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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人未至而信先到,慕容薇心内一动,似是隐约猜到了楚朝晖的想法。
    她们姐妹自然牵挂着楚朝晖的安危,也关心边城的局势,忙忙将面前的白玉盏一推,四个人都立起身来。
    各自由宫人服侍着披了斗篷,众人也不传步辇,只循着一树迎春花旁溢斜出的小径往寿康宫而去。
    罗绮赶在正月初八下正午进的皇城,径直去了浣溪堂,守着老太君将事情大略一说,向老太君求取进宫的对牌,要即刻将信送给帝后二亲收。
    提及楚朝晖想要永远留在边城,想起她素日娇柔软弱的身姿,老太君轻轻一叹,颇有些担心。晓得宫内听到这个消息只怕要炸了锅,待罗绮稍事休息,洗去一路风尘,老太君直接携了她一同入宫送信。
    慕容薇她们四人走到寿康宫的时候,崇明帝与楚皇后已然早到,脸上各自挂着关切的目光,正在切切询问关于边城和楚朝晖的消息。
    虽然前有李之方的奏折中提及当日黑山口楚朝晖母子间的对决,再从罗绮口中亲耳听到苏暮寒割袍断义,皇太后眼中依旧难掩那抹阴翳。
    她冷冷哼了句:“逆子当诛”,便询问黄捷和那二千叛军的去向。罗绮不敢隐瞒,将向导们如何在大雪中追踪、又如何遭遇了雪崩切断道路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道是暂时并无那二千人马的确切消息,只能待到冰雪消融,才能通过黑山口再行追踪。
    罗绮从怀里取出楚朝晖写给帝后二人的信,分别呈上两人手中,又恭敬地低头说道:“安国夫人统共写了三封信,这最后一封是写给安国王府里辛太妃亲启。奴婢赶来宫中送信,还未及送去安国王府。”
    亲姐姐既有留在边城的打算,这封信只怕是对安国王府最后的托付,楚皇后心下凄然,命人去接辛太妃入宫。
    冬日最后一丝余晖从窗棂印入,融融晚霞盘旋,灿灿金芒落进楚皇后一双曼妙的凤目之中,神色间瞧得有些隐晦不明。

