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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罗绮细细探看,城门上有角楼高悬,想是站岗放哨之用,城池前头还挖着几丈宽的护城河,一道索桥高高悬起,截断关内与外头的联系。
    借着山石遮掩身形,罗绮依稀能瞧见城头上燃着火把,有士兵人影绰绰。
    罗绮他们不敢离得太近,掏出千里眼仔细观察,那高高的城楼上赫然便是靖唐二字。遍寻不得的靖唐关,竟隐在这三不管的地带,雄踞于一座雪山之中。
    未免打草惊蛇,罗绮等人悄悄退了回来。她们细细商议,一面往京中给老太君传讯,请示下一步的行动;一面依旧沿着黑山口返回,与边城的军队汇合,出现在李之方的中军大帐之中。
    黑山口的道路畅通之后,李之方与儿子也曾数度泒人搜寻苏暮寒等人的踪迹,因失了先机,一直没有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听罗绮她们所述,雪山之中居然还有那么个隐藏的城池,他们父子与帐下诸将来回对望,深深觉得不可思议。
    罗绮铺开军中的舆图,循着那几座雪山找到靖唐关的位置,在上面划了个大大的红圈,递到李之之与诸位将领前头。
    细瞧这靖唐关的位置,不属西霞所有,有些偏往高丽方向,却又与高丽隔着一带河流,到是个三不管的地带,容易藏身的好去处。
    如此一来,便可解释为何黄捷当日敢铤而走险,带着队伍雪夜穿越黑山口,必是此处有人接应,他们才能有恃无恐。
    驻守在此地多年,对靖康关竟然一无所知,李之方黢黑的面庞一红,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向罗绮诚心谢道:“此次多亏姑娘寻得踪迹,咱们才能防患于未然。与敌人离得如此之近,在下竟然懵懂至此,真是惭愧。”
    罗绮谦谦一笑,朗声回道:“狼子野心,都是鬼鬼祟祟见不得人,如何怪得将军?为今之计,咱们要瞧瞧如何才能将靖唐关一举歼灭。”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敌暗我明,靖唐关内形势如何,有多少军队都是未知数,李之方望向帐下诸将,思忖着泒谁去探探虚实,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小李将军毛遂自荐,想要担下这个任务。罗绮却微微摇头道:“一事不烦二主,奴婢既奉老太君之命搜寻靖唐关的下落,自然要将关内的情形也探查明白,这夜探关内的事情还是由奴婢来做,将军静候佳音便是。”
    李之方父子戎马倥偬,为西霞立下过汗马功劳,罗绮敬重这父子为人,不愿叫小李将军只身犯险,这才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一力应承夜探靖唐关,摸清楚里头究竟有多少人马。
    此时夜过三更,守城的士兵昏昏欲睡,正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夜色深浓,罗绮白衣如绸,与雪山一般颜色,她如一抹轻烟般了然无痕,悄然贴近了靖唐关的护城河外。
    罗绮细看那河,宽不过几丈,虽然吊桥高高悬起,却难不住她轻功盖世。瞅瞅四面无人,罗绮足尖轻轻一点,身形如一只轻灵的飞鸟,只一瞬间便飘然飞过了吊桥,无声贴进了城墙。
    为免白衣在城中不易藏身,罗绮在城下换了身黑衣,想要伺机登上城墙。
    靖唐关自打成立至今,从未见过一个外敌。士兵们虽然照常守夜,却没有多少警惕之心。罗绮侧耳倾听,墙楼上有巡逻的士兵走过,能闻得三三两两的脚步声,还能听到几声带笑的喧哗。
    想是安逸太久,靖唐关的士兵们防守并不严谨,如此才正好方便自己行动。
    罗绮嘴角泛起讥讽的笑意,她寻个无人值守的死角,如壁虎一般轻轻攀上了城墙。一个飞跃间身子腾空几尺,听听上头一切如常,再轻轻一个飞跃。
    她的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个起落间便无声落进了城内,躲过一队巡逻的士兵,淡若烟痕的身影一晃间便消失在民巷深处。
    关内大约全民皆兵,仅有的住户不多,都是独门独院一色的三间小屋,更似是士兵的家眷。罗绮俯身在一处略高的府衹屋顶上,悄然往四处观望。
    西边应是屯兵之所,夜色中隐隐有旌旗招展,除却远远的灯火微弱,一大片营地静谧安然,想是城中的士兵大多进入了梦乡。

第六百八十八章 迭起

靖唐关内夜色深浓,安静地只能听到远远几声犬吠。罗绮身形如烟,借着几株胡杨树的遮掩,在屋顶上灵巧地跳跃腾挪,离得大营越来越近。
