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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随意又自然的模样,令崇明帝微微蹙了蹙眉,添了丝膈应。
    若不是心无芥蒂,便是这一身掩饰的本事实在太好,超出了他的实际年龄与心志。
    若换做从前,哄得两个女儿开心,楚皇后到也不会多想。今时不同往日,守着一桌子的人,有心劝阻却不好开口。
    楚朝晖到是开口唤了句暮寒,希望他能止步。
    苏暮寒回头灿灿一笑,眼波似月夜下温柔纯静的海水,没有一丝波澜:“母亲放心,我随着阿薇去瞧瞧,片刻即回。”
    即便是家宴,苏暮寒也该晓得避嫌,却偏偏反其道而行,非要叫在坐的心都瞧着,他与慕容薇依然是这般默契与自如。
    苏暮寒又转向慕容蕙,疼惜地问道:“到底要不要,快些说。若是不要,等会儿捉住了,可都送给了阿薇。”
    这般的语气与纵容,当日到底如何狠得下心对慕容蕙也扬起屠刀?慕容薇一阵反胃,无心瞧他的作戏,更加快了脚步。
    慕容蕙却是没往这宫里宫外的旋涡留心,待苏暮寒一如往昔。她一袭鹅黄的丝衣,甜美的笑颜分外活泼,轻轻一荡间露出两只深深的酒窝:“如何不要?暮寒哥哥多捉几只,夜里便省了点灯。”
    声怕旁人开口劝阻,不惜利用一无所知的慕容蕙。楚朝晖有些坐不住,偷眼往母后与妹妹脸上瞧去,这两位却是涵养极好,瞧不出一丝端倪。
    徐昭仪拿调羹冷着甜汤,搁到慕容萱手上,话语不高不低,却令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女孩子家家的事情,要你皇姐玩去,阿萱便不凑热闹了,只在这里陪着皇祖母尽些孝道,可好?”
    颇有含沙射影的味道,暗讽苏暮寒的不知进退。慕容萱随了慕容芃多时,已然理会得大人们话中某些隐晦的意思。
    他懂事地点头,立起身来走到皇太后身边替她把盏,又替老人家布菜。
    人虽然小,徐昭仪平日教的好,慕容萱做起事情来干净利落、有板有眼,比除夕的家宴上更胜了不止一筹。
    皇太后瞧得爱惜,拉了他的手在身边做下,随口问了几句如今都做些什么。慕容萱将便随着慕容芃早习武晚习文都说了一遍,恭敬地说道:“三皇兄每日悉心教导,阿萱但求日后有所长进,才不辜负他的心意。”
    慕容芃哪肯居功,在一旁力夸四皇弟的机敏与聪慧,又说师傅前日还说,慕容萱年纪虽小,习武却肯吃苦,日后必会有所成就。

第四百一十七章 紫苏

    兄弟二人相互推崇,如此兄友弟恭,瞧见皇太后与众人眼中,更是欣慰。
    小小孩童尚且知礼,瞧着苏暮寒离去的脚步,皇太后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阴霾。又瞅一眼左侧的大女儿,却见她此时到有些如坐针毡。
    守着一桌子人,那几句埋怨的话终究说不出口。老人家纵然世事洞明,却难以杀伐决断。
    慕容薇晓得苏暮寒随在身后,只脚下不停,任由秦姑姑搀扶着前行。流苏捧着面月儿相随,与苏暮寒便落在了后头。
    明亮的灯影下,苏暮寒与流苏的身影都拉得长长,一前一后两个人之间隔了段距离,并未交集。想是流苏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留了心,不敢在寿康宫里有半分僭越,更怕有把柄落在秦姑姑眼里。
    想着流苏今早的巧言令色,还有此时的惺惺作态,慕容薇心间却是嘿嘿冷笑。如今假她之手传递出去的假情报不少,便由得她在宫内上蹿下跳。
    搭着秦姑姑的手出了重楼阁的正楼,慕容薇眼前是一汪碧潭。湖月相望,九孔的汉白玉拱桥翩然如弓,几重月影都落在了上头。
    湖畔的案几上已然摆了月饼瓜果与香炉等物,有宫婢三三两两聚在此处,更多的人星星点点散落在湖畔四周,见了慕容薇都远远行礼。
    远远近近的念月声如此起彼伏的笙歌,弦弦打动慕容薇的心脉。想要开口随着众人念出那些少年时耳濡目染的吉祥话,一时却又难以开口。
    前世与今生,动若参与商,彼此不相望,却又遥遥呼应。
    慕容薇只虔诚地跪在了几案旁,就着扶摇直上的清香,眼望天上琼华深深叩拜,祈愿月宫之主保佑自己心想事成。
    那些个拜月完毕的宫女们一个个将蒸好的月端在盘里,上头插着细小的蜡烛,聚集在重楼阁附近的花间与树下,还有湖边与石旁。烛火盈盈,与天上繁星相映,似逶迤的星河,又似流动的明灯。
    祝颂之词绵延不断,慕容薇听不真切,却必然是祈求家人安康或是平安顺遂。寓意自然美好而长远。
    八月的夜风抚过,清凉里透着丹桂的甜香。苏暮寒静静立在她的身侧,与往常一样,解下身上的披风,想要覆到她的肩上。
