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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当年康太后独霸两枚朱果,不肯救治病入膏肓的孝贤皇后,而且拿仁孝大义逼得建安帝跪在她的宫门口,苦苦哀求不得。
    孝贤皇后饮恨九泉,建安帝与整个康家的梁子早已结下。
    建安帝心存慈醇,待羽翼渐丰之后,没有将康太后杀之后快,而只是幽禁慈宁宫中,已然是对康家最大的仁慈。想要他支持身上流有康家血脉的秦怀上位,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秦怀双手紧握成拳,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出卖了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苏光复又悄然添了一把火,故做同情地说道:“王爷想一想,只要帝君健在,漫说一个秦恒,您便是将所有的皇子杀尽,他也不会将皇位交到您的手中,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怀脸上隐晦莫名,早被苏光复说中心事。只是这弑君谋逆的大事,非是一时三刻便能痛下决定。他恋恋不舍地移开握着荷包的手指,沉吟片刻道:“先生容我想上一晚,咱们明日再议。”
    “好,光复在此静候佳音,”苏光复起身恭送秦怀离去,瞧着雪地里一行凌乱的脚印,露出狰狞的笑容。
    鱼儿已然咬钩,他又怎么轻易容它挣脱开去?
    孤灯不眠,秦怀想着那两枚装有断肠草毒药的荷包,也是沉思了许久。
    并非对父皇与兄长还有什么恻隐之心,康家与建安帝本就如势同水火,他想的只是如何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苏光复手中的东西。
    雪落簌簌,打在青砖瓦房上,将一切染得肃穆,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罪恶与龌龊。秦怀听着沙沙的落雪声,一直沉思到三更天,连怎样弑君篡位的细节都考虑得清清楚楚,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
    有了这断肠草,确实可以不需要苏光复的人马相助。
    金吾卫是自己人、兵部依旧有大半掌握在康家手中,到时候把建安帝骗进太子东宫,将毒药强行服下,两扇宫门一闭,命金吾卫确保帝都安危,再找一队禁军围住太子东宫,只说秦恒投毒,意欲谋反。
    届时,汤城的五万兵马倾巢出动,与建安皇城里应外合,不愁这天下不归入他秦怀囊中。
    一抹狰狞的笑容在秦怀脸上显现,被雪光刻画得分外清晰。如今仅余的问题,便是与苏光复谈谈条件,两家如何才能取得最大利益。
    苏光复生怕苏暮寒对苏睿的身死已然起疑,又怕他连番受挫,对自己失去信心。如今急着要拿与秦怀的联合挽回千禧教的风雨飘摇,也在苏暮寒面前重新树立起自己无坚不摧的形象。
    此时时刻,纵然贪婪万分,已容不得他狮子大开口。
    天明时二人一同用着早膳,闻得秦怀隐晦的探问,头戴纶巾的苏光复脸上露出儒雅的微笑:“光复今日给王爷吃粒定心丸,虽说这天下原本都是大周的天下,却已是昨日黄花,我们无意掠取。”
    苏光复舌灿莲花,说得情真意切。他搬出先祖遗训,道是大周朝最后一位小皇帝驾鹤之时,独独在姑苏皇城留了宝藏。因此他们对如今的建安与康南没有丝毫野心,只对西霞志在必得,想要拿回原本就属于大周朝的东西。
    生怕秦怀摇摆不定,苏光复使出与对付钱唯真同样的办法,也给他来了个画饼充饥。他恳切说道:“不独如此,我们旨在姑苏皇城而已,若日后得回西霞天下,我家主子还有意将林源城也划归王爷的疆土。”
    秦怀半信半疑,却也觉得苏光复说得有几分道理。他不晓得千禧教实力不济,而是只看到这许多年间,委实不曾见千禧教在建安与康南掀起那么大的动静。
    “瞧我也是糊涂了”,苏光复自嘲地一笑,换了幅抱歉的神情:“届时您是建安的帝君,哪里还有什么王爷。”
    西霞如今固若金汤,非苏光复所能撼动。谎言本是极易戳穿,奈何句句说在秦怀心上,他哈哈一笑,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你家主子痛快,咱们便击掌盟誓,直等我那好兄长大婚一成,我便给他来个喜上加喜。”
    两只同样沾染着无数血迹的大手拍在一起,各自目光闪烁,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苏光复想的是待大事一成,渐渐蚕食建安的国土;秦怀想的却是,若自己帝业巩固,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苏光复这个知情人,不能叫自己弑君篡位的卑劣行径流传出去。
