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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就是金手指/快穿之再世为王——信渡。

时间:2017-10-15 15:04:56  作者:信渡。

  眼见身后家丁有追赶而上的趋势,又无法逃出迷宫般的府邸,两人抱着搏一搏的心态,从侧门闯入会客堂。
  “关于赤云贼一事......”温厚的声音因擅入者戛然而止。
  冷如霜凝神望去,高堂之上坐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太监,堂下左侧依次坐着一名英俊的儒生,与……
  她看清那人容貌,箭步上前拽住他的袖子,惊慌失措地叫道:“道长,道长,救我,救我,要死了,要死了!”
  冷去尘只觉得这女娃娃的模样有些眼熟,又不知在哪见过,绞尽脑汁回想,突然叫道:“师——”
  冷如霜截住他的话头,抢白道:“要出人命啦!”
  冷去尘问: “怎么回事?”
  冷如霜一指坐首的马进忠,神情愤怒,“他假借为宫中招新的名义,买卖孩童,将他们都害死了!我和弟弟历经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谜城(六)

  马进忠脸色一沉,阴测测地喊了一声,“马四!”
  “老爷!”从一侧匆匆奔来一名弓着腰的太监,正是刚才被冷如霜一脚踹翻的人。
  马进忠怒道:“怎么回事?”
  马四瞥一眼蓝桥,随后躬身道:“这娃娃自称是燕云城来的人,父亲病重,无钱就医,自愿进府为奴,哪知要净身的时候,临时反悔,跑了出来。小人该死,没管好他,冲撞了阳安君,请老爷责罚。”
  “明明是你草菅人命!”冷如霜拽住冷去尘的袖子, “你们同我去看,他设了一间密室......”她忽然住口不言,想到那密室除了满墙恐怖涂鸦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马进忠吃小孩脑髓。
  难不成她要将婴灵召唤出来吗?
  蓝桥倒是依旧气定神闲,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还抽空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清茶。
  冷去尘看出她面上为难之色,问:“师——怎么了?”
  蓝桥放下茶杯,道:“他把一同进府的娃娃都迷晕了!”
  马四冷冷地道:“那是怕净身的时候,他们受不住疼胡乱扭动身子。早知你这般不安分,就该捏着你的腮,把麻沸散灌进去!”
  冷如霜视线一转,直视英俊儒生,“敢问阳安君,宫里头真那么缺人,连周岁以下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阳安君皱起眉头,“我似乎并未听得宫里有招人一事?”
  马四道:“阳安君。自古以来为宫里添新这事属内政,如今正归慕容先生管,所以老奴才未向您禀报。”
  阳安君又问:“那么是为哪一宫添人?”
  “正是娘娘的椒房殿。”
  这马进忠仗着自己是慕容子婷的救命恩人而有恃无恐,现在更是让下人直接搬出了慕容子婷,难道此事与她也有干系?
  冷如霜这般想着,但听阳安君质问:“娘娘何等身份,宫里头怎会连基本的人手都配备不齐,需要你这般大费周章地从民间买人进宫?”
  “这......”马四面露难色,住口不言。
  阳安君从袖中摸出一本奏折,“我收到线报,有人以官家名义,将归雁城的孩童偷渡到赤云城,卖给赤云贼做奴做婢!”
  他将折子重重拍在桌案上,茶杯飞起又落下,叮当作响。
  “赤云贼是什么人?孩子落在他们手上还有活路吗?我归雁城海纳百川,素来以仁恕着称,怎可如此薄情寡义?若是被我知晓哪个见利忘义的人做出这般狼心狗肺之事.....”
  他微眯俊眸,寒光烁烁,骤然拔剑而起,砍下木桌一角,冷冷地道:“无论他是谁,阳安绝不姑息!”
  阳安君气势逼人,一旁的马四在他的怒视下,额头滚落豆大冷汗,不停地用袖子擦去汗水。
  他见主仆两人仍旧不开口,气愤难平,剑眉倒竖,俊眸厉光一射,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假借娘娘之名,肆意贩卖孩童!”
