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园忽然想到长兄看向她的那个眼神,月桂,沉香我们先不回院子,去荷花池。
不出嘉园所料,长兄远远的站在那儿,看见了嘉园,向她招了招手
沈长青看着眼前的荷花池,被一层冰厚厚的覆盖着,看着正在走来的女子,眼里的忧愁淡淡散去,沈嘉园走进了。
“长兄,不知找妹妹所谓何事?”
“嘉园,我从来没称呼你为妹妹,你为何觉得我会找你,你难道不恨我吗?”
“长兄,血浓于水,或许你从来没把我当做妹妹,但我一直以来把你当做哥哥,你那最后的一望,让我试着走过来了”。
“嘉园,我就要走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曾以为一辈子都要这样过去,像父亲一样被别人嘲笑一无所知,还以为很高尚”
“长兄”,嘉园听我说完。
你知道,当我知道我就要去从军是什么心情吗,我没有感到骄傲自豪,我怨恨你,怨恨你的外祖父。
嘉园默默的听着长兄的诉说,看着他眼里遮掩的泪水。
“雪花飘啊飘,越飘越大,遮住了我的视野,我愤怒的挥舞着胳膊。那天,我从赌坊出来,钱输的精光,被赌坊的人赶了出来,我红着双眼骂骂咧咧的,赌坊的人把我丢在了雪地里,还说看在伯候的面子上,不然早把大卸八块。伯候,我们那个所谓的父亲,顶着父亲的虚名没做过父亲该做的事。”
每次看着父亲,他总能感觉父亲不是表面上的那样,但是又那样的让人看不透。沈嘉园想告诉长兄,但看着面前的长兄,沈嘉园终究没有说什么,一直静静的听着。
“风雨太大,我当时又因为输了钱,愤愤的砸着地上的雪,远方的危险,我丝毫没有意识,心中完成被怒火中烧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在我还没有听见就已经停止,一个黑影倒在了我的前面,我震惊极了,却见是一匹黑马,旁边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将军,即使那样的风雨,他依旧站的笔直,像雪中的巨人,我就这样看着他。他向我走来,目光如炬如神,一手拽起雪中的我。目光看的我连连发抖,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外祖父,这是外祖父常说的话。沈嘉园异是震惊,这些难道是因为外祖父?”
不错,此人就是你的外祖父不假,但也全然不是因为他。
“那一晚,我回到傲凌院,下人们递给我一个食盒,死里逃生又加上一份马赠英雄,老爷让我转告这位公子,这匹马归公子所有”。
陆演道:“多谢”。
陆演看着沈嘉园,仍旧低着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从,扫了陆演一眼,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但是,他觉得还需要细细观察。
“伯候,我和舍妹因家中尚有他事,就此好告辞。”
沈从见状,点了点头。看着陆演离去的方向,
“嘉儿,我们进去”。
陆演回头看着沈嘉园,沈嘉园她不想多接触这对兄妹,她不想,不想在让前世重演,她的内心在不断的祈祷。
沈嘉园,暗暗在想,避免碰到她们,对他们冷淡,陆演就不应如前世一样,但是注定的东西又怎能像她想的那样呢。
“嘉儿,你没事吧”?
快进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掌柜的,今年的款式?
这位客官有眼光,这些都是。这个翡翠簪子,那个,那个包起来。
“嘉儿,喜欢吗”?
“爹爹买的,女儿都喜欢”。
“那支簪子,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抽噎着,跑过去拿起这支簪子,白色的花朵雕刻的充满生机,每一片叶子的纹路都是那么精致,前世何时这么细致的观察这支簪子,难道是因为送簪的主人不是她爱的那一个。
“嘉园,你等着我,待我从沙场归来,一定娶你为妻。”
“陆演,你放弃吧,我有喜欢的人,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嘉园,我知道,请等着我。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支芙蓉簪子吗,清水芙蓉,我喜欢从不后悔。”
看着陆演在眼前慢慢消失,泪水低落在手上的簪子上,每一滴都是那么心痛。庆幸的是,他今世过的如此好,沈嘉园不要去参与,想到这,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嘉儿,你怎么这番模样”?沈嘉园拿出丝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簪子上的
“爹爹,我甚是感动,这是您第一次送女儿首饰”。沈嘉园向着父亲微笑着说道
“掌柜的,那个也包起来,”这么多年的风雨历练,她知道女儿讲的并不是实话,但是……
“嘉儿,我们回府吧”。沈从说道
“好的,爹爹”。
街市还是这么热闹,形形色色的人,嘉园的心早波涛汹涌。她跟着父亲坐上了马车,又一路无语。她看着父亲,闭目眼神,眉头皱在一起,其实这样的方式,她更觉得自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嘉园内心还是有一丝的渴望,父亲来带她买首饰是因为爱她,并不是因为他的面子。她多希望是自己错了,是哥哥错了,父亲是爱她们的,关心她们的。
嘉园不在看着父亲,也闭上了眼睛,哥哥,父亲,陆演,陆英,无论怎样,她还是觉得开心。
沈嘉园刚刚走进娇兰院,就听见月桂说:“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夫人刚才派人叫你过去一趟”。
