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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一位管家嬷嬷模样的婆子笑咪咪立在宅子前,拿着几两碎银子请大家吃茶,又命丫头们捧出好些糕饼。
    那婆子慈眉善目,端着笑脸说道:“我家老爷客居他乡,如今想要落叶归根。如今将这处老宅子翻修一下,往后与大家便是邻居。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往后便请大家多多帮衬,待新房子落成,一定请大家吃酒。”
    到底是读书作官的人家礼节周全,街坊邻居们听的自然喜欢。有些人直爽,便热心肠地询问要不要帮忙。
    婆子婉拒道:“我家老爷已然请了工匠,都是包工包料,便不麻烦各位。只因老爷催得急,工匠们少不得日夜赶工,大约声音嘈杂些,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老婆子先向大家陪罪。”
    想是客居他乡的人归心似箭,到也情有可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人家客气在先,周遭的居民便纷纷表示谅解,便是深夜里宅院有些动静传出,大家也都不好意思计较。
    钱唯真这里便日夜赶工,打着翻盖的幌子,进进出出的匠人不断,全是钱唯真的心腹在此运作。
    潜龙卫依着夏钰之的指令,只远远观望,瞧着这里如何折腾。
    钱唯真便得了这个便宜,命工匠们日夜不休,几个班轮留着赶工。匠人们将马车的轱辘与车身加宽,车厢下头另设隐秘的隔层。里头分门别类,装的全是历年搜刮而来的珠宝和银票。
    钱唯真一面细细梳理着钱瑰要带走的东西,一面继续遣人打探扬州的消息。有手下回来禀报,大运河离城三十余里的水面上,确实有人见到过候先生的尸体。
    面目泡得有些肿胀,大拇指上那枚祖母绿的戒子却好辨认,应是候先生无疑。
    至于钱唯真亲笔写的字据,连同候先生随身的行李,却是无人发觉,大约字据早已被水浸泡,行李沉到了河中。
    无锡梁家对于钱唯真借银持了观望态度,扬州的粘家却不遗余力,连着三五日调动了几百万两的现银,悄悄运进汇通钱庄的后门。
    也是因此,甄夫人那里才暂缓了一口气。
    钱唯真听到此处,又是悚然一惊。打从候先生出了意外,自己并未再泒人执着亲笔信催促。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无须梁家与粘家再介入此事。
    无锡梁家看得通透,晓得切断了与汇通的一切联系。粘府的老太太按说并未老糊涂,这次怎么会领会错了自己的意图,还将整个粘家都押在汇通钱庄身上?
    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似是张开血口,想要将粘家压榨到一干二净。钱唯真以手抚额,吩咐下人火速将消息递到刘本手上。
    钱瑰择了八月二十六的吉日启程,民宅里那些马车也终于预备齐整。几辆毫不起眼的黑漆平顶马车,墨绿的丝绒窗帘严严实实,从外头瞧不出一丝端昵,内里却另有乾坤。
    钱唯真生怕长长的车队惹人注目,先安排妥当人带着这些马车出城,只等着与女儿汇合。
    钱瑰一行四辆马车,带了乳母、贴身的丫头还有府中护卫,乘坐钱府的马车,光明正大的从南城门出城。
    除去扮做车夫与小厮的暗卫,钱唯真还打发了一队侍卫伴做客商,不远不近散在女儿四周,护送着女儿离京。
    钱瑰出皇城到是轻松,下人在城门口递上了钱府的帖子,守城的侍卫慌忙过来行礼:“不晓得是钱小姐的车驾,有失远迎,您这边请。”
    钱瑰吩咐下人放赏,隔着车帘与几位守城的将士道了辛苦,这几个人恭恭敬敬地开了城门,送钱瑰的车驾出城。
    钱唯真不敢露面,徘徊在自己的书房内等得心急如焚。直待管家悄悄来报,小姐已妥妥出了京城,几下里人马汇齐,如今悄然并做一路往南行去。
    钱唯真才算松了一口气,庆幸夏钰之未寻女儿的麻烦。

第四百四十一章 走险

    生怕令人起疑,钱瑰的马车出城后先是缓缓而行,直待出了京城老远,车夫才请了她的示下,一行人将速度加快。
    钱瑰倚着车厢内翠绿妆花的锦缎大迎枕,从后座挑起车帘,回望已然看不见的皇城,在心里默默与父母兄长道着别,去国怀乡的感觉尤其强烈。
    今日出门时在母亲面前装作欢天喜地,心里却是咽泪装欢。
    若是父亲还有一丝旁的办法,必然不会让她孤身一人涉险。这一瞬间,钱瑰真正觉得自己这才像钱家的一员,风雨之时能替父亲挑起一部分重担。
    走了约有一个多时辰,似是从官道转入了小路,伴随着车身的摇晃,马车愈加颠簸。钱瑰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端坐在铺着团花坐褥的后座上。
    座位的夹层里便是那只装有全家人户籍文书的铁匣子,被她牢牢护住,这个秘密钱瑰连碧梧与青衣两个贴身丫头都未告诉。
    青衣先撑不住,一张口便想呕吐。她干呕了一声,脸白得如纸一般:“小姐,奴婢受不住了,可否说与他们歇歇再走?”