  正说话间,便要举剑劈去,哪知马四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阳安君,老爷买这些孩子实在是迫不得已。慕容娘娘多年无子,道士卜卦得知是因为宫里头常年阴盛阳衰,阴煞入侵,需要童子纯阳之气祛除阴煞......是以才出此下策,买一些娃娃进宫。
  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烧得阳安君额角青筋直跳,怒斥道:“荒谬!”
  “慕容娘娘饱读圣贤,腹藏乾坤,怎可迷信道士的一派胡言!一定是你们这帮阉人巧言令色,误了娘娘”
  马四连连磕头,“阳安君,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这时,马进忠开口了。他的声音阴柔,却自有一番威严气势,“阳安君,当初娘娘临朝之时,你们便在文武百官之前约法三章。你主外事,慕容先生主内事,共匡社稷,如今你是打算越俎代庖么?”
  “倘若你们将孩童贩卖给赤云贼一事属实,那么便有通敌叛国之嫌,阳安身为归雁太守,自当查明真相,给三万归雁城百姓一个交代!”
  在他们说话间,冷如霜已粗略将密室一事告知冷去尘,后者凝思半晌,道:“师姐,我一定是相信你的。可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尸体埋在哪里?”
  这话令她茅塞顿开,可知道藏尸地点的只有凶手与被害者。
  或许他们应该再回一趟密室,找婴灵问个清楚。
  阳安君也听到他们的话,转过身来,“小朋友,你还记得你们被关的密室在哪吗?”
  他们虽然慌不择路地逃,但她仍旧沿路作了标记,是以道:“你们随我来。”
  冷如霜与蓝桥在前头带路,身后跟着马进忠等人。
  她原路返回,却不知为何心跳如雷,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再看蓝桥,也是一脸严肃,眉宇间隐隐有忧色。
  果不其然,当他们再次推开密室大门——冷如霜心凉了。
  四周密布的鬼画符早已被撕下,原本鲜血斑驳的墙壁洁白似雪,祭坛也被撤走,大锅变成书柜,阴森可怖的密室变成了与世无争的书房。
  她绕着四周角落徘徊,嘴里喊着:“小朋友,小朋友,你们在哪?”
  没人应她。
  蓝桥此时脸色晦暗,低声道:“来晚了。他们把婴灵挫骨扬灰了。不然墙上用黑狗血画的禁锢之咒不会消失。”
  冷如霜气得浑身发抖。她仿佛能听到婴灵魂飞魄散之时的惨厉痛哭。
  马进忠脸上的得意之色一现即隐,嘲讽道:“阳安君,这少不更事的娃娃胡言乱语,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
  正在此时,一盘安静立着的冷去尘忽然神色痛苦,紧紧蹙着眉,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
  冷如霜跨步上前,扶住他的身子,问:“怎么了?”
  这幅身躯矮小,不能搀扶住冷去尘,后者膝盖一软,单膝点地,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看他似乎正承受剧烈苦痛,连话也说不出来,冷如霜心急如焚,只能向轻佻同行求救,“蓝桥,他怎么了?”
  蓝桥看了他半晌,道:“冷去尘体质特殊,与婴灵有所感应。他们死前所受的痛苦,现在全部加诸于他身上。”
  “感同身受。”
  冷如霜用袖子拭去他额头汗水,后者搭上他的肩膀,艰难地开口,断断续续道:“师姐……地下……在地下……”
  冷如霜几乎是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蓝桥。”她咬牙冷笑,“炸开密室!”
  马四脸色一变,提高嗓子怒道:“这座宅子是慕容娘娘赐给九千岁的御宅,岂容你这个下贱的流民放肆!”
  冷如霜冷冷一笑,直视那青年太守,“阳安君,世人称你不畏权贵,为民请命,今日这事,你管不管了?”
  阳安君问:“地下有什么?”
  她一字一句,冷冷地道:“可怜人的尸体。”
  阳安君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们要我怎么做?”
  冷如霜笑道:“让这些碍手碍脚的人滚远点,咱们的蓝大道长,要发功了!”

