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怕润玉挣扎,玄乙将他缠得死死得,浑身无法动弹。可即便能脱身,他却还是救不了玄乙。是他太弱小了!就因为他不够强,所以面对这种状况才会那么的无能为力。就如同当初眼睁睁看着娘亲死在荼姚手上一般!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娘亲已经不在了,他不能再失去玄乙!
一把巨力席来,青阳帝君只手将玄乙的龙身提起,大力的甩到天上再狠狠的砸在地上。玄乙剧痛之下化为人身,蜷曲着吐了好几口血。
“不是流桑,居然是个小烛阴氏。”
第 18 章
“少夷,我是长御,你不是要与我决一死战吗?本座今日,奉陪到底!”润玉见青阳帝君又行至玄乙面前,忙拉开距离长喝一声。
“长御?”果见青阳帝君放开了玄乙,转身面向远处的润玉。
“听闻青阳氏剑道登峰造极,烛阴氏长御今日特来与少夷帝君讨教一番。”九天凤凰的毁灭之力眼看他是抵挡不了了,只盼能激起这怪物的求胜之心,以剑道相合,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青阳帝君似是回忆着什么,忽然手中出现一把漆黑的羽毛长刀,刀身之上缠绕着幽蓝色的毁灭之火。
润玉深吸一口气,持剑而立,以眼神示意玄乙快走。玄乙挣扎着爬起来,却是慢慢向润玉靠近,他见状急得直摇头,焦急的想说些什么。
可下一刻,青阳帝君身影动了,如残影般迅速的掠过长空,瞬间出现在润玉面前持刀劈砍。润玉只能接下这一刀之力,巨力震得他几欲将纯钧脱手而出。刀剑相击碰擦出金色的火光,竟让青阳帝君感到一丝畏惧,生生的退了几步。
苍蓝色的天之宝剑与魔族交击,渐渐发出嗡嗡的轰鸣声。青阳帝君方才被纯钧贯穿而过的伤口早在凤凰再生之力的作用下愈合了,可此刻在纯钧的嗡鸣下,竟又产生了隐隐的疼痛感。
“不是长御。”青阳帝君望着持剑而立的润玉,喃喃自语片刻,视线重新转回到玄乙身上,“烛阴氏!”
不好,他还是要对玄乙下手!润玉正欲赶上,却见手中纯钧再次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忽然变成一条巨大的金龙,飞掠过青阳帝君的头顶,将远处的玄乙一口吞入腹中,再化成剑光重新回到润玉手中。
润玉大骇之下,只顾得握紧纯钧,为求速度便化成龙身腾云飞起。只见得后面青阳帝君依然穷追不舍,润玉只能慌不择路得在异度空间里到处逃窜。忽然间,感到某处空间突然灵气驳杂扭曲,似形成风暴之眼。润玉倏忽想到之前在古籍中研读的一出典故,忙往那里遁逃而去。果见他一进入此地,整个世界顿时一阵扭曲混乱,下一刻便再无意识了。
润玉醒来,第一时间便想查看纯钧是否安好。待看到玄乙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时,方放下一口气。润玉捡回掉落在旁的纯钧,将玄乙抱起紧紧圈在怀里。
最终救了玄乙的,却是她未婚夫赠与她的宝剑。而自己不但帮不上半点忙,还要靠她的保护来保全性命。
是他的错,是他还不够强,才会令她受如此的重伤,更是只差一点,便很有可能永永远远的失去她。无力保护,谈何掌控?