    钱瑰眉宇紧锁,缓缓摇了摇头,生怕一开口自己便忍不住如青衣一样。
    这才是出府第一日,往后又要躲避官兵,又要躲避盗匪,吃的苦头只有越来越多。若是连这点颠簸之苦都受不住,又如何能到得康南?
    碧梧紧紧咬住牙关,渐渐品出了此次出行的不同。
    打从钱瑰收拾行李起,她便处处觉得不对,又说不出错在哪里。今日出了城一路狂奔,到似是躲避什么人,碧梧越发觉得她们的旅行不会太过简单。
    瞧着钱瑰亦是脸白如纸,碧梧默默从贴身的荷包里翻出万金油,先拿指甲挑了少许替她抹在太阳穴上,又随手递给青衣。
    车窗外是马路溅起的扬尘,碧梧方才将窗扇开了一点儿,想要透透外面的新鲜空气,便被扑面的尘沙迷了眼。
    她这才发现,马车竟然早弃了官道,不知何时折向山中,一条山石土路蜿蜒崎岖,两旁还有些陡崖峭壁。
    生怕钱瑰怪罪,她将嗓子眼那声尖叫硬生生憋回,赶紧把车帘放好。
    一直过了午时,车队才在一条小溪旁歇脚,侍卫首领隔着车窗问讯钱瑰道:“小姐身子可还吃得消?卑职让人准备了干粮,也烧上了热水。小姐就着茶好歹用些,晚间咱们赶到清风寨,小姐再好生歇脚,吃些热汤热饭。”
    出城之后,钱瑰为了隐藏踪迹,在十里长亭换过马车,碧梧只来得及提下了一只点心盒子,断断不够三人充饥。
    肉脯、大饼,加上风干的火腿,这样的东西钱瑰本是咽不下去,却晓得往后的日子说不准还要餐风露宿,指不定哪天连这天东西都是奢望。
    她命青衣接了首领手中的托盘,和颜悦色说道:“各位一路辛苦,我还撑得住。往后我的饭菜也不用单独预备,大伙儿吃什么,我便随着一起。”
    侍卫首领从前并未见过钱瑰,只晓得这位大小姐金尊玉贵。
    上午虽然命令加快了速度,却也不敢一味贪求赶路,生怕娇滴滴的尚书千金有个三长两短。如今忐忐忑忑过安问安,听见钱瑰言语客气,不仅说话和蔼,又要与他们这些人同甘共苦,到好生令人敬佩。
    不多时,青衣拿着烧好的热水泡茶,主仆三人打开点心盒子,捡了几块云片糕,就着大饼往下咽,便在车厢里解决了午餐。
    不消说钱瑰吃得苦着一张脸,便是碧梧与青衣,何曾受过这样的磋磨,每人不过嚼了几口便食不下咽。
    钱瑰勉强咽下一口硬硬的肉干,认真地说道:“往后不习惯也要习惯,晚餐还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中途可没有地方吃饭,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两个丫头勉为其难,又拼力吞咽了几口,脸皱得像个黢青的桔子。
    钱瑰换车出行,只觉得将夏钰之的监视远远抛开,其实何曾出过潜龙卫的视线。打从民巷那所宅院日夜赶工,周围早密匝匝布了天罗地网,只因时机尚未成熟,夏钰之一直在引蛇出洞。
    私下里与慕容薇碰头,两人在沧浪轩里瞧着老太君墙上那张大大的舆图,分析着钱瑰可能出行的路线。
    老太君勾勾画画,先描了一条通往建安的路,自己接着便摇头否定,又拿粗粗的红笔标注,在山水沟壑之间画出一条曲折的小路,笑道:“是了,必是打从这里折向康南,钱狐狸这是自知大限将至,要铤而走险了。”
    夏钰之近前瞧时,老太君标的不是官道,而是些山峦丘陵,处处险峻。他不觉笑道:“到难为堂堂的尚书千金,跋山涉水替家里奔忙,只可惜对上我的潜龙卫,凭她上天入地,一样都能揪回来。”
    老太君曲起食指,一个爆栗子瞧在夏钰之头上,笑骂道:“整日家你的潜龙卫你的潜龙卫,是谁死皮赖脸从我老婆子这里挖了人去,总不见归还?”
