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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就是金手指/快穿之再世为王——信渡。

时间:2017-10-15 15:04:56  作者:信渡。

  走出一个瘦削的管事,将一袋沉甸甸的钱币交给老父,和颜悦色地说了几句,无非是我们会照顾好他,以后不愁吃穿之类的言辞。
  那老父怀里揣着银子,唉声叹气地走了。

☆、谜城(四)

  轮到冷如霜与蓝桥。
  管事惊奇地问:“你们爹娘呢?”
  这两个娃娃生得粉妆玉琢,一个清秀,一个俊俏,虽然衣衫破破烂烂,可气质却尤其出众。放眼望去,在这一群流着鼻涕的土娃娃中,鹤立鸡群。
  冷如霜开口道:“家道中落,老父生病垂危。我们没钱请大夫给他看病,所以来这里换银子。”
  蓝桥道:“我们是燕云城的人。赤云贼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燕云已被攻破。父亲带着我们一路往南奔逃。无奈一落脚,他便一病不起。听说九千岁正为宫里招新丁,我们便来试试。”
  赤云贼是对赤云城的赤云军一种蔑称。
  赤云城历代国君皆穷兵黩武,已经吞并周遭许多小规模的城邦。
  他们也曾数次发动对归雁城的袭击,但面对固若金汤的堡垒,只能铩羽而归。
  归雁城不对外扩张,但对外开放。
  在阳安君的大力倡导下,归雁城敞开大门接纳远近难民,但有两种人不收。
  第一,好逸恶劳的懒人不收。
  第二,穷凶极恶的烂人不收。
  是以远近皆称赞“归雁一枝花”,仁德至上,实至名归。
  蓝桥这番说词,合情合理,管事也不再怀疑。
  但是主事的似乎是这太监。
  那太监上上下下打量两人,随即对管事点了点头。
  管事道:“你们把父亲居住的地址写下来,等会我们便派人将银钱送至府上。”
  蓝桥提起毛笔,在竹简上写下地址。
  随后太监道:“你们同我来。”
  冷如霜奇怪地问:“不需要画押吗?”
  太监用手帕掩住嘴,轻轻笑道:“收了钱,你们便是皇家的人。若是逃跑,几条命都不够赔。何须画押,多此一举?”
  他阴阳怪气地说,听得冷如霜起一身鸡皮疙瘩。
  太监想了想,抬手欲在他们脖颈上下针。
  冷如霜抬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注视他,面上诚恳又纯真,“我们会很听话的,老爷您别打我们好不好?”
  或许是那清秀脸蛋太可人,或许是那双明眸太讨喜,这太监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收起银针,垂下手。
  四周楼阁亭台,雕栏玉砌,水榭小轩,雅致清幽。
  他们转过弯曲的回廊,来到一座偏院。
  太监推开门,立在门口,示意两人进去。“吃了点心可以休息一会,敢乱跑就打断你的小胳膊小腿。”
  他威吓几句,便将两人赶入屋子,阖上房门。
  这屋子里头皆是方才买卖来的孩童,他们低头喝肉汤,静得出奇。没有一人哭闹,也无人嬉笑。只有汤匙碰撞木碗的沉闷声。
  奔波了几夜,她早已饥肠辘辘,望着桌上肉汤,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扭头问蓝桥,“这汤有毒吗?”
  蓝桥摇了摇头,就近拿起一碗,示意她喝下。
  冷如霜见他否认,便暂时放下心,接过仰头灌个尽光,完了一抹嘴巴,“不错,肉挺嫩。”
  蓝桥严肃地盯着她看。
  “干嘛?”
  只见他神色一松,也端起木碗,“看来是没毒。”说着喝下了。
  “……”
  冷如霜咬着牙问他,“你刚才摇头是什么意思?”
  蓝桥道:“不知道有没有毒的意思。”
  他见冷如霜又要动粗,提前捂住脑袋,“你让我别说废话的!”他说着打了个呵欠,“奇怪,怎么这么困。”
  冷如霜心里一凉,急忙去看其他孩子,皆是睡眼惺忪,耷拉着脑袋,随后便趴伏在桌案上睡去了。她见少年欲睡不睡,立刻伸手用力掐住他的脸蛋,叫道:“蓝桥,别睡!”
  “好困……”蓝桥呵欠连天,上下眼皮子直打架,身体前后摇晃,欲倒不倒。
  冷如霜情急之下,捉起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一口见血,登时把蓝桥疼醒。他泪花直冒,“你这女人,真的太心狠了呜呜呜呜……”
  冷如霜白他一眼,“如果不咬醒你,你就会被做成菜端上桌了!”
  蓝桥突然望向门口,道:“来了。”
  “什么?”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蓝桥已经扑了上来,将她扑到在地,用手盖住她的眼睛。
  门口脚踏声急,不一会,听“吱呀”一声响,大门便被从外推开。传来那太监的声音,“动作麻利点。九千岁等着呢,若是错过吉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孩子都搬走吗?”
  太监点了点头,指着冷如霜两人,“先宰这两个。他们看着聪明,一定大补。”
  冷如霜:……
  蓝桥:……
  两人紧紧闭着眼睛,便感觉被人抬了起来。
  咯噔一声响,似乎是墙上的机关被打开。
  光明忽隐,取而代之是一片黑暗。
  几点幽光闪烁。他们经过幽深冗长的密道后来到一间密室。
  侍卫将两人放在床榻上,随后离开。
  冷如霜偷偷睁开一道缝,向四周张望,待看清周遭景物,吓得冷汗淋漓。
  墙壁上画满诡异血咒,祭坛上点着白晃晃的冥烛。旁边摆着一口锅,热油滚烫,咕咚咕咚冒着气泡。
  一旁蓝桥也已坐起,道:“这是一种巫术。”
  太监被阉割后不能人道。倘若想使阳、物再造,可吃未生魂根的婴孩脑髓。
  何为魂根?即七周岁以下的孩子魂魄不稳,尚未落地生根,极易夭折。
  九千岁高价买卖这些七周岁以下的婴孩,根本不是为了送他们进宫当差,而是为了吃他们的脑髓,使自己的阳、具再造!
  世上为何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她心下震惊,撇了头去打量四周,突然问: “你怕鬼吗?”
  蓝桥随口道:“怕啊,怎么了。”
  “哦,那你别往左边看。”
  人都有劣根性以及好奇心。越说不让向左边看,便越要看。
  是以当蓝桥下意识转向左边,看清事物后,失语片刻。
  随后——
  “同行,救我!有鬼啊!”