第六百四十五章 茫然

姑苏皇城处处飞花,迎春、腊梅、绿萼竞相吐蕊,寿康宫也依然绿叶婆娑,那些个松柏长青亭亭净植。
    瞧着此地花团锦簇,再想像着边城的飞雪连天,楚皇后听着罗绮提到春节前那几日楚朝晖高热不退,捧着书信的双手不住颤抖。
    楚皇后蓦然抬起双眸,向皇太后涩声说道:“既是已将苏暮寒的算计搅乱,姐姐也该功成身退。边城苦寒,她的身子如何受得住?母后还是想个法子,叫姐姐先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皇太后取过信来,又头到尾瞧了一遍,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哀家瞧着这信中的语气,朝晖没有丝毫妄自菲薄与自怨自艾的意思。既然你姐姐觉得留在那里舒坦,就让她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转头望着罗绮,皇太后问道:“你临走的那几日,朝晖情绪如何?”
    罗绮如实禀道:“诚如太后娘娘所说,安国夫人情绪十分平稳。她从边境集市上买了些扎染布匹,还买了好些丝线与绣针。虽然大病初愈,精神却十分饱满,也是因此,奴婢才敢依着她的意思先行回来。”
    皇后轻轻点头,向楚皇后道:“你姐姐与苏睿伉俪情深,她既然走到了苏睿生前驻守的地方,又如何会舍得立时离去?你不必过于担心,给她写封信过去,告诉她若是过得舒心,咱们自然替她欢喜。若是什么时候想回来,宫里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
    楚皇后连连点头,依然嗓音涩涩:“女儿遵命。”
    崇明帝也读完了楚朝晖的信,瞧着那上头鲜红的私章,有片刻的百感交集。
    这是楚朝晖第一次以这样的名义给他上书,谈的又是自己的俸禄。他一时不晓得该不该答复,也将信交到皇太后手中。
    素日只觉得这位妻姐娇弱,像一朵不经风雨的玫瑰。与楚皇后相较,姐妹两个一人是烈烈火焰,可以舞动九天;一个却是绵绵春水,唯有柔情恬淡。
    谁料想妻姐竟能抽刀断水,立时舍下京中繁华,甘愿留在那片贫瘠的土地。
    皇太后读完这封更似奏折的家书,默默交回到崇明帝的手中:“她既以龙虎大将军遗孀的身份写信,与你谈的便不是家事。军国大事自然该由你答复,哀家不能多言。”
    崇明帝沉思了良久,命人取来御笔朱批,走到皇太后书案前,在楚朝晖的信上以御笔写了个大红的“准”字,命玄霜转到内阁,责成户部直接办理,以后将楚朝晖那一份抚恤直接发往边城。
    慕容薇她们四人坐在下首,听着皇太后与帝后几人间的对话,将当日情形听了个清清楚楚。夏兰馨记起自己那日替云持添妆,回来路过安国王府时,还曾瞧着那府上的萧条慨叹过物是人非,心下添了几分恻然。
    慕容薇伤感之余,更多的却是欣慰。
    若是雕梁画栋归做樊笼,一颗心惶惶无依,不能排解姨母悲愤之情,何妨便让她留在边城。大漠飞雪、将士豪情,或许会将姨母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抚平,也让她找到自己的归依。
    慕容蕙却是将头微微低垂,强忍了眼中的泪意。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衣袖上一枝洁白的凝露牡丹,想起这件烟霞粉的春装还是姨母为自己裁就,那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都落上牡丹花层层叠叠的花瓣,与上头晶莹的露珠痴缠在一处。
    汤伽儿整个过程中未发一言,只是认真聆听着书信的内容。她心里忽然有一点想法,却又遥远而模糊。
    望向难掩伤感的慕容蕙,再瞧瞧若有所思的慕容薇,汤伽儿只翕动了一下嘴唇,依旧沉默地未曾开口。
    辛太妃闻得寿康宫内传召,晓得必定是楚朝晖那里来了音讯,她换了身衣裳便匆匆忙忙入宫。
    向众人请安完毕,辛太妃便接了罗绮递上的家书,将封口处的火漆剖开,轻轻一抖间,里面写给温婉的小札飘然落在地上。
    辛太妃顾不上去捡,先捧着写给自己那封厚厚的信诸字诸句往下去读,越读脸色便越是苍白,拿着信的双手也微微颤抖。
    未及瞧完,两行清泪便顺着辛太妃脸颊滑落。想着帝后面前不能失仪,她又匆匆拿帕子拭去,却难掩眼圈的微红。
    读完了家书,辛太妃将信往皇太后面前一递,自己扑通跪在地上,静静地凝望着皇太后慈祥的双目,哀哀说道:“夫人这封这书,婢妾始料未及,竟不亚于五雷轰顶。”
    素日里楚朝晖虽不管事,却是安国王府正经的主子。有她在上头顶着,谁也不敢小瞧安国王府半分。如今府里缺了女主,唯有她一个过气的太妃,自然满目凄凉,感觉无依无靠。
    终究是当年仁泰宫中走出的宫人,瞧着辛太妃满脸哀切,皇太后心生恻隐,向她说到:“朝晖有她自己的打算,你无须太过伤心。日子从前怎么过,往后依然怎么过,若有什么难处,哀家还在这里。”
    辛太妃虽然感激无限,却像被一团乱麻梗在心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她哽着嗓子答道:“多谢太后娘娘体恤,事情太过突然,婢妾一时难以消化,容婢妾回去好生想一想再做打算。”
    一想到偌大的安国王府再也迎不回它的主人,辛太妃心上一阵茫然。
    她将家书连同楚朝晖写给温婉的小札一并装在袖中,向皇太后等人告退,失混落魄地离开了宫廷。路上辛太妃便命人给温婉送信,请她回安国王府一趟。
    回到府中,辛太妃倚着银蓝色宝相花的大迎枕,半倚半卧在榻上,再细瞧楚朝晖那封信,分明是要将安国王府散尽之意。
    从半敞的窗椟望出去,西府海棠叶舞西风,如逶迤了一地的叹息。正院里楚朝晖手植的兰草芳菲,结着雪白的花蕊。
    阳光透过参天的银杏树枝桠照进朱漆画廊的院子,亭台楼榭、雕甍绣槛、飞檐拱角、铁马铮铮,每一处景致都熟悉到如同镌刻在自己内心深处,却又如天天迹的白云般飘忽无踪。

