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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此情无迹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正是她如今真实的写照。
    人前素来大方开朗、英武豪爽的禧英郡主,褪却那身英武的气息,也是豆蔻年华的女子,有着少女羞涩朦胧的心事。
    打从年前替云持添了妆,虽说曾让云扬在她夫家多陪妹妹一段时光,夏兰馨却是每日细数流年,全心全意期待着云扬的归程。
    正月里旁人热热闹闹,各自忙着走亲戚,夏兰馨只随着沈氏夫人去宫里请安,再回了趟舅舅家,就再也不愿出门。
    上元佳节夏钰之与顾晨箫等人约在枕霞阁上,慕容薇本也邀了夏兰馨同去,夏兰馨想到她们四个人正好凑成两对,更显得自己形只影单,哪有看灯的心情。她便婉言拒绝,将自己关在知兰苑里给云扬写信。
    云扬初时说好的二月初便能回来,未料想夏兰馨这一等便等到了二月下旬,依然归期未定,只等她得心浮气躁。
    好在每隔三五日,云扬便有信来报平安。细说了云持家翁过世,那边诸事繁杂,他帮着打点丧仪之类,请夏兰馨放心,他与云持一切都好。
    纵然信中频频嘱托不必挂念,夏兰馨如又如何能约束自己的心意?
    云夫人亦是怕她焦急,特意要年华约着她去云府里玩了一天。
    初时并不查觉,如今来得多了,夏兰馨隐约觉得云府的建筑风格似是与姑苏皇城迥然不同,待要说差别在哪里,她又一时说不清。
    等到与年华步上云持房前那几道雕花的木阶,想要去瞧花房里的盛景,夏兰馨才恍然而悟。
    云府里多用木阶先搭成平台,屋子都建在这平台之上。云持的云起时如此、云扬约她见面的听雪阁亦如此、云夫人昔日宴请她们的陶然阁也是如此。
    若说只是躲避雨水,云府依山而建,地势空旷高远,并不需多此一举。这一泒风格夏兰馨闻所未闻,对云家充满了好奇,却不便开口询问。

第六百七十一章 积淀

想起方才席间云扬的嫂嫂李氏夫人的穿戴打扮,夏兰馨亦存了些探究。
    家宴上不大讲究,李氏夫人着了在府中待客的衣裳。她并不梳髻,而是留着与上次差不多的发型。她将青丝结成长长的发辫,在头顶盘了一圈,再拿了几粒珍珠在发间点缀,越发明眸皓齿。
    她的长裙在胸前结着长长的丝带,又挽成精致的蝴蝶结,样子也不是时下流行的郁金裙、湘裙、挑线裙之类,而是下摆散如簟菌,行走间状若绸伞。
    细度年华的妆扮,也是一根乌黑油亮的发辨,柔顺地垂在脑后,上头绑着朵红宝石碧玺的珠花。那蓝色翠云镶边银丝右衽襦裙也在腋下结着长长的丝带,裙摆松松垂落下来,与李氏夫人的装扮异曲同工。
    夏兰馨瞅瞅自己身上湖色绣粉白藤萝花的挑线裙长可曳地,裙摆如水般逶迤在寸许长的“松鹤长春”织金厚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
    纵然要嫁入云府,云扬往昔依然对府内情况讳莫如深。
    夏兰馨能体会到云夫人真诚的关切、李氏嫂嫂善意的亲近、年华贴心的温暖,却始终觉得自己还似一个局外人,没有真正融入这里。
    云夫人递了块刚刚烤好的果仁松饼给她,慈祥地笑道:“子持的夫家家大业大,如今家翁去得仓促,族中诸多事宜,她与夫婿都措手不及。好在有扬儿相帮,便使他多留了几日,我算着日子,二月底应该便能回转。”
    提及云扬,夏兰馨面上一红,却是飞快而逝。她抬眼应道:“京中姐妹们挂念子持得紧,云扬多留几日,大家也好放心。”
