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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不过一转眼间,从前绕膝的女儿便长成了如今的亭亭玉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从前只想着将女儿嫁在身边,早晚依旧不离,如今却眼见这愿望落空,到底哪里才是女儿幸福的归依?
    崇明帝的心事连楚皇后那里都未透露,到是慕容薇那里,一封一封接了烈琴送来的书信。
    寒砚与烈琴以海东青传信,比起那些八百里的加急,更为万无一失。
    慕容薇与夏钰之一样,都在安心等待。若是矿藏基本没有问题,下一刻便会着手开始大量锻造。
    她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的封邑上缴,把整个玉屏山变成西霞皇朝的武器锻造库。源源不断的武器从那一片领域充盈到前线各队,将成为西霞安危的有力保障,更叫苏暮寒与整个苏家都望尘莫及。
    一面麻痹着流苏,只做对苏暮寒余情未了,慕容薇不时流露出些小儿女姿态,叫流苏传递些错误的讯息。
    一面却又紧锣密鼓,慕容薇不断与夏钰之和夏兰馨等人协商,如何做得迅疾而又隐秘。崇明帝已有将江阴帮连根拔起之意,她们如何才能推波助澜,借着这次东风连苏家的恶势力一并剪除。
    只怕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引起江阴那些坐地虎的警惕,夏钰之不便动江阴的兵力,却与已任了常州太守的陈焕善与任淮州太守的陈焕忠私下联手。
    暗地里从两地调兵,扮做修建行宫的工匠,分批分次驻扎到玉屏山中。夏钰之又泒了熟悉江阴情况的小安就地指挥,与顾晨箫留在江阴的寒砚一同行动,层层严密部署,不叫山中的情形走漏一丝风声。
    慕容薇这两位表兄前世里不是官身,而是受崇明帝与父亲陈如峻所累,不过只是历山书院里稍有名气的江南士子。
    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们当年跟随陈如峻的振臂一呼,与千千万万的江南士子们一起,义无反顾挑起反对苏暮寒千禧皇朝的大旗。
    虽然最后他们都牺牲于苏暮寒的镇压之下,归做一抔黄土,慕容薇每每忆及,都会难掩胸中的慷慨激昂。
    如今依着陈如峻的部署,陈焕善与陈焕忠兄弟二人承南北呼应之势,将牢不可摧的江阴帮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与夏钰之联手护住玉屏山的矿藏,他们更继承了陈如峻的果敢与坚毅,在短短的时日内便露出峥嵘之势,成了夏钰之在江阴的左膀右背。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离图穷匕现的那一刻愈近,慕容薇心中悲壮的情绪便愈加苍凉。依然是前世的宿命,当年势同水火的几个人,今世里依然要兵戎相见,拼到你死我活。
    从夏钰之与二位表兄的身上,她又好似见到了当年那两只义军的前身。
    所不同的,如今他们只须牢牢固守,等着将胆敢前来挑衅的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痛雪前番国破家亡的耻辱。
    心潮澎湃,慕容薇无法入眠,儿女私情与国家大义不停地交替,最后又在顾晨箫清澈的笑颜里定格。纵然远隔着山水,依旧心有所依。
    她忽得一下将窗扇推开,任由八月的夜风裹着潮湿与清寒扑面而来。
    屈指算来,秋风已然转凉,不过十余日,两人又可以在姑苏皇城会面。
    建安太子秦恒依旧会执着建安帝的国书旧事重提,请求与西霞结盟。上一次,顾晨箫只是帝观,这一次,他却不会示弱,也会正式提出联姻的请求。
    杜侧妃的命案一出,父皇母后心里已然雪亮,苏暮寒便是自己做死。
    昔年姨母与母后曾想过亲上作亲,如今便是姨母不改初衷,苏暮寒也定然早在自己议亲的名单上被父皇与母后一笔勾除。
    月近中天,一地琼华婆娑。
    三秋桂子,十里荷香。伴着夜风轻轻吹起的,有远处丹桂遮掩不住的芬芳,熟悉而又酸楚。
    簌簌风起又风落,桂香里还杂着盛开的荷花香气,依旧是前世汨罗园里的旧景致,重叠在今世的璨薇宫。让她只想尽快沉住梦中,好一慰相思难耐。
    窗扇的开阖声虽低,却传入值夜的璎珞耳中。
    听得慕容薇房里那些浅浅的动静,她披衣起身,善解人意地端了一盅茶水,立在门口轻轻唤着慕容薇:“风寒露重,公主饮些茶水润喉,早点儿歇了吧。”

第三百九十四章

    袅袅茗香四溢,氤氲得慕容薇双颊嫣红,如水的双眸就着窗外丹桂与碧荷的香气,显得格外朦胧。
    就着慕容薇饮茶的功夫,璎珞探身将窗扇关上,再将被慕容薇拉开的帷幔轻轻扣拢,又在香炉里添了根安神的百合香,这才服侍她安然躺下。
    百合香是罗蒹葭所制,与自己香房里鼓捣出来的不可同日而语。慕容薇嗅着那淡远又宁静的香气,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谁料想竟在沉思中浅浅入了梦乡,满眼满世界都是汨罗园里那人白衣翩然。
