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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两路车马一同出行,瞧着费嬷嬷这七老八十的老婆子,矮小瘦弱如风中残烛,好似一阵风便能撂倒,粘亦纤泒出跟车的人没有丝毫疑心。只讥笑陈府无人,这个年纪的仆妇还要当差。
    有了江阴太守府的兵丁护送,沿途打着前站,除去偶尔的小插曲,费嬷嬷她们一路到也轻松舒心。

第三百九十八章 娇羞

    就着陈如峻读信的功夫,费嬷嬷将一路的情形仔细讲给慕容泠听,脸上露出莫测的笑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为是步步在他们算计之中,终归是少爷与小姐更胜他们一筹。”
    这一路行来,粘亦纤派出的那几个婆子始终想探看陈欣华送的节礼,话里话外透着些媚献。还主动请费嬷嬷吃酒,顺着话题东拉西扯,想要从费嬷嬷的话里探听消息。
    费嬷嬷倚老卖老,来者不拒,东拉西扯乱说一气,对方感兴趣的话语偏是半含半露,只将对方的好奇心深深勾起。
    却如鱼儿咬住了勾,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越发地吊人胃口。
    不仅如此,费嬷嬷还大大方方挑起帘子,将整车的绍兴花雕酒指给她们看,又指着那些箱笼包袱,夸赞自家的姑奶奶孝顺,由着装礼物的坛子罐子尽情落入对方的视线。
    纵然这样,对方依旧不放心。路过无锡驿馆时,因那驿馆临近闹市,极好推卸责任,几名私兵扮了强盗,上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闹剧。
    对方目的明确,使了调虎离山之计,将费嬷嬷引出她的房间,车上的节礼分毫未动,只借机搜索了她随身携带的东西。
    将费嬷嬷和与她同住的两个丫头随身携带的包袱箱笼翻了个底朝天,因寻不到想要的东西,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顺走了费嬷嬷一对足金的耳环,还有其他人几件不值钱的首饰。
    明面上费嬷嬷哭天抢地,诅咒那窃贼不得好死。暗地里心知肚明,必是二少爷提及的那帮人暗施黑手,更加庆幸陈焕忠的高瞻远瞩。
    陈如峻读完了书信,眼里添了浓重的深意,冲着费嬷嬷躬身一拜:“嬷嬷不愧是女中豪杰,竟想出这个法子传递消息。不瞒嬷嬷,这一封书信抵得万金,我等这些消息等得久矣。”
    今日明日连着两天休沐,眼瞅着夜幕降临,若是此时贸然进宫,只怕又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明日的晚宴,崇明帝大宴群臣,只怕自己也寻不到机会私下面圣。
    陈如峻左思右想,蓦然眼前一亮,命人唤了陈芝华前来。
    陈芝华正忙着打理晚间的家宴,听得父亲传唤,回去换了件家常帔子,与妹妹联袂而致,双双向费嬷嬷见礼。
    日渐黄昏,碎金一般的光泽明媚而温馨,浅浅镀上陈芝华的面颊。待嫁的女孩子眸中有着迥异于同龄人的沉静与安稳,瞧完了费嬷嬷默出的家书,表情格外深湛,安静地等着父亲开口。
    “江阴风声鹤唳,你兄长与姐姐冒险传来的消息,如今我不好入宫,只好你勉为其难走一趟夏阁老府上,去见见老太君。”陈如峻踟蹰再三,唯有这个法子最能掩人耳目。
    “你是糊涂了不成?”慕容泠在一旁听得清楚,冲丈夫半嗔半怒:“两个孩子正在议亲,避嫌还来不及,凭白见的什么面?夏阁老府上是什么门第,难道要叫老太君说陈府没有家教不成?”
    夏家是簪缨世族,家教行事自然不同,这些日子为着议亲,陈芝华待在府里十分安稳,更随着慕容泠请的嬷嬷学了好些规矩。
    连着几次慕容薇与夏兰馨的邀约,都被陈芝华托词推去,只怕给旁人留了不好的印象,辱没了两个府里的门楣。
    此时听着父亲吩咐,陈芝华安静地垂着眼睑,目光中一泒坦然:“母亲是关心则乱。如今情况紧急,父亲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若夏家分不清轻重,夏家三郎因此便恼了女儿,又哪里够资格与咱们府上议亲?”
    陈如峻轻轻击掌,拈须微笑着点头,赞道:“阿泠,这才是咱们的好女儿。一个一个都晓得轻重缓急,将国家利益放在个人荣辱与安危前头。”
    就着方才的信,陈如峻早将江阴的情形为慕容泠剖析个透彻。陈家身为江南士子之首,又是崇明帝的至亲,自然要替他牢牢守好江阴这片土地。
    想着儿子、女儿都是这般义无反顾,慕容泠心头一热,语气便带了哽咽:“我晓得,我晓得,这便替芝华打点去夏府的礼物。”
    “夫人不必费心,东西都是现成的”,陈如峻早有算计,指指陈欣华礼单上的东西,转而对着陈芝华说道:“你大姐送来的节礼,里头有两坛子高邮咸鸭蛋,老太君偏爱这一口。你赶在晚膳前送一坛子去夏阁老府里,只说些许的土仪不成敬意,请禧英郡主带你向老太君行个礼。”
    陈如峻一袭青衫,与慕容泠并肩,添了些超然之意,清隽一笑,透着运筹帷幄的从容:“老太君是睿智之人,自然会安排两个孩子见面。有了长辈做主,便算不得他们私相授受。”
    眼下唯有这个办法,才能尽快将消息递到夏钰之手上。
    依陈焕忠的说法,苍南一带蠢蠢欲动,如今已然时不我待。
    崇明帝与陈如峻打的主意本是借着仲秋佳节与九月的册封大典,令江阴帮们放松警惕,才好一网打尽。
    如今江阴帮们不安分守己,因无锡吴太守入京,无锡一带又少了对他们的牵制,行事便更加容易,陈如峻深怕他们狗急跳墙。
    只有提早一步晓谕夏钰之,从现在便开始调兵遣将,在江阴一带布下天罗地网,只待册封大典期间便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就着慕容泠替陈芝华预备车马的功夫,陈如峻条理分明地女儿述说了几句,嘱咐她一定要将话分别带给老太君与夏钰之。
    陈芝华命丫头回房替自己取见客的吉衣,换了件朱红色镶宝蓝阑干的宝瓶纹对襟帔子,就着母亲的妆台重新梳理了发髻。
    半是腼腆、半是羞涩,陈芝华带着贴身的丫头,乘坐一辆朱缨华盖的马车,匆匆往夏阁老府上驶去。
    两人的亲事得了府中长辈首肯,如今已然板上定钉,唯有八字还差着那么一小撇,她便算是夏府的人。
    如同新媳妇要见家翁,那份忐忑与紧张终究难免。陈芝华虽然洒脱,终归是云英未嫁的娇女,脸上烟霞陡起,娇羞如江南的烟雨四月天。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辞