    没有小家子气的低眉信手,也没有故做矜持的避而不答。云夫人暖暖而笑,望着素来大方端庄的夏兰馨,眼中是满满的慈爱。
    昔时从未想过要与阁老府联姻,也是这两个孩子一片真情令人打动。如今想起儿子跪在外书房苦苦求恳的样子,云夫人还觉得心疼。
    李氏夫人不晓得想起什么,她坐在下首与云夫人低低而语,说了几句话。云夫人微笑颔首,李氏夫人便微笑请辞下去。
    座位离得不远,李氏夫人绵软的嗓音幽幽袅袅,极为动听。只是想来方言过浓,夏兰馨竟半句也未听懂。
    云夫人笑道:“你嫂嫂说,她替你做了身衣裳,生怕不合身,未敢直接送去府上。如今想请你试一试,若哪里不合适,她好改过。”
    说话间,李氏夫人去而复返,手上捧着件樱草色蕙兰花瓣云锦罗裙。那裙上镶了道淡青滚边,绣功极为雅致,亦是淡色素心兰纹。
    夏兰馨手抚锦裙,瞧着那上头重瓣兰花生动鲜活,宛若在风间轻轻拂动。她满心喜欢,露出真切的笑容。
    忙着起身道谢,夏兰馨轻轻一福,宛然道:“有劳嫂嫂。”李氏夫人却只是侧身避过,笑容莞尔,依旧不曾开口。
    素日怀疑云家的少夫人是位哑妻,方才明明听得她开口,如今却又不发一言。夏兰馨怀着满腹疑惑,由年华陪着去往厢房更衣。
    满腹心事无从解,夏兰馨低低问道:“李氏嫂嫂素日也是这般寡言不成?”
    年华一楞间,娇俏的脸上露出浅浅笑颜。她开口解释道:“嫂嫂待人和善,性子也极好。只因还未学会姑苏官话,生怕别人笑话,迟迟不敢开口。”
    理由有些牵强,夏兰馨不好追问,只想等着云扬回来细探究竟。偏偏云扬的归期一拖再拖,令夏兰馨半是担忧半是忐忑。
    倏忽间从云府归来,已然三日有余。夏兰馨时常琢磨李氏的出身,又不想拿着这件事令双亲烦忧,只将心事藏在腹中。
    方才出得宫门,夏兰馨的马车折上青龙大街,车辕上两盏柔白色的琉璃灯洒下淡淡的清辉。她意兴阑珊,想想回到府中也是在知兰苑望月长嗟,便不想这么早归府。
    命人回去报个平安,夏兰馨索性走了一趟罗氏药铺,约着罗蒹葭一同往阮记点心铺,寻阮夫人一起聊天解闷。
    阮夫人虽然膝下儿女双全,其实不过双十年华,比这二人大不了多少。众人素日聊天喝茶,偶尔听阮夫人细说往事,颇有些曾经沧海的感觉。
    罗蒹葭本是铺了一书案的药方,正对着一盏六角琉璃山水灯烛凝神静思,闻得夏兰馨来到,慌忙迎到院子里。
    罗氏药铺里头的金银花树长势正好,枝枝新绿在两盏朱红的水晶如意纹灯笼映照之下,散发着奕奕生机。
    罗蒹葭张罗着上茶,夏兰馨却拉她道:“春夜烂漫,何苦受这一屋子的药熏,还是去阮夫人那里喝茶聊天吧。”
    晓得这些日子夏兰馨心情不好,罗蒹葭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回房换了衣裳,两人一起坐上马车去阮记落脚。
    时近初更,阮夫人已然打烊。她将帐目核盘清楚,把银子收入柜中,转过身来给柜台上那盆洋洋撒撒的铜钱草浇水。
    经历了一个冬天,那盆见证着阮氏点心铺由开张到如今风生水起的铜钱草越发茂密,片片碧绿的叶子圆滚滚凝翠似滴。阮夫人细心擦拭着叶片,露出心怡的笑容。
    闻得夏兰馨与罗蒹葭联袂而至,阮夫人也不甚在意,她命人收拾了院中绿萝架下的藤椅、藤几,再掌起灯来,邀了二人院中说话。
    阮夫人净了手,依着二人的口味将今日新制的点心摆了几盘,又冲了一壶浓浓的枫露茶,三个人便安静地坐在了绿萝架下。
    流年似水,一寸一寸侵蚀了光阴。故国不堪回首,如今积淀下来的,只有阮夫人愈来愈沉静和知足长乐的一颗心。这也是为何姑娘们偶有不开心,总愿意听阮夫人淡若烟云般的恬静与安稳。