    进了八月,宫内次第间便是几件喜事。
    皇太后的千秋连着五皇子的满月酒,紧接着便是八月中秋。
    今年崇明帝在排云殿赐宴,有品阶的官员都会入宫领宴,大臣们的家宴便多设在十四这日晚间。为此,宫里特意提前一日休沐,陈如峻午后便回了府。
    远在扬州的陈欣华遣人为父母送了节礼,也赶在十四这日的午后,几辆黑漆平顶的马车驶入桑榆胡同口。
    全是四匹青骢马拉马,辔头下系着红绳。被风一吹,扬起最后那辆马车的车帘。里头全是清一色的绍兴花雕酒码得整整齐齐,足有几十坛的样子,老远便是酒香扑鼻。
    陈如峻善饮,却并不贪杯,只爱这种纯正的花雕酒,晚饭前饮半盏佐餐。
    陈欣华深谙父亲这种习惯,往年没有底气,今年却是老早便央着夫君走了一趟绍兴,拉回满满一车的花雕,只等着仲秋送节礼用。
    若在以往,这般的大手笔早惹动粘亦纤指桑骂槐,背地里不知要排揎多少遍。今时却不同,听得大伯哥要去绍兴,粘亦纤到赶着在陈欣华面前说她想得周全,也烦请大伯哥替自己娘家与姑夫们都捎上几坛。
    崔府里两房妯娌的马车一同出府,除去娘家那边,粘亦纤每年都要多送两位姑丈些东西,崔家唯有睁只眼闭只眼。
    因是同去京城,来陈阁老府的马车便与去刘本府上的马车同路,一队马车并行,直待走到桂树胡同才各自分手。
    崔府的帖子往门前一递,门房自然晓得是扬州的大姑奶奶泒了人来,慌忙急着入内宅送信,早有人上前把大门口的门板卸下来,好叫马车长驱直入。
    慕容泠午睡方起,闻说扬州来了人,连发髻也顾不上梳,只命人将头发替自己匆匆一挽,别了枚青玉发簪。
    一面命身旁的婆子仆妇们前去照应,一面吩咐梅妈妈:“去瞧瞧来得是欣华身边哪位嬷嬷,直接领到我面前来说话。”
    等待的间隙,慕容泠匆匆净了面,再寻了件家长的姜黄色帔子换上。以纤长的手指叩着小几,慕容泠颇有些心神不宁。
    牵挂儿女之心一如他们幼时,并不因各自长大成人又成家立业而改变。慕容泠空落落的目光撇在自己卧房里那幅随手画就的工笔图前,心里喟然轻叹。
    画中正是春野茫茫,烟雨如织。一株蒲公英的种子粒粒张开如簟,顺风飞向远方。白色的小伞与雾霭和水汽纠缠在一起,似是离别的倾诉格外凄凄。
    近处,是那蒲公英被刻意放大的植株苍老如树,泪迹斑驳;远处,有长河逶迤,瞧不见源头与尽处。
    二子三女,如今便唯有待嫁的两个还留在自己身旁。大约也只是暂时之举,以后也不晓得要飞往何处。
    一个一个的儿女都会如那些蒲公英的小伞,成熟之后便会扎根在远方。纵然满腹思念,也唯有书信系情。
    本来慕容泠本性洒脱,并不是那般伤春悲秋的人。奈何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兄妹三人又同时身陷江阴帮的势力圈里,怎不教她一颗心如在沸水里滚过,每日都说不出的煎熬。
    丈夫日夜操劳,额上的抬头纹又添了几根,全落在慕容泠眼中。
    岂不知为着亲弟弟这来之不易的江山,丈夫付出几多辛劳,慕容泠哪里舍得再为他添乱?只是纵然嘴上不说,她又如何不知道江阴那边形势不容乐观?
    乱花渐欲迷人眼。瞧着信匣子里攒得厚厚的家书,全是女儿亲笔书就。一纸纸的花团锦簇,慕容泠却无法相信那一派欢乐祥和的东西。
    怕拖了丈夫后腿,有再多的担心,慕容泠也咬紧牙关咽到肚子里,只偶尔去楚皇后或者慕容薇那里打探些消息。
    近几个月来,她殚精竭虑,暗地里不知操了多少心。
    依着陈欣华的叙述,她与两位兄长如今离得近便,彼此更能互相照应。
    有了做官的兄长撑腰,更有慕容薇前番驾临扬州时那番虚虚实实的敲打,如今的陈欣华在崔府里把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在外头是扬州郡守夫人的坐上宾,每有官府家眷的大小宴会,郡守夫人都会请她一起出席。在家里,太夫人与太太都高看一眼,连往日眼高于顶的粘亦纤也甘愿退让三分,如今妯娌和睦,里里外外以长嫂为尊。
    因两位兄长身居官位有所忌讳,除却报平安的家书,显少与父亲私下通信。陈欣华却不受这些约束,她的家书隔三差五便有一封。
    有了夏钰之的关照,又有扬州郡守大人的一路绿灯,普通的家书走得全是五百里家急的官府通道,不过几日便能递到陈如峻的手中。
    由陈欣华的家书里,可以看出她十分的闲适。
    除去崔府里的大小琐事,便是郡守夫人的赏花会、康家太夫人的寿辰、胡家小少爷的满月宴等等,全是官宦人家的纸醉金迷。
    满纸扬扬洒洒的信里头,都是些内宅里头的家长里短,摆不上台面。
    陈欣华掌着中馈,还会时不时向母亲讨教些御下之术。再提及如今在崔府里的如鱼得水,有几次还说到与粘亦纤的友好,求父亲对她的姑丈代为关照。
    陈如峻将女儿的家书交给慕容泠,慕容泠都是一笑了之。
    自家女儿是如何的性情,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且不说与粘亦纤真正的私交如何,便是这对妯娌真成了手帕交,女儿也不会糊涂到把私下的情谊与官场的运作放在一处,又如何肯开口求父亲的照拂?

