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真的对你好?不是骗我的?”
“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他是一个怎么说呢,看上去脸很臭,好像十分不容易相处的人。可是他真心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又会把那个人宠得上了天。”
“那就好,那就好。姐,我给你看看我的宝贝。”林小花把自己收拾好的包袱打开来,一张一张的拿给林小满看。
林小满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箭头,和标注着拼音的地名,刹那间泪如雨下。
林小花收拾了半天,一件衣服都没带,就装了这些东西。
这些全是手绘的地图。
“姐,你看得懂不?这些是地图。你被带走后,我就开始偷偷的学认字,打听出村的路线,自己画了好多张地图,不过我笨了点,到现在,只打听清楚我们村到江城的路线。离着你那边还有好远好远。
姐,我好怕你会被人折腾死,以后我们姐俩就再也见不着了。你不知道,隔壁村嫁出去的王姑娘,就是没遇上个好男人,次次见她,都是大着肚子,才结婚五年,就生了四个娃了。
我有次见着她了,问她为什么要生那么多。她哭着跟我说,只有怀着娃的时候,才不会被男人打!我听了这话之后,就一直一直担心着你。天天都被恶梦惊醒,老是梦见你被打得一身是伤,坐在远处哭,可是我却冲不过去,帮不上你的忙。
姐,我们走的时候,要去土地庙子那边上柱香,我求过土地老爷,让他看顾着你,不要让你遇上坏事。你看,现在灵验了。你好好的,姐夫也喜欢你。”
林小满用力地搂了林小花一下,两人头挨着头,抵在一处。
“傻花儿,睡吧。你再这样不睡,姐也快要失眠了。我要不好好睡,就会变丑,等你姐夫回来,他就认不出来啦。”
第三百四十二章 无敌是多么,多么的寂寞
马大爷的房子没卖掉,林小满又在大业村住了大半个月,天天都跑到背坡石后面却对着一根棒槌说话。
青头的事也传遍了村里,人人看到林小满,就跟看到恶霸似的,没人敢再来招惹她,也没人再敢背后说她的是非。
甚至是那时候让她洗衣服的村支书家克扣她那点工钱,也照足给补上了,趁她不在家的时候,让林小花接收了。
林小满不由得叹道,人心不古啊,欺软怕硬哦。
无敌是多么,多么的寂寞!
这见天见天的想着他,日子过得越来越慢,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接她回家呀?
用力地拍打着手里的棒槌,林小满哀怨无比地骂着:“臭徐卫国,臭徐卫国,还不来,还不来……”
徐卫国这会儿正睡在荒山坡上看太阳。
他的背上背着一杆狙击枪,身上穿着能跟绿林融为一色的迷彩服。
不过他的手嘛,在一个不太雅观的地方。
“小满。”
徐卫国叫了一声,手早在下面摸搓开来,一时不能自己,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他想了想林小满的手掌大小,就用力捏了捏,学着她那时候在山上生涩的套弄手法,上上下下的动了起来。
身下的草发出簌簌之声,他只觉得全身灸热,烧了起来,忍不住眯起眼睛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把它想成了林小满的脸庞。
他就这样达到了顶端,闷哼了一声,释放了出来,又软倒在草地里,过了一会儿才掏出手帕擦弄。
他出来十七天了。
考察组提前回京,他做为暗狙,替他们开道,侦察前哨,扫平障碍,基本上都是睡在荒山野岭里的。
在这里,他就像是入了海的鱼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唯一一样不好的就是,身边没有林小满。
他自己弄,那手也不像林小满的手那么细滑,不断的心理暗示自己,那是小满的手,那是小满的手,还是骗不过自己去。
还有一天,就到京城边界了,他就能结束任务了。但这最后一天,也将是此行之中,最危险的一站。
考察组过了这一站,就入京了,进京了之后,如果有人要下手,就再也寻不到机会了。所以,他们一定会抓紧最后的时间,进行疯狂而血腥的袭击。
鼻头突然有点痒痒的,徐卫国打了个喷嚏,高兴了一会儿,鼻子又痒了起来,他就面色不好了。
林小满骂自己了。
“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你。把你大嘴小嘴全堵上。”
徐卫国收拾好之后,就坐了起来,窜进了林子之中,继续摸腾着往前探路。
他猜得没错,这一天黄昏的时候,考察组又遇伏了。
龙骐中弹了,一颗子弹擦着傅国书的头顶飞过去,把傅国书的头皮也擦破了。
五辆车,四辆车的车胎都被打瘪了。
傅国书带着考察组的成员,四散而逃,进入了徐卫国做好记号的安全区,蹲了下来,抱住了头,捂住了耳朵。
徐卫国站在树上,肩膀上扛着狙击枪,对准了最后一辆车。
D老也是个胆大的,被搞烦了,就以身为饵,坐在车子里等。他跟徐卫国说,怕他们个球啊,来一个干翻一个,才是你徐卫国的本色。
徐卫国当时拿眼斜了他一眼,哼了声:“一颗子弹就能要你的命,你坐那边,我得担多大的责?我又不是神仙,算得到他们蹲那儿,子弹从哪儿出来。
李特挨没了,这是一个全新的组织,我也从来没接触过,不清楚他们的行事作风,万一他们胆大妄为的,直接拿个火箭炮把你车炸了,那可就好玩儿了。”
“那你娃儿赌不赌?”