☆、谜城(五)

  蓝桥跳了起来抱住冷如霜的腰,可怜巴巴道:“看在你我是同行的份上,等会他们一齐扑上来你帮我抵挡一会。”
  她冷冷地说:“死一个同行少一个竞争力,你要是被他们咬死了,我一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蓝桥佯作伤心,“你太冷漠了,还有没有同行爱了?”
  “没有,从我身上滚下来。立刻!”她冷冷瞪他一眼。
  蓝桥叹了口气松开她,转移话题, “还有比惨绝人寰更惨的词来形容这些婴灵的死状了么?”
  冷如霜想了会儿道:“应该没有。”
  眼前成群的婴灵最大的年纪也不超过七岁,最小的尚在襁褓之中,他们的死状如一,皆是脑袋齐耳被削。即一个西瓜被劈成两片。
  他们用空洞滴血的眼阴森森地齐齐瞪你还不算恐怖。最难以忍受的是他们嘴一张,异口同声地发出凄厉哀嚎,宛若魔音灌脑。
  “好痛——”
  “好痛啊——”
  冷如霜死死捂住耳朵,艰难地问:“为什么方才我们感受不到怨气?”
  蓝桥好整以暇地从布袋之中取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有高人布阵,将怨气镇压住了。”
  “这些孩子力量被压制,无法逃出禁室,亦无法害人。否则始作俑者早就死了千八百次。”
  若是仔细瞧去,他们的手脚皆被刻满符咒的铁链锁住,每一挣扎,锁链便往内嵌进一分。
  皮开肉绽,形神俱痛。
  倘若那些父母知道亲生骨肉不是被送入宫中,享受那些阉人嘴里的“荣华富贵”,而是在这冰冷地底受尽折磨,会作何感想?
  这幅凄惨场景,看得她鼻子一酸,别过头去,问:“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吗?”
  蓝桥道:“杀了设阵之人,便可以解除禁锢,超度他们。”
  那么便只有将九千岁的恶行昭告天下,从而将他绳之以法。
  “走吧,药效快过了。”他说着跃下床榻,往外走去。
  铁门紧闭,必须扳动机关才能打开。冷如霜东敲敲,西摸摸,挨个把周围的物件碰了个遍,但是铁门纹丝不动。
  蓝桥指向被缚的婴灵,“你不如问问他们。”
  冷如霜转过身去,问: “小朋友,请问怎么出去?”
  其中一个婴灵哭声一顿,伸手指向墙上的壁画。他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双眼通红,抽抽搭搭,让人又怜又爱。如果忽视他只剩半个瓢的脑袋。
  冷如霜心里又悲又涩,百感交集。她看了眼祭坛上的蜡烛,问:“你们饿不饿?”
  漂泊在外的游魂最可怜,没人祭祀,没人会烧东西给他们吃。
  这些婴灵不知饿了多少年。
  婴灵们又嚎啕大哭起来,这会倒是换了个词,“好饿,好饿啊——”
  怎么办?
  她闭眼凝思,欲探究冷如霜的记忆。脑中一道玄光显现,食灵符。
  以符纸作食,喂养小鬼。
  冷如霜睁开眼睛,伸手去摸袖子,才发现竟然没有带。
  蓝桥斜睨一眼,“在找什么?是不是食灵符?我倒是有一些,只是宗门规矩,只有同、修弟子才能使用。你可以跪下来磕头拜我为师……”
  “……”
  蓝桥捂住额头大包,从袖子里摸出黄色符纸,嘴里碎碎念,“不拜就不拜咯,那么凶干嘛。”
  这个年代纸张尚未普及,极其珍贵。看着冷如霜大手大脚地往火盆里扔符纸,蓝桥心疼得直叫唤,“省着点用,省着点用。”
  婴灵饱餐一顿,总算是止住了哭声。他们小拇指勾住衣角,害羞地开口,“谢谢。”他们越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冷如霜越觉得那该死的九千岁恶贯满盈,不可饶恕。
  不知这九千岁发生了何事,迟迟不来密室。
  直到两人又回到屋子里头,看着一室昏睡的天真孩童,冷如霜皱起了眉头,她该如何将这些孩子安全偷渡出去,又该如何捅破九千岁的篓子。
  她问蓝桥,“九千岁是什么来头?”
  “慕容子婷的救命恩人。”