    天井里月光似银似水,被两盏花卉六角长须流苏纱灯映得朦胧。夏兰馨握着茶盏,眼瞅着阮夫人的女儿拿着花洒,正在浇芜廊外头那一丛新植的茉莉。一旁的梧桐树下,乳母抱着阮夫人的儿子坐在摇椅上,正在轻声逗着他说话。

第六百七十二章 静好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个青砖黛瓦的小院里凤尾森森,日子平淡却又温馨。面前情景宛若一幅隽长又绢绣的画面,在夏兰馨面前轻轻铺开,令她羡而且妒。
    以为掩饰得很好,在阮夫人这样的过来人看来,夏兰馨的忐忑与不安却遮挡不住。虽不晓得她为着哪般,阮夫人还是借着与罗蒹葭说话,侧面开导了几句。
    阮夫人将手肘支在藤几上,望着儿子粉嫩的面庞,目光满是慈爱与疼惜,她轻轻说道:“如今阮氏一门门总算留了条根,待百年之后,黄泉之下我也有脸面去见亡夫。从前哪里晓得一辈子这许多沟坎,总想着可以时时花好月圆。如今却也学会了随遇而安,依着自己的心行事,但求坦然。”
    一样的话听在夏兰馨与罗蒹葭的耳中,带给两人各自不同的感受。
    夏兰馨细细咀嚼那句随遇而安,颇有些拨云见日的感悟。
    她与云扬自打有了婚约,便未曾长久分离。正因如此,如今不过两月不见,却如隔了三秋,让一向沉稳的自己芳心大乱。细数慕容薇与温婉两人,哪个不是与心上人隔了山水迢迢,只能靠着鸿雁传书?
    自家兄长去岁在江阴浴血奋战,陈芝华为了不使他分心,两人数月间不曾传递过消息,陈芝华一样能安安心心绣着嫁衣,始终不曾抱怨半句。
    想来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到让夏兰馨这素日颇为超然的人尝到了相思滋味,更让她如今一味的患得患失。
    云家是百年望族,若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又怎能躲过老太君那一双慧眼?她这里揪着李氏夫人的出身自寻烦恼,这些日子到耽搁了许多大事。
    想着慕容薇与顾晨箫之间最近频频通过烈琴传递消息,都是十万火急,温婉尚在途中也有书信传回,慕容薇三番两次召了兄长入宫,几人一起共商大事。
    想来除却西霞,那两国之内也不是十分太平。
    如今千禧教余孽还未肃清,苏暮寒迟迟未曾现身,天下并不是海晏河清。她虽为女儿身,却愿仿效祖母有鸿鹄之志,岂能拘泥于暮暮朝朝。
    想到这一节,夏兰馨心头大石抛开,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她接了阮夫人手中的茶壶,将三人面前的骨瓷兰纹杯子各斟了七分满,自己浅浅啜饮了一口。
    罗蒹葭则是想着阮夫人那一句要依从自己的心意来行事,但求坦然的话语,理解出了另一层含义。
    与兄长重别重逢的欣喜渐渐过去,日子涓涓如细水长流,一家罗氏药铺撑起他们兄妹二人对过往的留恋和对未来的憧憬,罗蒹葭感念命运厚待,无时无刻不存感恩之心。
    只是,时光不曾倒流,受过的伤害早已深深痛入骨髓。纵然兄妹二人谁都不愿提起,关于罗蒹葭失踪的那几年,依然是讳莫如深的话题,却谁都无法回避这始终横亘在兄妹二人之间的问题。
    初时不曾深究,罗讷言对妹妹的说辞深信不疑,相信她真为那金陵的刘姓客商所救,两人喜接连理,却又不幸丧夫,成了新寡之人。
    后头瞧着妹妹那幅过尽千帆的模样,还有偶然的一次瞧见她左侧脚裸处有大块的青紫疤痕,已然消退不去,罗讷言始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晓得妹妹身上还有多少这种伤痕,罗讷言不敢问。什么千里寻亲、什么北大街万年桥下于婆婆的小客栈偶然落脚,看似是美好的巧合,到似是分明有人刻意安排。
