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母后,皇儿也不知,您快帮着劝一劝吧。”
几人在御书房聊了许久,最后皇帝准了风绝宣一年的假,不过期间如果北风国遇到紧急战事他还是要赶回来的。
要问风绝宣为何一定要“告老还乡”,还得归功于此刻正坐在战王府中的纳勋。
“纳老王爷,您要不要再来杯茶?”凌渝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风绝宣那小子还没下朝?”
“没有…”
“那本王不喝!”
纳勋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他宝贝外孙女刚变得活蹦乱跳的,人就被风绝宣给弄丢了?亏得他还在上官老头面前保证,保证这小子肯定会一辈子对丫头好,这下可如何是好?
第021无能才冷心
半月后
顾许女扮男装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宣城,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找到顾府,府门上贴着明晃晃的封条刺痛了她的眼。随意从路边抓了个人,扯着他的领子问道:“顾府怎么会被贴上封条?顾家的人都去了哪里?”
其实她怎会不知爹娘哥哥们已经被抓了,却仍是固执地期待着奇迹,也许那皇帝良心发现便放了他们。这封条只是忘记掀去了。
“小公子定是从外地来的,这顾家上下,除了大公子以外,皆被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去了。”
听到这消息,顾许险些没站住,眼底血丝爆红,爹为了这样一个昏君征战了一辈子,到老还落不得好下场,真的值得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你说除了大公子,你可知大公子的状况?”
“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坊间都在传,大公子带着部分人马在边境造反了,现在下落不明。”路人小声说道。
顾许松开了那人的衣领,靠墙滑坐在地,鼻头发酸,大哥…
晌午
顾许轻抚着踏云的“脸”,有些心疼地说道:“踏云,辛苦你陪我跑了这么远。”
踏云安慰地用“脸”蹭了蹭她的手。
既然和这种昏君讲不得道理,那只能和他玩阴的了。
“爹…我不去…”男孩儿嚎啕大哭的声音响起。
哭声引得众人都围了上去,包括刚刚神游回来的顾许。
只见一位有些驼背的中年男子,单手扯着面黄肌瘦的少年,生拉硬拽地往一个方向拖,但是无人敢上前质问,毕竟这好赌成性的施老二,打起架来也是不要命的主儿。
“大叔,有话好好说。”顾许眉头紧皱,上前扯住中年男子胳膊。
中年男人一把甩开她的手,怒目而视,恶狠狠地说:“老子卖自己的儿子,管你什么事?”
“卖?”
“你可知我这是卖他去享福的?宫里的日子可比我们宫外这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好多了!”话落便扯着少年继续往前走,少年不断地在地上挣扎,膝盖与地面相撞竟是擦出了一条血路。
众人皆是惋惜地摇着头,毕竟这败国之民,能各自顾好自己的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余力管别人家的事情。
顾许不禁唏嘘,这军粮都派不起的皇帝,竟然还有闲余的银子招太监和宫女?
暗中跟着父子二人穿过了几条街,终是来到招人的地方,不大的方桌已经围满了人。当她看到明晃晃的告示上写着“净身入宫赏银一两”的字样时,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百姓的性命还真是不值钱。
少年眼巴巴地望着她,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眼见着男孩儿被拖进去,不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然后声音戛然而止,不想也知是被人给堵住了嘴。可笑的是,他的生身父亲正掂量着手中的一两银子走远。
顾许握紧双拳,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是冷的,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她救得了这一个,也救得了周围这几十号人吗?救得了千千万万吃不上饭的南宣国百姓吗?
她不能!上辈子十六年,她除了排兵布阵,冲锋陷阵,还会什么?面对这些只想讨口热乎饭的百姓,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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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破了两万字大关︿( ̄︶ ̄)︿
第022进宫当太监
鬼哭狼嚎的声音她听到麻木,心愈发地凉了,顾许突然发现,换个人来统治这南宣国对百姓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转身刚走了两步,便被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给喊住,“这位小哥请留步!”