  他见冷如霜一头雾水,解释道:“慕容子婷便是国君南宫伦的妻子。她未做皇后之前,被妃子嫉恨,推入池塘之中。当时她不过十三岁,池塘水深,轻而易举地淹没她。马进忠恰巧路过,跳入池塘把她捞了起来。慕容子婷做了皇后,便封马进忠为九千岁。”
  她回想起庆典那日,辇车上的英气女子,问:“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蓝桥道:“南宫伦是个傻子。但是前任国君的儿子都夭折了,只剩下南宫伦,没办法,只能让他做国君。慕容子婷是个聪明人,手段极其强势。她以南宫伦有宿疾的名义而临朝听政,果敢决绝,雷厉风行,不是男子却胜似男子。当时朝堂之中传得沸沸扬扬,这归雁城恐怕要易主,改姓慕容。”
  “她是归雁城最高实权掌握者。
  “但是有直言相谏的阳安君,不至于让慕容子婷独霸朝纲。”
  他住口不言,冷如霜也已猜到七分。整个归雁城,谁能,谁敢管权势滔天的九千岁?
  自然是那刚正不阿,爱民如子的“归雁一枝花”——阳安君。
  两人打定主意,准备出府拜访阳安君。刚推开门,便和门外站着的主事太监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
  那太监眉毛一飞,瞪圆了眼,提高嗓子,尖声尖气地道:“你们两个小兔......”
  剩下两字,在蓝桥猛然出拳击打他的腹部,以及冷如霜一跃而起,飞出一脚堵住他的嘴的情况下告终。
  那太监软软地栽倒在地。
  冷如霜与蓝桥一前一后踩过他的身子,迅速地往外冲去。
  他们到底是高估了这幅幼童身躯的力量,那太监扶着门框站起,气得直哆嗦,尖叫道:“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两人慌不择路,逃入死巷之中。
  闻讯而来的家丁手按佩刀,将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蓝桥仰头望着三丈高的白墙,问:“你会爬树吗?”
  冷如霜道:“生死关头,不会也得会了!”
  话音甫落 ,两人攀住墙壁,手脚齐上,宛若山间灵猴,身姿轻灵矫健。
  太监急急匆匆跑来,见他们已经登上墙顶,白了一张脸,叫道:“快拿弓箭来,射死他们!”
  墙顶狭窄,容人站立的地方不过方寸,两人摇摇晃晃,欲跌不跌。
  蓝桥向下望了一眼,墙顶距离地面甚远,平心静气道:“被射成筛子和摔成肉饼,你选一个死法吧。”
  她道:“跳吧。”
  话是这样说了,但两人却一动不动,你看着我,我瞪着你。
  冷如霜问:“你怎么不跳?”
  蓝桥道:“女士优先。”
  “......”
  墙下脚步声急。
  冷如霜向后望了一眼,已有家丁弯弓搭箭。
  她伸手拽住蓝桥的胳膊,大喊一声,“跳啦!”话声甫毕,足下发力,抓着蓝桥一起跳了下去。
  从蓝桥的袖口中飞出一张软垫,在两人视野中变大变厚,最后轻飘飘地扑在地上。
  “砰——”
  随着一声巨响,两人一分不差地落在软垫里。
  “嘶——”冷如霜疼得清秀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还不待她发表劫后余生的感言,一侧的门便被撞开,家丁们手握砍刀,齐刷刷朝他们扑来。
  这次换蓝桥一跃而起,一把抄起冷如霜往前奔去。
  四周林立的亭台楼阁与他们擦身而过,两人都低声喊了一句“晦气”,因为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们仍旧在九千岁的府邸。
  正在此时,前面出现了一幢宏伟的屋宇,见那飞翘的屋檐,应该是会客厅堂。
  隐隐听得谈话声传来,似乎正招待什么人。
  冷如霜吸了吸鼻子,“你闻到味道了么?好香。”
  蓝桥道:“熏香。”
  传言阳安君尤其喜爱熏香,他坐过的地方,香气萦绕三天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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