    北国依旧是雨雪纷纷,冬日的肃杀未曾洗尽,千里之外的姑苏皇城却是春意无限,迎来了一年中最美的时刻。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据盛烟柳满皇都。
    二月的姑苏皇城天色朗润,几阵清风、几场微雨,便催动了姹紫嫣红的百花怒放。一树杏花烟润,几株梨蕊飘香,安国王府正院里那棵西府海棠,也重新吐出新绿,婆娑着压抑了一冬的身姿,独自与暖柔的和风共舞。
    辛太妃独自走在从正院到遇园的小径上,瞧着两旁烂漫的花朵,还有那些迎风摇曳的金竹,心上一片怅然。
    昔年府里虽然安静,却还有楚朝晖与杜若做伴,总不会太过萧条。
    如今杜若的小院连同苏暮寒的沧浪轩都落了锁,一树藤萝斜斜挂在遇园的矮墙上,更显得衰草枯堂,纷外萧条。

第六百五十五章 求去

命人开了锁,辛太妃想要瞧瞧遇园里那条连着后院与沧浪轩的泥金小路,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不晓得荒芜成了什么样子。
    几株高大的红棉树基本开败,树下还落着殷红的残瓣。竹枝未曾修剪,长得参差不齐。旧年间苏暮寒植下的兰草,有几盆未曾搬到暖房,早已枯萎成蝶,只留了几缕焦黑的残躯。
    一座竹亭里摆着未了的棋局,参差落着些墨玉的棋子。
    沧浪轩内的陈设依旧,却已然迎不回它的主人。
    从沧浪轩的前门踏出,辛太妃再立在苏睿的外书房前头。
    杜若铤而走险、安国王府的生活天翻地覆,好象是从自己无意间发现那封秘信开始。若再细细追究,辛太妃又觉得好似与自己无关。
    打从那封秘信未曾发觉,苏暮寒与苏光复便已经展开了他们的计划,那封信不过是条导火索,更快地激化了彼此的矛盾。
    抬头仰望碧蓝的天空,漫看白云苍狗间云卷云舒,细想过府的这些年,辛太妃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步出这空旷的院落,外头的世界依然精彩,杜若若是留到现在,她想要的自由唾手可得。可惜为着一己之私,她却不惜冲昔日的好姐妹下手,到头来落得自己命丧黄泉。
    如今这自由便摆在自己眼前,只要自己肯点头,辛太妃便与安国王府再无瓜葛。明明可以走得无牵无挂,奈何想起昔年雨夜里宫门口初见那高大伟岸的青年将军,她曾经沧海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锐锐疼痛。
    借着入宫给皇太后请安,辛太妃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彼时寿康宫内慕容薇姐妹与汤伽儿都在坐,正瞧着皇太后命白嬷嬷寻出好些自己年轻时的首饰,想要替陈芝华添妆。
    炕上摆着整套的赤金、翡翠、红珊瑚,还有绿松等各色的头面首饰,皇太后兴致勃勃地捡着,不时询问着慕容薇姐妹的意见。
    瞧着辛太妃进来请安,皇太后扬一扬手唤她:“你素日眼光不错,快来帮着哀家选一选,什么东西新巧又贵重,能配上陈家的丫头?”
    皇太后与老太君的交情摆在这里,陈家又是慕容家的至亲,无论冲着哪一边,这份礼无论如何不能简薄了去。
    瞅着方才慕容薇等人挑出来的翡翠、红宝与东珠头面各二套,还有一匣子的钗钏珠环,皇太后犹不过意。她拉了辛眉立在炕前,再指向那一套蟾宫折桂的赤金发饰:“你瞅瞅这个寓意好不好?”
    白嬷嬷笑咪咪陪在一旁,卸下了心上沉重的包袱,如今的白嬷嬷脸面舒展又慈祥,她搀着皇太后另一只臂膊,向慕容薇笑道:“奴婢可是头一闪见,太后娘娘将她压箱底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好似开杂货铺子一般。”
    皇太后听得有趣,开口道:“原是该摆一摆杂货铺子,索性今日一并料理了正好。先是兰馨、再是阿薇,好事一桩接着一桩,哀家到盼着她们将哀家这些压箱底的东西搬空。”
    说到自己身上,慕容薇面露羞涩,到也听得出皇太后言下的欢欣。
    慕容蕙拉着汤伽儿轻笑,却又从大炕上捡出一对镂雕凤仙花的琉璃耳坠,好奇地拨弄着外头方型的镂金点缀,发出讶异的赞叹:“原来这坠子外头的镶嵌是活的,这凤仙花竟能转动。”
    皇太后看了一眼,认得是自己年轻时的旧物,东西算不得金贵,却小巧精致。她慈爱地摸摸慕容蕙的头发,将坠子递到她的手上:“这是小女孩的玩艺儿,祖母如今带不得这些东西,送给你拿去玩吧。”
    慕容蕙笑吟吟地收下,继续兴致盎然地随着皇太后翻捡,不时挑出些精巧的东西。皇太后也不大看重这些身外物,寻出几件这几个孩子戴得合适的东西,便当场送给她们姐妹去戴。
    汤伽儿推辞不过,也受了皇太后几朵珠花,还有根捎给汤老夫人的碧玉发簪和一块翡翠抹额,忙不迭地替祖母谢恩。
    辛太妃瞧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面,想着自己终究熬不成儿孙绕膝的福份,到没得羡慕旁人。