顾许转身,眼中闪过一抹嫌恶,皱眉冷声问道:“何事?”
“啧啧…果真是个妙人…侧脸看着本就是好看,这正脸便更不用说了。”太监翘着兰花指摸着自己的下巴,眼中尽是算计之色,这等角色若是从他手底下出去的,廖督主还不得对他另眼相看?
“让开!”顾许冷声道。
“小哥哪来的这么大脾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咱家是谁?”
太监有些小得意地掩嘴笑了一下,然后伸出食指便要去戳顾许的额头,被她一个闪身给躲了过去。
“倒是想知道公公是谁?”
“咱家可是廖督主手底下的红人,名字也不是你这种小角色可以知晓的,哼。”太监做作地甩了下拂尘,掩饰自己的心虚,毕竟廖督主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现在知道了,可以走了吗?”冷声问道。
“别急着走啊,不知小哥有没有兴趣跟咱家去宫里混,大把大把的银子捞不完。”
太监上下打量了顾许几眼,衣服是普通的粗布麻衣,样子也是陌生的很,达官显贵家的公子有几个他不认识的?心中便有了计较,继续说道:“若是小哥答应,咱家可以从自己的腰包里多给你拿一两银子。”
“好啊!”
爽快的应答声响起,惊得太监一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准备一箩筐的话还没派上用场!
“咱家就是喜欢小哥这样的脾性,爽快!”话落握起“小”拳头,撒娇似的轻捶了一下顾许的肩膀。
夜半,南宣国皇宫,低等太监寝处,整个室内弥漫着血腥味和尿骚味,还有那不绝于耳的痛哼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一句,“禀公公,又死了一个,没坚持住。”
“拉去后山埋了。”
“是!”
一晚上时间不到,已经去了四人,屋内剩余的人皆各自彷徨,谁都不敢保证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小哥哥,是你吗?”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顾许侧首向右边看去,对上一张满是泪痕的脸,道:“我们认识?”
她如此一说,少年眸中的光暗淡了许多,他果然是可有可无的,弱弱地说:“白日里,我曾求你救我。”
听他一提,顾许这才想起来,她对记住人脸真的不在行。莫名地,她却突然想起风绝宣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似乎记他的脸记得蛮清楚的。
“小哥哥,你怎么也进宫了?”
“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吧。”
“哦!”男孩儿眼中的失落瞬间散去,原来小哥哥不是见死不救,而是他没有这个能力,他们是同一类人,自己以后要对他好一点才行。
两人说话间,又一具尸体被抬了出去。
不知是连夜赶路太辛苦,还是这一天过得太刺激,顾许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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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标题就知道我强迫症又严重了。
第023王爷净身?
迷雾中,四处茫茫皆白雪,仿似看不到尽头。
单薄的白衣女子赤着脚在雪地里狂奔着,不知道她为何奔跑,又要跑去哪里,她便那样一直一直地跑着。
画面转换,好似还是那个女子,只是换了鲜红的嫁衣,她吃力地背着一男子在雪地里走着,风太急雪太大,他们几次跌倒在雪地里。也许是太累了,他们竟相拥着睡着了……
“砰!”
顾许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又是这个梦。
“醒了?”低沉带笑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
脖子瞬间僵住,瞪大了桃花眼,她一定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见面瘫王爷的声音?为了唤醒自己,“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呵…还真是舍得下手…”声音再次响起。
不想再忍受内心的熬煎,顾许一咬牙转过了头,对上那双清冷的丹凤眼,一口老血哽到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这算是有机会再见了,解释吧。”话落风绝宣饶有兴致地单手撑起头,侧过身定定地看着顾许。
“……”阴魂不散!
风绝宣看着那个把自己当乌龟缩到被子里的小人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还真是不禁逗。
许久
顾许猛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转身盯着风绝宣从上到下打量起来,目光落到了某处咽了下口水,心虚地问道:“王爷,你净…净身了?”