    夏钰之晓得祖母下手重,忙着缩头躲避,哪里能避得开?老太君的动作瞧着缓慢,却是疾如闪电,不偏不倚敲在夏钰之头顶,疼的他哎吆一声。
    慕容薇立在老太君一侧,瞧着这祖孙二人的互动,已然笑弯了腰。
    老太君哼了一声,不理孙子,却与慕容薇说道:“如今万事俱备,单等着欣华那里传回的东风了。布了这么久的网,老婆子已然坐不住了。再不活动活动筋骨,怕是要生锈。”
    虽然壮志不已,到底年过花甲。要将江阴帮与这些逆臣贼子连锅端起,还有一场硬仗好打。望着老太君满头的华发,慕容薇眼前一热,挽住老人家的臂膊。
    桂树胡同里钱珏想要通过何宅联系苏光复,岂不知如今何宅也在潜龙卫控制之中,消息一丝不漏地传进夏钰之耳中。钱唯真想与苏光复狼狈为奸,如今反心初现,自然被潜龙卫列上第一黑名单。
    夏钰之逗得祖母开心一笑,如今重新落坐,大家言归正传,仔细筹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第四百四十二章 对峙

    若在从前,钱瑰出了西霞的势力范围,慕容薇自然鞭长莫及。
    如今却不一样,有了顾晨箫这个坚强的后盾,慕容薇才不怕钱瑰将大批的财物带往康南,甚至还有着隐隐的期待,想要借此挖出千禧教在康南的势力。
    前世里苏光复替苏暮寒筹划,十万大军倒戈的同时,还说动康南与建安两国联合,一起布下弥天的大局。
    秦怀在建安弑父毒兄,葬送了秦恒的性命,断了温婉与秦恒这一对苦命鸳鸯。更与顾正诺狼狈为奸,令顾百箫饮恨汨罗福地,与君妃娘娘一起赔上十年卧薪尝胆的屈辱生涯。
    钱瑰便是一只香甜的诱饵,且看她随身携带的财物能引起多大的纷争,又如何搅动钱唯真与苏光复的内斗。
    只要钱瑰踏入康南一步,管她什么云南、什么大理,有着顾晨箫坐镇,便等同是自己人的天下。
    一个钱瑰不足挂齿,方才老太君提起的陈欣华,才真正令慕容薇担心。
    历山书院假托替柳老爷子祝寿,实则是联系自己人在江阴的势力,要议定整个收网的过程。其间还须陈欣华转达皇城里的安排,再由她将话带回皇城。
    老太君提起经由陈欣华之手传回的一个个情报,真心赞道:“我昔日瞧不上什么四书五经、什么周易八卦的玩意儿,总喜爱舞刀弄枪。如今才知道,翰墨纸张都是兵符,比真刀真枪更厉害。”
    陈家父女两人的传书,真是神来之笔。一封普通的家书拿在手里,崇明帝与楚皇后、慕容薇都曾想要亲眼识辨,绝瞧不出里头有陈欣华传递的消息。
    陈如峻却不然,一时左三右七、一时前五后二的,几番拼凑,便能从中找出陈欣华真正要留的话。
    借这父女二人之手,崇明帝对江阴的动静了如指掌。今次陈欣华又给粘家挖了那么大一个坑,慕容薇生怪有人要狗急跳墙。
    似是晓得她的担心,老太君收了方才的玩笑,正色说道:“你们放心,我已遣了罗绮带着金钗和玉坠两人前去接应,欣华自会安然无恙。”
    慕容薇又惊又喜,这才恍然一直陪在老太君身旁的罗绮今日不见踪影。
    原以为她只是位陪了老太君多年的婢子,却原来本就是老太君精心配置的暗卫、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边准备收网,另一边却是狗急跳墙,要做最后的反扑。
    钱瑰出府乘坐的那辆马车,已由钱唯真找了个与女儿身形相仿的人代替。为了装得更像,连女儿的乳娘,也是随在假的尚书千金身旁。
    这几个一路游山玩水往南而去,钱唯真希望她们能转移潜龙卫的视线。
    真正的钱瑰自然要日夜兼程,早些把东西带到安全地带。
    晚间钱唯真接了手下的飞鸽传书,晓得女儿在戌时初才到达清风寨,一切安好。昔日两三天的路程,今日却一天赶完,钱唯真真是又心疼又无奈,更为自己的女儿挑了大拇指。
    放下心头这块大?,钱唯真再忍着心口的不适,一件事一件事挨着理顺。
    如今长子钱玟正坐在书房里,汇报着几这日的事情。前时去桂树胡同问讯,何宅的管事将钱玟引到里间,悄悄说与他听。
    那苏光复被安国夫人逐出后,如今不在皇城。若有差遣,只通过飞鸽传书命底下人行动。做手下的更不晓得主子的行踪,只说大约这几日便能回来。
    管事向钱玟提议道:“尚书大人若是有要紧事,不仿问问安国王府里头那位世子,晓不晓得主子的归期。”
    苏暮寒如今唯有二、七才能出府,钱玟又不敢冒然登门拜访,在安国王府外头打了几个转也见不到本人,只有先回钱唯真这里消禀报息。
    长子养尊处优,总归缺少历练,比不得次子尽如人意。节骨眼上钱唯真也不愿过多埋怨,只告诉钱玟明日是二十七,再去何宅必能见到苏暮寒。旁的不用多说,只替自己约个时间面谈。
    钱玟如蒙大赦,连连起身答应着退出去。钱唯真却是坐不住,命次子钱珏深夜约见刘本,准备好生理论一下粘家的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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