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摔掉了一颗牙,要是摔破了脑袋便不好了,这事想起来还有些后怕,王嫂决定今后好生看着虎子,不让他再乱跑了。
“没事,说不定摔掉了长得更好呢。”了解真相的云瓷宁也止不住笑,摸了摸春花的脑袋。
☆、第193章 一举两得,厉害死了
因着虎子门牙被磕掉了,怕其他的小孩儿们嘲笑他,这几日一直躲在屋里头没敢出门,任谁在门外头喊都不出声。
这不,午膳方用完又有个孩子来找虎子去下棋,这孩子年纪比虎子大些,唤作小六九,六月初九生的。应当有十岁,瘦瘦高高的,看上去十分机灵,瞧见凤珏和云瓷宁坐在树下乘凉学着大人的模样行了个礼,惹得两人止不住笑,云瓷宁想着买的糖豆还没吃完,就分给了他一罐。
小六九拿到糖豆也不扭捏,开门见山便问道:“虎子在呢么,我们找他去杀一盘。”
“他呀,输怕了,不敢去下了。”见凤珏又在开虎子的玩笑,云瓷宁直接往他嘴里倒了几颗糖豆,甜的凤珏直呲牙,云瓷宁这才接话道:“虎子生病了,这几天怕是不能陪你们去下棋了。”
“病了?”小六九听见伙伴生病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虽说平日里他们在一块儿玩闹时,少不了一些小摩擦,但小孩子间,一般不会轻易结什么仇,第二日便忘了。
故而小六九听见虎子病了还是有些担心的,“他生了什么病?我去瞧瞧。”
“嗳!等等!”云瓷宁见他要朝虎子的房间里头跑,忙起身叫住了他,“他呀,生的是见不得人的病!”
背靠在门上的虎子听见这话抽了抽嘴角,他才没有见不得人呢!
虎子说不想见人,云瓷宁和凤珏不知强调了多少遍虎子没事小六九才肯离开。
再次坐在树下的阴凉处,反倒是看不进去书了。凤珏发现近日云瓷宁一直在翻一本书,却也没凑过去看,只瞟了一眼看上头写的密密麻麻的,没想到今日云瓷宁竟然朝他招了招手十分严肃地指着那本书的最后一部分道:“小黄鸡,我想学水龙吟。”
原来她看的是《毒典》。
水龙吟,乃是织天阁门派武功第九重,凤珏看了看她那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上头的口诀,“小白瓷,武功呢,是得一重一重练的,这水龙吟,是第九重。”
“我知道啊。”云瓷宁一副“不就第九重吗好简单啊”的表情,看的凤珏有些怀疑人生。
小白瓷啊,就算你崇拜毒姐姐,也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啊,人家什么天资,你什么天资……算了,你根本就没有天资。曲千靥修炼八十多年才练完了九重武功,而且这其中还出了不少问题,虽然她临走时说小白瓷是太阴血,练这个不会出现和她一样的情况,但凤珏心里依旧放心不下。
学什么武功,不还有自己呢么。
凤珏长叹口气,语重心长:“小白瓷,我知道你嫉恶如仇,想要用水龙吟这一招制服坏人,可是……”
“停停停……”云瓷宁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毒典》,一手为掌,抵在另一只手的手指上头,做了个“停”的手势,“谁说我要用这招制服坏人了?”
“那你想干吗?”不知为何,凤珏心里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冰镇西瓜啊!还可以随意操纵水给院子里的花浇水,厉不厉害!”云瓷宁一想到自己随手一挥便能带来冰凉的水便觉得兴奋,以后想吃冰镇西瓜啊或者气温太高什么的,直接水一洒,岂不是美滋滋?
凤珏差些将面前的小案给掀了,抽了抽面皮,从鼻子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厉害死了。”
“不过我得看看长生诀。”云瓷宁没有瞬间记忆的功能,但是凤珏可以,只不过记不了多长时间,当时在同千卿蛊对上时,凤珏觉得那段金色的符文以后还会有用,便抄了一份搁在书房里了。“毒姐姐说只有配合长生诀我才有内力,那我要练功岂不是要随时念那段话?”