润玉抱着玄乙站起来,似下定了决心。生死之际让她走,她却不愿自个儿离开。那么便留下罢,永永远远的留下来。他会成长,会变强,所有杀不死他的都会成为他前进的垫脚石。他是天帝,是这天地间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任何事物都为他所掌控。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
上古卷轴中曾有记载,异度空间中存在无数的灵气对流,斑驳的气息与空间浊气的对撞会在空间内形成无数个空间之隙。误入其中的人,运气不好的可能会被狭小空间之隙内的罡风绞成齑粉。有幸得以生存的,也会被随机传送到六界中的任何一处。河流里,石缝中,甚至巨大的妖兽口中,皆有可能。更玄妙的,也有可能被卷入时空乱流,传送到另一个陌生的时代,便如同玄乙那样。
润玉他们实属幸运,被空间之隙卷入的此地,并无任何外在危险。否则,晕眩过去的他们可就麻烦了。
他二人流落的地方是一片海岛群,润玉仔细的查看了周边植被和鱼类分布,大致判断他们应当是在烟波海一代。烟波海海域不比东海,西海势力庞大,权位更迭厮杀惨烈。此地水族多平和安宁,不好纷争。等到自己灵力恢复,倒是可以借助烟波海之势将消息递上天界,接他二人回去疗养生息。
只这烛阴龙神,一旦受创,恢复就十分的缓慢。平日里万法无用,法术伤不到她,却也救不了她。这数日过去了,还是一直陷入沉睡之中。润玉如往日般将摘来的沉香果拧碎,将果汁滴入玄乙口中。
只见玄乙嘴角动了动,忽然伸出舌头在润玉持着果子的手上舔了舔,缓缓睁开了眼睛。刺目的亮光照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便错过了润玉刹那间涨的通红的整张脸。
“这是哪儿呀?好刺目得光,眼睛都要瞎了!”
润玉握着果子的手僵在那里,要放不放,着实尴尬的紧。半响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果子收入袖中,变出一根黑纱,小心的系在玄乙的眼睛上挡住亮光,才答道,“这里估计是在烟波海。”
玄乙挣扎着站起来,刚刚站稳,脚下便是一软,眼看便要摔下去。润玉眼疾手快得一把扶住,见玄乙站都站不稳,抚着右脚蹙眉忍痛,便道了声得罪,一把掀开裙摆,以指为刀切开绑腿,查看起来。
润玉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快得玄乙都来不及反对。润玉捧起玄乙右脚细看,只见右脚上莹白如玉 ,并无一丝伤口。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手感光滑如缎,冰凉莹润。润玉心神一阵荡漾,却又有些窘迫,半尴尬的抬头,见玄乙似是更加疼痛难忍的模样。略一思索,便脱口而出,“莫非是你右脚的鳞片也脱落了?”
玄乙狠狠的瞪了润玉一眼,倏忽收回右脚,愤愤道,“是啊,你这会儿可高兴了吧。掣肘我的软肋又多了一个。”
润玉将玄乙从地上慢慢扶起,左手托起她的肩,右手轻轻扶住她的腰畔,带着她缓缓的向前走,“公主对我天族有大恩,我又怎会再恩将仇报的要挟拿捏你。现下公主的伤势要紧,我们得快些找到人通知天界,接你回去疗伤才是正经。”
玄乙环顾四周,见确是一片海上风光,忙问道,“我们是怎么从那怪物手上逃走的,又是如何流落到这儿的?”