第六百四十六章 抉择

辛太妃茫然地瞧着外头的景致,说不上对这里有多少留恋,更说不上对这里有多少回忆。这偌大的院落似乎是她的家,却又似乎从来不曾为她拥有。
    她维持着半倚半坐的姿势,大脑间一片空白,唯有房内铜制的沙漏声声缓慢,点点流淌着,将院内由华灯初上渐渐变为夜色深沉。
    明珠晓得辛太妃回府,忙忙过来探问,辛太妃黯然无语,只将那信默默往明珠手中一递,眼泪再次无声没落。
    深夜自然无眠,一场冬雨淅沥,到似是辛太妃脸颊边未曾拭净的泪水,从黑夜淌到天明。
    温婉身在周府,亦如慕容薇一般,时刻牵挂着楚朝晖的安危。
    前世的血染城楼依然是场梦魇,温婉生怕这一世义母依然以死相谏。闻说义母写了信来,她第二日一早便回了安国王府,径直到了辛太妃院里。
    桌上摆着还未动过一口的早膳,温婉再瞧辛太妃眼下深深的乌青,知晓她大约一夜未眠,生怕别城有什么变故,心上先吃了一惊。
    被雨水洗过的天空分外澄澈,此时晨曦透过窗棱,匀净地洒落在大炕上,融融的光芒似碎金般耀眼而温暖。
    辛太妃想了一夜,心间已渐渐清明。她定了定神,请温婉炕上坐了,将楚朝晖写给自己书信,连同留给温婉的小札一并交到她的手中,先由着她慢慢看去,自己起身理妆。
    待辛太妃匀了面,又重新换了衣裳回来,那眼下的乌青被脂粉稍稍掩盖,瞧着气色好了许多。再用了碗银耳莲子羹,温热的气息侵润到五脏六腑,辛太妃身上也渐渐有了活力。
    此时温婉已然读完义母写给自己的小札,正是热泪盈眶。晓得那些日子义母与辛太妃在含章宫内忙碌,却原来是预备自己的嫁妆。
    大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晓得楚朝晖不能看着温婉出阁,才有她前些时的心血来潮。瞅着信中楚朝晖对身外物有条有理的分配,雾气再次萦上温婉的双眸。
    楚朝晖人虽然留在了边城,却对温婉往后的生活心心念念。还有那几句勿以个人为念,要心系天下苍生的话语,更是拳拳父母望子成凤的殷切期盼,温婉一读再读,更是哽咽难言。
    她双手掩面,泪水却不停从指缝间涌出,又簌簌打湿了身上海棠红的锦衣,将前襟漉湿了一大片。
    喜悦与心酸参半、牵挂与释然并存。
    前世亲眼见到梦朝晖在城门楼拿起一把长剑抵在自己心间,温婉早晓得她的刚强,也见证了她的无奈。
    如今眼见楚朝晖将所有的刚强化做绕制柔肠,把一颗心留在苏睿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字里行间处处透出从容与坚毅,想着这便是她想要的幸福,也有几分欣慰。
    重新净了面,又请了明珠一起前来相见。温婉拉着辛太妃与明珠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许久。
    她劝这位可怜的女子好生替自己打算,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更劝明珠不要心伤,彼此都成全对方想要的幸福。
    辛太妃夜来辗转无眠,也就自己往后的归宿想了许久。
    想起昔时曾允诺过楚朝晖,自己要与她一起撑起安国王府的门楣,到后来她搬入正院,更是得楚朝晖一心一意相待,辛太妃不胜感激。
    如今楚朝晖却立志留在边城,辛眉思来想去,抛开庶务缠身,心中也添了些豪情。她想要依着楚朝晖的吩咐,将她交待的事情一件一件打理明白。待温婉出嫁之后,便去边城追随楚朝晖。
    辛太妃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明珠跟着便点头说道:“太妃娘娘的意思,说到了奴婢心里去。奴婢本是贴身服侍夫人的人,自然夫人在哪里奴婢便在哪里。太妃娘娘定了何时启程,奴婢誓死追随。”
    人各有志,温婉也不再劝,三个人打起精神,就着楚朝晖信中的嘱托,打点安国王府帐面上的财物。
    库房里的陪嫁每年清点翻晒,都有登记在册。辛太妃与明珠依着吩咐,立时将楚朝晖的嫁妆分割明白,慕容薇姐妹二人的那份,都由辛太妃送入宫内。温婉名下的资产,连同留在含章宫里预备送给她的陪嫁,都一并送入了周府。
    属于楚朝晖留给辛太妃的那一成,辛太妃并不想挪为私用。想着楚朝晖既然把自己的俸禄做为改善边城士兵生活的第一笔银子,辛太妃决定效法自己的主子,将这一成嫁妆也算做一笔资金,全部用在边城。
    楚朝晖的信在朝堂与后宫同时传开,整个兵部连同许三年在内,都对这位柔弱的女子表现了极大的尊重。
    崇明帝表彰李之方父子的旨意也远远发往边城,褒奖李之方在边城最有可能人心浮动之时,与楚朝晖一起力挽狂狂澜,有效地稳定了军心。更有小李将军神勇果敢,将边城内奸叶仁青斩落马下。
    楚朝晖捐出一份抚恤,用于改善边城将士生活的话题也渐渐在京中传开,皇城附近家家多有从军的男儿,上至兵部诸将,下至平民百姓,都对这位昔日龙虎大将军的遗孀称颂不已。
    和平与宁静都来之不易,汤伽儿听得心内热流涌动,她匆匆赶到璨薇宫,腼腆地立在慕容薇面前,提出自己新的想法。
    年年的诗笺会都是吟诗作对,一泒歌舞生平。如今边疆依然金戈铁马、号角连天,她们在后方贪受安逸,若不尽点自己的心意,又如何对得起前线战士?
    既有了楚朝晖的珠玉在先,她们何妨也随着来一次捐献?将所得之物全部送部送往边城附近,除却改善军中清苦,也能改善附近的民生,保障边疆子民安居乐业,共享清平。
    热血同样在慕容薇心间沸腾,她听汤伽儿说得真挚,自然激起侠骨柔情。约了夏兰馨再次入宫,四个姑娘最终敲定了诗笺会最后一项内容。
    她们要倡导来参加诗笺会的这些公子王孙、侯门千金们各自捐出心爱之物,最终折换成银钱,效法楚朝晖的大义之举,将这笔银子一并用在边城。

第六百四十七章 亲情

亭台楼阁依旧,花儿谢了又红。
    不过一年的光景,今年的诗笺会就有些物是人非。温婉与陈芝华不再抛头露面、云持已然远嫁东北、昔年名动京城的名媛淑女钱瑰亡命天涯,替母亲背了黑锅的温依然被襄远伯府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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