话音未落,一个丫鬟朝这边走了过来,“主子,老夫人说预备用膳。”
“知道了,先下去吧。”凤珏挥了挥手,回头将手搭在云瓷宁的肩膀上道:“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实在是练不成,咱就不练了啊。”
这话云瓷宁可不爱听,什么叫要是练不成,她还没开始练呢,小黄鸡就说她练不成,也太小瞧自己了。
丫鬟离开后又敲了敲虎子的房门,去叫他用晚膳,古时候的人通常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晚膳的时辰也比现代早上许多,这个时候云瓷宁还不太饿,加上看书的时候吃了几块儿点心,便打算再研究研究手中的《毒典》。
瞧她那认真的样,凤珏知道这次云瓷宁是真下狠心了,就是这下狠心的目的——还是为了吃。
“对了!”凤珏正预备拉云瓷宁起来,这才想起了一件事,“花花还没回来!”往日她看完戏后一直都是同虎子一起回来的,这几天虎子也没出去,今儿竟然误了时辰了。
瞧着略带昏暗的天空,乌云席卷芜苏,似是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夏日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一般,说变就变。这雨,也说下便要下,狂风卷起树叶,将放在案上的《毒典》翻得哗哗作响。
凤珏眯了眯眼,瞧了门外头一眼,“我出去接花花回来,晚膳不用等我了。”
“小黄鸡!我和你一块儿去。”云瓷宁颇不放心地跑回回廊找丫鬟们要了两把纸伞,还未跑出两步,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
站在院儿内的凤珏衣裳很快便被雨水沾湿,好在云瓷宁及时撑开了伞,这才免得他成了“落汤鸡”。凤珏接过纸伞安慰道:“没事,定是花花瞧见打雷了,所以心里头害怕,这孩子从小胆子就小,我去去就回来,你和娘、虎子吃饭吧。”
说罢,便踩着雨水一路奔出了府门,云瓷宁想追也追不上了,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毒典》还在小案上放着,忙不迭赶过去将书给收了回来,只可惜晚了两步,《毒典》早已被雨水浸湿。
“烦死了,好好的,下什么雨啊!”云瓷宁将《毒典》一页页翻过,仔细地分开粘在一起的两页,生怕一个暴脾气便直接撕书,王嫂见状拿了把团扇在旁边扇了扇,“伯母,我来就好了。”
“这天,变得可真快啊。”王嫂忧心忡忡地瞧了一眼昏暗的天幕,没有接云瓷宁的话,总觉得自己心跳的特别快,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咳咳……”
云瓷宁见她咳嗽,忙接过了团扇,将王嫂扶至椅子上坐着,“伯母,您休息会儿吧。”
☆、第194章 东北不大,去玩泥巴
突如其来的暴雨驱散了街道上的行人,唯有卖伞的小摊前,人聚的最多,家离得近的,直接脱了外袍罩在头上一路奔回去;家离得远的,便只能躲雨了。
凤珏撑着伞站在街道上左右望了望,从屋檐那头一直望到这头,却没有瞧见春花的身影。
许是在勾栏里头躲雨吧,凤珏这般安慰着自己。又跑了几家春花常去的勾栏,那里的小二多数都说没瞧见,只有一家说早便走了。
那家的旦角儿今儿又出来唱了,只是嗓子才好,唱不了多久,春花也就没听多久,比寻常还走的早些。
那便奇怪了,比平常走的早些为何到现在都还未回去?凤珏又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晌午啊,这小姑娘每日都来,我记得她,她说了晌午要回去吃饭。”小二回忆着春花离开时没有接自己给她的糖饼,问她为什么,说是要回去吃饭,就不拿他的糖饼了。
“多谢小哥。”凤珏道了谢,心情却沉重了许多,转身站在勾栏门口,瞧着那磅礴大雨,撑开伞又跑了出去。
芜苏这里虽然民风淳朴,邻家和睦,可并不代表没有坏人。想到这里,凤珏忍不住轻叹口气,转身,回府。
“春花不见了。”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凤珏不会傻傻地一个人去找,断定结果后便回府让下人们一块儿分头去找,还未扒拉两口饭的云瓷宁直接放了碗筷,“我也去找!”
“我也去!”缺了颗门牙的虎子也不怕别人笑他了,听到春花出事,立马便急了,“我听小六九缩,城里来了人贩子……”
“人贩子?那你怎么不早说呀!”云瓷宁和王嫂同时开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虎子也真是的,知道了消息,怎么不告诉他们一声,好有个防备啊。
虎子低下了脑袋,“我……我以为素我下棋输了,小六九骗我的……”
“现在纠结这个也没什么用了,虎子你就别去了,若是找不回春花还把你搭进去,到时候又得闹得人仰马翻。”凤珏瞧了一眼王嫂和虎子,“你们还是在府中好生等着吧。”说罢便随着下人们一块儿又出了门去找。
芜苏的小巷最多,且复杂,如果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很有可能七拐八拐便走得迷路了,凤珏一边走一边安慰着自己,说不定人贩子什么的真的只是个传言,春花可能是迷路了呢……
可是……春花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别的地方不常去,天天走大路回家,怎么会迷路呢?
正是考虑到可能迷路的问题,凤珏才将云瓷宁留在了府中,就小白瓷那路痴的属性,人贩子来了都不用伪装,直接换条巷子都能把她给卖了。
云瓷宁心里却是十分想去帮忙的,要是春花当真落入了人贩子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定然会被卖到青楼那等地方,或是给别人家当童养媳,越想越觉得后怕,她不能让才从天灾之中逃脱的小春花又掉入火坑,多一个人多一力量,云瓷宁抄起纸伞便飞奔出去。
“春花!凤家的春花!你在哪儿啊!你叔叔找你正着急呐!”雨点小了些,还停留在街道上的乡亲们瞧见凤珏和下人在找孩子,便自发的帮忙了,大街小巷,春花的名字此起彼伏,却没有一声回应。
云瓷宁出了府门就后悔了,她不认识路啊!