润玉面色凝重,“那时,纯钧将你封入剑中,我们慌不择路误入了空间之隙,才从那怪物的手中逃了出来。”
“想不到竟是扶苍师兄救了我。”玄乙感慨不已。
当初在白泽帝君门下学艺,原本的她是惫懒不堪的,后来在少夷的逼迫下不得不认真研习拳脚术法。白泽帝君看她终于知晓上进,便派了扶苍师兄教导她刀剑之术。再后来,天帝见离恨海动荡日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掉的。年轻神君神女们却忙于战斗,都无暇顾及婚事。于是天帝便开始了大范围的乱点鸳鸯谱。
玄乙和扶苍的婚事便是这时候定下的。反正天帝之前也有意为两族牵线,现下情况特殊,便省过中间一系列步骤,直接敲定婚约算了。离恨海犹如一座大山狠狠的压在玄乙心头,待到事情解决她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反正总要塞一个未婚夫给她的,不管是谁都没什么要紧。玄乙便无可无不可的应下了。
原以为青帝夫妇伉俪情深,扶苍师兄受其熏陶会秉承两情相悦方为夫妻的信念而拒绝赐婚。却不想面对天帝的牵线,他竟也默不作声的允了,想来跟她是一样的想法罢。反正这仗也不知要打多久,期间总是要被天帝胡乱牵线的,先随便应一个再说。好歹他们还是师兄妹,以后万一有个什么变动,万事也好商量。
定下婚约的那天,扶苍师兄将这柄纯钧送给了她。纯钧是九帝子太尧为谢他战场之上回护救命之恩而送给他的,乃是不世出的天之宝剑。扶苍如今交到她的手上,予她做订婚信物。
玄乙原本是不想收的,她将心里的想法对扶苍一一坦白。扶苍师兄沉默半响,却还是坚决将这柄剑给了她,说婚约在的一日,她便是他的未婚妻,拿着纯钧名正言顺,天经地义。若是哪日她不是了,那便是后话,届时再谈。
玄乙推辞不过,只得先收下了。想着离恨海决战之后,倘若她还活着,定将纯钧亲手归还到扶苍手上。可没想到,她再也没有回来,还带着纯钧一同流落到了这个世界。临行之前,扶苍亲手封印了数道剑气于纯钧中,希望能代他护她周全。如今他做到了,青阳帝君面前,是他的剑气化龙帮助她逃出了险境。
润玉见玄乙沉思不语,知她定在想她那个未婚夫,于是脚下悄无声息的偏了一点方向。
玄乙正思神间,忽然脚下踩到一块碎石,一个迭列便要摔倒。润玉反应极快的接住,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玄乙惊慌之下,下意识的将润玉抱得极紧,待回过神来,鼻息之间满是润玉身上宁静清和的香气,顿时,又是羞恼又是窘迫的斥责,“你怎么连带个路都带不好!”
润玉闻言毫无脾气的温声细语,“确是润玉的不是,不过我对这里也不熟悉,需费神多留意周遭的环境,无暇全力顾及公主。还请公主暂且集中精神,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第 19 章
玄乙愤愤不平的立稳身子,将思绪从远方收了回来,也随着润玉一同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烟波海虽不是什么势力庞大的海域,可走了这么许久,一个人影也不见,确是有些异常。润玉细细的察看四周痕迹,行至此地,竟连花鸟鱼虾的踪迹也渐渐看不到了,倒像是到了什么偏僻的蛮荒之地。
再走了半日,二人终于遥遥看到了山壁那边有一片似有人烟的高大建筑群,即刻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走进了瞧,才发觉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海域宫室。粗略看过去,大约有十几个珊瑚宫殿群,里面有许多水族侍从穿梭其间。宫殿隐在巍峨的山壁之间,海域与山坳相接之处,架起八根高耸入云的擎天长柱,顶端擎着一块雕着龙纹的金色牌匾,赫然是家喻户晓的龙门!
凡是海族势力,无论是东南西北海这样的四大海域,或是烟波海,赤霄海等小型海域,龙宫门前都会有这样一个龙门。虽不如传说中的那般跃过即能成龙,可低等水生生灵如果有机缘能跨过,也能从此开启灵智,修炼成型。
只是这个龙门与烟波海的龙门并不完全一样,规格大小似乎缩小了许多,也简略了很多。况且,这里如若隶属烟波海海域,怎么敢在龙王眼皮底下,矗立一个新的龙门,那不是公然在打龙王的脸面么?莫非,是哪个反叛烟波海龙王的敌对势力。可这势力也未免太小了点罢。
正思忖间,却见玄乙蹙眉向里面瞥了一眼,疑惑的面向润玉,“此间破败荒凉已久,想是找不到人来打听了,还是找找其他地方罢。”
破败荒凉?润玉面色突变,再顾不得礼数,一把将玄乙整个抱在臂弯之间,转身便要走。刹那之间,龙门匾额上浮现出一层绿色的结界光罩,结成数丈高的巨网向两人当头罩下。润玉大战之后,内息不稳,后继乏力之下将玄乙一把抛出便被光网网住,缠成了巨茧拖入门中。
余光看见绿网又延伸出无数道细绳般的灵光,一把缠住脱身的玄乙,与他一同拖进了龙门。
等玄乙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身子似要散架掉。待她一回过神,慌忙想起要查看同伴安危的时候,却又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担忧何人。
见玄乙从床上支起身子,众仙婢忙迎上给玄乙披加衣物,端茶倒水。待被众人嘘寒问暖半天之后,玄乙方困惑的望着一群侍立的女仙,“我这是在哪儿,你们又是什么人?”