    “席上饮了几杯葡萄酒,如今身上发热,表哥自己披着吧”,慕容薇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离得秦姑姑更近一些,不想与苏暮寒搭话。
    流苏已然放下了手中的托盘,腕上依旧搭着慕容薇的披风,不远不近立在一株垂柳下,并不上前近身侍侯,自然是想替苏暮寒创造机会。
    见秦瑶随在慕容薇身畔亦步亦趋,苏暮寒眉头深深一皱,吩咐道:“秦姑姑,烦你替我与阿薇倒两杯茶来,我不吃席上的普洱,要新泡的水金龟”。那语气刻板,说出的话竟丝毫不容转圜。
    苏暮寒有备而来,今夜一定要单独与慕容薇说几句话。借着丹桂的遮掩,僻静的湖边最是相宜。明知秦姑姑是楚皇后身边的红人,苏暮寒也不惜得罪,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多少时日不曾听到旁人向吩咐普通的宫婢那般吩咐自己去端茶倒水,安国王府里如今倒了顶梁柱,安国夫人不怎么着,世子的脾气到见长。
    秦瑶到打了个愣怔,低低应了声“是”,目光深深地望了慕容薇一眼,这才躬身告退。
    该来的终归会来,一如前世崇明八年的仲秋,慕容薇已然等待了许久。望着秦姑姑倒退的身影,慕容薇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花叶扶疏,苏暮寒与慕容薇并肩立在湖畔老桂树粗壮的虬枝下,再没了从前的默契,唯有相顾无言。
    除却淡淡的花香,苏暮寒身上惯用的杜若熏香里还含着丝不易察觉的紫苏草的味道,慕容薇既然留心,自然嗅到了那清浅的气息。
    姨母往常总是会在午膳前入宫,于含章宫下榻,午后才会移驾寿康宫,这中间自然有个时间差。若在往年,苏暮寒自然会早早便到璨薇宫报到。今年,却听闻在御花园里赏花。
    今日早间,流苏替自己选着夜宴的锦衣,在自己耳边一力称赞御花园里几丛茶花开得正艳。说那株十八学士竟开出了绿色的花朵,而且大如圆盘,想要折几枝送去寿康宫插瓶,彰显慕容薇的孝心。
    慕容薇故做被她打动,嘱她用心选个喜庆些的花瓶,好生折几枝供皇祖母赏玩。今日夜宴上,幽蓝色嵌松石的双耳掐丝珐琅花斛里,几枝绿茶花芬芳荼蘼,她还刻意赞了流苏几句,好松脱这丫头的防备之心。
    不出所料地发查觉,苏暮寒身上果然有着紫苏草的味道。
    依着罗蒹葭的教授,慕容薇在新制的百濯香里加了紫苏草,十二个时辰之内沾衣留香。若是近距离与人有过接触,这香便会染在那人衣上。
    昨日晚间将香连同两件首饰一并赐给流苏,流苏喜出望外,兴冲冲拿去熏衣。今日早间梳妆时,慕容薇便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紫苏草气息,今夜果不其然,又在苏暮寒身上嗅到相同的味道。
    “表哥是午膳前入的宫?今回怎么没去璨薇宫坐坐?”慕容薇掂起脚尖,想去摘扶摇在头顶上的一枝金桂。
    苏暮寒不待她伸出手去,已然折了一根金灿灿的花枝递在她的手里,含了一贯宠溺的笑意:“多日不见,与婉姐姐说了会儿话。又听得御花园里金桂开得好看,与乌金去转了转,想着晚上便能相见,便没去你那边。”
    “流苏今日到去御花园折过茶花,想是与表哥时辰相错,并未听她说起”,慕容薇将桂枝举在鼻端,轻嗅着化的芬芳,说得一泒随意。
    想起那个仓促又敷衍的拥抱,还有流苏身上与慕容薇相似的百濯香气,苏暮寒眼皮无端便是一跳,飞快撇了一眼慕容薇的神情。
    杏花般烟润的女孩子眼中,却是一泓不掺杂质的清波潋滟,似今夜琼华般动人。那里头唯有倒映的繁星如水,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第四百一十八章 玉玦

    如今自己到成了草木皆兵,寻常的一句问答便牵动全身急急绷着的神经。
    瞧着桂树下的慕容薇明艳动人,苏暮寒哑然一笑,想要将手抚过她的发梢,却被慕容薇侧身避过,信步往前走了两步。
    苏暮寒的巧舌如簧,慕容薇一句也不想听。望着寿康宫内熟悉的湖光粼粼,心里已然被前世的回忆填满。
    依旧是相同的地点,相同的那两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前世里唯愿与苏暮寒长相厮守,却迟迟等不得对方的承诺。崇明八年的仲秋夜里,自以为终于等得那迟来的一刻,谁料想却是对方故意布下的阴云。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一样的月色,一样的照着湖面潋滟的波光,一样的桂树,还有桂树下依然并肩的两个人,心境早不是从前的心境。