    罗讷言如今时常出入宫闱,结交的朋友里头不乏达官贵人,听过见过的东西多了,纵然妹妹的户籍文书天衣无缝,他还是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不敢去揭罗蒹葭的伤疤,想着夏钰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罗讷言曾求在他的跟前,请他帮自己探查妹妹前几年的过往。
    无独有偶,罗蒹葭亦曾拜托夏钰之,自己已是蒲柳之身,又曾沦落到供人取乐的戏子。为免兄长伤心,请他不要向自家兄长吐露半分。
    面对这样一对兄妹,夏钰之十分为难,只得向罗讷言道:“既然人已经回到你身边,她不愿意多说的事情,你又何必苦苦追问。即便寻得了答案,却徒增你妹妹的烦忧,又有什么好处?”
    罗讷言到也不再坚持,只是想到连夏钰之都不忍提及,大约妹妹却曾受过非人的苦楚。他虽然不说,再望向妹妹的目光却总是充满了疼惜与伤感,还有深深的自责与关爱。
    自打在姑苏皇城声名鹊起,罗讷言虽只是一介郎中的身份,却因与夏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为皇太后等贵人推崇,无人再拿他当白衣看待。
    也有官媒几度登门,多有公候王府家里不昔以嫡女下嫁,想由他这里接上与夏家、乃至与宫里头的关系,来巩固自家的门庭。
    罗讷言早已满了双十年华,过了娶亲的最好时候。也曾有意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延续罗家的香火。只是瞅着妹妹如今这般情况,不忍心雪上加霜,生怕外人进门苛待于她,便统统一口回绝。
    罗蒹葭看在眼里,自是急在心上。
    兄妹二人虽然不曾说开,各自为对方打算的心意却未曾变过。近一年来,关于自己何去何从,罗蒹葭一直都在慎重考虑。
    她想好好谋划自己未来的道路,只怕兄长不依,才一直悄然做着准备,还未曾与兄长吐露半句。
    心上也曾彷徨,自己这般标新立异,会不会害得兄长难以做人?昔日兄长为着寻她,已然错过了娶亲的最好时节。如今岁月蹉跎,若再让自己误了兄长的姻缘,只怕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听着阮夫人的话,罗蒹葭颇有些茅塞顿开,也露出轻松的笑容。她招手唤阮夫人的女儿过来,将切成小半的月饼递了一块到她的手心,再轻快地牵着她的手去瞧院子里还未绽放的昙花,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所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花好月圆纵然称心,世间事却总难以两全。罗蒹葭愿倾心祝福兄长寻得心仪的女子,也坚定了信心走自己选好的道路。

第六百七十三章 归京

琼华如霜,映照着爬了满架的绿萝,又温柔地倾泻下来,泼洒在这三位细数岁月流光的女子身上。
    一壶枫露茶饮尽,几块玫瑰月饼与黑芝麻酥糖也见了底,菱形的斗彩缠枝花卉碟子露出微凹的白底,只稀落落余了几粒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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