“这里当然是凌波殿呀,公主难道把奴也给忘了,奴是公主的贴身侍婢灵珠啊!”为首的一个仙婢见玄乙意识不清,随即上前为玄乙探了探额头,“公主怕还是有些意识不清,还是请巫医再来看看罢。”
“我的侍婢?那我又是何人?”玄乙挣扎着站起来,头脑一片空白。
“您是咱们烟波海的玄乙公主呀,您不记得了吗?坏了坏了!定是前日十公主将公主推到珊瑚阶上摔坏了脑子,现下公主连自己都记不起了,可怎生是好呀?”灵珠急得都快要哭了。
玄乙恍惚了一下,脑中似浮现出了一些记忆似的,渐渐的,整个人平和了下来。是的,没错,她是烟波海靖和龙王的幺女,十三公主。
“灵珠,慌什么,我只是刚起身有点不清醒罢了。”玄乙止住了灵珠的大声吆喝,示意她扶自己到桌边坐下,“有什么吃的没,我饿了。”
灵珠见公主终于恢复了神智,立刻精神抖擞的去张罗布菜了。不过些许时辰,桌上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食。
玄乙持筷在满桌的鱼虾蟹贝中挑来择去,踟蹰半天,竟是无从下手。灵珠在旁见玄乙面上不悦,忐忑道,“公主,这些都是你往日里最爱吃的,现下可是不合你胃口?要不,奴让厨房里做些清淡的来?”
清灼石斑鱼,翡翠虾仁,蟹酿橙……是啊,这些都是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怎么今日看到这些,竟是半点胃口也没有呢。玄乙斟酌半天,夹了一筷晶莹剔透的虾仁送入嘴中。艰难的咀嚼了几口,勉强咽下去,便迫不及待的倒了盏茶水饮下。半响,才缓过气来,却是蹙眉望着满桌的饭菜,为难极了。
灵珠见玄乙用的艰难,体贴的对玄乙道,“公主大病初愈,胃口差点儿也是正常的。一会儿我吩咐厨房给您备点粥羹点心罢。”
玄乙似是得到什么启发似的,忙道,“不必准备粥羹,上些点心即可。”
待灵珠依言令侍婢撤下菜肴,换上新出炉的点心之时,玄乙方觉得饥肠辘辘,就着这茶水吃掉一整盘点心,才缓过神来。
用毕饭食,灵珠便带玄乙到灵池去沐浴更衣。玄乙一路上打量着周围似极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心里始终是沉甸甸,空落落的。
沐浴净身之后,玄乙望着镜中清艳无双的红衣美人,微微蹙眉,“为何给我穿红色的裙衫,我素来最不喜红衣。”
灵珠按住玄乙的双肩,将目光倾注到水晶琉璃镜上,“多美的身体呀,年轻鲜活,妩媚多姿,与红色最是相配了。素日里,你最喜爱的不就是珠钗配红裙么?”
她在妆奁中择了半响,捡出一只珠钗插到玄乙头上,缓缓打量,“不错,这般便是绝配了。”
玄乙并未觉得这般搭配有何美感,只觉得这斗大的夜明珠发出璀璨夺目的荧光快把她那双脆弱的双眼要闪瞎了。她一把摘下珠钗扔进妆奁里盖上,又望向镜中红衣娇媚的美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灵珠问道,“我身上穿的,不应当是月华雪丝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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