“……”
风绝宣几欲吐血,他大早上避开众多守卫,特意“借”了南宣皇帝的汤池沐浴洁面,还刮了刮胡子,她竟然问我这个?
“不过并不影响您的英俊。”顾许后知后觉地补道。
“恩。”
不敢置信地瞪大水汪的桃花眼,顾许微诧地张着嘴,她不过是看他脸色比较难看,随口不走心地胡诌了一句话,他竟然那么郑重地回复她?
风绝宣下意识地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温的感觉从手心蔓延到心底,很奇怪却并不讨厌,姑且原谅她之前的“鲁莽”的行为吧。
正在享受这种感觉,哪知手却被人大力地甩开。
“你……”
“这样摸我的头,我会长不高的!”
顾许瞪了他一眼,天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的身高。上辈子她个子就小,要不是打了几次漂亮的战役,哪个会服她?后来她找娘亲问,为何会比几位哥哥矮了那么多,娘亲笑言“哥哥们怕你长得比他们高,天天摸你的头。”
“哐啷!”门被粗鲁地推开,一群太监簇拥着一人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骗”顾许进宫的太监。
那太监翘着兰花指数着数,“一、二、三…”
“呦…这次活下来得还不少,有六人呢…”说着便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屋子中间,然后好似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一样,捏住鼻子,娘声娘气地说道:“这都什么味儿啊!再给你们三天恢复时间,到时候伤口没好也得给咱家干活儿去!”
话落便嫌恶地在屋内扫了一圈,当目光落在顾许的脸上时,眼中闪过满意,该活着还活着,不错。
第024称兄道弟了
“哐啷!”
太监们又一窝蜂地消失了,屋子瞬间便安静下来。
“爱妃,他好像看上你了。”
风绝宣突然贴近她的耳边悄声说着,温温的热气轻扑在耳畔,惹得顾许的耳廓微微发痒,有些无措地拉开一段距离,扁嘴摇头道:“他一个太监,喜欢我什么劲儿啊!”
风绝宣淡笑不语,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单纯,对这肮脏的世界真是知之甚少,宫里那些个腌臜事情怕是也没怎么见过。
也许是两人的声音稍稍有些变大,身旁本就睡得不踏实的少年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小哥哥,你醒了啊!”
“恩。”
“我叫施子七,哥哥你叫什么?”
“顾…顾筠…我叫顾筠。”
施子七心中默念了好多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底,虽然顾筠没有救得了他,但毕竟也曾试图阻止过自己那个赌鬼爹,只是顾筠没有这个能力罢了。很久以后,当施子七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突然发现老天对他竟是如此残忍。
“那我以后便唤你顾大哥吧。”少年露出了进宫以来第一个笑。
顾许微愣,然后点了点头,这少年也有着很讨喜的虎牙呢。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施子七转头看向顾许身旁的人。
风绝宣并未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少年,眼中满是戒备,看得后者背脊一寒,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看。顾许见状,适时开口,“他叫风…”
“顾风,顾筠的长兄。”冷冷地抢着道出。
“啊,那这样说的话,你才是顾大哥。”施子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向顾许说道:“那我得唤你顾二哥了。”
顾许:“……”
怎么那么难听?
第二日
也不知施子七是恢复得比较快,还是精神作用,整个人状态要比之昨日好了许多,已经可以扶着墙边来回走动。费了些气力走出了屋子,眼见着两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相携而去,便好奇地跟了上去。
“这小子要去做什么?”顾许倚在门口轻喃。
“他还需要成长。”
“何解?”顾许转头问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宫里的险恶可不是一个初涉宫廷的小太监可以挑战的。”话落一个翻身人便不见了踪影。
望着施子七消失的方向,想着风绝宣刚刚说的话,顾许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少年他还会回来吗?
夜半
屋子里的人被“哐啷”的开门声给吵醒,睁眼便看见两名个子不高的小太监抬着一个人进来,然后并不温柔地将那人扔在了大炕上,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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