道:“它每年长的都是一样多吗。”她瞪大恐惧的眼睛:“……还要长四年我会死的。”
章年卿尴尬万分,原本同冯俏讨论这个,已经十分微妙。冯俏的反应却这么撩人。
章年卿不想吓坏她,却还是忍不住逗她。他沉吟片刻,严肃道:“这可说不好。就像我们长个子一样,有一年长的高,有一年长的低,高高低低,多多少少。总归一直在长。”
“还,还要多?”冯俏瞪大圆眸。
章年卿点点头,一本正经,‘安慰’她道:“幼娘莫怕,它喜欢你了。一定会对你温柔的。”
闻言,冯俏更害怕了。
第74章
俗话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章年卿这边和冯俏你侬我侬,在官场上却不慎顺利。济南府积年累月的乡俗风规,章年卿连个下手的余地都没有。很快章年卿便意识到,这件事仅凭一己之力是不够的。他迅速分析局势利弊,内帘官和外帘官他只能挑一个下手,剩下的那个便是自己的同盟。
外帘官积弊颇深,可若选择与此为敌,不亚于再次将自己置身于险境。章年卿想起冯俏哭喊着对他说‘我只要你平安!’心中一痛,却又不甘心。
章年卿本性没有‘怕’这个字,暂时的恐惧和为难总会有的。面临危机的时候,骨子里的那份勇,总能迸发出来,成就一个‘闯’字。
但,他并不是特别愿意,让冯俏陪着他担惊受怕。
她有权知道一切。
冯俏兴致勃勃的给他介绍最近新学的山东煎饼,重重强调必须要卷大葱。章年卿没注意到她心里的小九九,筷子压住她兴奋的卷着大葱的动作,淡淡道:“别卷这个,今天我还要出门见客。”
冯俏失望的收手,半晌才挤出一句:“这个必须要卷大葱的,不然不好吃。”
闻言,章年卿瞥她一眼,亲自动手给她卷一张,夹了她重点强调的大葱。递给她道:“来,张嘴。”
冯俏避之不及,又不敢说实话,怕他收拾她。不动声色结果卷饼放在盘子里,赖过去和他撒娇,半真半假的问他:“昨晚你怎么这么闹,吃不该吃的了吗?”小模样十分促狭。
章年卿脸色一变,眉峰冷意森然,冯俏见他脸色不对,喃喃的放下筷子:“他们给你下药了?”
“这到没有。”冯俏松了一口气,便听章年卿半讥半讽道:“他们给我吃的都是好东西。”他一字一句报出菜单,语气完全不像是再念什么珍馐美味,字字句句都像是在骂一个血仇敌人,“……鹿茸生蚝,清炖鳖汤,驴肉火烧还并着韭菜蛋花。”
这比喂**还狠啊。
冯俏蓦地心疼起来,想起他昨晚狂躁的样子。就觉得那些人可恨,她忍不住问:“都是些什么人啊。”小手温柔抚摸着他的侧脸,疼惜不已。
章年卿脸上贴着温热,嘴角勾起一抹笑,捉着她的手道:“靠过来点,挨着我坐。”
云娇飞快的将一旁的凳子椅子搬到章年卿旁边。
‘挨着我’,冯俏只觉得这三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缠绵悱恻的情话。他勾着她手心,冯俏起身换座位时两人都没松开。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挨的紧紧的。一双手十指相握,冯俏抽两次都没抽开。章年卿单手端过碗,淡淡道:“你想吃什么我喂你。”
云娇和珠珠偷笑着退下。
冯俏两颊绯红,此时此刻却不愿意拒绝章年卿任何请求。乖乖指了自己想吃的菜,章年卿露出餍足的神情,见冯俏红润的小嘴,一口一口吃着亲手喂的饭,内心得到一种膨胀的满足感。
官场那点糟心事,迅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冯俏却还记着刚才的事,越想心里越难受,恨不得时光倒流,重回昨夜,好好慰劳一下他。她低低道:“……下次,下次你要给我说,别自己扛着了。多难受。天德哥,我说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泪盈于睫。
说完便脸红了,垂着头,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话。
章年卿暗自窃喜,面上不表。拭去他的眼泪,低沉道:“怎么这么爱哭。”他露出深沉之色,责怪的看她一眼,道:“我怎么忍心让你受罪。”点点她鼻子,咬着她耳朵小声问:“你个小坏蛋,若是和我秋后算账,我在哪伸冤去。”意有所指。
冯俏窝进他怀里,甜蜜蜜道:“你就是青天大老爷,自然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章年卿眼神晦暗,吓唬她道:“再说这话,小心我现在就办了你!”
冯俏躲进他怀里闷闷发笑,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她才不怕呢。他对她凶的起来才怪~
章年卿不急不缓,陪着冯俏用完午膳。又闹着她画眉,冯俏埋头只顾做针线。章年卿举着眉盒,散漫的醮着墨粉,道:“急着做什么,我又不是没衣服穿。”
冯俏头也没抬道:“你的秋衣还要等几天才能送来,我给你缝几件中裤换洗……省得你难受。”
章年卿看着冯俏的眼睛,指腹忽的按在她眼皮上。冯俏紧张的闭着眼,问他:“天德哥,你干什么。”
章年卿不语,冯俏眼睛又亮又好,看的远,比旁人视物都清晰几分。好的另一面,是冯俏很怕密密麻麻的东西,布料、米饭这些寻常人觉得没什么的东西,她看着都难受。
用冯俏的话说:“心里毛毛的。”
自章年卿知道这件事后,再看冯俏给他做锦囊做衣服,心里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一。他抢下裤子,全道:“别做了这些粗活了,让丫鬟去做。”
“不行。”冯俏又夺了回来,噘嘴道:“你的裤子,我才不让她们做。”
章年卿低低笑了:“这醋都吃。”心里却很高兴。
章年卿一直忖度着怎么告诉冯俏,他要再度置身危险的事,犹犹豫豫半晌,他道:“……我不想柿子挑软的捏。外帘官的职权必须和内帘官隔开,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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