“母亲,她叫我干什么”,沈嘉园若有所思的想着,月桂这些东西你帮我放好,说话间双手递给了月桂。
“我先去母亲那儿,沉香,沉香你跟着我一起去”
“好的,小姐”。
沉香跟着嘉园向庞氏所住的院子走去,府里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重了,她每天都在府里走动,却觉得府里一切是如此陌生。
第十二章开始
一轮红日渐渐地从西边落下,将冬日的候府添上一抹绚丽的色彩。透亮的水晶冰柱子,一排排的挂在那里。
沈嘉园忽然停住了,伸手想去触碰廊道檐下的冰柱子。手哆嗦了一下,但她下意识又去触摸,慢慢的抚摸,冰柱子上一滴滴的水,走廊里空荡荡的,这样的温度,沈嘉园在空气中的地方,都是红红的。依然不减兴致。
沉香眼瞅着,心里心疼着小姐。
“小姐,夫人等着见您,怕去晚了免不了又要斥责小姐”。
沈嘉园脸上的微笑褪去了,又恢复平静。
“沉香,走吧”。
娇兰院出门向左侧走去,穿过一个廊道再向右走几步就到庞氏所住的院子,沈嘉园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院子里,一个丫鬟在摆弄中炭盆,随意搁在地上,弄的砰砰直响,嘉园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却停在了门边。
眼前的这个院子萧萧索索,唯有这刺耳的伴奏声为这静悄悄的院子填上奇怪的乐声。上一次跟随母亲来的时候是春天,夏天还是前世,嘉园记不清了。
嘉园走了进去,蹲在地上的丫鬟还在不情愿的摆弄着。
“还站着,大冷的天,快来帮我一下,天天都要摆弄这么多,跟着夫人真是活受罪,”丫鬟一直在抱怨着。
见没人搭理她,气恼抬头,“小,小姐”,丫鬟看着眼前冰冷的脸,身体在发抖。
“娟花,你在院子里磨蹭什么”。
“小姐,你来了,夫人在里屋等着您呢,”庞氏贴身丫鬟翠儿道。
“夫人,嘉儿小姐来了”。
沈嘉园走了进去,向母亲行了行礼。
屋内,因为太多碳火,嘉园觉得很热,有些快想离开这儿的冲动。
“你们先下去吧”,庞氏道,嘉园朝沉香点了点头。
“嘉儿,过来,来母亲的身旁。”
嘉园犹疑的走过去,母亲一把抱住了她,嘉园僵住了,任由母亲抱着,她觉得陌生,幸而庞氏放开了她,反而锤着她的肩膀哭道:“你是我生的孩子,为何你不是一个男子”。
庞氏一直在哭诉着这句话。
沈嘉园却站了起来,嘴角上扬,干笑了两声。
庞氏满脸泪痕,坐在地上看着嘉园。
“母亲,你何曾哪怕一点点当过我是你的孩子,我永远看到是你冰冷的眼神,听到的是无休止的训斥,我一次一次需要您的时候,冷笑了两声,我告诉自己您是爱我的,可是得到是什么。我是沈家的嫡女,因为你们,我受尽兄妹姐们的冷眼嘲笑…。”
嘉园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母亲只是请您记住,您永远都是我的母亲,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你再不爱我,我永会爱你。”
“孩儿,先退下了”庞氏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嘴里嘀咕着“嘉儿、嘉儿……”
沉香站在屋外,看着从里屋走出的沈嘉园,眼圈红红的,示意了自己一下,沉香跟在后面慢慢的走,还是像来时一样。
沈嘉园不知为何会对母亲说那些话,她不是对母亲的心已经冷了吗,是血液涌起了内心的翻涌吗。
她很累了,一路进了娇兰院,直接走进了内室,便踉跄坐在榻上,掏出帕子,盖在脸上,心中竟痛暖交加。
自己正在缓解情绪,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的眼睛里闪现一丝曙光。许久,沉沉的睡去。
月桂和沉香一直守在门外,迟迟未进去。后来,实在过于担心,就推门轻轻地入,一看,小姐在榻上熟睡了。
沉香怕小姐冻着,让月桂在拿一个炭盆进来,然后给沈嘉园轻轻的盖上被子。又轻轻的退了出去。
沈嘉园揉了揉眼,下地拖了鞋,便来到窗户边儿,轻轻的打开窗户,往外看去,。一股极爽快的冷意沁然直入,嘉园打了一个寒颤,她因这一觉睡得沉,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沈嘉园把门打开,看丫鬟们正在忙碌着。
“小姐,别冻着了,赶忙拉着嘉园进了里屋,帮她侍弄了一番,沉香又为她套上最后一嫩黄色袄裙。
沈嘉园坐在桌前吃着早饭。
“今天可有什么事吗?”
“小姐,三小姐的丫鬟枝儿来传话,今儿三小姐请各方姐妹品茶吃点心。”沉香道
沈嘉园冷笑了一声:“三姐,都派人传话了,不能薄她的面子。”
月桂是个直肠子道:“小姐,不能去,三小姐这些年这么记恨你,怎么又这么好心。”
月桂想到的,沈嘉园怎会想不到,她想在这个家好好生活着,必须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没事,我去去便回”,沈嘉园道。
沈嘉园向她们微笑着,并点点头,让她们放心。
天空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天幕上镶嵌一轮温暖的太阳,照在人身上,真让人舒畅。
此刻沈嘉园,已走到了花园。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笑声:“你看四姐,你看四姐,哪里有三姐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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