“干了!”
还好,这些人还没确定车里到底有没有人,有哪些人,有没有他们的目标人物,所以派人出来打望。
来一个,徐卫国点杀一个,来一双,点杀一双。
等到徐卫国发现他们的行事规律之后,他就哧溜哧溜地下了树,跑到一片草丛里,掀开了草皮,把“喀秋莎”火箭炮推了出来,冲着他计算了出来的区域就轰。
“喀秋莎”火箭炮是苏联在“二战”时期大规模生产和使用的自行火箭炮。相比其他火炮,“喀秋莎”能迅速将大量炸药倾泻于目标地点,并在遭到炮火反攻前迅速离开。
“喀秋莎”火箭炮是一种多轨道的自行火箭炮,共有8条发射滑轨,一次齐射可发射口径为132毫米的火箭弹16发,最大射程为8.5千米,既可单射,也可以部分连射,或者一次性齐射,装填一次齐射的弹药约需5~10分,一次齐射仅需7~10秒。
“喀秋莎”火箭炮由汽车部分和发射部分组成,运载汽车的时速为90千米。该炮射击火力凶猛,杀伤范围大,是一种大面积消灭敌人密集部队、压制敌方火力和摧毁敌防御工事的有效武器,在二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今天,徐卫国就把它开出来轰那些暗鱼儿了。
从20公里到70公里这块区域内的地皮,全被轰飞了。
惨叫声不绝于耳。
等到战事结束的时候,喀秋莎就自己开了回来,徐卫国把最后一辆车上的人赶了下来,让他们坐到那四辆车上等人来换胎,自己一手掌着方向盘,肩膀扛着狙击枪,如入无人之境,冲进了被火箭炮打击过了的区域。
开出70公里后,终于寻到了在打击范围外,被炮火震晕了,刚刚醒转过来,准备逃窜的几个人。
他对准他们的手脚进行射击,把他们放趴之后,又开着车过去转了一圈,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拎了起来,把武器搜出来,扔到自己的弹药箱子里。
最后,就现场找了些山藤,把人绑了,用一条最长的野地瓜藤串了起来,拖到车边,把他们像叠罗汉一样叠压着放到了后车座上,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载着人回去交差了。
回到原处的时候,换胎的人也已经来了,四辆车的胎都被换完了,大家都已经坐好了,正在等他。
徐卫国就把抓到的人交给了龙骐。
“手脚都打废了,牙齿也全被我打落了,毒囊也全被我取了出来。我这事儿就算完了,接下来,我就不管了。”
傅国书突然旁边的车里冲了出来,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就要来打徐卫国。
第三百四十三章 舍弃了我
“打死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真敢把火箭炮开出来!万一误伤了呢?”
徐卫国定睛一看,发现傅国书的脸黑漆漆的,头发也被烧焦了,发出一阵阵的糊味。
他就哈哈地笑了两声,“国书大哥,不是让你把脸埋地里趴着?你自己要回头看那边,被轰成这个样子,还能赖我?
误伤,怎么可能?这片地儿的每一寸我都摸过了,这里最适合伏击,却也最适合瓮中捉鳖,拼的就是谁更狠!”
傅国书丢了树枝,拉了旁边的龙骐过来,一掌就正好拍在龙骐中弹的地方,龙骐疼得呲牙咧嘴的,暗中骂了一声娘。
“龙骐,刚刚,你听没听见徐卫国笑出了声儿?”
龙骐闷哼了一声,“是,我听见了,所有人都听见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以前不笑,不代表以后就不会笑啊。他又不是天生没有笑神经的人,他只是没找到那个能让他笑能让他哭的人罢了。
现在他估计是找着了,就变得像个正常人了。”
傅国书见徐卫国跟D老告别了就要走,连忙上前拦住了他,迟疑地问:“再有一百多公里,就入京了,你……真的不回家去看看?”