    那时的苏暮寒已然不是世子,早在崇明八年的春天,他便承袭了安国王爷的爵位,转眼便踏上了去往边城的路。
    这位西霞国最年轻的安国王爷,最终实现了他的梦想,横刀跃马,戍守在他心心念念的边城,更牢牢握住了苏睿留下的十万军队。
    八月间苏暮寒回京述职,顺带参加了宫里的仲秋宴,两人在金桂树下再次相见。纵然苏暮寒惊散月华的目光越过满城闺秀,只在慕容薇一个人身上流连,她依旧患得患失,因为总是等不到那句想要的承诺。
    苏暮寒的目光即温柔又若即若离,抱歉地与她说,只能留十几天的时间,返程路上还要日夜兼程。若不然,边城十月飞雪,大雪封山,飞鸟也插翅难还。
    慕容薇不舍得分离,更不舍得他以身涉险,牵着他的衣襟簌簌落泪,反而催着他早走。想着分离在即,下次相见不知是在何期,慕容薇大胆地踮起脚尖,在苏暮寒额上轻轻印了一下,许下自以为相守的诺言。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那时曾说:“暮寒,我心明明如今夜皓月,永不可掇。”
    苏暮寒那时似乎不全是敷衍,或许也有过少许的真情,却被仇恨深深遮掩。
    “若苏暮寒娶妻,非慕容薇莫属。”男子的俊颜沐着月光,那些银亮的月色如跳动的星星,一点一点移上慕容薇的俏颜。
    上一世的月光几可醉人,当如美酒,染红过慕容薇绵绵无尽的爱恋。
    也许是月色撩人,也许是慕容薇的承诺动人,苏暮寒终是忍不住,托起慕容薇的玉颜,极缓极缓地俯下身子,吻上她的红唇。
    只是浅酌低尝,又轻轻放了开去。他的呼吸微微急促,眼中有一抹刻意的隐忍,似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愫。
    当年以为是苏暮寒对自己的收怜惜,如今却知道,那是他的挣扎。
    那时,只是那样一个轻柔的拥抱,又悄悄放开,慕容薇却觉得恍如飞在云端,有了一种真实的幸福。
    那是两人唯一的一次亲近,离着国破山河碎的硝烟四起并没有太遥远。
    而那个拥抱,那次浅酌即止的吻,都是苏暮寒整个阴谋的一部分。
    就是在那个仲秋夜,苏暮寒幼不离身的星形玉玦被他悄然戴在自己颈间,开启了星月同辉的弥天大谎。
    那秋夜、那晚风,还有苏暮寒温暖的话语已然恍若一场梦,在千禧国受尽煎熬的十年里,残存的情谊早已消磨殆尽,星月同辉成了慕容薇最痛恨的耻辱。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杜若香气里紫苏草的味道依旧似有若无,却掩不过当年满身的血腥气,这看似温润的君子一样能高高举起屠刀,面不改色的看着亲人们血流成河。
    一阵夜风吹来,慕容薇打个寒噤,将思绪拉回到眼前。该死的流苏却不上前递上披风,反而在一丛花树下微微垂着头。
    苏暮寒从颈间解下那枚熟悉的玉玦,捧在手中,正想要递到她的面前。
    “阿薇,但愿明年此时,星月同辉。这个星形玉玦,我从小便带在身上,如今你替我收着吧”。含含糊糊的说辞里,全是不清不楚的暧昧。
    一样的玉玦,甚至与前世相同的话语,今生果不其然又在慕容薇眼前浮现。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当年自以为苏暮寒的玉玦、连同星月同辉的说辞该是对自己这样的承诺。
    而好事总是成双,自己收了这玉玦之后不久,钦天监正使江留上了折子,说是夜观天象,有星月同辉的吉兆。主后宫之中,贵人姻缘好合。
    放眼整个后宫,唯有她是待字闺中的芳龄。父皇、母后,连同她自己,都以为这便是姻缘天定。
    握着颈间的玉玦,不晓得有多少个夜晚慕容薇连做梦都能笑醒。
    自己的心意、父皇与母后的默许,连同一些往后的打算,都被流苏从毫设防的自己这里套去,原原本本传到了远在连城的苏暮寒耳中。
    从未等得什么星月同辉,等来的却是苏暮寒失踪的消息连着自己屈辱的远嫁。由江留杜撰的谎言不仅骗过了父皇母后,更深深欺骗了自己一颗少女的心。
    弯月型的玉玦,小巧而温润,通体碧绿的色泽没有一毫瑕疵,任谁见了都会爱不释手。如今落在慕容薇的掌心,却是冰凉而滑腻。
    暗藏了阴谋的东西,便似是毒蛇吐着长信。
    她蓦然抽手,扔回到苏暮寒掌中,脸色因为羞恼而绯红一片。
    “表哥的玉玦自小随身佩戴,满皇城里哪个不知?若叫旁人发现在阿薇身上,日后我要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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