第三百九十五章 节礼

    慕容泠懂得人情练达,晓得女儿如此写些与平日风格迥然不同的家书,必定有她的道理。
    果不出陈如峻父女所料,通过五百里加急往返的信件,大部分都被扬州郡守截留窥探过。那些以火漆封好的信件被手艺高超的匠人打开,待郡守过目后再次封得完好如初,重新来回传递。
    生怕信中牵涉到江阴帮的利益,上头已然严令密切注视陈家父子、兄妹之间的动向,若有风吹草动,必须及早采取行动。
    与当朝的阁老对上,扬州郡守与夫人都深知此举是在刀尖上舔血。却是已然上了贼船,不得不遵从命令。
    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陈欣华的信总是些内宅琐事,间或还夸赞粘亦纤几句,顺带赞赏郡守夫人对她的提携。
    瞧着陈欣华的家书还算上路,又频频提及扬州郡守夫妇的好处,郡守夫人一颗心落在实处。只料作自己一番怀柔之策起了作用,与那江阴太守夫人粘氏说起,两人都是心满意足。
    岂不知这种雕虫小技哪里是陈如峻父女的对手,陈如峻接了女儿封封报着平安的家书,却不是按着正常的顺序来读。
    陈欣华幼时随着父亲学习周易,更懂些九宫八卦。父女二人之间,原本就有些旁人不知道的联系方式。
    那信里闲话家常是真,却总藏着父亲需要的东西。陈如峻从信中挑挑捡捡,依着九宫八卦的格式比对,找出女儿真正想要传递的情况。
    生怕母亲担心,陈欣华次次都嘱咐父亲不要将实情说出。
    江阴的局势越来越不稳,陈如峻也越来越担心女儿与外甥的安危。只是崇明帝这盘棋下得够大,如今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唯有委屈女儿与虎谋皮。
    每次妻子给女儿回信,陈如峻都提醒她写上叫女儿注意身体,照顾好幼子的安危。实则提醒女儿谨小慎微,保护好自己。
    慕容泠虽读不懂女儿言下的真实之意,却从一封又一封频繁的家书,和陈如峻比平日更添了严峻的目光里,渐渐窥探到了不同。
    家中的小佛堂里,三圣像前早供了长明灯。慕容泠如今初一、十五茹素,早晚各三柱香,祈求家人的福寿安康。
    忧能伤身,纵然寄情诗书琴画打发着时间,不知不觉间,慕容泠青丝间又添了几行银发。晨起梳妆,更有衣带渐宽之势。
    少夫人柳氏虽然也为丈夫担忧,却颇识大体,带着一双儿子时时前来宽解。唯有怀抱才几个月大的小孙子,听着懵懂无知的孩童牙牙学语,慕容泠才会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听得下人来报,女儿打发来送节礼的车马已然到了门前,慕容泠一向牵挂的心如何能不焦虑?
    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做母亲的心有七窍,晓得那封封报着平安的家书里,多半有女儿无法写进去的东西,江阴的情形究竟如何,她急着要问问来人。
    门房护着那几辆载着大包小包礼物的马车长驱直入,直接驶向垂花门的方向。正房的丫头婆子们早在垂花门前侯着,乌压压一大片,赶着去接人。
    慕容泠瞧着仪态端庄,只稳坐在正房,等着女儿泒来的婆子请安问好。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瞥向外头,耳朵也用心听着芜廊下的动静。
    梅妈妈陪在身侧,从主子那端着茶盏微微颤抖的手上,便能窥见她的紧张。
    生怕主子等得心焦,梅妈妈便轻轻福身,直接掀了帘子出去,迎在院中那尊用做遮屏的太石假山石旁。只望着一瞧见来人,便立时领回夫人旁中。
    待瞧见远远的由两个丫头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身子佝偻瘦小的老妪徐徐行来,梅妈妈似是不相信自己所见。又揉了揉眼睛,这才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一把挽住了老妪的胳膊:“费嬷嬷,怎么惊动了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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