☆、谜城(7)

  马进忠神色微变,恫吓道:“这是御宅,你们倘若乱来,别说是你阳安君,就算是慕容先生来了,娘娘知道此事,也不会善罢甘休!”
  年轻有为的太守毫不畏惧,正气凛然,“今日之事,倘若娘娘怪罪下来,阳安一人承担!”
  好在他不是孤身前来。
  冷如霜甚至怀疑是冷去尘与后者串通好了。
  阳安君的大批侍卫蜂拥而至,将马进忠等人架走。
  冷去尘神色稍缓,撑着冷如霜站起,也往外去。
  一干人等皆在外头,看着蓝桥从袖子中拿出火、药,洒在这座庭院四周。
  马进忠气得脸色铁青,“带兵擅闯御宅,阳安君,我看你是胆大包天,早有预谋!”
  他一激动,嗓音便会变得尖利刺耳,叽叽喳喳像个聒噪的麻雀。
  蓝桥打开墨盒,飞出一根金针,封住他的哑穴,于此同时亦点燃火线。他叫道:“捂住耳朵!” 说着便飞奔而来。
  轰!
  大地震动,山崩地裂。
  庭院之中的高屋被炸得四分五裂,房梁倒塌,碎瓦飞溅。
  土地都被这火龙劈开。浓烟散去后,断壁残垣之间白芒森森。几个带刀侍卫上前,除去障碍,露出掩埋在下面的累累白骨。这些骨架纤细幼小,一看便是稚龄小儿。他们的骷髅头骨皆只剩一半。
  这里的尸骸约莫百余具,有些时间久远的,一拿出来曝于阳光之下,便被风化成灰。
  冷去尘又搭上冷如霜肩头,冷汗如雨下,脸上血色全无,显然被婴灵余留的怨气折磨得不轻,虚弱道:“树下......还有......”
  阳安君对身侧侍卫下了命令:“冷公子指哪,你们便挖哪。”
  以蓝桥带头的归雁城拆迁大队就这么组成了,众人撸起袖子,能挖就挖,挖不了就炸。
  砰、轰!
  爆炸声不绝于耳,远近四邻闻风赶来,纷纷立在府邸外面,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随着拆迁队的进度,被深埋于地下的白骨得以重见天日。
  白骨盘曲,勾缠泥土,茫茫遍野,触目惊心。
  整座九千岁府邸建造在皑皑白骨之上!
  如此骇人听闻,丧心病狂。
  冷如霜情不自禁地问马进忠,“你晚上怎么能睡得着觉?”她只要想到自己枕在这么多枉死尸骸之上,就觉得毛骨悚然。
  随着白骨越挖越多,再加上体型皆是幼儿,一些围观百姓也能猜到几分。
  有几个卖过孩子的父母,不相信眼前所见,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拽住阳安君的袖子,疯了似地问他:“阳安君,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骨头是谁的?是谁的?”
  他们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神色哀恸。有些已经癫狂了,不停地摇晃阳安君的手臂。
  他的贴身侍卫看此情景,立刻拔出白晃晃的佩刀,就要上前制止。
  阳安君回头斥道:“退下!”
  正在此时,又急急匆匆跑来一个侍卫,呈上一块铜牌,“阳安君,在马进忠的书房搜出一张赤云城通行令。”
  群雄割鹿,占城为王。
  城邦与城邦之间必须建立起外交关系,两城才能互相通商,并且持有朝廷颁布的通行令,才能进入他们所在的城池。
  而赤云城从未与任何一座城邦建交,对穷凶极恶的赤云贼来说,只有掠夺,没有交易。
  似乎马进忠将孩子贩卖给赤云贼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叛国或许算不上,但通敌肯定是逃不了。
  阳安君气得眸中跃火,将通行令摔在马进忠脚下,“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辩白!”
  马进忠似是不敢置信,过了不久便面露死灰。
  阳安君喝道:“传我口令,马进忠草菅人命,通敌赤云,押入天牢。府上其余人等,知情不报,一律同罪!”
  通敌与叛国无异,皆是死罪。
  马四一听,脸白如纸,跪了下来,往前爬了几步,匍匐在地,抱住阳安君的靴子,泪如雨下,凄声叫道:“阳安君,我招,我全部招!九千岁将一部分的孩子偷渡出城,卖给赤云贼,牟取暴利。他听信道士之言,囚禁剩下的孩子,生挖脑髓,用巫术滋补他已经损毁的阳、根!阳安君,您也知道九千岁是什么来头,我们不是有意包庇,我们是不敢坦白啊!”
  他指着远处的书房,“他书房里还有一间密室!昨晚杀的孩子还未来得及处理,您可以去看看......”
  当侍卫将那血迹干涸的尸体抬出来时,一个人群中伸长脖子张望的老父如遭雷劈,愣了好半晌,跌跌撞撞奔来,扑在那孩子身上,嚎啕大哭,悔不当初。
  冷如霜道:“如果你们不能保证全家温饱,就别急于传宗接代。如果你们已经生下了他,就别抛弃他。”
  曾经卖过孩童的父母纷纷闻讯而来,看到这惨烈场景,有些哭天抢地,痛不欲生,以头撞柱,有些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一时间哭声震天,满城皆惊。
  待他们恢复神智,复又纷纷跪下,神色哀戚,异口同声,“阳安君,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阳安君看一眼身后的白骨山,莫大的悲哀涌上他的心头,他双目赤红,拔出佩剑,哽咽道:“今日阳安替天行道......”
  见他向马进忠走去,一旁文官打扮的人迎了上去,小声地说:“阳安君,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将此事禀告慕容娘娘,毕竟是九千岁......”
  阳安君截住他的话,反问:“我今天如果不杀他,还有什么颜面见归雁城的百姓?”
  话声方毕,手起剑落。
  五花大绑的九千岁无处闪躲,就这样被斩于剑下,血溅当场。
  仿佛这样还不够平息民愤,他复又问:“马四,府上知道这事的人有多少?”
  随着马四将人名报出,名字所对应的那人的头颅也滚到地上。

☆、谜城(8)

  待得最后,马四说:“没了。”
  他喋喋不休地报了一长串人名,唇干舌燥。
  阳安君复又问:“没了?”
  马四点点头,“没了。”
  阳安君微微一笑,“不是还有一条漏网之鱼么?”
  他在马四来不及震惊之时,便挥剑砍下后者头颅。
  九千岁府邸血流成河,腥气冲天。
  冷如霜问:“你如此大动干戈,不怕触怒慕容娘娘吗?”
  阳安君淡然一笑,“阳安这条命,是归雁城给的,纵然最后还给归雁城,也当无怨无悔。”随后他便吩咐左右从城中调派人手安葬这些孩子的尸体。
  由蓝桥领头组成的拆迁队又变成了入殓大队。尸骸太多,工程巨大,直到月上中天,仍未处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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