    陈府的帖子往门房一递,夏府里晓得来人是陈阁老府的二小姐、禧英郡主的闺中密友,不敢有一刻怠慢,忙不迭地往里传信。
    不多时,便有夏兰馨身旁的仆妇亲自迎了出来,先在马车外头向陈芝华行礼问安,又赶紧吩咐门房将车马放入,一直驶到了垂花门口。
    正是夕阳西下,天上云霞似火一般,将夏府里亭台楼榭都染得妁妁灼目。
    晚上有家宴,夏兰馨晚妆已罢,披了件及地织金飞燕妆花斗篷,扶了小螺的手等在花墙前头。灿灿夕阳如丹青妙手笔下最浓重的色泽,涂抹出一片艳丽。
    瞧着夏兰馨安娴而端庄的身姿,陈芝华忽然添了几分局促。
    如今的手帕交,便是日后的姑嫂,她一时之间到不知如何开口。
    这半年多来,经由夏兰馨的手传递的消息不在少数。陈芝华赶在这个时辰替了拜帖,必然不是为着真送什么节礼。
    瞧着陈芝华面含扭捏,夏兰馨甜笑着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什么风吹动芝华姐姐的大驾,咱们姐妹有日子不见,快请里头坐坐。”
    陈芝华瞧着她的神情随意自然,没有一丝调侃,便将手中的礼单送上,轻轻一笑间努力显得落落大方:“来得仓促些,今日大姐姐送来的节礼,父亲说里头有老太君爱用的高邮咸鸭蛋,特意命我赶在晚宴前送来。”
    祖母的口味夏兰馨耳濡目染,何曾喜食什么高邮的咸鸭蛋。听得是江阴那边送来,又是陈阁老一力吩咐,夏兰馨便添了几分了然。
    她含笑接了陈芝华的礼单,笑得更加亲热:“正是,祖母若知道有了江阴的特产,今日晚间必定要多添半碗饭。芝华姐姐随我来,去祖母房里坐坐。”
    陈芝华带着父亲的嘱托,又不能耽误夏府的团圆宴,匆匆见了侯夫人沈氏一面,便随着夏兰馨去浣溪堂拜见夏老太君。
    陈府里子女们个个聪慧,陈芝华也有过目不望的本事。父亲将费嬷嬷默写的书信给她瞧过,她自然原原本本背给老太君听。
    老太君端肃地坐着,聚精会神听着陈芝华的背诵,心念却如电转,已经飞快地琢磨应对之策。
    自打将翰林院大学士孙世成的儿子调离胶州,老太君已牢牢把持了胶州湾的水路,还秘密组建了一只舰队,与江阴呈两两相望之势,断了江阴可能拉拢胶州守军的退路。
    就着陈芝华的默诵,老太君趋身来到书案后头那架紫檀木屏风前,仔仔细细瞅着西霞的舆图,手不时随着上头的红线勾勾画画,心里有些想法大胆成形。
    陈芝华将信诵完,端淑地立在一旁,等着老太君垂询。
    老太君重新归了座,捻动着腕间小叶紫檀的佛珠露出慈爱的笔脸,向陈芝华伸出手来:“好孩子,过来祖母身边坐,难为你肯跑这一趟。”
    陈芝华脸上红霞一直未褪,映着身上那件红颜色的帔子,眉眼格外滢滢。老太君亦是过来人,怎不晓得姑娘家心里的羞涩,只握着她的手郑重问道:“你父亲还有什么话说?”
    父亲分明是吩咐自己请老太君传人,有几句话还要交待夏钰之,只是这样的话叫陈芝华如何开口?
    陈芝华一时扭捏,另一只规规矩矩放在长裙上的手绕弄着腰间的丝带,显得有些为难。见老太君目光始终慈爱,陈芝华将心一横,轻声说道:“父亲说,他不懂武力的部署,这些事还须仰仗…仰仗…”
    竟然发觉自己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夏钰之,唤一声将军太过生份,唤名字又唤不出口,袅袅的茗香四溢,氤氲得陈芝华脸颊嫣红,含羞低下头去。
    “可是你父亲另有话要交待钰之?”老太君爱怜地望着陈芝华,瞧着这甘愿抛头露面的女子,心中有着深深的赞许。
    陈芝华羞涩地点头,脸上虽然嫣红一片,话语里却不失分寸:“芝华情知于理不合,奈何事有轻重缓急,请老太君恕罪。”
    “陈家耿耿忠心,你这孩子心里又是一片大义,哪有什么罪过需要老婆子来恕?”老太君握着陈芝华的手不舍得松开,一面吩咐人去请夏钰之过来。
    命绮罗开了自己的妆奁匣子,老太君亲手挑了一套自己年轻时的翡翠头面,递到陈芝华手上:“我十分喜欢你的模样秉性。今日是家家团圆的日子,祖母不能留你吃饭,这是一点心意。”
    听得老太君句句都是以祖母自称,陈芝华晓得这是满意这桩婚事,脸上红霞嫣然浮起。见那翡翠上下通透,没有一丝瑕疵,知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生怕夏兰馨不自在,赶紧婉言推却。
    夏兰馨本是立在老太君身旁,此刻转到了陈芝华这一边,揽住了她的臂膀诚心诚意说道:“芝华姐姐熟读圣贤书,难道不晓得长者赐,不可辞?且莫辜负祖母一片心意。”
    两下里亲事基本敲定,只因碍着八月中秋,放小定的日子还未确定。老太君先取中了陈芝华这个人,又取中她清清白白的家世。如今再看她的行事,更是从里到外透着喜欢,庆幸夏钰之来日必定得个贤内助。
    生怕她在自己面前放不开,老太君便随意提起,问及陈焕忠兄妹今次如何传递的消息,陈芝华并不隐瞒,恭恭敬敬地认真做答。
    提及远在扬州的长姐,陈芝华目露牵挂,语气里添了些沉重。
    老太君再仔细琢磨江阴的消息,缓缓问陈芝华道:“如此说来,你长姐身边并不太平?”
    陈芝华垂着眼睑,轻轻叹了口气:“长姐身处旋涡,自然要步步小心,何况身边还有个粘亦纤随时盯住。不瞒老太君,芝华心里着实有些忐忑,盼着那边能够立时快刀斩了乱麻,还大家一片清静天地。”
    说话间,罗绮进来禀报,夏钰之已然到了门口。
    即是祖母传唤,便不算私下见面。晓得陈芝华过府,夏钰之眉眼全是灿灿,就着罗绮挑起的帘子,大踏步便进了老太君的正房。