来的时候是凤珏带她的,她已经好多天没出来了,总说要找个机会出来游遍芜苏,却总是懒癌复发天天宅在府中,这不,死宅的坏处显现出来了。
“淡定,淡定。”云瓷宁轻呼一口气,“找人要紧,找人要紧。”
左右两条路,“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好,走左边。”云瓷宁看了一眼略微偏僻的左边的道路,拔腿便走,那条路的通向正巧同凤珏他们反方向。
因着这条路原本是通向菡萏池的,可惜水灾之时泥土积压,破坏了路面,这路便封了,少有人走。加上这道路又阴森,两旁生着不少青苔,一不小心便会脚滑摔在地上,便更没人愿意走了。
只是时间久了,许多人都忘记,这条路虽然半道封了,但还有许多岔路口,可以通往不同的巷子。
下雨之后路面更加湿滑,云瓷宁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下一步还未踏上石板时,一道长长的印子呈现在眼前,这里的青苔明显被人压过,又有条印子,肯定是有人摔倒了!
“真聪明。”云瓷宁厚颜无耻地夸了自己一通,而后抽了抽嘴角,推出有人在这里摔倒了有个屁用,她现在是在找春花!
面前四个分叉路,比刚才的还要多出来两个选项,云瓷宁头都要大了,仔仔细细地瞧了四条路一眼,只有最右边的那条路上有个滑到的印记,自言自语道:“要不就走这条吧。”这条路有人走过,就算迷路了也能循着印记回来。
对了,印记!
她不记得路,可是能用印记替自己记下路啊,大不了四条路都走一遍!云瓷宁拔下头上的簪子,在小巷的墙上划了两道,又继续向前走。
这条巷子似乎格外的长,只能远远地瞧见一点光亮,云瓷宁便走一会儿划个印记,隐隐约约听见有几声狗叫,在巷子中回声格外大,吓得云瓷宁手一抖,手中的簪子应声落地,地下都是厚厚的泥,云瓷宁摸了半天只摸了一手泥,却不知自己的簪子到底掉在了哪里。
不远处一个蓝色的点,在昏暗的小巷子里头格外显眼,云瓷宁的簪子上也有朵蓝色的花,瞧见那点以为是自己的簪子,云瓷宁直接拾了起来,对着那抹光亮仔细瞧了半天,不是簪子,而是簪花。
蓝色的簪花上,坠着两颗水滴状的珠子,只是好像被人踩了一脚,簪花的周围卷曲且带着泥巴。这不是她给春花买的簪花吗?一共有两朵,春花十分喜欢,一直簪在头上,现在却掉在了这里!
呵,看来竟真的被她瞎猫碰见死耗子给碰上了。
看来就是这条巷子没错了。云瓷宁转了转眼珠,又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只是这根簪子没有方才那般长,只是装饰用的,两根簪子一拔下来,自己的发髻也簪不住了,索性直接用头绳绑了个马尾,看上去十分怪异。
☆、第195章 武功再高,也怕狗咬
循着那点光亮,云瓷宁觉得狗叫声越来越大,眼见着那束光便要照在自己的身上,云瓷宁留了个心眼儿,朝后退了两步仔细瞧了瞧外面。
不远处有个破败的茅屋,一场大雨过后,将屋顶上的茅草冲刷掉了不少,那茅屋只有一面窗子,许是有很久没人住了,上头歪歪扭扭地钉着几块木板。
外头的围栏早已破损中间的空当大小不一,围栏外头的一根比较粗壮的木桩上正系着狗链,那条狗看起来凶神恶煞,直冲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两人大叫,觉察到两人可能看得见自己,云瓷宁又朝着阴影处移了移。
趁着一个人背对过去挡着另一个人的视线的空当,云瓷宁轻手轻脚地迅速朝着茅屋有窗户的那一面移动,不料那条狗却眼尖瞧见了云瓷宁,立即“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这一幕怎么瞧怎么熟悉,云瓷宁不管三七二十一,闭了眼便跑,躲在墙根处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动静,反倒是那条狗忽而惨叫一声,原是被其中一个人打了,生的虎背熊腰,一副凶样,手中的棍子在狗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哐当”落地,“叫!就他妈知道叫!”
“你怎么出来了,不好好在里面看着他们,当心小兔崽子们跑了!”另一个身材瘦高,背对着云瓷宁也瞧不清楚长什么样。
贴在墙根的云瓷宁瞧见这俩人立马就想起了自己以前在动画片里面看到的两个角色——没头脑和不高兴。
瘦的那个头尖尖的,叫没头脑,胖的那个脸圆圆的,叫不高兴。
想到这里云瓷宁便想笑,一笑身子便不由自主地佝偻下去,抬头时自己的头发不小心勾住了木板上的钉子,弄了好久才弄下来,眼神不经意一撇,隔着一层灰蒙蒙的烟尘,云瓷宁一眼便瞧见了屋子里被绑着的春花。
她的头上还带着一朵自己送给她的簪花,旁边还有不少小孩儿,最大的不过六七岁,最小的才会走路。可能是嫌孩子们吵起来烦,那两人竟用布直接将他们的嘴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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