徐卫国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
“我的家在九里屯。京城这个,是我爸和那个女人,还有徐齐家的家。国书大哥,如果我爸问起,你可以照我的原话回答他。”
徐卫国说完之后,再不停留,找到最近的小镇,去了个战友的家里,洗漱干净,换了干净衣衫,立马就往回走,走到了郎坊城里,买了当天夜里回锦官城的火车票。
考察小组当天晚上就赶回了京城,各自归家,第二天准备连续开会,起草关于改革后续的详细章程,因地制宜,对全国范围内的各大城市及农村进行产业化的调整。
傅国书刚刚换好干净衣服,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一看,门外是一个圆圆脸的警卫员。
“你是?”
“我是徐司令员的警卫孙逢武,司令员请傅书/记过去坐坐。”
傅国书叹了口气,他知道徐天来要问什么,他也不知道徐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令徐卫国如此抵触徐司令员和他的继母还有继母带来的孩子。
徐卫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如果没有原因,他是不可能十二年都不愿意回京,甚至今天都已经到了京城边境了,也半点回来的意思也没有。
他说他的家在九里屯。
他已经不把京城这里当家了。
傅国书去的时候,徐天来正坐在一楼大厅的太师椅上,头正、肩平、挺胸、背正、腿并拢、脚放平,手自然垂着,身体自然坐直。
徐天来和徐卫国长得有八分相似。
只是徐天来身上的铁血味道和威压更重一些。
他是真真正正从尸山血海中冲杀出来的铁血悍将,为了解放大业,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宋陶,甚至连尸体都没能找得到。
他站在长街之上,怒目赤血,如同被掏空了灵魂和热气的尸体。
那时候傅国书十五六岁,刚从军,因为年龄小,身子弱,被徐天来一直带在身边照顾着。
当他把徐卫国从车底下抱出来时,徐天来颤抖着手接过那个小小的婴孩,眼角都迸裂开来。他站在那血淋淋的卫国二字之前,整整站了两天两夜,一个字也没说。
从那以后,徐天来就不会笑了。
他如同一把烧到最旺的火,被人突然冻成了冰块。
可是后来,战事结束之后,刚一回京,他又火速的娶了余莲,娶了他最好兄弟罗铁生有婚约的那个女人。
他很尊重余莲,把家交给她来当,也会带她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
傅国书默默地站着。
徐天来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沙哑着声音问了一句:“他,没回来?”
傅国书摇头,“他九里屯的军务也繁忙,可能忙不过来。也许等他空了,就会回来。”
徐天来抬起那双洞穿人心的眼,看着傅国书,傅国书的谎话就编不下去了。
“我今天下午六点接到报告,说京郊两百公里外,有冲天的火光,应该是喀秋莎火箭炮的光。你们出去这一行人当中,除了老领导外,没有人有这个胆量敢批准人使用火箭炮。老领导也是个谨慎的人,没有绝对把握,他不会批准。
能让他觉得可靠的,又能算计如此精准,摸透那块地皮的边边角角的人,全国也就屈指可数。
那里也是我给陶子买下来,做衣冠冢的地方。他把自己母亲的衣冠冢全部夷为了平地,代表着,他从此后,便与我断了关系。
他恨我,恨我没能保护好他的母亲。所以他连个衣冠冢也不留给我。他和陶子一样,舍弃了我。”
看着徐天来悲伤却又压抑的脸庞,傅国书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
“司令员,或许就是凑巧。他轰的那块地,是那些伏击之人的藏身之所。”
徐天来竖起一只手掌,道:“不必骗我,他有话留给我?”
傅国书犹豫着,不知道那一句话说出去之后,徐天来会不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徐天来猛地闭上了双眼,挥了挥手,“连一句话也没有了。国书,你回吧。”
傅国书咬咬牙,还是照实说了。
“卫国他说他在九里屯有家了,这里是您和余莲夫人,还有二公子的家。”
“他有家了?自己的家?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他一个人的家?”
傅国书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司令员,卫国他结婚了。那个女人,会让他哭,也会让他笑。”
能让那个闷葫芦笑和哭的女人,应该是他真心喜欢的。
徐天来慢慢地站了起来,踱了几步,又问:“那个女人可靠不可靠?”
傅国书对林小满的了解并不深刻。
他也只是听龙骐和老领导说过。
“考察组在两省交界线上遇伏时,卫国中了三枪,几乎丧命。他让所有人隐瞒行程,躲在医院养伤,想等养好伤,不吓人之后才回去见媳妇儿。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知道了,硬是扮成别人的小媳妇儿,通过了封锁,跑到了楼下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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