第四百章 独处

    陈芝华手握茶盏,与夏兰馨陪着老太君说话。本已神色坦然,起身与夏钰之见礼时,双颊又是晕红如花。
    夏钰之寒星似的眼睛里瞧着笑容很浅,却有深深的沉醉从温柔的目光中满溢出来。极快地在陈芝华脸上打个转,又恋恋不舍地移开,只听她转述着陈如峻的原话。
    听陈阁老的意思是如今便往江阴增兵,将那里围成一片孤城。夏钰之双眉紧蹙,立在祖母房里的舆图前头,目光从皇城一路掠过,直落到江阴上头。
    这么一大片地方,想要牢牢切断,最少也要几千人的兵力。在江阴帮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这么一大批人,实在难比登天。
    陈如峻的意思便是如此,请夏钰之这两天想出应对之策,十六日的大朝会一过,便可以去御书房面圣,陈述调兵的办法。
    夏钰之觉得肩上担子更添一重,眼望老太君,恭敬地问道:“祖母,您的意思如何?”
    “陈阁老的想法很对,那边确须立时泒兵。如今北边的一脉已然切断,江阴地段外援已不畅通。”老太君一猎锤定音,只踟蹰着说道:“如何增法,已然时不我待,现在就要拿出主意。”
    即使是当年的浣碧双姝有着迥异于常人的才思,想要在一时三刻间便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也是难比登天。
    望望一脸期待的陈芝华,夏老太君在心里无声叹口气,慨叹自己廉颇老矣。想要趁着夜深人静时,入宫与皇太后通通气。
    “芝华,你且回去转告陈阁老,就说老婆子与钰之好生合计合计,务求人不知鬼不觉把军队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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