    营地四周悬着几盏灯笼,昏黄的光线在夜色中好似朦胧一团。偶尔有巡逻的士兵列队走过,远远响起喝问口令的声音,却是听不真切。
    与边城大营的布局十分相似,靖唐关内的帅帐亦是设在大营深处的空旷地面上,为防有人觊觎,四周并无遮掩,好叫人无处藏身。
    罗绮苦苦思忖如何才能接近帅帐,瞅瞅那里头都有些什么人。奈何帅帐四周灯笼高悬,映得亮如白昼。她不敢以身犯险,便只能绕着营盘大体点点数目,以此推断城中的守军并不多,只在两三万之数。
    眼瞅着东方渐渐泛白,罗绮不敢再留在大营附近,只能悄悄折转身形。她寻得一处无人居住的民宅,藏身在房梁之上,打算等到天黑再出城。
    也是天从人愿,这一番藏匿,竟然令罗绮瞧到了叛贼黄捷的身影。
    原来那黄捷自打入了靖唐关,与童大海联手整顿军队与城内秩序,每日早晚带着一队士兵们寻城。今日天将放亮便又打马出了军营,在城中四处盘查。
    罗绮听得马蹄之声由远及近,深怕是自己行藏败露,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将纤纤玉足勾住屋梁,一个倒挂金钩探下身来,从虚掩的窗户向外瞧去,见原来只是一队士兵寻城,才悄然放下心来。
    远远一瞥间,罗绮便瞧见了被士兵簇拥着走在中央的黄捷。在边城时曾见过他的样貌,罗绮单从一个侧影便断定了对方的身份,愈发笃定苏暮寒也在城内。
    奈何势单力薄,罗绮只能继续隐身,她急着将消息送出,并不敢四处搜寻。
    整整躲了一个白天,趁着第二日晚间夜色深浓如墨,一身黑衣的罗绮才悄然潜出了靖唐关。她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一路疾行,赶在天亮前穿越黑山口,重新返回边城大营。
    去了整整两夜一日,包括李之方在内的城中诸将无不替罗绮捏着把汗,如今瞧她毫发无损出现在大营之中,众人又赞又叹,越发对老太君身边这些暗卫充满了好奇与敬仰。
    罗绮匆匆洗了把脸,便将探得的消息禀报李之方,说到靖唐关内大约有二三万的人马,因未看清他们操练,不晓得战力究竟如何。而且确实发现了黄捷的踪迹,依然身着将服,可惜未曾亲眼瞧见苏暮寒。
    当日这些人一同出得黑山口,必然是同往一个去处。
    黄捷既是躲在靖唐关,苏光复与苏暮寒必定也会在城内栖身。众将士闻得这个消息,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便对靖唐关出兵,任它龙潭虎穴也去闯一闯。
    李之方为慎重起见,命令各位将领不得轻举妄动。单听罗绮的叙述,他已然知道那靖唐关易守难攻。而且从边城出兵,势必要穿越黑山口那条小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行军的时间一长,消息难免走漏。
    到时候靖唐关那边仰仗天时地利,来个以逸待劳,自己这边虽有兵力上的优势,想要拿下靖唐关,伤亡势必惨重。
    绝不能为着一个苏暮寒让士兵们这般去送死,李之方请众将稍安勿躁,为今之计先解决几个问题,方能出奇至胜。
    一是李之方百思不得其解,那靖唐关地处雪山深处,它的粮草供给如何解决?若是能寻到它粮草的出处,从根本上断去它的后路,更强如大兵压境。
    二是若真要攻打靖唐关,除却黑山口外,是否还有别的道路可行?最好能寻得一条宽广的道路,令三军众将快速行军,这样才能悄无声息出现在靖唐关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个靖唐关牵连的是废安国王爷苏暮寒与整个千禧教谋逆的大罪,还影响到建安与康南两个友邦的安危,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之方还是写了奏折,命八百里加急速速送出。
    瞧着李之方与诸将议事,讨论着如何对靖唐关下手,罗绮悄然告辞出来,缓缓踱到楚朝晖的大帐前,想要进去给她请个安。
    明珠含笑将帐帘挑起,请她入内。罗绮举目望去,见大帐之中比自己腊月里离去时添了许多温馨,楚朝晖与辛太妃两个正一左一右正坐在大炕上做针线。
    临窗的大炕上摆了只紫檀木刻金丝云腿细牙桌,上头是一只淡蓝掐丝珐琅的花斛,里头插着一丛随处可见的野花,蓬勃而付有生机。
    幔帐与坐褥都用年前集市上买回的那些扎染布重新制成,大朵的团花苍劲古朴,缤纷而又烂漫。
    好些东西都是楚朝晖素日常用之物,如今由辛太妃千里迢迢带到此处,又依着楚朝晖从前的喜好摆了起来,到添了许多烟火气息。
    罗绮紧走了几步上前请安,楚朝晖早已从炕上起身,亲亲热热挽住她的手:“快别多礼,没承想这么快便又能见到你,老太君一向可好?”