    她打起精神依着皇太后的喜好,又挑了一对鎏金点翠的垂珠飞凤钗、两朵攒丝金线牡丹、两枚红珊瑚的海棠花长簪,还有一对沉香木珍珠梳篦,与早些选出的那六套头面摆在一处,请皇太后过目。
    瞧着皇太后满意地点头,白嬷嬷这才将东西收去,又吩咐人打了水来给主子们净手。寿康宫内重新排下果碟,宫婢换了茶来,几个人坐下来说话。
    晓得这几个孩子口风颇紧,也不是不晓事的人,辛太妃也不用避嫌。她往地下一跪,表达了自己想要追随楚朝晖的心愿,恳请皇太后成全。
    昔年身边最得力的四个丫头,徐孟二妃如今虽然金尊玉贵,却是夜夜独眠,。杜若虽说咎由自取,却是因爱生恨,落得一缕芳混早赴黄泉。辛眉如今虽有着太妃的称谓,却是至此花信妙龄,依旧是女儿身。
    皇太后孑然长叹,涌起一片歉疚之色。当年为着崇明帝膝下无子,万般无奈才行了此举,遣散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四个丫头,生生改变了她们四个人的命运。
    幸或不幸、是怨是恨,如今已然都不重要。皇太后怜悯地瞧着辛眉,眼尖地发现了她鬓边竟有几根早生的华发,忍不住无声叹息。
    徐、孟两位娘娘如今虽说夜夜独眠,却好在有儿子傍身,胜似辛眉无依无靠,白白担着太妃的名声。
    晓得辛眉瞧着性子绵软,骨子里却刚硬无比。既然求到自己面前,连这几个孩子都不忌讳,一定是心意早决,并非心血来潮。
    皇太后面无表情,只淡淡问道:“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一去,安国王府里再没人守家,如何能够离开?”
    辛眉早有打算,她轻轻叩了个头,静静说道:“嫔妾已然考虑了多时,夫人既然将整个身家交给嫔妾打理,嫔妾临行之前,一定会安排妥帖。”
    辛眉不是一时冲动,她打理中馈多年,思路极其清晰。

第六百五十六章 成全

辛太妃想想日前所见,正房里草木葱茏,楚朝晖素日打理的花草又芳菲吐艳。院中的西府海棠风动婆娑,逶迤了一地的叹息。还有花房里数十盆幽兰绽出新牙,素若秋惠披霜。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年一度的桃蕊行将绽放,可惜再没了那个为了它们感时花溅泪的人。
    树木苍翠的沧浪轩里,红棉花亦是开了又败,银杏树依然黄了又绿,却再也迎不回它的主人。还有杜若重门深锁的小院,那里头已然荒草萋萋,再无一丝当日伊人独居的气息。
    辛太妃也已然搬出了正院,重新回到自己房里。并且告诉老管家,将正房、遇园、沦浪轩等几处地方各自落锁,也阻住内宅外宅相通的渠道。
    离了所有主子的安国王府,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奴仆,辛太妃想着要将后院奴婢们遣散大半。若有想走的,便将她们的卖身契发还,另奉送几两纹银安身。
    委实有不愿离开的,安国王府自有田庄可以供她们栖身,也可留在府中听老管家差遣,打理府中那几间铺子,尽够这些人容身。
    听着辛太妃有条不紊的诉说,皇太后觉得句句可行。这些想法深思熟虑,她晓得辛太妃显然已经不止考虑了一次。
    早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透过雕花的窗棱,斜斜映上辛太妃姣好的容颜。
    为着入宫,辛太妃略略施了淡妆,两颊晕开一抹胭脂,绯色羽云花鸟的宫衣上系着宝石蓝的丝绦,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仿佛依然是妙龄女子。
    唯有眼角两道鱼尾纹清晰可见,连脂粉也掩盖不住。这等被岁月深深碾压的年轮,委实不应该此时便出现在她的身上,显见得这些年承受了极大的煎熬。
    皇太后先命白嬷嬷扶了辛太妃起身,命她坐在下首的玫瑰椅上说话。并没有将慕容薇姐妹屏退,而是想让她们多听听世间的人情冷暖。
    沉吟片刻,皇太后方开口说道:“辛眉,哀家昔日给了你一条错道,如今不能再继续误你。你自己想好,若真心想去,哀家自然不拦你。若只是因为安国王府里无法栖身,也可以入宫与哀家作伴。两条路,你自己选,却要是慎重考虑,选一条对的路才好。”
    重回皇太后身边,辛太妃不是未曾想过。寿康宫中的女官,依然可以是人上之人。可是只要一想到昔年宫门口苏睿相救之恩,还有漂泊在边城却甘之如饴的楚朝晖,她又毫不动摇。
    辛太妃重新立起,向皇太后行了个礼,坚定地说道:“当日随着夫人住在正院,辛眉亲口承诺,要与她一起替将军支撑起安国王府的门楣。如今夫人选择留在边城,一定是因为那里离得将军更近。辛眉依然愿意毕生追随,无怨无悔。”
    “你可是想好了?此一去山高水长,万事不比京中”。皇太后探究地望着辛太妃,想要从她眼中寻到一丝犹豫,却发现她的眸色清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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