    辛太妃亦含笑起身,就着一侧的铜盆里拿水净了手,亲自替二人斟茶。
    瞧着面前言笑晏晏的两人,罗绮心上一抹隐痛悄然泛起。
    除了场面上的寒喧,罗绮委实不晓得如何开口与楚朝晖提及靖唐关的发现。
    当日以为是壮士断腕,黑山口前的割袍断义已然了却母子间最后的情缘,如今却是风云迭起,她要将楚朝晖已然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再让她正视血淋淋的现实。
    瞧着罗绮紧咬下唇,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朝晖轻轻搁下了手里的杯盏。
    日前已从李之方口中晓得靖唐关之事,闻听千禧教依然在厉兵秣马,楚朝晖心内五味俱全,说不上什么滋味。
    若儿子自此亡命天涯,母子间即使一辈子不相往来,也是各自无牵无挂,强如现在不晓得哪一天,又是战场上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
    听罗绮将靖唐关中的一切和盘托出,楚朝晖越听心越往下沉,如被冰水浸泡,又似被热油煎熬,说不上是难过还是高兴。

第六百八十九章 取舍

方才平静了多日的心又被竹篙搅动,楚朝晖手里的帕子已然揉做一团,心也跟着乱成一团麻线。
    她抬起头望着罗绮,似是还要问些什么,嘴唇翕动了片刻,终于没有说话。
    两夜未曾阖夜,罗绮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她将辛太妃泡的茶一口饮进,刚好提了提神,然后便是一直关切地望着楚朝晖。
    楚朝晖好似忽然想起,冲她歉意地一笑:“瞧我也是糊涂了,你奔波了两日,我却还要留你在此说话。快下去歇一歇,待晚间过来一同吃饭。”
    罗绮晓得楚朝晖此时最需要时间疗伤,她不再坚持,而是欣然立起身来告辞出帐。帐帘落下的刹那,一声压抑的叹息从大帐里头传出,重重砸在罗绮心上。
    大帐里,楚朝晖依旧保持着方才盘膝而坐的样子。她手上拿起茶盏却又放下,显得没抓没落,整个人惶惶不安。再一眼望见身后的针线簸箩,将做了一半的绣鞋拿起,重新拈起了针,却是抖抖地拉不成丝线。
    苍蓝的印花布裙穿在楚朝晖身上,比起从前在安国王府,她脸上本来添了些红润,如今却是煞白一片。更因为心神不宁,额头又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辛太妃轻轻一叹,拿帕子替楚朝晖拭了拭鬓角,想要将她手里的鞋子放下,楚朝晖却无意识地紧紧攥住,连那银针扎在自己指头上都无知无觉。
    楚朝晖怅然一叹,轻轻与辛太妃说道:“是我这做母亲的心狠,我到宁愿当日那场雪崩再大一些,强如现在,又要每时每刻受着煎熬。”
    做母亲的诅咒自己的儿子在那场雪崩里殒命,该是忍受了多大的苦痛。
    这一刻,辛太妃替楚朝晖伤心,到有些庆幸自己无牵无挂的只身一人。她再次用力将楚朝晖手中的针线夺出,取了药替她擦拭着被银针刺伤的手指。
    辛太妃低低劝道:“夫人,您已仁至义尽,咱们便尽人事,听天命吧。”
    楚朝晖轻轻摇头,伤感的声音里添了丝寂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当日没有瞧见,军中尽有他的前辈故旧,小李将军与他也是多年的好友。摆着这么多家人亲朋不顾,那畜生竟然能割袍断义,毫无悔改之心。”
    “那件大氅、那件大氅”,楚朝晖忽然泣不成声,“那件青绿的大氅是崇明七年的腊八节,我依着他的喜好一针一线制成,他曾穿着开开心心入宫,喜欢得不行。那一日他拿剑将衣裳削成碎片,简直是将我的心也跟着片成碎片。”
    那件青绿的大氅有着苏暮寒与慕容薇之间太多的回忆,那一日苏暮寒连同衣裳一同削碎的,还有他对慕容薇从未放弃过的痴心。
    片片衣衫碎成纸鹤,苏暮寒深知自己已然没有回头路可走。不管是不是心生悔意,这一生都与苏光复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无法洗脱叛国谋逆的罪名。
    这一层心思楚朝晖并未瞧透,她只是紧紧抓着辛太妃的衣衫,忍了多日的泪水汩汩往外流淌,惨然说道:“他不但悔改之心,如今跟着那苏光复,竟学会了厉兵秣马,大有东山再起之势。”
    楚朝晖从来不晓得,一个虚幻的皇位对儿子来说居然这么重要。
    昔年沧浪轩中的温雅少年已然不见,那青衫朗润、风姿秀美的过往化做如今满身戾气的对立。儿子饱读圣贤书,却成了条毫无人性的豺狼。
    独自徘徊在与苏睿夜饮的那株胡杨树下,又忆及丈夫的情深,楚朝晖将头轻轻靠在笔直的树干上,似是对着丈夫呢喃:“将军,我没有守好你的儿子,现今也只有这一种选择。相信若是你在我身边,咱们依旧是相同的心意,你莫怪我。”
    做母亲的哪个能舍得亲眼瞧着自己的儿子走上不归之路,楚朝晖身为西霞皇室成员,眼里瞧得更远的自然是西霞的江山,只能存着这大义灭亲之举。
    家国之间,这位柔弱的妇人做出了艰难却又正确的取舍。
    次日一早,楚朝晖便寻着李之方表明了自己的心迹:“我楚朝晖首先是西霞的子民,其次才是苏暮寒的母亲。有千千万万的将士为了西霞的平安献出生命,若我的儿子与国家为敌,他首先便是西霞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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